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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倾宋-第340部分

小说: 倾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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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百战都已经全部上街,不过还在等候宫城方面的消息。”一名虞侯快步而来。

    王进皱了皱眉:“使君还没有动静?刚才皇城那里那么大的声响,分明是百战都这些杀胚一言不合把城门给炸开了。”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间有几处闪烁,很快浓烟滚滚而起。

    “走水了,走水了!”大街小巷当中传来惊呼声。王进一怔,看向那名虞侯,不等那名虞侯反应过来,几名哨探快步而来:

    “启禀将军,走水的正是当朝马相公、陈相公的府邸,另外使君府邸也跟着有火光,不过好在刚才咱们已经及时护送两位相公和家眷出城去了,所以将军无须担心,叶府那边是六扇门弟兄为掩人耳目故意放火。”

    “主母呢?”王进冷声问道,“还有使君何在?”

    马蹄声细碎如雨,仿佛正是要回答王进这个问题,只不过来的人数颇多,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夹杂其中。

    一面赤色的旗帜迎风舞动,上面斗大的叶字令人欣喜。

    正是叶应武的将旗!

    “使君,是使君!”城门上下严阵以待的天武军士卒都是喜形于色。

    王进也轻轻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并不在乎宫城那里发生了什么,只要叶应武安安稳稳的回来,这就已经足够了。叶使君在,天武军就在,天武军在,希望和胜利就会恒久存在!

    快步走下城门,王进当即迎了上去:“末将参见使君。”

    叶应武在一道道目光当中勒住战马,点了点头,露出焦急神色:“马相公、陈相公家宅火起,他们的亲眷可曾转移?”

    “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还请使君放心。”王进笑着说道,胸有成竹,“只是不知道使君,咱们接下来。”

    叶应武指着北方:“这临安,让贾似道闹腾去吧,咱们北上,蒙古鞑子兵叩两淮,某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北上杀鞑子?!”王进惊喜的说道,原本他以为叶应武和贾似道在临安斗智斗勇,怎么也需要几个月,没有想到两天之后就能够重新回到自己最喜爱的战场,不过旋即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贾似道呢,就这样,不管了?”

    回头看了看临安城,叶应武笑着说道:“贾似道,他的气数尽了。这座孤城临安,留给他又有何妨。”

    旋即叶应武一把抽出佩剑,站在余杭门下,高声说道:

    “天武军的好儿郎,蒙古鞑子再一次不请自来,现在你们有没有胆量跟着某,北上杀鞑子?!”

    “杀,杀,杀!”余杭门上下,天武军战旗招展、呐喊如潮。

    整个临安都已经在这吼声中苏醒,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有天武军浩浩荡荡远去的身影。仿佛那无尽的北方疆场,才是天武军的归宿,仿佛那血汗铺就的山峦与原野,才是他们值得为之奋战一生的所在。

    在这临安,天武军终究是客,无论他们有多少人,都免不了孤单。

    这不是属于他们的城,但是城外,是属于他们的天地!

    万军当中,孤零零的马车上,杨絮小心翼翼的帮赵云舒掖了掖被角,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一旁晋国公主赵云微的头发,窗帘随着暖暖的春风不断起伏,赵云舒勉强支撑着想要坐起来:

    “絮娘姊姊,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临安。”

    杨絮微微一怔,旋即搀扶她到窗户旁。

    车帘飘扬,临安城外青草悠悠,明月高悬。

    大军浩荡北上,卷动烟尘滚滚,空留下灯火阑珊的一座孤城。

    ————————第四卷·客心孤完————————…(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遥望中原谁是主(上)

    ps:第二更18点

    大宋咸淳三年,蒙古至元三年,二月十八日。

    夜色昏暗,阴云低垂,但是淮西金刚台却是杀声震天。

    漫山遍野的火把将阴暗的山峦原野照亮,一面面旗帜迎风舞动。如果此时从山顶看下去,黑压压的队列一直排到天际,看不见踪影。甚至在这当中还能够看见一辆辆巨大的攻城器械,在光焰中露出狰狞的面容。

    万军拱卫当中,一面“李”字大旗占据最高的位置,象征着淮军统帅、大宋淮东安抚使李庭芝。而在距离李庭芝中军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支人数规模同样不少的军队,正在忙碌的转运各种器械和箭矢,中间那一面将旗一点儿都不比李庭芝的小,斗大的“夏”字表明了主将的身份。

    正是大宋淮西安抚使夏贵。

    宋军在两淮一带地位最高的两员大将同时出现在了金刚台下,而云集在他们身边的,则是足足八万的淮军精锐主力。

    打量着眼前的金刚台,李庭芝眉头紧皱,这已经是淮军第二次准备进攻了,刚才试探性的攻击也是浩浩荡荡出动了五千人,结果留下了一地的尸体,甚至连营寨的门都没有摸到。

    看着那从山腰一直连绵到山顶,几处山头互为照应的金刚台山寨,李庭芝很想骂人,但是不知道应该骂谁,是骂当初守卫金刚台的淮军太过无能,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把如此易守难攻的山寨丢了,还是骂叶应武实在是小气和狡猾,有飞雷炮这种专门进攻营寨的新式火器,竟然死活不分给李庭芝一台。

    使得堂堂淮西安抚使李将军,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传说中能够将山头抹去的新式火器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看着眼前的营寨,他却是很清楚,这样的火器给对面的蒙古鞑子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不但金刚台营寨比李庭芝印象中的加厚了不少,而且寨墙也全部由之前宋军颇为简陋的木制墙体换成了一道道土墙,另外还在主寨墙前面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而在壕沟内侧,还有一道齐胸高的土墙。

    这就使得进攻的宋军不得不先艰难越过壕沟,然后爬上这一道土墙,接着再顶着土墙后面主寨墙上密集的箭矢甚至火器向前。说句好听一点儿的,进攻这样的的营寨,当真是悍不畏死;说句不好听一点儿的,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帽。

    但是就算是傻帽,李庭芝现在也得做,毕竟金刚台正好卡在淮水和安庆府之间,想要避免蒙古鞑子饮马大江,想要避免蒙古骑兵沿着安庆府东进两淮横扫淮南平原,李庭芝就必须要拿下金刚台。

    否则到时候他和夏贵就只能窝囊的躲在扬州城中,把淮南淮北拱手让人了。想想叶应武在襄阳一战破敌十万的大捷,再想想如果自己在扬州城中当缩头乌龟让大江对面的镇海军看笑话,李庭芝就感觉怒火中烧。

    那将是他的耻辱,不能忍!

    “接着进攻吧,某让床子弩尽量向前,另外全部绑上火蒺藜。”夏贵打马过来,脸色颇为凝重,“虽然没有飞雷炮那等好东西,不过咱们也能从叶应武那里偷师一手,只要能够让弟兄们冲到那土墙、寨墙下面,用震天雷炸他娘的,就算是死伤大了点儿,终归也能啃的下来。”

    知道自己这个多年的同僚和搭档心中也是担忧金刚台的忧患所在,李庭芝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能再拖了,另外哨探多派出去一些,某总感觉心里面有些怪怪的。”

    “嗯?”夏贵一怔,“你是说蒙古鞑子会放着自己的骑兵不用,在这山寨里面死守?可是咱们这里有八万大军,后面还有两万正在陆续赶来,另外淮东各部也陆续出击牵制,蒙古鞑子在这营寨当中也不过就是两三万人,哪有这个能耐从营寨中杀出来。”

    身后战鼓声已经轰鸣响起,宋军士卒呐喊着将床子弩抬起来,巨大的三弓床弩缓缓的抬高,几名士卒飞快的上前将绑着火蒺藜的粗大箭矢挂在了床子弩上,而一台台投石机也已经陆续就位,来往搬运箭矢和石块的士卒都索性赤着膀子。

    李庭芝并没有关心严阵以待的床子弩和投石机,而是皱眉看向夏贵:“话虽如此,可是毕竟蒙古鞑子善于攻城,咱们善于守城,现在对于蒙古鞑子来说,也是以己之弱,防敌之弱。如果某是蒙古统帅,就算是有六七千骑兵,也会打开营寨冲出去,你看这周围金刚台的山势,居高临下,一旦骑兵冲击······”

    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夏贵握紧刀柄,李庭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如果有六七千骑兵从山上俯冲下来的话,别说现在这八万人了,恐怕就是十万步卒也不一定能够阻挡得住,毕竟夏贵可不认为自己手下这些淮军士卒是叶应武麾下的天武军,只要眼前这严整的队列有一处崩溃,十有**整个大军都会溃败。

    不过转念一想,夏贵重新松了一口气:“祥甫,你是不是多虑了,看蒙古鞑子在营寨外面修筑的那一道土墙,将整个营寨都围绕了起来,而在土墙前面则是一道深深的壕沟,恐怕蒙古鞑子的骑兵想要冲出来,没有那么容易吧。他们在营寨寨门外只留了这么一道小路,就算是鞑子骑兵冲出来,咱们只要用弓弩锁死这一条道路,任他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

    “或许是某想多了,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打过像样的攻坚,难免会心中忐忑,”李庭芝自我安慰道,“而且咱们那么多哨探撒出去,要是鞑子骑兵埋伏在这山后面,这时候也该被发现了。”

    鼓声当中一面令旗已经狠狠挥下,操控床子弩的士卒同时松开了被他们拽紧的弓弦,弓如满月。

    “轰!”一声巨响传来,第一支巨箭已经没入营寨当中,蒙古士卒的惨叫声,和火蒺藜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而在躲过第一批箭矢攻击之后,蒙古投石机已经开始咆哮,宋军虽然在投石机上面没有怎么发展,但是和蒙古较量一二的本事还有的,即使是仰攻山头,也没有丝毫落于下风的样子。

    石弹如雨般砸落,和蒙古士卒相比,宋军终归还是要好一些,毕竟可以在金刚台下的平原上从容腾挪,而蒙古士卒只能缩在寨墙后面祝愿石块不会从天而降。

    “两位将军,还请抓紧回避!”几名亲卫看着石块呼啸着砸入不远处的人群中,急忙上前说道。

    真是奇也怪哉,宋军中军距离金刚台还有一段距离,蒙古鞑子的投石机是怎么突然间打这么远的?

    就当中军亲卫们诧异的时候,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好砸中一名亲卫的后脑勺,头盔深深的凹了下去,那名亲卫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落,很快就消失在惊慌的战马和人群当中。李庭芝拽紧缰绳,看向夏贵,两个人突然间意识到事情不妙。

    “蒙古鞑子的投石机不可能打这么远,有埋伏!”李庭芝已经恍然明悟,高声吼道,分外焦急!

    “来人,传令,左翼、右翼各部,固守!前锋全部退下来,快,快去啊!”夏贵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赶在李庭芝之后下达命令。

    仿佛是想要回应他的吼叫,无数的石块从两侧山丘后面抛过一条条错乱的弧线,狠狠的砸进宋军左右两翼,一时间倒是前锋受到的打击最小。而大地同时开始缓缓颤抖起来,金刚台脚下沿着青山一线,无数的蒙古士卒同时钻出来,浑身泥土和草叶,就像真的从地里冒出来一样。

    夏贵和李庭芝的瞳孔狠狠一缩,而前面原本紧闭的营寨寨门也是轰然大开,大队的蒙古步卒呐喊着冲在最前面,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向山坡下冲,而是和那些躲在第一道土墙后面的同伴一起,飞快的抽出来什么。

    那一道看上去颇为坚固的土墙,竟然在转瞬之间倒塌,一堆一堆土顺着缓坡直接滑落到前面那一道深深的壕沟当中。而那些士卒有些吃力的顶着宋军密集的箭矢将怀里抱着的圆木扔进壕沟当中,原本还有些参差不平的壕沟有了这些圆木和还陆续倾洒的尘土,变得愈发平整。

    李庭芝顿时明白那道土墙是什么样的存在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和障眼法,至始至终蒙古鞑子就没有打算困守营寨,他们弄出来的这壕沟和土墙,看上去会给人一种蒙古骑兵不会冲击的错觉,从而让宋军一心一意的准备进攻营寨。

    可是等到各种大型器械全部摊开之后,蒙古鞑子却是突然间冲出来,将土墙推翻,这一道土墙能够在刚才宋军箭矢和投石机的攻击下坚挺依旧,并不是因为堆砌的有多么结实,而是因为这后面有一根根圆木支撑着,这样就类似于普通营寨的寨墙外面糊了厚厚一层土,零零散散的石块和箭矢自然不能够把它怎么样。

    而且除了这一处伏笔之外,蒙古鞑子的大队步卒全都埋伏在山脚之下,身上全都铺着草甸甚至泥土,使得刚才匆匆忙忙冲上去的第一批宋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踩过的地方还有人存在。

    这些伏兵只有千余人,虽然不多,但是随着一面面黑色旗帜招展开来,他们还是呐喊着撞入了距离最近的宋军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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