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心:一朝为皇 作者:刘雪琴(凤鸣轩2012.10.05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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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人既然来了,就来见见你的女儿吧。”皇后侧身,让出床头的位置,对优箩说道:“我儿,这便是你的亲生母亲。”
优箩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母亲?自己的母亲早在数月前便已经去世,眼前这人如同那高位上的男人一样,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抬起头,唇边依旧是那抹惯有的讥笑,语气平静的说道:“优箩见过云贵人!”依然只在床沿行了个礼。
51。第一卷…第五十章
万贵容描画得宜的秀眉轻轻跳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优箩苍白的面颊,却让优箩心底一惊,暗中收敛心神,小心应对。
云烟满心的希望在听闻优箩一声见过云贵人时,化作了乌有,从得知皇十七公主落水被救,住进明晖苑开始,她的心便一直七上八下的闹腾。当年,她是裴艳德身边的近身侍女,颇又几分心计的她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伺候人的婢女,便利用每次炎帝驾临清宁宫端水递茶的功夫暗送秋波,果然成功的引起了炎帝的注意。
有一回,炎帝突然前来,而裴艳德恰好不在,她借送茶的机会故意装作不小心拉开了衣服的系带,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装作慌乱的逃离,却在临去时回眸一笑,炎帝一见,果然如愿跟了过来。她将炎帝引至一处偏远的院落后,假装无路可逃,炎帝此时已是欲火中烧,一把抱起她虚弱的身子放在她实际早已经铺好的床铺上……
云烟黯淡的样子落在优箩眼中,如同夏日里随风掉落水中的花瓣,无声无息,只漾起一丝淡淡的涟漪,转眼便已经失去痕迹。
裴艳德垂下眼睑,细细的端详白嫩丰腴的手上新染的粉红丹寇,唇边状若无痕的淡笑却泄露了她心里的畅意。贱婢,当年趁着本宫不备勾引炎帝怀了龙种,以为可以一步登天,却不知你一直都攥在本宫的手里。
慕容兰微蹙着眉头,看看优箩又看看云烟,心中暗自叹息,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当日的决绝早已注定了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因果之说,当真不是人力可能回。阿弥陀佛!一声轻叹,素手如兰,习惯地摸向腕间的佛珠,才发现佛珠已被赠予优箩。
华青梅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十八年前,云烟为博炎帝欢心,将刚出生几日的公主连同奶娘一起赶出绮云殿。大冬天里,奶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跪在雪地里求了一日一夜也没能求得她回心转意,最后无奈搬进偏远冷僻的冷月阁。
元进言神情冷漠端坐椅子上,低垂着头,发髻上金丝牡丹与衣襟上的缠枝牡丹遥相呼应,映衬着身旁的象牙阴刻墨彩山水屏风,彷佛一尊仕女雕像。
皇后居高临下,一眼看尽众人的反应,嘴角噙了温婉而悲悯的笑,眉目慈善,如同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优箩却在猜测,此刻观音菩萨心里在想着什么?
傍晚的太阳犹自在天际孤独的燃烧,浑然不觉它已经将西天渲染得七彩斑斓,丝丝阴凉的风自宝扇雕花窗穿入,带动了满屋的芬芳气息,盘旋一圈后又消失于门外。
“皇上驾到!”内侍尖细悠长的声音在苑外响起,屋内众人精神一震,脸上的笑容比花还娇媚。
女子颜色如花,却只有在爱人面前最娇美,男儿薄情如纸,却有女人希冀的养分。更何堪帝王,后宫女子如云,有过少才情纵横的女子,就这样折损在这些薄情的男人手里?
优箩垂下眼睑,盖住眼中泛滥的讥讽,今生绝不让自己的娇艳开在依附于男人的土壤里。
明黄的身影在门口一晃,屋内一片莺声燕语,“臣妾恭迎圣驾!”
炎帝明显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人,愣了愣,随即大步跨进屋内,“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妃起身,退至两边,让出中间一条路。
“儿臣参见父皇!”优箩的声音有些沙哑,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
“十七别动,你身子不好,以后就免了那些虚礼吧,别跪来跪去了。”炎帝伸手按住优箩的肩膀,优箩下意识地想缩肩甩手,却在最后一刹那忍了下来。
“谢父皇!”优箩俯身在床沿行了礼,内侍机灵的搬过锦凳放在床头。
“好些了吗?太医怎么说?”前一句问的是优箩,后一句却是看着皇后说的。
炎帝虽已近六旬,身材高大挺拔,长久位居高位,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严之气。虽是和颜悦色的问话,却也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回父皇,好些了。”优箩脸色苍白羸弱,双目噙着楚楚的水光,怯怯的回答。
皇后欠了欠身,回道:“太医说,公主受了惊吓,受了凉,喝了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顿了一下,忽地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十七公主端庄秀美,举止娴静,请皇上为公主赐封。”
52。第一卷…第五十一章
皇后的话,让所有的人为之一惊,赐封是只有皇子才能享有的殊荣,皇子成年后,皇帝赐其封号,建造府邸,封地为王。公主受封,在天启百年来只有武帝的七公主因救驾有功得此殊荣,之后便再无人可得。
要知道,公主受了赐封,那便与皇子一样,有了继承大统的资格,这在后宫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九公主最得圣宠,闹腾了不知多少次,也未能得偿所愿,如今皇后亲自提出,其他人即便是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赐封?”看着优箩,今日早间,当十七公主优雅从容的站在昭阳殿的大殿上,其惊人的美貌,高贵的气质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而炎帝却觉得她的清冷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人带着那清冷却疏离的微笑站在昭阳殿上,绝望却清晰的说:“既然皇上认为臣妾有罪,那么请赐死臣妾吧。”
‘请皇上赐死臣妾吧!’决绝的面容,清冷的眼眸,唇边那抹淡然讥讽的微笑……看着优箩,炎帝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透过优箩看到了另外一个柔美却刚毅的影子,而他却迫切的想将这个影子看得更清楚。
“父皇?!”优箩眉头微皱,看着被炎帝握得有些发白的手,心里盘算要不要运功震开他。
“呃?”炎帝闻声回过神来,眼中的迷蒙瞬间散去,露出精光四射是眼睛,拍拍优箩的手,说道:“就依皇后所言,封十七公主为文安镇国公主,赐住栖鸾院,封号……”
侧头看看优箩,眼神透亮中带着犀利,唇齿间吐出一个字,“菀!”
彷佛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颤动的心弦,却在余音绕梁之际,嘎然而止。
菀!菀妃的菀,在场的人都还记得那位神情清冷却才气纵横的柔美女子,那个被炎帝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刚毅佳人,去世二十年,却还能得到帝王的惦记。
众人心中的音符被炎帝一个字击溃崩塌,慢慢破裂,终于散落成无形的尘埃,消失在莽原苍茫。
“谢父皇!”优箩无视于云烟死灰的脸,依着床沿谢了恩,抬起头说道:“可是父皇,儿臣住惯了冷月阁,不想换地方。”
“随你,栖鸾院已经赐给你,你愿意住便搬过去住,不愿住空着就是。”炎帝不在乎的说道。
“儿臣叩谢父皇、母后!”
“恩,过两日等你身子大好了,朕再择期为你正式受封!”炎帝彷佛去掉了心头一件大事般,神情甚是轻松。
“是!”
“行了,莞儿身体虚弱,让她多休息,大家就散了吧。”大手一挥,龙蜒香的香气压住了满屋的脂粉味,纵有人不甘愿也不敢违抗,鱼贯走出了明晖苑。
云烟几乎是被身旁的侍女架出去的,颤抖的双腿让她连迈步都艰难无比,德妃在经过她身边时,若呢哝般的吐出一句,“原来真的有转世!”更是吓得她几乎尿了裤子。
观音菩萨脸上挂着招牌样的慈爱微笑退出了明晖苑,那双悲悯的眼睛彷佛含着无边的深意,却有彷佛什么也没有。
兰妃与梅妃临去时担忧的眼神让优箩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虽然隐隐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却也不觉得会有多严重,不管如何,对她来说,这个封号实实在在是个意外之喜。
可是,她们又在担忧什么呢?
53。第一卷…第五十二章
炎帝下旨,封皇十七公主为文安镇国公主,封号菀,赐住栖鸾院,的事在朝中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波动的程度不亚于当年妖孽公主之争,而一个个有关十七公主的传言也悄悄的在宫里传播开来。
“知道吗,十七公主根本不是云贵人的孩子,是她从别处抱来的……”
“才不是呢,我听说十七公主是菀妃和别人生的孩子,所以当初皇上要处死她。”
“不对,不对,十七公主是菀妃转世,是来寻害她的人报仇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十七公主是菀妃的女儿,所以她跟菀妃长得一摸一样,皇上怀念菀妃,所以赐封公主。”
“……”
诸如此类的传言,在皇宫里传的如火荼毒,却并未影响大家往明晖苑的步伐,明晖苑里每日都会迎来一波又一波探病的人。说是探病,真正关心优箩身体的却没有几个,比如眼前这位燕婕妤,坐在椅子上妞来扭去,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双桃花眼有意无意往门口瞟。
优箩看着好笑却也不拆穿,炎帝下令要她卧床休养,她正愁无聊呢,难得有个养眼的美人儿肯陪着她闲扯。
“……。婕妤母妃!婕妤……燕婕妤……”
“呃?什么?……。咱们……说到哪儿了……哦,说到这缠枝绣吧,要将一根丝线劈开分成四分方能绣出……”燕婕妤的话突然停住,身后的侍女附身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她的脸蓦地涨得通红,呐呐的说不下去。
“婕妤母妃想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月双,替我送娘娘出去。”优箩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却带了几分冷意。拿探病做幌子来见炎帝,其实她也不介意,可做得太明显,那就不好玩儿了。
“这个燕婕妤,以后不许她踏进明晖苑一步。”冷冷的吩咐下去,也不管下面的人用什么方法,只要这个人以后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就足够了。
“是!”明晖苑的总管,许严冬躬身回答。他是徐继仁的干儿子,原本负责昭阳殿的打扫整理,自从优箩住进明晖苑,他就成了这里的总管。
“好了,你下去吧。”优箩挥手让他退下,这个许严冬尚不知深浅,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珠儿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身阳光的味道,“公主!”
“怎么样?那边有什么动静?”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翡翠杯,琥珀色,清丽的茶香悠然直上,直入心肺。
“没有,只是宫里好些传闻,只怕会对公主不利。”珠儿压低嗓音,毕竟明晖苑不比冷月阁,这里四周都是眼线、耳目,小心些总没错。
“什么传言?”
珠儿附耳在旁,轻声将听到的传言说给优箩听,优箩听后沉吟不语,半晌方才吐出两个字,“菀妃?”
怪不得那日兰妃与梅妃临去时眼神那么奇怪,原来这个‘菀’字还有这一层深意,如此说来皇后请皇上赐封自己,并不如表面那样是喜欢自己,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箭头,利用自己来让那些人乱阵脚的了。
想到此,优箩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只是皇后怕是没想到打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与德妃为敌吧?
内侍进来禀报,“公主,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优箩坐起身,“你们都退下吧,勿扰了太医诊脉。”
“是!”内侍们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白露引了太医进门,取过黄绢覆在优箩手上,“太医请。”
白胡子老太医搭上三根手指,仔细诊脉,可却突然发现公主竟然脉象全无,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抬起头,却见优箩好端端的坐在面前,心下骇然,“公……主?”
“老太医,本公主的脉象如何?是否已经痊愈了?”优箩慢悠悠的问道,亢长有力的脉搏在老太医的手指下强劲的跳动,彷佛刚才的不见踪迹只是他的幻觉。
“是,是,痊愈了,公主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珠,老太医连连点头。
“那皇上问起……”
“公主无碍了,公主完全康复了。”老太医顾不得检查,快速收起药箱,却没发现药箱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碧绿的扳指。
头也不回的快步步出明晖苑,妖孽,果然是妖孽,连脉搏都没有还能好好的坐着谈笑风生。走出不远,却又停下脚步,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
“公主!”白露不赞同的看着优箩,既然有那个扳指,何必把人老人家吓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