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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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要找到凶手!给老道长报仇!”一个瘦的像爬犁似的道士大声喊道。
人们的情绪受到了煽动,纷纷举起胳膊,“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谁要报仇啊?”突然进来一帮穿官府衣服的人,说话的是个戴官帽的干瘪小老头,大家都不做声了。
看来他绝对早该退休了,他走路双手都要被人掺扶着,皱巴巴的小尖脸上满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山路崎岖不能坐轿,应该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捋了捋嘴边好似鲇鱼须的两撇胡子:“哼!国家自有法度!你们自己去报仇?那要我们官府干什么?”
大家的劲头刚提上来就被当头给了一锤子,还是那瘦子道士脑筋转得快:“有大人给我们做主!老道长一定能沉冤昭雪!我们给大人磕几个响头!”众道士略一踌躇,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老头不耐烦的一挥手,“少来这套!尸体何在?”
旁边一个衙役立刻上前:“大人,请跟我来!”
杜飞把头一探,也跟了进去。
还没等他把另一只脚踏进屋,头里进去的几个人已经狂奔而出;大吐不止。其中一个把他撞了个仰八叉。
“我的娘亲啊‘‘太吓人了‘‘,我要回家!”一个年轻衙役竟然当众哭了起来。
“张彪!”小老头眉头一皱。
“在!大人”。唯一一个没吐的衙役声音像洪钟一样,长像跟他的声音很一致,如果李逵在世,他们有的一拼。
“把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给我踢出去!”
于是,那个多愁善感的小衙役顷刻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一只鞋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杜飞进去一看,也呆住了:老道士的身体好像是从内部爆裂开来,内脏黑乎乎的流了一床一地。唯有脑袋比较完整,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毛的微笑。杜飞想起了昨日半路碰到的那些人,没错,他们也是这么笑的。是他们杀了老道士吗?没道理啊‘他们比我来得早,我进屋时老道士除了脚臭了点一点事没有啊?昨天我真的来过吗?不对,一定是梦,要不怎么不见盒子那。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大人!这个案子可能比较麻烦。”
“张彪,你早年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能看出是哪门哪派的毒吗?
毒!杜飞心里暗叫一声,对啊,下了毒,然后离去。中毒的人不会立刻就死的。这个老爷子有两把刷子。哎?他不是父亲经常提起的73岁的那个刘老县令吗?说起他,父亲总是一脸的敬佩。虽说只是个县令,但他却创造了一个最牛的记录,那就是在一个县干了30年县令外加15年师爷。每当他按朝廷制度该离任时,总有大批百姓夹道痛哭并上万言书请愿。他的上司一不敢犯众怒,二老头子的确很有本事很能处理麻烦。三老头子的后台很硬(两个侄女都在宫里当妃子)。老爷子其实早就想退休过几天清闲日子。但他实在威望太高,人们对他敬若神明,上司对他礼恭有加,搞得他每次的退休计划都不了了之。
“闲人勿进,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一个刚刚吐完的衙役不顾嘴边的白沫,鸡琢米似地点头“是是‘‘”
“把尸体带回去,张彪,拿的时候小心点,别撒了。”
老头子叹了口气,一转身看见了杜飞,“快回家吧,孩子。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躺在床上,老道长死后诡异的笑容好像一直在杜飞眼前晃悠。听其他的道士说,这个观内唯一有道骨的只有老道长,他不仅剑法出众,据说还真的会驱鬼辟邪。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轻易被人害死那‘‘
“少爷,我是小虎,我可以进来吗?”
这次他真的没进来。
哈哈,总算把他调教出来了。杜飞学着父亲的官腔“进来吧‘‘。”
“少爷,晚饭给您放在桌子上了,我先下去了。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好的‘‘‘”小虎又是怎么搞的?没见过他这么客气。他也有心事吗?少见!
杜飞很努力的想入睡却没能如愿。在万般无奈下,他决定做一件从来没做过的事:找父亲谈谈。
杜飞的父亲有晚上读兵书的习惯,当然也可以视作是补习。江湖出身的父亲有时候还会做出恨不得一个人挑翻敌人全军的豪迈举动。强中自有强中手,打仗跟江湖斗殴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会用兵的人,自己在后方摇着纸扇喝着茶一样能把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父亲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学习兵法实在没有天赋,文化程度又不高,说实话,就他的水平也就刚刚把字识全。能当上参将多少靠着爷爷早年为官在朝廷里提携的部下打点。想到这里,杜飞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父亲可以靠爷爷混个一官半职,而我那,只能靠自己吧。父亲几乎是个粗人,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毫无心机。虽然场面上的事大至能做得来,但跟他的同僚们一比,显得是那么胸无城府,又那么憨厚老实,他能保住自己职位就不错了。杜飞又想起了自己8岁的时候,那时父亲一把银枪挑遍湘西四县马贼,10招内击败潜逃了8年血债累累的江洋大盗头目石蝎。百姓都夹道欢迎凯旋而归的父亲。父亲在马上把他高高的举在头顶,母亲幸福的坐在父亲身后。但是随后,被杀匪首石蝎的兄弟石蟹盯上了父亲,他不敢正面跟父亲较量,就趁父亲不在府里时绑架了他和母亲,父亲单刀赴会,剿灭群匪救出了杜飞,却没能救出母亲‘‘
“儿子?还没睡?‘‘恩?怎么哭了啊”
“哦,困得‘‘‘父亲,你也没睡啊。”
“早点睡吧,为父还要再看会兵书。”
“哦。”
父亲只给杜飞留下一个固执的背影。他好像在努力捍卫着什么。
接连过了几天,段飞都没出去,老老实实在家里读书习武。杜人龙的眉头也越来越舒展,他以为自己的良苦用心得到了回报。
直到有一天,杜飞正在院子里练武,忽然见到刘老县在自己家,跟父亲在攀谈着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又为了会清观的事‘‘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拿不准自己是做的梦还是真的到过会清观了。不一会儿,父亲走过来对他说:“刘老县令找我鉴别下死者死因。你跟会清观的道士不也挺熟吗?也跟着过来,说不定还能提供点线索。见见世面,学点本事。
杜飞求之不得,他也想搞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老道的尸体时隔几天有些发物,但笑容还是那么咄咄逼人。饶是父亲这种老江湖,看了也禁不住一皱眉头:“怎么会是‘‘‘?”立刻转身就走。
老县令急了,“人龙,你走什么?”
可父亲仍头也不回:“飞儿!回府!”
老县令无助的站在那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能让杜人龙怕成这样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物那?
一个家丁走过来:老爷,这是杜参将留下的字条。
刘老县令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地藏教暗茧”五个字。
刚看到字,这张纸条就开始自行燃烧,老县令吓的随手一丢:
地藏教‘‘
暗茧‘‘‘
天哪;这回是碰上大鱼了‘‘‘
第二章完
第三章 金牌杀手
翌日晚,刘老县令住所。几个身穿黑绿色夜行服的身影矫健的*而入,他们的目的性似乎很明确,直奔老县令的寝室而去。
第二天一早,老县令一边悠闲的喝着茶,喝的有点急呛了一口。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身后的一位年轻女子帮他拍了拍后背。他才渐渐缓过劲来。
“还是小玉懂事啊~~不像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您别这么说,哥哥只是不喜欢做官罢了~“
正说着,一位年纪约30岁,身材高大,一副教书先生打扮的男子进了屋:“大人,尸体已经验,看衣着确实是地藏教的畜生道道众。”
“共几人?”
“4人。看样子都是专门的刺客。有一个居然还会旧时的脱壳之术。”
“你们在说脱壳之术!那可是失传已久的秘法啊!”张彪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了。
“呵呵,失传~~有些也只是表面上失传。你想想,一个人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创立了一门武学或杀招,怎么会甘心自己死后无人知晓那?”
“什么是脱壳之术?”老县令对江湖之事一直都是保持着十二分的热度。
话说很多年前的事了~唐朝年间,国家经济文化强盛,但军事行动却一再遭挫。唐高祖亲征高丽三次,均以惨败告终。其原因很简单,他不是在跟一个政府在作战,而是跟一个国家的全体子民和险恶的自然环境作战。其实论战力,大唐重骑兵势不可挡,但无奈高丽境内满是穷山恶水,羊肠小道,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作用。反而是高丽人游击作战,人人擅射,搞得唐朝军队苦不堪言。这时候,魏征进言皇上,应大量招募民间高手,精确地铲除敌人的首脑。计划进展出乎意料,由于地域不熟悉语言不通,民间招募的高手没有杀掉太多对方首脑。但异乎常人的作战能力大大的打击了高丽军的气势,最终攻下大半高丽领土,逼迫高丽贵族求和。皇上龙颜大悦,御封其中6人为侯,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蜀中唐门开山祖师程志,程奎两兄弟,血魔教的教主杨柬,五毒教教主七海萍,天池十怪首脑龚玥,茅山教副教主左山童。其中最厉害的当然是天池十怪了。他们的武功流派,身世,甚至是名字都毫无出处,无从查证,东厂曾费尽心机调查~结果只是枉费心力。脱壳之术就是天池十怪中最小的无面怪倪卓所擅长的一种武功。此武功能使人步伐加快,使起来人影重重,使敌人无法辨清方位,就是传说中的分身之法,但只能夜间使用。
老县令一皱眉头:怎么这人话怎么多那,这些前朝秘史不是朝廷机密吗?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似乎很愿意卖弄学问,看到众人听得入迷,情不自禁的往下讲:“这个人使得不大纯熟或者没得到全部口诀,残影与真身很容易就分别出来,所以根本无法对武功高于自己的人形成威胁。“
“那是铁笛先生您武功高强,要是小的我,早就被骗得晕头转向了。张彪有一种见到偶像的感觉。来到了铁笛先生面前,我对您仰慕已久,您可否有空时指点一二?
铁笛先生哈哈一乐,亲昵的拍了拍张彪的肩膀,:“好小伙,没问题。”
众人正在谈笑风生,突然纸窗被一物砸了个大洞。众人皆大骇,纷纷离座,以剑卫身。唯有铁笛先生坐着不动,只是轻轻抬头一瞟:“哦,他们觉得丢面子了,下战书了。去看看是谁的人头。”
啊?人头,众人围上前去一看,果真是人头。众人佩服之余疑惑: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哈~~老掉牙的把戏~~地藏教的习俗。他们视杀刺不成为奇耻大辱,失败后会搞这些小把戏壮胆。”铁笛先生很玩味的说。
“追!老县令急了,给我追!”
“不用追~~~扔头的就是个小喽啰~~不重要,他在窗外我就感觉到他的恐惧了~~他的小心肝跳得很厉害~~~哈哈哈~~有的人跳得更厉害,不是吗?小玉小姐~~”
“恩,我都不敢自己回房休息了,吴妈~~你陪我~~快点”。小玉小姐走的很快很急,完全没有平时的淑女风范。看来她是真被吓着了。
“这小丫头,铁笛先生又喝了口茶~~很机灵不是吗?”突然,他站起来,用手轻轻地一点张彪~已经很久没动静的张彪早就被铁笛先生暗中施发的毒掌暴毙。就这样倒了下去,倒地后吐出一口黑血。
“铁笛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张彪不可能背叛我的!”老县令快哭了,你杀错人了!”
“你们去看看那个头就明白了。”说罢起身就回房了,头也不回。
“什么顶尖高手啊~~不搞清楚就杀人~~张彪是我一手带大的远房侄子啊!来人,把那个头拿过来~~”
一个家丁刚拣起来就愣住了。是张彪的人头!随即又揭开被铁笛先生用毒掌打死张彪尸身面上的人皮面具。死者竟是个另一个人!
“哎,好一个地藏教!打着地藏菩萨的旗号,却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生杀无数。要不是我搬来强援,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来人,厚葬张彪的残驱。”
老县令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张彪原也姓刘,他父亲是他的同族,但自幼与族人不睦,成年后便出去闯荡,不予任何人联系。但那一年大旱,自己刚从外地回来,发现门外坐着个小脏孩,见他回来立刻跪下磕了个响头:舅舅救我!父亲母亲都饿死了,父亲临死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