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不下堂-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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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碧苓和桃兮赶出门,严清歌满是敬佩的看向霞纷,这位姑姑一来,就做了她几个月来想做也做不了的事儿,实在是太能干了。
而且,就霞纷这样的高标准高要求,想要出师当个合格的宫女,每天只学半个时辰,怕是等严清歌出宫,碧苓都没合格。她总算能舒心的摆脱被碧苓和桃兮猛盯着过日子的状态了。
如意却是没严清歌看的通透,她战战兢兢的伺候起严清歌。她虽然学过简单的规矩,可到底是宫外面来的,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能被霞纷一阵挑毛病。
她一边儿给严清歌倒水,一边儿偷眼看向霞纷,还要努力曲着腿,让自己比严清歌矮,一心三用,不注意下,不但将杯子里注了满当当的水,还流出来半桌子。
这可是普通丫鬟都不该犯的错误,如意一时大惊,差点没哭出来,霞纷却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就像是不知道这回事儿一样。
严清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如意,你平时什么样儿,今儿就还什么样,瞧瞧把你吓得。”
霞纷也对如意温和一笑:“如意姑娘不用拘束的。”
眼见霞纷对自己这么好,如意竟是吓坏了,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出去,嘴里嚷嚷道:“我去拿桌布。”
她却不知道,她现在的举动,若是换了碧苓或是桃兮来做,只怕要被霞纷骂死呢。
这就是区别待遇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芦柑
有了霞纷,严清歌的日子立刻好过起来。
衣食住行自不必说,连早晚请安的时候,皇后都对她分外客气,嘘寒问暖,和颜悦色,甚至嗟叹严清歌令她想起了自己生下的那位早逝的公主。
这样和蔼可亲的皇后,让严清歌身上鸡皮疙瘩乱冒。
抛开皇后不讲,严清歌其实过得还挺惬意。
皇宫毕竟是整个大周的中心,什么好东西都要向此方寸之地进贡,论起享受,乃是天下第一。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要是有霞纷这样的忠仆在身边,深宫里的日子,其实挺悠闲的。
但再一想,她便抛弃这个幼稚的念头。霞纷能在宫里有如此地位,都是因为水太妃。
水太妃是太上皇放在心尖上的人,太上皇在位时,不但在外扶持水家,在深宫内,也是无限给水太妃提供便利,这些势力,是水太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栽培出来的,其中付出的代价和辛劳,平常人难以想象。
她今日享受的,便是水太妃一辈子积攒下的财富,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最令严清歌感觉到舒服的,是她不再耳聋目瞎,宫里宫外有个风吹草动,消息都会第一时间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凤藻宫偏殿,严清歌穿着时新的薄薄棉袄棉裙,靠在榻上听霞纷和她闲话。
“二皇子请四皇子出去冬猎,四皇子不想去。两人在宫门口辨了半天,二皇子说冬天猎物膘肥体壮,正是猎取好时候。四皇子却说冬天动物觅食不易,又是很多飞禽走兽繁衍之季,让二皇子发慈悲,别打他们主意。”
“哦?那最后四皇子去了么?”严清歌好奇问道。
“去啦。二皇子笑话四皇子烂好人,叫四皇子必须去,不然二皇子就专拣有孕的母兽和刚出生的幼崽杀。”霞纷说着,从桌上拿了一只芦柑,剥开递给严清歌,空气里散发出甜甜的香味。
这种情况下,四皇子倒是不去不行了。要比耍横,还真是少有人能比得过二皇子的。
二皇子带回京的静王府势力,虽然之前被太子许下出任朝廷各处要职的好处,可真一上任众人才发现,那些本来很重要的职位,都被太子架空了。二皇子破罐破摔,嘴脸越发的无耻。
美味清凉的柑橘汁水在唇齿弥漫,严清歌享受的微微眯着眼睛,道:“姑姑,还有没有别的新鲜事儿?”
霞纷说道:“严小姐,别着急,这件事还没完呢。”
“哦?”
“这事儿让太子知道了,赏下去百金,让二皇子将这次围猎办的大一些,邀请京中各家贵族子弟,和今年新到京里的北蛮贵族一并去围猎。”她顿了顿,笑着对严清歌道:“炎小王爷和乐家公子都在邀请之列。”
严清歌一怔,嘴角浮现出一丝略带苦涩的笑意:“这下他们都能玩个痛快了。”
霞纷慈祥的笑了笑,对严清歌道:“严小姐别着急,明年你行完及笄礼,十六岁生辰一到,就能出宫了,老奴没记错的话,严小姐是九月初五的生辰,对不对?”
严清歌叹口气,道:“姑姑说得对。只是女子过了十五岁,许有人家,便能行及笄礼……我的及笄礼,却被推到十五岁最后那日过……”她声音越来越低,皇家要想找借口,多得是理由。
她隐约担心着,即使到了明年九月,皇家也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再的推迟她的及笄礼,让她继续留在宫中。这也是她迫不及待要和水太妃合作的主要理由,她要为自己谋划一二,绝不能如此被动。
霞纷这些天对严清歌越来越了解,知道她心思和一般女孩儿不同,这时候空口白牙说安慰的话,对她是不起用的,能让严清歌放下包袱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帮她解决问题。
“严小姐听老奴一句话,也不知老奴讲得对不对。有句老话,叫做旁观者清,身处皇宫这大棋局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等着棋盘外的人神来一笔,比什么都强。”
严清歌知道霞纷暗指让她等炎修羽来救,但炎修羽打仗也许很棒,对战场外那些看不见的博弈,就没那么在行了。不然也不至于握着收复北蛮的大功,但至今都没收到什么封赏,反倒处处受制于朝廷。
她自个儿知道自家事儿,这方面,还得她来谋划才行。
见劝不动严清歌,霞纷知情知趣的闭上嘴,只听严清歌吩咐。
严清歌微微闭着眼睛,思虑了好久,才问道:“姑姑,太子吃的那些加料的饭菜,停一两顿,会不会让药效暂时消失?”
霞纷摇摇头,道:“不会的!药效要想消失,起码也要三天。”
“水英的饭菜,我记得很久前就被膳房的人单独做了。她的药应该停了有几个月了吧。”严清歌盘算着,心里有了主意。
“严小姐,这可使不得!若是这件事暴露,太子查来查去,一定会查到膳房里。宫中可没有法不责众一说,到时候膳房的人只怕全要被换了个遍儿。”霞纷担心的劝着严清歌。
虽然她也想让水英怀上身孕,可是将膳房里水太妃培植多年的势力连根拔起,却是太得不偿失了。
严清歌微微一笑:“如果说,他怀疑不到膳房,或是怀疑了还没法动膳房呢。”
“严小姐什么意思?”
“我家有一本古书,上面记了女子受孕的最佳日子。太子现在似乎最宠爱那位碧萦,捡着碧萦受孕日子前三天,将她和太子的药物都停了,待过了那三天,再补上。”严清歌说道:“不但如此,除了碧萦,其余太子有可能宠幸的女人,受孕日前三天时,都要给她们和太子断药。”
那本书倒不是伪作,且因为太过偏杂,又不显眼,没有被海家卖出去,后被严家取了回来。
重生前,严清歌几乎没有和朱茂同房过,她能够每怀必中,就是那本书的功劳。
霞纷倒吸一口冷气,严清歌是计划将太子院里的水搅浑,水英就算怀上身孕,也没人会太注意了。
太子院子里的女人们,来历非常杂,有的是大臣之女,有的是皇亲国戚,有的则是皇后或皇上赏下来的,还有几个是自己找机会爬上太子床的,背后有谁的势力还不清楚。
一个女人从怀孕到发现怀孕,短的要半个多月,长的要近两个月,真正能确切诊出身孕时,至少要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子方可。
太子是很重视规矩的人,即便不喜欢哪个侍妾,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除了因为特殊原因才抬进来的严淑玉外,其余的侍妾们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轮番侍寝一遍。
不用严清歌的那个法子百发百中,只要有一半儿管用,霞纷就有能力让这些女人中大半儿怀上身孕,到时,这件事就变得万分复杂起来。
可想而知,两个月后,太子的院子里会有多热闹。
到时候太子即便查到御厨房有问题,也没办法动手了,因为如果御厨房被全换上一批人,所有怀孕的女人,都会有被下药落胎的危险,太子不喜欢这些孩子无所谓,这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定会全力保住那些孩子,阻止太子。
如此一来,真正做下这件事的霞纷和严清歌,便成了其中的最大受益者。
毕竟,一直没有服药的,只有水英。其余女人只是断了三天药,其后又会继续服用,没怀上还好说,一旦怀上,谁也不知道那些药对没成型的胎儿有什么影响。
霞纷见多识广,也被严清歌布置下的未来所震惊了。她不敢置信道:“天下还有那等奇书?”
“说不上是奇书,只是本很偏门的妇科医书,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孤本,作者毫无名气,不被世人重视。姑姑若是想看,我出宫后亲自抄上一本送给您。”严清歌说道。
这番话的说的霞纷心里一暖。这种世上独一无二孤本书籍的珍贵,她很清楚,这些书被很多人家当做秘藏不宣的珍宝,严清歌能这么做,对她的信任和爱重可见一斑。
霞纷道:“多谢严小姐了,可惜老奴不识字儿,您只将那受孕日子怎么算的告诉老奴就好。”
严清歌对着霞纷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轻声将那书上的记载一一告知了霞纷。
虽说大周也有流传很广的利于受孕日子的黄历日,但严清歌所说,还是让霞纷很是震惊。原来算受孕,不但要照着经期来算,最好还要检视其人穿过的底裤,从上面的痕迹判断,亦能从其食量大小、体温高低做一二辅佐……
听完后,霞纷姑姑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知当初写那医书之人到底怎么发现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和受孕有关的。
有了严清歌的传授,霞纷立刻精神抖擞,计划着如何将太子身边女人们的受孕日子一一算好,然后下手。甚至连桃兮她都不准备放过,因为桃兮也是太子过了明路的女人之一,说不定也有机会受孕。
而严清歌则半靠在踏上,思索起了这一步棋走完,下一步该怎么走。
主仆两个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室内只有一点残留的芦柑香味在寂寞的缭绕。
第两百三十九章 煽动
初冬的一轮瑟瑟白日顶在高高的空中,散发出微薄的凉意,一众少年鲜衣怒马,呼朋唤友,携带着众多奴婢,朝郊外行去。
这些人中,穿着一袭浓紫色袍子的炎修羽最是扎眼,他不但生的最好看,穿的最鲜艳,身边围着的人也最多——几乎所有北蛮贵族都绕在他左右,呈众星拱月之势。
而他身后不远处一匹青州马上的乐轩,就非常不显眼了。
但有些人觉得乐轩比炎修羽有吸引力多了。
四皇子本和炎修羽他们走了个前后脚,他听到身后路上追来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发现了炎修羽一行人的行踪,一拨马头,嘚嘚来到乐轩身边,高兴道:“乐公子,久闻大名,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得见。”
乐轩刚想翻身下马对四皇子行礼,四皇子伸手摁住乐轩的手,道:“千万别多礼!今日出来围猎,大家为的是玩的痛快,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不然你也行礼我也回礼,来来回回将事情全耗在上面,和在京里面什么区别。”
听四皇子说的真诚,乐轩一笑,还是在马上行了个大礼:“多谢四皇子恩准!但礼不可废,轩这里有礼了。”
四皇子和乐轩骑着马,并肩而行。
四皇子看向前面和蛮人们不知说起什么,放声大笑的炎修羽,羡慕道:“炎小王爷少年英雄,真叫人可羡!若我有他一半儿武艺,当初也不会沦落到给人掳走的地步,反给父皇和三弟填了无数麻烦,便宜了小人,真是可恨。”
乐轩满脸忠厚相,立刻非常热切道:“四皇子,炎王府有两个教头,武艺好极了,我和炎小王爷说一声,叫他们跟着您,以后专门教导您武艺。炎小王爷的那身功夫,大部分都是跟他们学的,可谓是武中名师。”
四皇子看乐轩不接自己话茬,反倒说起了给他介绍练武师父的事儿,忍不住尴尬一下,叹口气,继续试探乐轩,道:“炎小王爷在前面和蛮人们说什么,讲的那么开心。我听着他们说的倒像是蛮话,好像二哥也会蛮话呢,不知道和炎小王爷比,谁说得好。”
一边在心里鄙夷四皇子,乐轩一边儿继续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