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王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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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虽然都是艳羡的语气,但那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叔叔成亲,竟然还要隔了房的侄女掏钱,还一掏就是十两银子这么多。听说当初直接shang men讨要了,张口就是要一百两因子,真是……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人家。
方田氏仿佛听不出来邻居话里话外的嘲讽,哼了一声:“都是一家子,出个钱应该的,哪还用写着册子上。她三叔结个好亲,等她嫁人的时候,也得靠她三叔出力呢。”
说到方长应结的这亲,方田氏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笑成了一朵菊花:“我那未来儿媳妇,可别说,那身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更别提人家那陪嫁了,整整一屋子箱笼!”
有人便笑道:“那陪嫁再多也是人家姑娘的。婶子,之前那辛家集有户人家就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庶女,陪嫁也老多了。那姑娘精着呢,把箱笼拢的严严实实的,一文钱都不给婆家花。”
方田氏脸上的笑僵了僵:“这哪成啊,这嫁进来就是我老方家的媳妇,哪能那样……到时候我必得替他们小两口管一管的,免得小两口都拿去乱花了。”
虽然方田氏满口都是为了小两口着想,但都是邻里乡亲的,哪里不知道方田氏的本性,这就是要把媳妇的陪嫁据为己有了。旁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掩住了彼此眼里不屑的笑。
到了正日子,方长应穿了一身红色喜服,红光满面。他一大早就去县里请了锣鼓队,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两个轿夫抬着扎了红绸布的小轿子,颠颠的去了周富商的小院子。
那巷子有些窄,一行人好不容易换了个队形,这才堪堪进去了。
这阵功夫,敲锣打鼓的声音,惹得街头巷尾不少人纷纷围着看。
大家都爱凑喜事的热闹,见着这阵势,纷纷凑趣的问:“呦,小伙子,这是要娶谁家的媳妇啊?”
方长应哈哈笑着,正好停在周富商那小院子前面。
那小院子还是同以前一样,掉了漆的大门,冷冷清清的门梁,半分办喜事的氛围都没有。
方长应对这么亲事再怎么满意,此时也生出了几分不快,虽然时间赶了点,但再怎么说,你也得贴个喜联,放串鞭炮吧?
有住在这附近的人就笑了:“小伙子,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院子的主人是个五十多的鳏夫,哪来的女眷给你娶啊。”
方长应一听,没错啊,他那老丈人,可不就是五十多的鳏夫,只有一个独生闺女吗?
方长应敲了敲门,大声喊着:“老丈人,开开门啊。时辰要到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了个口哨:“说你走错了你还不信,哪有成亲不挂红的啊。这敲敲打打半天了,也没个开门的。哈哈,我想起来了,那鳏夫是有个孩子,不过是个男的,都三十多了,比你年龄还大呢。”
周围人一阵哄笑。
方长应被人笑得心都慌了,他用尽力气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
只见小院里依旧还是上次他来时的样子,寂静,无人。
方长应慌乱的跑进屋里去,“欣欣!老丈人?!”他满屋子的喊。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不听呢。”有跟着进来的人摇头叹气,“说你走错了你还不信,快再去问问地址,赶紧接媳妇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方长应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跌跌撞撞的跑去隔壁屋一看,那些箱笼还在那堆着,他疯了似得把箱笼一一打开,却现全是空的。
方长应脑子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耳朵一片轰鸣。
看热闹的人也觉出了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老鳏夫来了!”
听到“周”字,方长应犹如被打了强心剂,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结果就差点撞上了一个面带不满的老伯。
那老伯不乐意了:“你们闯进我家干啥?小心我告你们私闯民宅!”
有看热闹的就在那起哄:“周老鳏夫,这个小伙子,说要娶你家闺女呢?”
那老伯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少胡说八道了,我就生了个不孝子,哪里来的闺女让人娶!”
这,这根本不是要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周富商啊!
方长应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九十八章 亲事风波
方长应难以置信的慌张问道:“你,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周老鳏夫哼了一声:“不是我还是你?”
“是姓周的富商把院子卖给你了?他们人呢?你知道哪去了吗?”方长应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抓着周老鳏夫的胳膊直晃。
“哎呦你这小子,这是要晃散我这把老骨头啊!”周老鳏夫连连惨呼,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方长应,“什么姓周的富商,这院子一直是我的,都几十年了!我只是不在这边住,跟着儿子一起住而已!”
他似想起些什么,对失魂落魄的方长应抱怨道:“这院子前些日子我倒是租了出去,租给了一个姓秦的,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儿。本来说好要租一个月的,前些日子突然退了租,说要带着女儿去外地看亲人。看着挺着急的样子,我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就给他们退租了……”
他絮絮叨叨了好些话,方长应已是听不进去了。
这是,被骗了?!
方长应双眼一翻白,怒急攻心的晕了过去。
……
张灯结彩的方家院子,此时还一派热闹。
方田氏跟老方头特特穿上了簇新的衣服,笑呵呵的在门口迎着过来道贺的宾客。
谁也不缺德到在别人大喜的时候给人添堵,尽管很多看不惯方家的,那吉祥话还是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冒,听得向来刻薄的方田氏看谁都是笑呵呵的,特别慈祥,特别和蔼。
在满院子的热闹里,一个穿着半旧的绣花衣裳,头上裹着布巾的女人慢慢靠近了方家。
方田氏原本乐呵呵的在院门口跟人说着话,一见着那女人,脸色接着就变了。
她迎上去,有些慌张道:“玉儿,你咋来了呢?”
那形容枯槁的女人不是方香玉又是谁?
方香玉古怪的笑了笑:“我的好三哥成亲,我这个当mei mei的,怎么能不来呢?”
方田氏有些尴尬,见女儿嫁过去三年,就由娇嫩的小姑娘变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各种复杂的心情一一交织。
但唯独没有后悔。
要是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为了四十两银子,把女儿送出去。
“呦,这不是小姑吗?”小田氏今天穿的也很精神,她迎上来,拉着方香玉的手就亲热的往院子里让,“香玉啊,快进来。今天可是你三哥大喜的日子,当初要不是你救了你三哥,你三哥今日也寻不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可是他的恩人。”
方香玉枯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道:“大嫂,前些日子我去青楼里找我当家的,好像看到我大侄子了。”
小田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面目都有些狰狞了:“你看错了吧,江哥儿一心忙着学习呢,哪里有空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你倒是要把独眼老赖给看好了,青楼里多脏啊,再染上什么脏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方明江是小田氏的软肋也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别人说方明江半个字的不是。
方香玉冷哼一声,脸色差的很,没再说别的。
方田氏心烦的很,看着方香玉那张已显出老态的脸,没了什么心情,转身进了院子。
她算着迎亲的队伍差不多也快来了,想到这,心情才逐渐好了起来。
只是,日头渐渐高了,迎亲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
宾客们在院子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的茶水都灌了不少,纷纷去抢茅房了,也没见着那迎亲的队伍回来。
一身大红色的方田氏坐立不安,不住的起来往院子外看。
宾客们都有些待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这方家咋回事啊,办个亲事,新郎一大早就去接新娘了,到现在也没接回来,还开不开席了啊?
“要不我去县里看看。”方长庄有些不安道。
别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就好。
小田氏没吭声。
方香玉拿了块半旧的帕子遮掩着嘴:“说不得在路上被车撞了呢?”
“你闭嘴!”老方头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就你话多!”
“再等等,再等等。”方田氏强压着不安,勉强道。
突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方田氏精神一震,“回来了!”
几人连忙迎出去,院子里的宾客也都纷纷翘以待。
结果就见着方明洪在院子外面,挑着那挂了鞭炮的喜杆,在那跳来跳去。
鞭炮响的正欢。
方田氏的脸都青了。
小田氏连忙去拉小儿子,却被方明洪用杆子挑着噼里啪啦的鞭炮不让她过去。他见小田氏着急的直跺脚,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洪哥儿!你干啥呢!”老方头知道孙子近几年性子越诡异,即便这样,可也不能闹出这种事来啊!这鞭炮哪是乱放的?!
方明洪充耳不闻,继续挑着那喜杆,嘻嘻哈哈的转圈放着鞭炮。
一个鞭炮炸了出来,在方田氏脚边炸响,吓得方田氏一哆嗦,差点跳起来。
老方头挥着烟杆就想去揍方明洪,被方长庄给拦住了。
“爹,爹,您别生气。”方长庄汗从额头上流下来,他陪着笑道,“那小子脾气最近有点怪,我会收拾他的。家里还有备用的鞭炮呢,我一会儿取出来挂上,再挂上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老方头狠狠瞪了一眼方明洪,狠狠抽了一口旱烟,转身又回了院子。
方田氏捂着心脏,“洪哥儿,你真是,真是太不懂事了。”
方长庄陪着笑,连连道歉。
出了这么个闹剧插曲,众人等待喜事的心情又跌落不少。日头有些过了,院里的客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嚷道“这亲,还成不成了啊?都快饿死了。”
方田氏又是心焦又是不安,费了好大劲才把客人安抚下去。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人。
谁知,等到的不是迎亲的队伍,而是官差。
那带刀的衙差方一跨进院子,院子里的嘈杂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院里众人都有些懵逼的看着衙差。
衙差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冷冷道:“方长应的家人可在?”
众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方家老三又闯出祸事来了?
方田氏咽了口唾液,哆哆嗦嗦的举起手来:“官爷,我,我是。这是咋了,可是我那儿子犯了什么事?”
衙差顶着大太阳来这小村子,已是有了些火气,闻言不耐道:“你儿子在县里晕了过去,旁人报了官,县太爷差我走这么一趟,通知你们一声。”
方田氏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子不是去迎亲了吗,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还有她那未来儿媳妇呢?怎么不使个人过来传话,让衙差过来,真是差点吓死人啊。
可衙差知道的也不多,他也就是被支使来跑趟腿而已。
原本众人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方家出了事,虽然等的一肚子窝火,也是表示理解的让人先去处理。
好好一场亲宴,落了个这种结果。
方田氏着急去县里看看儿子到底怎么了,偏偏村里的板车租出去了,她急的嘴上都长了几个燎泡。
小田氏在一旁欲言又止。老方头见她那样,火从心起:“老大媳妇,你有啥话直说就行!”
小田氏细声细气道:“我只是想起来,二房有马车。只是人家未必肯借。”
方田氏心中一喜,对了,那臭丫头家里可是买了马车的!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风风火火的奔着方菡娘的宅子就去了。
方香玉看着方田氏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翘了翘:“真是一场好戏。”
再说二房那边,方菡娘方芝娘正跟着女师傅在学古琴。
作为一个现代人,方菡娘对古琴感兴趣的很,虽然这个女师傅于古琴一道并不是很精通,但教两个新手入入门是足够了。
因着刚开始拨弦,不成曲调的琴声着实有些难听,彭妈都恨不得拿棉塞塞了耳朵。
方菡娘方芝娘却浑然不觉,弹的津津有味。
正得了乐,彭老爹苦着脸进了屋:“大xiao 激e,你奶奶又来砸门了。”
他没说的是,门外那女人语气凶狠着急的很,看来不像是小事。
指下的弦微微一顿,方菡娘差点割了手:“她还有完没完啊。”
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彭兰兰愤愤不平道:“她肯定又是来要钱的,大xiao 激e,这次你可千万不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