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其实多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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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明白,臣等自然会思虑妥帖,请殿下不必担心!”说完,殷阁老看了一眼秦暮羽,欲言又止。
“阁老还有疑虑未解?”看出殷阁老的犹豫,秦暮羽于是主动问道。
听着,殷阁老微一叹气,“殿下今年是弱冠之龄吧?”
“嗯!”秦暮羽应着,看向殷阁老,嘴角微一上翘:“如阁老未提起,竟不记得已虚度二十年华,可叹!阁老问这个是有何用意?”
“殿下,老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为,殿下什么事都思想周全,却为何不为自己打算,至今孑然一身?殿下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二了?”
听罢,秦暮羽竟然脸颊微红,低垂着眼而道:“我又何曾不想为自己打算,只可惜一直未寻得交心之人,也许是姻缘未到,而且,现在大业未成大仇难报,我有何心思为自己打算呢?”
“既是如此,老臣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希望殿下您好好考虑老臣所说!”说完,看秦暮羽坐在书案后面,静静看着桌上的“抱诚守真”若有所思,连殷阁老告返也没有察觉
舍也是爱()
秦暮羽看着书案上的“抱诚守真”,思绪繁乱,他如何不明白殷阁老所言,只是在凝舞山庄这些年,虽然有不少女孩心仪自己,可是,自己心里清楚,那不是爱,那是感恩,而让自己心丝颤动的感觉想到这,心中突然出现一双忧郁而坚定的眼睛,还有调皮而上扬的嘴角,想着,不禁脸颊微微发烫,“难道真的是有所心动?!”秦暮羽摸着自己微热的脸颊不禁心想
正想着,突然一阵风从开着的窗户灌入,虽然身上穿着短貂绒中氅,但还是能感觉丝丝凉意,于是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却突然想起溪玥似乎打擂台时受伤,于是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金疮药
冬白的夜晚异常寂静。秦暮羽独自一人走着,呼啸的风声还带者树叶的沙沙声,顿时阵阵寒意冲上心头。而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一地,踏在小道上脚下发出了阵阵声响
走到溪玥的寝房,里面微弱的烛光昭示着房内之人还未安寝,秦暮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叩了一下门,良久,门才打开,开门的是江乐菱,她根本没有想到如此深夜暮羽公子会来这个小屋,霎时一愣,竟然忘记说什么好
“夜风挺凉的,虽然知道已然深夜,但还是有点担心溪玥的伤,所以过来看看。”说完扬了一下手中的金疮药,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暮羽的问话,乐菱才觉失态,于是赶紧则身让开,“公子您请,刚才是乐菱失态,对不起!”
秦暮羽听着,只是微微颔首,于是疾步入内,径直来到溪玥床边,见她已经熟睡因而并未打搅她,只是将金疮药置于一侧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边
“来凝舞山庄多久了?”
没想到暮羽公子会跟自己说话,乐菱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边绣着绣样。
“乐菱,来凝舞山庄多久了?”
“啊!暮羽公子!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话!”说着,抬起头看着秦暮羽,眼神温柔,“回公子话,我自十二岁被公子您带回山庄,至今已将近六年了!在此乱世,能过六年已是不易,更何况能在此恬静安居!”乐菱放下手中的刺绣抬起头看着秦暮羽缓缓起身,不缓不急的吐着一些字,说话间,却感觉内心些许触动,仿佛预见秦暮羽的欲言又止
“六年!”秦暮羽说着,眼神中带着些许回想,而后接着道:“你知道我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知道!在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教授师傅就已言明,我的命是公子所救,我的心里早已决定,有朝一日公子有所需要!我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话间,语气明显带着丝丝执着的爱意,然后,不等秦暮羽回话,又自顾幽幽而道:“我江家家规所训,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暮羽公子,你不必一直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我永远不会忘记,十二岁那年发生的所有:我不知道暮羽公子是否调查过我的过去,我家族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却也出了一个状元两个举人,在云京也算得是书香门弟,而我爹爹虽然只是官至工部员外郎,虽然只是五品小官,却掌握着经营兴造之众务以及天下屯田之政令和勘测,是一个关系百姓生计的要职,但我爹爹只想做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却因为不巴结朝堂党羽,被当朝历亲王结党意图谋反而受到牵连。所有的一切随着一纸圣旨戈然而止,从此家破人亡,北上流放之路几乎耗尽家族所有人的生命,如果不是在燕山北则遇到公子您,我和哥哥早已命丧黄泉!暮羽公子,救命之恩大于天!您有何需要,不必难以启齿!”
“你们不要这样!我救你们都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意图,缘何担得起你们如此待我!”说着,幽幽一叹,“我虽难以启齿,但是却是我真正的意图,乐菱,我有求于你!”
乐菱听罢,并未言语,而是静待秦暮羽往下说。
“燕国有一重臣,名曰周年安,他是当朝周贵妃之弟,生于燕国世家周家,三世重臣,因而仕途上也是一帆风顺,虽才年及而立,却已任兵部尚书,手握重兵。而我屡次三番地拉拢他无果,我的任何条件都打动不了他!但是,经我调查,他其实对自己的正房不满,正房也来自名门,性格专横跋扈,强势甚至大过周年安,于是,心中压抑的周年安在花间坊结识了头牌柳娇娇,两人情投意合,相见恨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正房得知后怎肯罢休?两人争执间,周年安失手将正房杀死”说到这,秦暮羽突然停下来,心想着按下来怎么跟乐菱说,其实,看似冷傲的秦暮羽,性格其实是柔弱而多情的,这种将别人往火坑里推的事情,他实是无法启齿
“暮羽公子您是想设计让我成为周年安的填房?您知道这将会断送我一生,所以心中不忍,竟然无法启齿!我说的对吧?”幽幽的声音从乐菱的喉咙间传来,声音极轻,对于秦暮羽却是异常刺耳,他清楚地记得送出去的每一个刺客、间谍,这已经是第五十四个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刽子手一般,为已之所欲将他们推向不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然后从中吸取“养分”来成长自己,想着,不禁垂下眼帘,满脸羞愧!而乐菱似乎看出秦暮羽的愧疚,于是宽慰着道:“暮羽公子不必为难,我此去不是去上断头台,而是要做二品诰命夫人,享受荣华富贵,这是当今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所以,没有什么可让我觉得不甘的。”
明知道是安慰之词,秦暮羽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挑了挑眉毛,而后道:“乐菱,我知道你所说的都是安慰之词,但是我却只能自欺欺人,在此,请受我秦暮羽一拜!”说完,深鞠一躬,而乐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来,大礼已经行完,也只能作罢!
而秦暮羽看了一眼江乐菱欲言又止的样子,动了动嘴,却没吐出话来,而是站起来背着手站在窗前,不知道想着什么,而江乐菱也不敢打搅,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长身玉立,心中顿感失落,她心里对暮羽公子的所以幻想也即将画上句号
竹影()
良久,月上柳梢,天下一片银白。而月光静静流泄进来,圣洁的月光洒满一地,顿时满室清寂
“夜已深了!没事我先回去了,这些天你也好好准备!还是那句话,对于你们,我愧疚得无言以对!我只能说‘谢谢您’!”说着,打开门准备出去。
“暮羽公子,乐菱有一事相求,恳请公子答应!”
“嗯!”秦暮羽应着,转过身看着乐菱,“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去做,是什么事?”
“我离开凝舞山庄之时,我希望公子能够亲自送我,也不枉我对公子一片心意!”
“这不需要求我,我送你离开山庄,这是应该的也是常情,并且,乐菱你也不要自己贬低自己,你是身出名门的大家闺秀,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这个身份!”
“我明白了,暮羽公子”说到触及自己心灵深处的感情,乐菱不禁词带哽咽,依在门框,眼中满是依依不舍的感情。而秦暮羽看着,竟然无法面对,于是,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疾步离开
而秦暮羽走后,乐菱还依旧依在门框边上,看着空荡荡的井院出神
与此同时,其实并未熟睡的溪玥突然睁开眼睛,而眼矇中透着一股子莫名地情绪。见乐菱依然依在门边,于是拿过衣架上的一件披风,道:“乐菱姐,回来吧,夜风很硬的,你穿得少依在门边会着凉!”溪玥说着,把披风给乐菱披上。
“溪玥,谢谢你!”关上门回到房中,乐菱便道。
“谢谢我干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说着,转眼看了看乐菱,只见她又拿起手中的绣样,于是,一把抢了过来,“现在你还有心思绣这个吗?”
乐菱听着,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而道:“为什么不?我现在又睡不着,这个是打发时间最好不过的事!”
听着,溪玥明知乐菱怕她担心,但作为姐妹,她并不想自己假装不知而置身事外,“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故作无事的样子,可是,刚才我都听到了!”
“你没睡觉?看上去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看来我们都底估你了,你的心态不是一般的隐忍!”
“乐菱姐姐,你别转移话题,我这跟隐忍差着十万八千里,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思,我知你舍不得暮羽公子。怎能安心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呢?”
听罢,乐菱叹了一口气,幽幽而道:“不舍,不愿又能如何,我们的卑微注定不能有太多的选择,我心仪暮羽公子,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当然,我想暮羽公子也能看得出来,所以说,我只要心中有所寄托,别无他求!”听着,溪玥既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自己和她同命相连又能说出什么能让人真正宽慰之话呢!
“溪玥,其实你不用为难,试曾想想,我此去是做官家夫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后锦衣玉食,车马从驾,自不为生计所累,这是何等美事?!”
说完,拉着溪玥坐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虽然喜欢暮羽公子,但我知道自己和他并不般配,所以,喜欢只是喜欢,却从来不奢望能有什么结果,而现今,这是最好的结果,能为他做事,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说完,乐菱若有所思地底着头绣着绣样,而溪玥听完乐菱所说,竟也瞬间语塞,于是,也就没再多言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一个侍婢拿着准备好的袍服,端着水盆进来,秦暮羽穿着水衣,早已起身,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近侍竹影,于是道:“竹影,我今天要去云京花间坊一趟,给我另外准备颜色艳丽一些的衣袍!”
侍婢听着,也是一愣,随即转身跑到里间,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袍,檀色的短绒中褂,然后疾步而出,道:“公子,这件浅蓝色的可好?”
听着,秦暮羽抬眼看了一眼,不禁微微邹了邹眉头,“就穿那件海青色的吧!衣袖有同色丝光线绣着兰花,更显得富贵华丽!”
“是!公子!”
待换完衣服,秦暮羽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少有如此装扮,于是,不禁莞尔一笑,他这一笑,让侍婢也是瞬间一愣,自己服侍暮羽公子早已一年,她从来未见他这样笑过,今而也就是换了身与以往不同的衣服,竟然露出如此笑容,真是琢磨不透!而秦暮羽并不理会侍婢,只是对着铜镜继续笑着良久,突然道:“竹影,你差人叫王溪玥过来!”
“是!”应着,竹影转身而出。
没到两刻钟,竹影带着王溪玥出现在房间里面,看着溪玥身上一套紧身的刺客训练服,包裹紧致的衣裙上紧束着红色腰带,显得更加轻盈矫健,同时又让人感觉与众不同。
“公子,溪玥来了!”看出秦暮羽的出神,竹影赶忙而道。
听到竹影的示意,秦暮羽顿觉微微尴尬,于是道:“竹影,你带她去换身衣服,跟我现在的颜色不要太唐突了。头发也重新梳理一遍,我一会和溪玥去一趟花间坊。”
竹影听着,霎时一惊,抬眼看了看溪玥,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惊讶。但是,却还是自然而然地应着,于是,带着溪玥从秦暮羽的房中出来。
“公子对你真好,他以前从来不带山庄里的人外出,可是这次他却带着你,说真的,我听着真的非常羡慕你!”刚从秦暮羽房中出来,竹影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听出来竹影的情绪,溪玥本不想多说什么,却觉得不回话似乎会显得自己傲慢无礼,于是回应着:“可能是您错觉吧,暮羽公子带着我,并非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我是他训练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