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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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他捕蝉从树上摔下来。”
尹儿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也很难受,问:“究竟为何要捕蝉?”
这将军一见尹儿,愣了。他从没见过有妃嫔会为了微不足道的侍卫泪光闪闪。
旎梓答:“怀妃最厌恶蝉鸣,每到夏天就央求皇上下令捕尽皇宫的蝉。皇宫里的蝉越来越少了。终有一日,这宫里连这最充满生命的生命都被扼杀。”
尹儿有些想笑,一个侍卫居然为了捕蝉,一生尽毁!桂花糕粘在手上,黏糊糊地滴在地上。
尹儿吩咐:“马上宣太医!”
旎梓欲阻拦:“娘娘,这……”
将军也道:“这不干娘娘的事,娘娘的心意臣替他领了。带他走!”朝尹儿恭谨行礼。
尹儿无奈,可又能如何,她帮不了他。
到了傍晚时分,蝉鸣渐渐远去。像是被关在笼子里,被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侥幸逃脱的,偶尔发出闷闷的鸣叫声,仿佛为伙伴的命运在哀悼。一声声,直叫人听了心里发酸。
第十八章 出行
第十八章 出行
六月初三,是皇上移居热河行宫避暑之日。
这日寅时,太后偕皇上皇后前往太庙祈福。太庙,乃爱新觉罗氏君王的灵堂。诺大的殿内,永远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萦萦檀香味。
太后虔诚地跪在锦垫上祈福。堂上地墓碑上刻着历任皇帝在位时的年号及死后地谥号。此刻他们正冥冥中肃穆地默默注视着堂下的每个人。
卯时,太后,安太妃,阮妃等宫中资格深厚一辈者送大队到西华门。
清晨地烈日毒辣辣地伏在紫禁城,没有一丝风。不稍片刻,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喁琰身着明黄色朝服,仪态威仪。
行大礼后,太后扶他起来。遮掩不住岁月的脸上,全是恋恋不舍。太后又细细叮嘱皇后一干后妃好生照顾皇上云云。众妃频频点头,只盼早点结束仪式。
辰时一到,齐鼓鸣喧,号角四起。太监总管朗声道:“辰时已到!请皇上上龙撵!即刻起程!”
喁琰率众大臣和众妃嫔上车。
龙撵后是皇后地凤撵。怀妃因怀又身孕,特被应允与皇后同车。次后是尹儿,其后是嫔、贵人。嫔每两人同车,贵人四人同车。再后面是亲王、众大臣。整整十余里,一路朱轩绣轴,驱车马鸣,黄旗飞扬。旗帜上地飞龙腾云驾雾,像要飞跃九重天。烈日炎下,蝉声盎然。
尹儿坐在轿撵里,琏儿侍侯她喝茶:“娘娘,这是极好地祛暑茶,您解解渴。”
尹儿今日着一件湖蓝色百福旗装,细细地颈上坠着长长地珍珠,娥眉微蹙。此刻,她将白皙的双足裸露在外,把手倚在车轩上。“恩。姑姑和琏儿也喝些,大热天的,可不能受热。”
旎梓接过茶,抿了一口:“恩……娘娘,这茶还不错,您尝尝?”
尹儿舒展开眉头。接过琏儿手里的青瓷杯。不料,马车一个不稳妥,落了个空,茶水全泼在了尹儿的脚踝上。
“呀!”尹儿下意识地缩脚。
旎梓和琏儿慌了:“娘娘怎么了?”
尹儿呻吟:“脚……”顿时,左脚踝上被烫红了一片。
琏儿看这情景,带着哭音:“娘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手笨,害娘娘受伤了。”
尹儿忍着灼痛,安慰:“不怪你,是本宫没接稳妥。没事,只是烫红了些,搽点药膏应该没事。”
旎梓也劝到:“傻琏儿,娘娘没怪你,别急。你也是不小心。”她朝马车外吩咐,“小查子,去向随行地太医要些烫伤药来。”
小查子急急领命跑去。找了半天,找到叶荃叶太医。小查子朝他恭敬福身:“叶太医,奴才找您好久。”
“哦……不知公公有何贵干?”叶荃双眼微微半缝。这叶荃进太医院地时日不短了,再加上他年纪尚轻,再太医院颇有名望。平日里他见多了一些太监宫女仗着主子再宫里受宠,狐假虎威,气焰颇嚣张。今日见到小查子这般规矩懂礼数,不禁多了份好感:“公公在哪宫当差?”
小查子揖首,微笑却不掐媚:“奴才在咸福宫当差。”
“哦……”叶荃听了不过是哪个妃嫔宫里的。他问:“请问公公要何种烫伤药?”
小查子挠首:“哪种药?这……大人您看着给吧。”
叶荃笑笑转身从药箱拿药。只听小查子自语:“绾妃娘娘好象并没有吩咐奴才拿什么烫伤药吧?”
叶荃一听“绾妃”这两个字,脑海里快速思索。
对了!咸福宫是新进宫地绾妃娘娘寝宫。关于绾妃……连他这个不问世事的太医都略有耳闻。在选秀当天久被皇上亲自册封为妃,却在进宫大半月未被临幸,受皇上召寝后,皇上曾一连数日栖居在咸福宫。更有小道消息称,前些日子,张知已大人因何事得罪了怀妃被皇上责罚跪在御书房外。连焕亲王一干人等都束手无策。听闻是绾妃娘娘用了一盘龙眼,寥寥数语,久令皇上回心转意,不顾怀妃释放了张大人。张知已后来直接被送到了太医院,当天正值他当值,是他亲自诊治的人。他在旁边听着同来一行人诉着绾妃之义举。
叶荃对小查子道:“公公,既然是绾妃娘娘受了伤,不可大意。用错了药就是下官的罪责了。”
小查子急了:“可……这可怎么办?娘娘还等着奴才呢。”
叶荃想了想,叹口气,勉为其难:“不如……我随公公一同前往探视娘娘伤情,再酌情用药?”
小查子大喜:“真的?那、奴才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他急急领过叶荃的药箱,“大人,这边请!”
一路上,叶荃有意无意的虚报闻有关绾妃的事,小查子以为他事担心绾妃伤情,便一路絮絮叨叨得诉着。路上埃风四起,叶荃竟顾不得搽,平日里他是最爱干净。
到了绾妃得轿撵前,叶荃有些退缩。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他在忌什么,只是为一位宫妃探病罢了,为何有异常?何况还是素未谋面的。但是,隐隐的,他能感觉的心中的阵阵悸动。
小查子探进头:“娘娘,奴才让叶荃叶太医来了。”
尹儿怕一来二去惊动了喁琰,遂怪:“怎么还惊动了太医?”
小查子感到委屈:“奴才不知该拿什么烫伤药,所以……”
叶荃却抢道:“回绾妃娘娘,是下官让公公领下官来的。娘娘,下官乃为医者,须知遵医用药。”
旎梓轻轻道:“娘娘,既然叶太医都来了,就让他看看有没有大碍。这样,奴婢们安心些。”
琏儿也附和:“娘娘,让太医看看吧。奴婢心里怪不安的。”
尹儿点点头:“那劳烦叶太医了。让马车先停在一旁,让后面的车先行。”
叶荃呼了一口气,心里略有诧异。
马车驶到一旁路边,旎梓掀开帘子。叶荃先看到一双白皙小巧的玉足。他有些不自然,盯这这双双足,看到左脚脚踝伤一片红印。
尹儿试探问:“怎么样,应该没事吧?”
叶荃这才抬头看,只一眼,他便记住了她的容貌。在很多年以后,当叶荃每当念及绾妃,印象最深刻的便此幕。他感怀此生再无二人能让他如此怀念。
叶荃忘了请安,愣在那。琏儿以为伤得严重,急叫:“怎么了太医,是不是伤得严重?”
“哦……”叶荃收敛心神,“娘娘没什么大碍,搽点药膏就好。”
琏儿呼出一口气:“吓死奴婢了!”
尹儿朝她眨眼:“本宫都说了没事,你还瞎担心。”她有殷殷嘱咐叶荃:“叶太医,切记勿向别人提及本宫受伤之事。”
叶荃不解。
琏儿指着他的药箱,解释道:“我们娘娘是不想惊动皇上!明白了吧。”
叶荃见这女婢打扮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料想是绾妃的贴心人。他点点头。
待叶荃为尹儿搽了药膏,尹儿又吩咐小查子送他回去。叶荃第一次觉得,妃嫔原来也不尽是些骄横之辈。
六王爷喁显骑再他的骐骥伤,看到一量马车停再路便又看到叶荃和一个小太监从那方向走来。他过去,问:“叶太医!”
叶荃一见是六王爷,一惊,忙行礼:“下官参见六王爷。”
喁显指着路边的马车:“怎么一回事?”
叶荃因受绾妃嘱咐,不能对外说,吞吞吐吐。
喁显神色一凌厉,指着小查子:“你说!”
小查子见六王爷这般模样,早吓得不知所措:“那……是……绾妃娘娘烫伤了,叶太医去诊视。”
“绾妃?”喁显不屑:“小小妃子,一点小事就小题大做!”
小查子忙道:“王爷错怪我家主子了……”语未完,被喁显踹了一脚:“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本王。”
小查子被这一脚踹得失去大半知觉。
喁显命:“来人,把他拖下去!”
叶荃见事情变大,心里大呼不妙。“王爷请听下官一言……”
喁显哪听得进去,喝道:“莫不事要本王连你也怪罪!”
叶荃吓得大气不敢出,这六王爷心高气傲,可见名不见经传!
“六哥!”喁焕骑在一匹青马上,温润依旧。
喁显怒意正盛,头也不抬:“哼……狗奴才!为了一个妃子,竟口不择言出言顶撞本王!”
“哦?这就奇了,哪个奴才竟敢冒着触怒六王爷为妃子求情?”说话的是喁焕身边的一位男子,满脸顽笑。他是十三王爷,喁昕。
喁焕皱眉:“十三哥……”
喁昕吐吐舌头,忙收敛。
喁焕问叶荃:“叶太医,怎么回事?”
叶荃见是焕王爷,心里松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具实以报:“回焕王爷,下官正从绾妃娘娘来。”
“哦?”喁焕心里一动。
叶荃顾不得搽汗水:“绾妃娘娘被烫伤了……”
喁焕忙打住:“烫伤?她怎么样了?”
叶荃对喁焕的激动表情又些惊异,但此时不容他想别的。“娘娘眼下没事。刚才娘娘不小心被茶水烫伤了,派查公公来取药。下官不放心,就前来诊视。娘娘怕惊动了皇上……还特嘱咐下官别对外说。”说完,他瞥向喁显。
喁焕松口气,他好怕她会出事。
十三忙打圆场:“六哥,原是场误会!”
喁显脸上挂不住了:“误会?什么误会!这狗奴才触犯本王就要砍头!”
喁焕眉头锁紧:“六哥,别为这等小事败了兴致。路上出点事,皇上会不高兴。”
六王爷听了喁焕之言神色缓下来:“本王若不看在焕亲王面上定不饶你这狗奴才!”
喁焕朝尹儿的马车渺望,神色迷茫。
十三在一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绾妃?究竟是何人?十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第十九章 回梦夜鸳机
第十九章 回梦夜鸳机
暮色四合,大队本想连夜赶到热河行宫。但喁琰怕众人劳累,特下旨就地在一片林子附近宿营。为了防范安全,一再勒令御林军严加防范。
顿时,帐篷搭起,篝火旺燃。喁琰还别出心裁让所有人围坐在篝火旁。
众亲王和众大臣一到野营,都振奋起来。六王爷喁显自几年前平乱后一直身居京城裕食。知道驻扎于此,驾着他的坐骑,四处乘跑:“本王就喜欢当年打仗时大伙凑在一起喝酒吃肉,今天要尽兴而饮,哈哈哈……”
尹儿被侍侯下了马车,悄悄在琏儿耳边吩咐了几句。
小其子迎面跑来:“娘娘,皇上让所有主儿前去。”
“恩,知道了。”尹儿轻声对他说:“派个人好生看着小查子。”
小其子听主子这么关心下人,声音哽咽:“娘娘……奴才替小查子谢过主子!”
尹儿撩了撩前额的发髻,“为了本宫,他受苦了。”
刚才小查子被人半昏迷抬回来。尹儿一问才知其中原委。她只让下人别张扬此事。这六王爷,她也有所耳闻。自恃立下汗马功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尹儿一个人站在一个小小的湖泊边,今夜没有月光,分外冷清。她掷了一颗石子,“扑通”石子沉下去。没有星月的光,她看不到四周泛起的涟漪。湖泊的左岸是一片芦苇荡,一阵风袭来,芦苇一层一层飘动起来,稀稀簌簌,似有阵阵芳香。
“主子。”是琏儿的声音。
尹儿一转身,面对许久未曾见面的面孔,竟一时语塞。
琏儿见他们杵在那,推道:“主子,快和老爷少爷好好叙旧,皇上那好等着呐。”
尹儿跪下:“尹耳见过阿玛、哥哥。”
上官易治身体微微颤动,他过去扶起尹儿的肩:“今时不同往日,你贵为绾妃,照礼数该是臣向你请安。”
尹儿伏在上官易治的怀里微泣:“不,在尹儿心目中阿玛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人。”
顺着远处的火光,隐隐映在上官亘的脸上,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尹儿长大了不少。”
尹儿委屈道:“阿玛,哥哥,我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