权唐-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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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蝇营狗苟,这才是保住他太子之位的正确做法。”
“太子妃以为然否?”
当孔晟清朗低沉的声音传进独孤氏的耳朵,她忍不住抬头来望着孔晟,娇柔的面孔上浮荡着些许的无奈和尴尬之色:“不管郡王怎么看,但太子想要与郡王交好化解嫌隙绝无半点虚假。”
孔晟笑了,突然道:“太子妃可知我与东宫敌对,陛下乐见其成?换句话说,孔某与太子之所以势同水火,与陛下在幕后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陛下要通过孔某牵制东宫,所以才让孔某执掌禁军,值司宫禁防卫,而即便是此番罢免了孔晟的神策大将军之职,也牢牢将禁军之权掌在自己手中。”
“这是陛下的御下之道,也是陛下的帝王心术。若是孔某与东宫友好相处,恐怕会引起陛下的更大猜忌,这样一来,太子的储君之位更加会岌岌可危。”
孔晟的话说得独孤氏花容骤变,阴沉了下来。
其实这层窗户纸并不具有太高深的技术含量,几乎是一捅就破,朝中不少重臣都心照不宣,即便是李豫也未必就不门清。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豫此番更多是对于未来的焦虑不安,害怕皇帝会不管不顾地废储,所以才忽视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以为让自己的太子妃和老丈人出面代表他与孔晟化敌为友,来向皇帝表明自己痛改前非的态度,却不料这样更有可能适得其反,诱发皇帝更大更深的猜疑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美人计、连环套(2)
第六百一十九章美人计、连环套(2)
纪国公主府。
纪国正在自己的书房盯着书案上孔晟的那首传唱天下脍炙人口的《满江红》,这是她的手书,字迹娟秀。她痴痴地看着,口中轻轻吟诵,却又想得痴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放眼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长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安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如今的孔晟,真正实现了他词作中展现出来的抱负志向——河南平叛,数十战无一败绩,又有光复东都之功,名动天下。而作为遣婚使护卫宁国西行,在贺兰山下让回纥人闻风丧胆,回纥可汗磨延啜及各部族首领皆被掳来长安为质,回纥人不得不向大唐俯首称臣,解决了困扰大唐数十年的重大边患。
文韬武略,文才武功,放眼天下,何人可及?
嫁人当嫁孔晟这样的盖世英雄,如果能与孔晟花好月圆,哪怕只有一朝一夕,也强似与庸庸碌碌凡俗之辈苟且一生啊。纪国眸光中的柔情越来越浓,神色也越加坚定。
自打她得知孔晟心中并非对她完全无情,只是限于她皇室公主的身份而不得不疏远之后,女子的心态就变了。她不再郁郁寡欢和忧思难忘,而是变得主张坚定决心要义无反顾了。
她与宁国公主不同。她敢爱敢恨也敢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才不管什么世俗礼法,就算是皇室的尊严,她也考虑的不是太多。这是她当初听闻孔晟死讯噩耗后,毅然自杀殉情的一个关键因素。若是宁国,可能还要考虑这样做会不会伤及皇室的颜面。
侍女突然来报:“公主,江宁郡王派人请公主过府赴宴!”
纪国猛然抬头惊喜道:“孔晟请我?走,随本宫更衣启程!”
纪国公主欢天喜地地带着自己的车马随从一路声势浩大地赶往江宁郡王府,她是孔晟府上的常客,常来常往,自然不会顾忌什么。
一如既往,纪国让车驾队伍停在郡王府的前门等候,而她自己则带着两个宫女绕行去了孔府的后门,她轻车熟路,准备从后门而入,直奔孔晟的内院。这与她的性格就有关系了。
只是她刚绕过弄巷一角,就看到了孔晟行迹诡异地陪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妩媚少妇走出府门来,少妇与孔晟互相道别,这才娇媚笑着蒙上面罩匆忙行去。而孔晟则悄然由后门返回,将后门虚掩住。
纪国脸色一变:“太子妃?独孤氏来孔晟这里干什么?还从后门出入?”
虽然间隔距离相对较远,但毕竟同为皇室中人,纪国一眼就认出了独孤氏。
谁都知道孔晟与东宫不睦,突然见到太子妃来到孔晟府上,还行迹诡秘从后门出入,纪国心里头不仅疑惑,还有些不舒服。
这独孤氏可是昔日名动长安的才女兼美人儿,当时在长安的权贵圈子里,遭遇众多权贵子弟包括皇室宗族在内的热烈追捧,只是被李豫拔了头筹罢了。
纪国一直不太喜欢风情万种浑身上下投射出狐媚气息的独孤氏,独孤氏嫁给李豫之后,两女就更无往来了。
纪国停下脚步,俏脸阴沉,远远站在一角,望着独孤氏带着两个侍女似乎有些匆忙地隐秘离去,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重。
她来干什么?!
纪国没有进孔府,径自向着独孤氏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她性格跳脱,又敢作敢为,她心里起了怀疑,非要当面追上去问问独孤氏不可。
两名宫女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独孤氏此来无果而返,心里极为郁闷,也有些惶恐不安的成分在内。因为孔晟有意无意地提到,皇帝身边的影卫几乎是无孔不入,这长安城中很少有皇帝不知道的事情,这让独孤氏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孤身登门找上孔晟,大为不妥,一旦让皇帝知晓,自己这个太子妃要大大失分,甚至会给皇帝种下恶劣的印象。
别看她是太子妃,但实际上她的太子妃地位能不能保住,其实并不取决于太子李豫,而是当今皇帝。若是皇帝对她印象恶劣,一道昭命下来,就以她才德不堪为太子妃的理由将她罢黜了。不要说她,就是李豫也无可奈何。
所以独孤氏才主动提出从孔府的后门而出,悄然离去,就当今天没有来过。
但独孤氏万万没有想到,她自觉行踪隐秘,却不料偏偏遇到了一个从来就喜欢从后门出入孔家的纪国公主,撞了个正着。这事儿别人真干不出来,但纪国不同,一则是她性格如此,二则她与孔晟实在是太熟了,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而孔家的仆从护卫杂役人等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国十次来起码有九次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进来,而且从来都不提前打招呼,不让人通报。
话说回来了,就是要管,谁敢管?她可是堂堂皇室公主,当今万岁爷的亲女儿。
独孤氏走出孔府后门所在的这条长长幽巷,在巷口处正要上自己等候在此的黑色马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清脆的女声:“太子妃?你神神秘秘到这里来干什么?”
独孤氏吓了一跳,芳容大变。
她猛然回身来,见一身宫装俏丽可人的纪国公主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那双清亮的眸子正紧盯着自己,不由脸色变得尴尬至极。
纪国更加狐疑的眸光从独孤氏那辆实在是不堪为太子妃座驾的简陋黑色马车上掠过,心里的不舒服又浓了一层。
堂堂太子妃,身份何等尊贵,竟然行踪诡秘乔装改扮乘坐着这样一辆普通马车来孔晟的府上,这意味着什么?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内幕!
“原来是纪国妹妹,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独孤氏定了定神,勉强笑道。
纪国冷冷一笑:“太子妃,隐藏行迹来孔晟府上作甚?东宫与孔晟素来不睦,你这个太子妃孤身前来,难道就不怕消息传到太子哥哥那里,让他不高兴吗?”
独孤氏深吸了一口气,她来找孔晟的事情,是受李豫的安排指派,自然不怕纪国在李豫那里说什么。但是,她此行的目的显然也是无法向纪国坦诚相告的,她尴尬一笑,轻轻道:“纪国妹妹,我出城上香为太子祈福,路过此处,不想与你偶遇!”
独孤氏干脆不认账。
纪国更加恼火也更加怀疑,独孤氏竟然不承认去了孔晟府上!
在纪国看来,这条弄巷就是孔府所在,没有其他府邸,更不通城外,独孤氏以路过为借口,这简直就是信口胡言了。她如此百般抵赖遮掩……必定不可告人!
纪国冷笑道:“太子妃,本宫亲眼见你从孔府后门出来,你竟然说是路过此处?堂堂太子妃,满口胡言乱语,真是羞煞东宫了!”
独孤氏面色也是一寒,纪国咄咄逼人和过于尖刻的话让她有些羞恼,不由也冷冷回应道:“那后门是孔家仆从杂役行走的地方,我是什么身份,岂能随意进出孔家的后门?真是笑话!”
“而纪国妹妹你可是显赫的大唐公主,当今陛下亲女,你来孔家,不从正门而入,反而绕行后门,这似乎更失了公主的体面吧?你说在孔府后门遇上我,谁又能相信?”
“退一步来讲,不要说我没有进过孔郡王府上,就是去了又能如何?与你纪国公主何干?难道我太子妃想要去什么地方,还要向你纪国妹妹禀报不成?”
“奉劝纪国妹妹还是不要胡言乱语,更不要想歪了心思,这事传扬出去,丢的可是你公主的体面!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独孤氏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论起伶牙俐齿,与独孤氏相比,纪国还是嫩了些。独孤氏口出如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纪国堵了一个死死的,只站在那里气得面红耳赤,却是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国羞恼无比,忍不住跺了跺脚,沉着脸转身就走。两个宫女见她走过了孔府后门,不由追问道:“公主,不去郡王府了吗?”
纪国冷哼一声:“去什么去?回府!”(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美人计、连环套(3)
第六百二十章美人计、连环套(3)
发生在自家后门之外的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孔晟对此一无所知。纪国公主带着一肚子怨愤和猜疑来了又走,他更是蒙在鼓里。纪国赌气走了,没有再来。而在纪国看来,自己被孔晟邀请而不至,孔晟那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心头就更加羞恼。
第三日午后。
独孤颖突然再次登门,闻报后,孔晟当真是有些恼火了。这孤独父女怎么就这么难缠呢?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该暗示该警告的都已经做了,怎么他们还是一意孤行纠缠不放?
孔晟在自己的正厅内见到了脸色阴沉的独孤颖,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却已经压低声音兴师问罪起来:“孔郡王,请问小女何在?”
孔晟一怔,旋即皱眉道:“太子妃去了哪里,孔某如何知晓?独孤大人这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昨日午前,孔郡王派人派车请小女过府说有要事相商,小女就随郡王府护卫马车前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府……孔郡王竟然声称不知?孔郡王,你可知小女可是陛下册封的太子妃,储君之妻,你擅自扣留,该当何罪?!”
独孤颖有些出离愤怒了。
独孤氏昨日被郡王府的马车和护军接走,一直到晚间都没有返回独孤府,独孤颖本来以为女儿回了自己的广平王府也没太在意,但今天上午从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并不在府上,独孤颖这才着急惶恐起来。
难道女儿在孔晟这里出了事……独孤颖都不敢想下去了。就算是独孤氏安然无恙,留在孔晟的郡王府过了夜,传扬出去也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要说皇室接受不了,就是满城百姓的猜疑口水,都能将独孤家的人给淹死啊。
可谁知,孔晟竟然一推六二五,统称不知道。
孔晟脸色一变,沉声道:“独孤大人,孔某从来就没有派人派车请太子妃过来,这话从何提起?昨日至今,孔某一直留在府上读书,没有踏出府门半步。而太子妃更不可能在我的府上,若是独孤大人不信,可以在我这府上找寻便是。”
独孤颖暴怒起来,甩出一张烫金的请柬名帖来:“孔晟,你贵为郡王,却好生无耻,这是你邀请太子妃过府的名帖,你敢否认?本官劝你马上将太子妃交出来,否则本官就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要进宫状告你私自扣留太子妃意图不轨!”
孔晟沉着脸弯腰捡起被独孤颖摔在地上的名帖来,扫了一眼,就冷笑起来:“独孤颖,你这老贼真是无中生有,这不是孔某的名帖,你岂能赖在孔某头上?!”
独孤颖见孔晟推了个干干净净,全部不认账,盛怒之下,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孔晟,本官这就进宫去向皇上讨一个公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对太子妃图谋不轨,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独孤颖携愤而去,显然是进宫告状去了。
独孤颖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