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作者:方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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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山西古交王保儿横行市井并扬言炸掉派出所。法律的威力在哪里?
国家有了形式上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这不算法治。只要是一个国家,不管它是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也不管它是发达的或是发展中的,它总有几条法律。
立法的根本目的是让公民守法,当然也包括政府守法,执法者守法。若想达到这终极目的,执法者必须依法严格执法,确保法律的威力得到释放和尊重。
1998年7月2日,广东省惠州市警方通报惠州传媒:在广东省公安厅陈绍基厅长督办并多次过问后,以赌霸周胜勇为首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已被警方摧毁。周胜勇、袁惠灿、李文峰、赖勇琪等17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
周胜勇黑帮终于覆灭了,惠州人不禁拍手称快。这时,惠州民众缓过神来:“法律啊,你的威力怎么来得这么迟呢?”
惠州人何以有此番慨叹?自1991年以来,以开赌档而暴富的周胜勇黑帮,在惠州横行霸道,制造了一系列致人重伤和死亡的血案,使惠州人无不闻之色变。
揭开周胜勇黑帮的内幕,让我们来看看周胜勇是如何变成称霸一方的赌霸的。周胜勇在惠州土生土长,1985年在惠州市崇雅中学高中毕业,1986年开始在社会上游荡。开始时周胜勇只是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随后,他开始诈骗和勒索。90年代初,惠州经济大发展,娱乐业遍地开花,高峰期外来人口突破100万大关。也就在这个特殊时期,周胜勇涉足娱乐业。起初,他在娱乐场所里只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跑腿儿的角色。
1991年,周胜勇把目光瞄准了惠州的赌博业,他和人合伙开设赌外围马、啤酒机赌档、不夜城俱乐部。与此同时,周胜勇开始暴露出他凶残的本性,在黑道上建立霸主的地位。1991年11月3日凌晨1时,周胜勇在惠州市南坛大酒店门前和人吵架,持一把菜刀和对手苏雄辉对打,就在苏雄辉后退被台阶绊倒时,周胜勇挥刀猛砍对方7刀。1991年3月11日晚,周胜勇一伙在惠州大富豪歌舞厅逍遥之后,准备驾车离开,见被害人潘金平雇请的货柜车挡住了去路,周胜勇拿起一把铁勺对着潘金平的脸部劈去,潘金平的脸当即被刮下一大片肉。
周胜勇从1991年开设赌档,至1997年12月13日被抓,公安机关共查禁了他的赌档16间。此前,赌档给周胜勇带来了滚滚的财源,其中长安赌档就赢利1700多万元,金叶赌档赢利1000多万元。
赌博是我国现行法律要严厉打击的对象,然而,在惠州却成了周胜勇黑帮暴富的手段。
暴富后,周胜勇摇身一变成了“香港商人”,他开始用金钱编织复杂的社会关系网,周胜勇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方面,周胜勇豢养了一大批打手;另一方面,周胜勇用金钱疏通“上边的关系”,有了黑道上的打手和红道上的人物,周胜勇稳坐这把“金椅子”,这也许就是周胜勇黑帮为什么能够在惠州横行长达6年之久的缘故。
1995年9月12日晚8时许,在惠州做生意的新疆人邓贵民和一位生意上的朋友在惠州粤海歌舞厅包了一个包厢唱卡拉OK,不一会儿,舞厅的“妈咪”给邓贵民介绍了一位风情万种的小姐陪唱陪舞。
晚9时许,“妈咪”神色慌张地走进邓贵民的包厢,要求邓贵民换一位小姐。正唱在兴头上的邓贵民早已被身边的小姐迷住,他犯了新疆人的牛劲儿,说什么也不肯把小姐让出去。
“那个抢小姐的人是惠州黑道上的老大,你惹不起。”“妈咪”说。
“不管是什么人,我也不让。”邓贵民很生气,又说:“光天化日的,我不信这个人能把我吃了。”
“妈咪”走出包厢后,一位约30岁的男人满脸杀气地闯进包厢,他拉起邓贵民身边的小姐就走,邓贵民起身和这位“夺人所爱”的男人互相推搡。最后,不速之客竟气急败坏地喊道:“好啊!你竟敢在我的地头上撒野,老子的名字说出来把你吓死,你等着瞧吧。”
5分钟后,一部奔驰和一部佳美豪华小轿车,几乎同时到达“粤海”,周胜勇的两名“干将”袁惠灿和李文峰各带一批打手手持刀枪闯进门。这伙暴徒喊打喊杀地冲入二楼,他们在周胜勇的指引下找到了邓贵民。邓贵民忙惊恐地从房里反锁上包厢的门。
绰号“老鼠仔”的打手袁境中,手持一把已上了7发子弹的“五四”式手枪,为了壮胆他扣响了扳机。绰号“跛鬼”的打手戴新亮取来灭火器,砸碎了包厢的门玻璃,打手们蜂拥而入。邓贵民被按在沙发上,戴新亮和吕伟忠持刀猛砍邓贵民的脚筋和手掌,邓贵民的两脚脚筋和一个手腕被砍断。
杀红了眼的“跛鬼”被溅了满身的血,他又往邓贵民身上乱捅了几刀,直到邓不能动弹为止。
绰号“猪屎”的周胜勇嘴里叼着烟,用鼻子哼道:“你这个北佬也敢和我斗,我叫你这一辈子在地上爬着走。”说罢,周胜勇和打手们分乘3部豪华小轿车扬长而去。
如果说,公开设赌是周胜勇黑帮的初级犯罪阶段,那么行凶伤人已经开始升级了。然而,在法律日益健全的今天,面对这一群穷凶极恶的黑帮,法律不知因何只停留在纸上谈法阶段,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显然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纸空文,因而显得苍白无力。事实上,正是因为法律的纵容,使得周胜勇黑帮在惠州气焰嚣张,越来越有恃无恐。他们公然藐视法律,在行凶时把前来制止的警察称为“管闲事”,并大打出手。
1997年4月10日晚21时,周胜勇的马仔徐伟雄,在惠州城区南门路的电玩世界内,和两位青年谭何易、谭起宏因争打游戏机而发生口角。
“在惠州,你们敢和我玩,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徐伟雄甩出威胁的话后,就出门寻找同伙去了。在电玩世界门口,徐伟雄迎面碰上同伙曾剑光,两人商议给谭何易、谭起宏点颜色看看。于是,曾剑光打电话给周胜勇麾下的“湖南帮”首领周乔,周乔又打电话给周胜勇的得力干将赖勇琪,以及周胜勇手下“东北帮”的干将高中海、“阿铁”等一群打手,让他们在10分钟内到电玩世界参战。
打手们分乘多部小轿车,持匕首、菜刀、铁棍等,在约定的时间内凶神恶煞般冲入了电玩世界,在徐伟雄的指令下,“肥仔”赖勇琪首开杀戒,挥拳猛击谭何易。
“用刀给我砍,狠狠地给我砍。”周乔命令“湖南帮”成员持刀参战。此时,赖勇琪过足了打人的瘾后,又指使“东北帮”动手。高中海、“阿铁”等打手持刀往被害人谭何易身上乱砍乱刺,谭何易当即被砍倒在地。
这时,惠州市安全局民警陈凡路经电玩世界,当他听到有人喊救命时,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制止打手们行凶,并表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
“警察有什么?快滚开,再多管闲事,把你也砍了。”周乔狂叫道。
陈凡继续厉声制止打手们行凶,高中海、“阿铁”挥刀往陈凡身上乱刺乱砍,危急中的陈凡从腰间拔出手枪,命令这伙暴徒放下凶器。杀红了眼的周乔一声号令,暴徒们一齐扑向陈凡,顷刻间,陈凡的身上已中了数刀,他的枪也被抢走。
“放下凶器!我是警察!”中了乱刀的陈凡再次威严地喊道。
“我们今天砍的就是你这个警察!”一名暴徒往陈凡的下身捅了一刀,另一名暴徒举着抢来的手枪,对着陈凡的太阳穴扣响了扳机,由于碰上了死弹,陈凡幸免于死。暴徒们狂笑着踢打躺在血泊中的陈凡,见陈凡不能动弹了,周乔忙吩咐打手们逃离现场。这时,一名暴徒听到了身后陈凡的呻吟声,他返身又往陈凡的身上刺了两刀。
“警察,去死吧!”暴徒们狂喊而去。
后经法医鉴定,被害人谭何易、陈凡均受重伤,并且,陈凡的生育功能丧失。
身为法律卫士的人民警察,竟然差点命丧黑帮的刀枪之下,难道我们的执法机关会不知道吗?人们不禁要问:法律为何还让这些歹徒逍遥法外?
周胜勇黑帮在惠州罪行累累,作案手段十分凶残:动辄刀枪相对,砍人脚筋,挖人膝盖,甚至致人死亡,仅公安机关查实的伤害案就有7宗。周胜勇黑帮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他们以钱开道,多次逢凶化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些被害人到某些部门报案后,周胜勇黑帮非但没有被追究,反之,被害人的报案材料却不翼而飞。
周胜勇被抓获后,他的残余死党公然宣称要用200万元摆平惠州市公安局。他们四处活动,兵分三路,一路人马拿40万元到北京活动,一路人马拿30万元到广州周旋。结果,北京某部委一个要人的儿子和某位高级领导的儿子打电话到惠州质询,广东省某厅副厅长竟然给惠州市公安局写了“酌情处理”的条子。与此同时,澳门黑势力人物“阿鸡”到惠州放出风声,声称要买下专案组一位负责人的脑袋。
值得欣慰的是,面对重重阻力,惠州市公安局经过9个月的艰难取证和追捕,终于把周胜勇黑帮团伙绳之以法。
在山西古交市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说起他的大号王建军,知之者也许并不太多,提起他的乳名王保儿却是家喻户晓。
1983年8月,王保儿因流氓、伤害罪被当时的古交工矿区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85年11月被改判有期徒刑10年,1989年8月底被提前释放。
一个无期徒刑犯人只蹲了6年班房就奇迹般地提前释放,这段经历平空又给王保儿披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人们在他的“地痞流氓”的头衔前面又增加了一个“神通广大”的修饰词,仿佛公、检、法等司法机关都有他的关系,谁对他也无可奈何。
王保儿从此更加自鸣得意,更有了为非作歹的“资本”,每次残害群众几乎都要自报家门:“我是古交的王保儿。”时间一长,他逐渐形成自己的口头禅:“我王保儿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甚了!公安局的也是人,他们就不怕死?只要我不杀人,他们就拿我没办法。”王保儿气焰十分嚣张,所作所为更令人发指。
王保儿从1989年8月底释放至1994年7月1日重新被捕,不足5年,几乎每个月都要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欺行霸市,抢劫财物,有时一天就作案好几起,他作案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只要看谁不顺眼就要殴打伤害谁,谁和他沾边谁就“倒霉”。1989年10月上旬。王保儿出狱才一个多月,就因为安排工作等问题“不顺心”,手持菜刀到古交市物资局废品股办公室。该局职工刘文静正在室内休息,王保儿看其“不顺眼”,无缘无故就用刀朝他砍去。刘文静躲闪不及,前额上部受伤,伤口长达十几厘米。当职工们劝阻时,王保儿持刀乱砍,吓得有些人爬到汽车底盘下面不敢出来。
1993年11月25日下午,王保儿窜到火山村村委会端门而入,对正在开会的村干部说:“给我几车煤!”在场的村干部谁也不认识他,一个个都感到莫名其妙,非常诧异。代村长李庆问:“你是哪的?”王保儿随手指着服务队队长师毛儿说:“我是古交王保儿,你不认识我了,不给面子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走出屋外。屋里的人一听是王保儿面面相觑,正议论之间,王保儿二次端门入室,扑到师毛儿跟前抓住头发就打。师的内弟欲将其拉开,他把师的内弟推到一边继续殴打师毛儿,直至师毛儿昏死过去。王保儿临走还留下一句话:“今天没有带着刀子,要不非宰了你不可!”
1990年10月,在古交打击、处理违法犯罪人员大会上他把正在执勤的西山矿务局中煤七处公安科副科长张巍打伤。1994年5月18日,在古交东曲派出所,他当场将讯问笔录撕碎,不但声称要把办案人全家杀光,还扬言要把派出所炸平。1994年7月1日,在古交电业局办公室主任杨晓勇家,他竟让同伙用菜刀等凶器逼着东曲派出所民警程军不要多管闲事,当着身着警服的程军的面公然行凶。
古交15个乡镇4个街道办事处的居民慑于王保儿的淫威,谈王保儿色变。横行乡里、猖獗一时的王保儿被重新收审、逮捕后,东曲派出所所长赵元亮亲自挂帅,抽调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