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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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州不知为何跟新平公主府上的大管家起了冲突,还纠集手下军卒数十人,将公主府的两名下人殴打致伤。
新平公主勃然大怒,派人去万年县衙告了状。万年县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准备拘押孟州到案——因为孟州身份不同,就提前知会了南霁云和孟州所属卫的将军唐根水。
这倒也罢了。
可不知道是有人幕后推波助澜的缘故,还是新平公主趁机发难、借题发挥,总之,新平公主联合太上皇的十几个皇子皇女一起进宫,在皇帝面上纠缠不休痛哭流涕,直言孔晟放纵属下欺凌皇室宗亲。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我们这些人可是你皇帝的兄弟姐妹,是太上皇的嫡系后代,可区区一个神策军中军官竟敢向公主动手,简直就是翻了天了。长此以往,皇族的威仪何在?打的是新平公主的脸,实际上是给皇帝脸上抹黑。
皇帝明知这些兄弟姐妹有故意把事闹大发泄心中不满的嫌疑,却还是勃然大怒,立即命鱼朝恩出宫向孔晟宣召,命他在一日之内查明事实真相,做出处置,然后进宫回报。
孔晟刚回长安侯府,南霁云就来禀报此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鱼朝恩就又奉旨来府上传皇帝的口谕了。
出于对皇帝的尊重,孔晟迎出了府门之外。
鱼朝恩凝立当场,有些傲慢地凝视着孔晟,沉声道:“长安候、神策大将军孔晟接旨!”
同为皇帝的心腹,但鱼朝恩其实有些看不太起孔晟。尽管孔晟掌握禁军,但在鱼朝恩眼里,也不过是皇帝利用的一枚棋子。孔晟在朝中无根基无靠山,别看今日********,将来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孔晟躬身下去:“臣接旨!”
鱼朝恩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用一种斥责的口气传达着皇帝的口谕,皇帝的原话是不是这么说的,孔晟不知,但鱼朝恩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语气虽然让孔晟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出声。
但这个时候,远不是他跟鱼朝恩计较的时候。
“违法乱纪,以下犯上,欺凌宗室公主,可是九族抄斩的重罪。大将军,陛下命你立即裁处,严惩凶手,尔后进宫禀报。”鱼朝恩嗤笑一声,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冷酷无情(1)
第三百九十章冷酷无情(1)
鱼朝恩趾高气扬地走了。这个最近一炮而红权势冲天的最大权监,由此在孔晟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深深印痕。
鱼朝恩的车马渐行渐远,直至拐过街角看不到踪迹。孔晟缓缓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似水。南霁云和唐根水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唐根水本来口才就不是很好,加上一紧张,话就更加说不清楚了。南霁云见他唯唯诺诺含含糊糊,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代他禀报。
南霁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孟州这两日往自己的宅子里置办家私,无意中与新平公主府上采购日常物资的车马冲撞上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孟州退一步道个歉就了事了,可惜这厮狂妄傲慢,口气就很硬。如此,就触怒了公主府上的人,双方起了冲突。
公主府上十余名仆从与神策军中孟州手下十余名军卒就在公主府门外殴斗起来,毕竟军卒孔武有力又极凶悍,不多时就将公主府的几个家奴给揍了一个底朝天。
孔晟冷哼一声:“那孟州如今何在?”
南霁云迟疑了一下,轻轻道:“大将军,万年县衙要来拘人,因为孟州是我等神策军中之人,万年县就暂时找上末将,且看大将军如何区处再做打算。”
孔晟眉梢一挑:“南八,是万年县给孔某面子不敢擅自抓人,还是你们仗势欺人抗拒不交呢?”
南霁云吓了一跳,汗如雨下:“大将军,末将不敢!实在是万年县要等候大将军区处,末将现在已经将那孟州扣押起来,等待大将军裁处!”
孔晟怒吼一声:“还裁处什么?区区一个军中校尉,何德何能、哪里来的财帛本事在长安城中置办宅子家私?这倒也罢了,竟敢跟公主府上起冲突,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唐根水!孔某之前怎么交代的?孔某再三交代你们要从严治军,约束部下,不要在天子脚下给孔某滋生是非,结果还是闹出事来。”孔晟爆喝道。
“末将有罪!”唐根水敬畏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不起,不敢争辩什么。
“惹上宗室公主,触怒一群皇亲国戚进宫告御状,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今后神策军在长安将面临权贵势力的各种排斥和抵制,给我惹上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孔晟愤怒的跺了跺脚:“来人,传我军令,神策军所属校尉以上军官将领即刻到府!”
南霁云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去城外大营传孔晟的军令。半个时辰后,军中所属从七品校尉以上军官林林总总数百人匆忙而至,将长安侯府的外院挤了一个水泄不通。有些底层的军官到不了近前,只好拥挤在影壁墙之后。
孟州脸色苍白,被牢牢捆缚起来,跪在地上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孟州自知铸下大错,此刻懊悔不及。不过,他还心存几分侥幸,认为自己是有功之将,又是唐根水南宫望这些军中高层昔日的老部下,孔晟总不能不顾念几分旧情吧?顶多就是免职退出神策军,返回老家务农罢了。
他根本不懂此事的严重性。他在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惹了不该惹的人,又触发了一场深层次的皇室内讧。孔晟心里很清楚,新平公主这些人联合进宫向皇帝发难,绝不单纯是为了几个家奴出气,而是宣泄自己作为核心皇族一直受到冷落的各种怨气,说白了还是借题发挥争取宗室的利益。
所有将官都面色复杂,静静地按照品阶次序站成数列,以卫为单位。
孔晟沉着脸走出回廊,倒背着双手环视众人,目光锋利如刀:“一个不入流的校尉,竟敢纠集手下军卒聚众斗殴搅闹新平公主府,且不论谁是谁非,这种狂妄放肆的行为已经彻底抹黑了神策军的名声。”
“尔等可知道,如今新平公主等数十宗室亲王、公主已经联名进宫,向陛下告了御状,指责孔某纵容麾下军卒无视大唐律法,以下犯上肆意欺凌皇室国戚,还道神策军居功自傲为祸长安,不宜充任京城禁军,应当逐出京去!”
孔晟清冷的话在院中久久回荡着。
所有的将官都脸色骤变,纷纷垂下头不敢再看孔晟的眼睛。
以下犯上欺压皇族……这种罪名一旦坐实,整个神策军的名声就臭了,吃不了兜着走。而一旦有满朝权贵宗室的群体抵制,皇帝也不能强行留下神策军。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人,因此而变得心惊胆战起来,终于把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是孔某也很纳闷,一个小小的校尉到底有什么倚仗,竟敢公开与公主权贵一争短长?莫非是以为立下些许军功,就忘乎所以试图凌驾于律法之上了?”孔晟的声音骤然变得高亢愤怒起来:“居功自傲,仗势欺人,你们在场的这些人,有不少人现在真的是昏了头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狂妄放肆,践踏军纪律法,要你们何用?!你们说!”孔晟清秀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在场军官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地,包括唐根水这些高层将官。
孔晟怒气冲天:“一个区区校尉,竟敢打着神策军和孔某的旗号,在城中作威作福招摇撞骗——谁还接受了别人的馈赠,在城中置办了宅院家业,统统给我自己站出来,只要你们将所得退还,这一次,孔某既往不咎!若是欺瞒不认,一旦让本官查出查实,定斩不饶!”
一片死寂过后,渐渐有数十人站出来跪在了另外一侧,其中包括乌显乌解兄弟俩。乌显乌解兄弟跟随孔晟日久,又提前在长安呆了这么长时间,在长安候府中进进出出,长安不少富商权贵都与两人相识。早就暗中有人结交两人,送去各种财帛良田等物。
孔晟凝视着这些人,气得肩膀都在颤抖。良久,他的情绪才慢慢得到控制,断然挥了挥手:“限你们一日之内退还各种财物,自己去军中领一百军棍以观后效,今后若有再犯,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孔晟缓缓凝视着乌显乌解兄弟俩,一字一顿冷冷道:“乌显乌解,尔等身为朝廷诏命宣威将军,竟敢带头以身犯法,违反神策军军纪,本官会上疏奏明陛下,免去你二人的军职,暂留军中效力,将功补过,你二人可否认罪?”
乌显乌解兄弟冷汗直流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告饶不已。他们在孔晟身边最久,知道此刻万万不能狡辩抗拒,一旦触怒孔晟,当场将他们斩杀都有可能啊。
很多人更加噤若寒战,冷汗直流。谁都知道,乌显乌解兄弟俩跟随孔晟时间最长,又一直伺候在身边,是心腹中的心腹,孔晟对乌显乌解两人都一抹到底,没有顾念旧情,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乌显乌解兄弟俩其实是有些贪财的,他们在孔晟身边这么久,孔晟焉能不知?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两人对孔晟忠诚不二,只要这个根本没有出问题——所以,乌显乌解兄弟俩过去的事情,孔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不同了,如果不拿乌显乌解开刀,肯定无法杀鸡骇猴。
南霁云父子在一旁也是惶然不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孔晟发这么大的怒火,距离孔晟最近的南霁云,甚至已经察觉出孔晟身上发散出的某种杀气,很显然,这首恶孟州今日大抵是活不成了。
南霁云向自己的儿子南勇扫了一眼,微微有些庆幸和欣慰。他家教甚严,青年南勇论功绩不亚于任何一个部将,但为人做事都极谦卑低调,对金银财帛也看得很轻。在如今的神策军中,要说真正两袖清风的将军,也就是南霁云父子了。
孔晟又转头望向了默默跪在另外一侧的唐根水,沉声道:“唐根水,你麾下军官犯下重罪,足见你治军不严,其罪难逃,本官会上奏朝廷,将你降职一品、罚俸三月,你可知罪?”
唐根水默然叩首凛然道:“末将自知罪责难逃,任由大将军处置!”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冷视着早已体若筛糠畏惧到极致的孟州一字一顿道:“孟州,你可知罪?”
不待孟州回话,孔晟又扭头望向了南霁云,淡漠道:“南八将军,此贼犯下重罪,你认为可如何处置?”
孔晟的话低沉威严,隐含杀气。
南霁云嘴角一抽,略一迟疑,还是躬身下去凛然道:“回大将军,南八以为,孟州以下犯上触犯军纪律法,罪在不赦。此种恶行上达天听,触怒陛下,如——如不斩不足以平息众怒。”
南霁云的话让在场很多将官都心里哆嗦了一下。尽管有不少人已经猜到了孟州的结局,但真正从南霁云口中说出来,还是引起了不少兔死狐悲的震撼。
孔晟冷冷一笑,环视众人又淡漠道:“尔等以为如何呢?”
“杀无赦!”众人闷声嘶吼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冷酷无情(2)
第三百九十一章冷酷无情(2)
孟州心惊胆战颤声放声哭号求饶道:“大将军,末将知罪了,求大将军看在末将是初犯的面上,饶末将一命啊!大将军饶命啊!”
孟州膝行过去,试图要抱住孔晟的双腿,却被两名军卒给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孔晟朗声狂笑:“饶你一命?孟州,你既然敢作孽,就应该知道作孽的后果!你区区一个校尉,竟敢打着神策军和本官的旗号肆意妄为,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孟州这狗贼及其麾下犯罪数人一并推出去斩杀,以正军纪。将首级和尸身交万年县,告诉万年县,本大将军的军法裁处完毕,剩下的是国法处置,由万年县按律处置,神策军绝不干预。”
“不仅仅是这群贼人,你们这些人,如果让万年县或者长安县查出有作奸犯科的证据来,一概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孔晟的话如同冰山冷酷无情。
说完,他拂袖而去,不顾身后院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孟州等人的鬼哭狼嚎求饶声。
原本还有意要给孟州求点情的一些人,顿时一盆冷水泼到底,再也不敢说半句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谁若是给孟州求情,都会触怒孔晟,说不准会把自己搭进去。
唐根水拜伏在地上,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些昔日出自山贼水寇的老相识,他心里是念几分旧情的,如果但有一线希望,他都希望孔晟能留孟州一命。然而,军法无情,禁军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