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 作者:葵因(晋江2014-10-03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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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事么?”她忍不住问出口,下意识抚上小腹。
“呃……”郎中挑眉斜她一眼,故作深沉道:“反正姑娘不要腹中之胎,我说不说都没什么大用,你不问也罢。回头我去抓红花给你,一了百了。”
“我……”沈时笙被堵了个语塞,但手在小腹放得更严实合缝些,“求求您。”
“咳咳,”郎中扫她一番举动,心中了然她还有不舍,便正色道:“我虽然不晓得姑娘为什么要打掉你肚子里的胎儿,但我刚才为你号了脉,知你头前生过一场病,这病况还颇为凶猛,换做常人便是想保住胎儿都很难,可你肚子里的胎儿却幸运地度了过去……”
沈时笙的脸色俄而复杂。
郎中两指抵在她的小腹,动作很轻和小心,他认真对她说:“他既然托生在你肚子里便是与你有缘,没被病劫所扼杀更是缘上加缘,眼下你非但不珍惜这份缘,反倒要弃他于不顾,怎能不说是造孽?可怜?”
“医者仁心,我倒没那么大的抱负,可好歹也知道这是一条命,你既然带他来了,就应当担起那一份为人父母的责任。姑娘年纪轻轻,有些道理懂得晚也不怪你,但是执迷不悟就不好了,要记住,这个胎儿是你血浓于水的至亲,他长大可是要叫你一声娘的。”
语毕,郎中含笑取来装好的安胎散递给苏彦,朝他颔首,复道:“这里是一些安胎稳气的药,拿去让她每日煎一副服用,我拍胸脯保证八'和谐'九月后,这姑娘能给你生下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苏彦舔了舔嘴唇尴尬道:“您误会了,这姑娘不是我的妻子,我亦不是她腹中胎儿的爹。”
“哟,不是孩子他爹还这么上心?”郎中一听乐了,厚实的大手拍拍沈时笙的肩膀,笑眯眯地恭喜,“姑娘好福气,有个好弟弟!”
“我也不是……”他正欲解释,看沈时笙站起来了,忙去搀扶,“你小心,慢着些。”
沈时笙向郎中福了一福,偏过头若有所思,终道:“您的话,我用心记下了。”
“哈哈,没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会有好报的,”顿了顿带上了苏彦一起,“小兄弟自然也会有好报的!”
苏彦与沈时笙往外走,躬身,“承您吉言了。”
……
夏花正是绚烂,缤纷蕊端摇曳着一段风华,疏密差互的光影垂下,点缀在沈时笙眉宇间,稀薄了那分愁色,她接过苏彦手中的药,看着自己映在池塘中的倒影。不能想象,这具的身体里正在蕴育着怎样不可思议的变化,她摸了摸小腹,像是对苏彦说,又像是对水里的自己说:“他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会唤我一声娘……”
“会的,”苏彦回答得万分坚定,“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是他的母亲,这一点没人可以改变。”
“可我能保护好他么……”
“还有我啊,我向你保证,我定会护他周全。”苏彦淡淡的笑着,清秀温柔的眉眼动人心弦,“因为他是你的孩子,他对你很重要,而你对我很重要。”
☆、平生长忆
作者有话要说:
纸糊的窗外有明暖的日光,此刻正透过了碧树疏横交错的枝干,百转千回地落下来,沈时笙睁开眼睛,侧过脸先是望见白色的熏笼,燃着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然后她看见了熏笼后坐在光线下的人,他歪着头在翻书,偶尔打了个哈欠,巧与她对视。
“醒了?”他坐到她身边,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关切道:“睡得可好?”
“世子……”她慢腾腾地倚身起来,一手支着榻,一手护着小腹,孕态十足。
如今她已怀胎近三月,同寻常的孕妇一样的渴睡,一样的爱吃酸物,渐而隆起的肚子提醒着她将为人母的责任。她明白,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要养下来,苏彦说得对,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会全心全意地去爱这个小生命,因为她要自己的孩子可以勇敢而坚强地降生在世上,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努力的比孩子更加勇敢且坚强。
“什么香?”她嗅了嗅四周,微笑道:“换了新的么?”
“是新制的木蜜香,我听说这种香料可以除恶邪之气,心想着,它许是能保孩子平安降生,便命人购进了不少。往后记得日日让景琉燃给你闻。”
“府中度事安稳,说有恶邪之气未免过重了些。”她敛目坐好,思量着开口道:“孩子的事……待生产后,您怎么罚我都不打紧。”
“暂不提这茬,”复嚼疵藕蟮群虻木傲穑盟蚴斌细率嵯矗沤友裕骸扒凹柑欤医倘俗急噶烁鲂⊥嬉舛裨缂叶∷凳桥昧耍易聊プ拍慊蛐砘嵯不叮然嶙哟闳タ础!
他口中的小玩意儿是后院花坪中安置的三架木秋千,沈时笙走过去摸了摸,又坐上去由着景琉慢摇了几下,心下明了复囊馑迹劭粑⑽⒎⑺幔湎卵蚜陈裨谑中模撬挡怀龅哪咽芎湍诰巍K獍愫茫唤橐馑锍贾纳矸荩唤橐馑薷椿沉吮鹑说暮⒆樱踔敛唤橐馑髯抛约旱恼嫦嗍鞘裁矗皇且蝗缂韧ぷ潘ぷ潘暮⒆印
如此想着,胸口便像堵了一块沾水的棉花,柔软而沉重得压到她喘不过气来,正午日光亮烈的很,可怎么也蒸不干她眼角的水汽。
“我听大夫说,妇人家怀了身孕情绪变化颇大,但亦不宜多哭,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况好端端的欢喜事,哭个什么呢?”
“是我对不住你……”
景琉识相地站到远处,本欲藏到亭台后,省的当了碍眼之人,哪想往挪退一步,居然撞了人,她回头忙道歉,定了定神,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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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给我原就不是出于本意,形势所迫罢了,我没什么可责怪你的,”他温润清晰的眉眼投影在花影下,没有那人的冷丽惊艳,反倒柔和得令人心安,“你晓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身为南殊王府的世子,有些事是需要先于别人承担的,你如今怀着的孩子,将来必将冠以我复家的姓氏,延续我复家的血脉,我多替他操心一些,想来也无可非议。”
他厚实的手掌覆在沈时笙的腹部,隔着轻薄的衣料足以感知那隆起的圆弧度,他笑了一下,道:“并非我重男轻女,只不过,他若是个男孩儿,以后在这王府,你的地位便稳固了,也就无需惧怕少夫人了。当然,若是个女孩儿,多与你贴心,也很好。”
一阵凉风惊起了画楼尖顶上的栖鸟,高大的树木舒枝展叶在屋檐边缘,一枝长长的枝桠被细小的鸟足跳过,压低半分复又弹回原处,抖落几抹嫩绿与娇红,宛如叹息着过客太匆忙,它留不住,只得以这种方式为它送别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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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沈时笙愣了愣,低头去看他的诚恳的笑颜,终点点头道:“只怕他还太小,世子可能听不出什么来。”她边说着边侧过身子方便男人靠过去,“能听见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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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待我再听一听,保不准便听到了。”复厮涸谕范サ姆Ⅶ倥纳蚴斌仙砩嫌械惴⒀鳎凰旱猛淦鸫健
这是一个异常温存而亲昵的姿势,至少落在旁人眼里看,是这样的。
至少落在复季珩眼里看,是这样的……
“小侯爷……奴婢,奴婢……”景琉结结巴巴地解释,企图挡住远处秋千下的复蜕蚴斌希魏嗡菪〉纳砬哪艿驳米「醇剧竦哪抗狻>傲鹱雒味枷氩坏剑肆艘徊阶驳牟唤鍪切『钜且蛔限蔚木狡龋晕换嵩谝庾约赫饷锤鲂∈替荆怀闪系剿刮仕谡忤谱抛鍪裁矗赃瓯锒堑拇鸩簧匣埃獠盘鹧燮とデ扑砗蟆
“您……您……”
“我怎么?”复季珩眯起眼哼笑了声,睥睨扫视一圈后,语气清冷地对她道:“你是怕我上前打扰他们?还是怕我看不见他们鹣鲽情深,夫妻恩爱,特此提醒我?”
“不,不是……奴婢,奴婢不是这样想的……”虽说眼前男子长了一张十分动人的脸,但是这张脸上的眼神如果冰冷得像一把利刀般,那么多看几眼好悬就要被戳出几个血窟窿了,景琉使劲低着头,不敢正眼对上复季珩。
复季珩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沈时笙和复季茫欢裁醋约夯峤强戳艘槐橛忠槐椋ё疟袅倬男那槿パ罢宜侵皇亲鲎鲅拥目赡埽芍钡叫乜谄恋睦骱Γ共蛔∏樾鞯氖焙颍挪坏貌贿∪钒崔啵至成系奈扑坎欢头缙嚼司病
他到底是背过了身,不再看。
——「复季珩,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曾经对沈时笙动过心么?」
容汀当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复季珩死死按住心脏,嘴角深抿,“许是报应,不仅会动,更是会痛。”
☆、秦筝向晚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到考试月了,外加最近活动比较多,所以更新少了晚了,见谅见谅~~~
这日下了大雾,劲风袭卷着江畔的水汽,连薄脆的叶片都被坠弯,沈时笙独自坐在秋千上脚拖着地面一晃接着一晃,眉睫上雾泽湿润。
下人们说自从怀孕以后,世子待这位沈姨娘真真是个好,拍案叫绝的好,她孩子没生的时候已经备好了秋千和厢房,待孩子出生还不要把娘俩宠上天去?也有下人们说,树大招风,她腹中的孩子左右不过是个肉块,且别说是秋千厢房什么时候用得上,能平安生出来都难,毕竟少夫人不是吃素的软主儿。
每每此刻,景琉总是气得面红耳赤,把他们这些嚼舌根,咬耳朵之流的都赶走,后揣了帕子回房间,委屈地对沈时笙道:“就算是您不在意他们说您,可您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家这么咒,您这当娘的真忍心?”
沈时笙回想起景琉的气愤的情态,不禁苦笑。她停住了秋千,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喃喃对他道:“娘不求你以后多么荣华富贵,只求你安稳无忧便好,所以现在连累你委屈一点,希望你不要怪娘。”也想不出太多对这孩子说的话,后来她只得一个人捧着小腹,像捧着一朵将绽未绽的花朵,沈时笙慢悠悠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孩子,我是你娘……”
我是你娘,你要好好记住呀……
这个拥有她和复季珩俩人血脉交织的孩子,却可惜从来只能识得她一个。她真不晓得,日后牵着孩子与复季珩相见,该是何种场面。又或许,生下他之后,南殊王府便再没了她的容身之处。
沈时笙护住小腹,里面的生命传给她异常温暖的气息。
……
近月来,南殊王府与瑞王府走得亲密,疏远对立了容太傅,使得容汀在王府内的气势削弱了不少,而南殊王也有意令复季珩多上朝堂上走动结交人脉,换做平素他是可以拒绝的,但这一次,他点点头,说好。南殊王大喜过望。
朝堂的舌战繁冗嘈杂,复季珩站在群臣之中,听他们明枪暗箭,打马落水得不亦乐乎,觉着无趣的很,偶尔皇上金口一开,对自己说了几句关切,他同样淡淡的回了几句,就再无其他。
他无心朝政,可更不愿留在府中与她相对。
下朝的路上,小将军言照凑到复季珩身旁,拿不离身的剑柄捅了捅他,复季珩斜他一眼,停下来扯出一抹敷衍的笑,示意他,“言将军所为何事?”
言照抱剑,英姿十分飒爽地笑道:“看样子,圣上对小侯爷青眼有加。”
“不比言将军驰骋沙场,战功赫赫。”他垂下眼睑,说着向精雕细琢的汉白玉台阶下走去,前方南殊王同瑞王并肩交谈,程言卿回头望他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转回身匆匆离开。
“那小侯爷可还记得年少时擂台上,你挑翻我佩剑之事?”
“……”复季珩缓步下了最后一层台阶,认真对言照答道:“不记得。”
“唔……”
言照没想复季珩如此不给面子,不过他到底不是挥笔弄墨的文弱书生,在军营里粗犷惯了,脸皮磨炼得较一般人略厚些,不介意复季珩冷清的态度和语言,只顾说自己的,问自己想问的。
“小侯爷近来频繁的上朝,莫非是有心蹚这趟浑水?”这趟浑水指的正是容太傅,“纵是世子姻亲也舍得?”
提了提袖子,复季珩扫他一眼凉凉截言:“论舍得,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
言照一听咂咂嘴,叹这小侯爷真是个不近女色的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