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宋-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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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应武依旧不得不做出预防,归根结底还是对于苏刘义的不信任,毕竟苏刘义的性格决定他更可能是一个忠诚于大宋而不是天武军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叶应武不得不将张顺、张世杰、郭昶三个得力属下再加上天武军右厢都留在镇江府。如果天武军右厢此刻在兴州的话,叶应武也没有必要这么被动了。但是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毕竟对于苏刘义,别说叶应武了,就是文天祥都不放心。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马廷佑猛地摇了摇头,让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全都离开脑海。
文天祥咬紧牙关:“尽咱们最大的可能,袭扰蒙古斥候,要让鞑子以为使君他们就是要径直向南突围,所以才动用田家镇的士卒前来牵制的,另外六扇门和锦衣卫秘密盯紧西部的蒙古斥候,蕲州方向的暂时就不要管了,暂时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碍。”
马廷佑郑重答应一声,急匆匆的离开了。
文天祥看着自己师弟离开的背影,负手站在关楼上。阳光在他背后拖出一道黑色影子,让这个不过三十岁的男子显得瘦削而不屈。只不过此时文天祥却是一个人站在风中喃喃祈祷。
使君,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这天武军,这江山半壁,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你的旗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调虎离山莫惊蛇
ps:书评区催更挺热闹的,至少这说明有人在关心,特此奉上双更答谢。不过~作者还是要说明,身为一个大一学生,还是学业为重,我们每天是要上课的,再加上鬼知道为什么会有的晚自习,所以每天能够保证一次更新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可以养肥了再看。这种等更新的痛苦我也是经历过的(尤其是像奥公公这种更新全靠兴趣的大神)毕竟小弟能够做到一天一更已经竭尽全力,不是偷懒,还请大家见谅理解
“某以为随州不能动。”
这是刘师勇见到范天顺说的第一句话,直截了当。
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我们都统了,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把什么兴州水师和堂堂荆湖水师放到一个档次上了吧?!几名荆湖水师的将领顿时怒火冲天,准备上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只不过范天顺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们,看向刘师勇,郑重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兴州水师刘都统了,久仰大名。某是谁刘都统既然说的那么直接,想来也知道了。随州不能打,不知道是谁的意见?叶知州事前指点还是刘都统自作主张?”
范天顺虽然没有打算和刘师勇起冲突,但是也是难免心头有气,这话也是绵里藏针。
要是叶应武事前指点的话,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么能够因为几天前的一道命令决定几天后的行动呢,这岂不是荒谬(虽然北宋前期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将领出征之前皇帝画好阵图。按照阵图打仗)。
要是你刘师勇自作主张的话,那可对不起了。怎么着某范天顺这个荆湖都统也要比你那个“野鸡”的兴州水师都统高上一个档次,就算是两人平起平坐。某也没有必要听你的啊。
刘师勇却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几层意思,又或许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徐徐说道:“两者兼有之。”
范天顺一怔,旋即明白刘师勇是下定决心的了,自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吓退。而且先不论叶应武是怎么看待随州的,对于叶应武这个人,范天顺还是很敬佩的,所以也想听一听叶应武的看法:“那好,若是刘都统能够说出来个所以然。某便是听从刘都统的命令,又有何妨,所为的不都是抗击鞑子么。”
刘师勇笑了笑,不可置否,径直迈动脚步走上船头,轻声说道:“敢问范都统,为何要攻打随州?”
被刘师勇突然反问,范天顺不慌不忙的说道:“随州占据汉水北岸,和郢州隔水相望。若是襄阳有所险困,现在汉水上游尽数在鞑子手中,所以只能逆水而上,到时候鞑子在随州岸边加以拦截。就算难以阻拦也必将会拖累牵制。更何况随州同样也是汉水北岸囤积粮草之重镇,若能攻克随州便可让鞑子遭受不小的损失。”
“可是范都统有没有想过,凭借你我这些水师战船。能够攻克随州之后守住城池?”刘师勇缓缓说道,“就算是叶使君能够及时带着上万天武军步卒赶过来。面对的依然是阿术的十五万大军。随州被我们攻克,相当于在阿术的腹心扎下钉子。蒙古鞑子必会倾巢而出,范都统自认为能够坚守多久?”
范天顺噎住了,片刻之后有些生气的一挥衣袖:“怎么可能是孤军奋战,襄阳还有十五万我大宋雄师,若是鞑子全都到随州来,吕安抚他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见死不救!若是能够凭借涢水上岸,两相夹击,蒙古鞑子人数虽众,也难免溃败。”
听到这一席话,刘师勇反倒是来了兴趣,笑眯眯的看向范天顺,却是一言不发。范天顺被他看的有些奇怪,此时刘师勇淡淡说道:“范都统未免太一厢情愿了。见死不救、坐视不管,难道你以为吕家兄弟就做不出来?你且看看,他们做的,还少么。”
这一次轮到范天顺沉默了,刘师勇声音转冷:“所以使君和某都不打算攻克随州,一来随州中的粮草实际上并不多,甚至比不上光州,为了这些粮草攻克随州未免得不偿失;二来蒙古鞑子就在随州城北,咱们攻城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时候一旦蒙古鞑子掩杀过来,凭借着水师战船固然可以逃之夭夭,但是叶使君他们上万步卒就很有可能在西进的路上被发现和包围,这个责任,谁人能担负?”
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范天顺霍然回头看向刘师勇,郑重一拱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刚才是某鲁莽了,还请刘都统不要见怪。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还请刘都统不吝赐教。”
范天顺突然间如此客气,倒是着实吓了刘师勇一跳,急忙拱手还礼:“不敢当,不敢当,某窃以为当下应该继续清剿周围的斥候,若是能够调虎离山,将随州北面的屯驻大军调往西面便更好。”
“调虎离山?”范天顺重复了一遍,“莫非刘都统想要派出一支船队追杀蒙古水师甚至进攻水师营寨?”
“现在某还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刘师勇点头说道,“至少这样的话阿术不会怀疑到叶使君准备从随州撤离,甚至能够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西面。”
“好,某现在去就分派。”范天顺一口答应,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将叶应武的一万五千多天武军士卒从重围当中接出来,几处佯攻还是很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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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拔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蒙古骑兵百夫长,其貌不扬且不说,无论是摔跤还是骑射,尚拔都都要比其他百夫长弱上三分,所以也一直没有得到上司的重用。
环顾四周。他的百人队年龄当真称得上是参差不齐,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四十岁以上比尚拔都还大的老兵,甚至还有两个手臂有伤残的。当真称得上是各种别人不想要的兵在尚拔都的手下应有尽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废品收购站“。
这一次蒙古骑兵向东出动了一万两千人,尚拔都所在的千人队就是在大军之后负责后路,因为后面就是随州和信阳军,各处都是蒙古大军主力云集,后路怎么都不可能出问题,所以千夫长想都没有想就让尚拔都带着人断后。
一支百人队拿来断后充当一下基本没有什么作用的后方斥候,也已经足够了。即使是叶应武带着天武军,恐怕也难以做得更好了。
尚拔都有些无聊甚至无奈的策马缓缓前行,荒原上除了这百十来号人,其他哪怕是一只老鼠的影子都没有,只有在冬风中萋萋荒草摇曳,一种夕阳西下孤寂之情油然而生。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这从平时骑射、摔跤从来没有赢过就可以看出——但是尚拔都也不愿意担任在整个大军后面吃尘土的事情,到时候真的打起仗来,恐怕肉都被啃光了不说,连汤都不会剩下来一口。
据说这支胆大包天北上的宋军。不过也只有一万五千人,出动一万两千多名蒙古骑兵封锁他们南下的道路,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一名年纪不小的士卒缓缓上前和尚拔都并肩而行:“百夫长,咱们要不要加快速度赶上去。反正照某看来,咱们就算是不留下来,恐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南蛮子难道还能从随州出来不成?”
尚拔都有些心动,他也隐约猜得到将自己弄出来断后。也是千夫长给万夫长做做样子罢了,就算是自己追上大队。千夫长估计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还能早早地吃饭呢。否则等到这百十号人赶到营寨的时候,恐怕也是残羹冷炙了。
就当尚拔都咬咬牙准备加快速度的时候,一道绰绰约约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似乎对于这支荒野上的蒙古骑兵很是震惊,那道身影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开了。
微微一怔,尚拔都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在他每次摔跤失败的倒在地上的时候都会有,而这次也是不可遏抑的浮上心头,只不过作为一个担任百夫长的蒙古勇士,尚拔都自然不会拔腿就跑,而是选择带着人径直追上那道身影。
甚至尚拔都都没有派人追上大军通知一声,如果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让整个大军鸡飞狗跳一番,估计到时候千夫长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尚拔都准备先看清楚了再做决定。
毕竟在这荒无人烟的原野上,能够挡得住一支蒙古百人队的还没有出生呢!
上百骑兵席卷烟尘,冲向山坡。
而就当尚拔都一马当先跃上山坡的时候,却整个人怔在那里。
因为就在他的远处,天地交接的地方,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谨慎的向前,甚至没有烟尘掀起来,足足上万人在荒草中默然无声的前进。尚拔都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鲜血都为之冰凉。
这足足上万人的步卒大队虽然没有旗号,但是这个时候蒙古不可能有这么一支步卒大队向西,向随州!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光州的南蛮子!
只不过这已经是尚拔都的百人队大多数人最后一个年头了,因为就在他们跃上山坡的下一刻,密集的箭矢从草丛中钻出来,将他们多数人淹没,而以锦衣卫精锐甚至叶应武亲卫组成的伏击士卒从齐腰甚至没顶的荒草中钻出来,长枪在前,刀盾居于两侧,对付这些“老弱病残”的蒙古骑兵,这个阵势已经足够了。
“放!”章诚面色阴沉如水,冷冷喝道。
神臂弩又是一轮齐射,此时能够坐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已经不足十人,而且很快就被包围上的宋军士卒斩落马下。
尚拔都挥动手中的马刀,格挡刺向腰间的长枪,只不过他并没有提防一道身影猛地从一侧冲出来,刀光一闪已经砍断了他胯下战马的两条马腿,尚拔都顿时坐不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就已经被四五支长矛同时刺中了胸膛。
眼睛中的光彩终究不可避免的消散。尚拔都此时只能在喉咙中轻轻地哼了一声,旋即从马背上滚落。只不过刚才几枪都没有刺中要害。他还能虽然浑身鲜血,却依旧想要艰难的在地上爬动,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这个一直没有被重视过的蒙古百夫长喃喃说道:
“南蛮子······南蛮子向西······”
章诚饶有兴致的蹲下来,看着这个将死之人,他流的血已经足够多了,就算是伤口并不致命,也会失血过多而死。轻轻叹息了一声,章诚伸出手拍了拍尚拔都的肩膀。然后狠狠一咬牙挥刀刺中他的心脏。对于这个最后一刻还想要坚持着向大军示警的蒙古百夫长,章诚还是有几分敬佩之情的。
虽然他手下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虽然他不应该鲁莽的带着全部人都冲上山坡,虽然他自己武艺低微面对三四名长矛手就左支右绌,但是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没有放弃。
摇了摇头,章诚站起来,并没有擦拭衣甲上的血迹。这是蒙古骑兵最后的一支百人队了,将这支百人队解决了。天武军就算是彻底和蒙古骑兵擦肩而过。这支蒙古百人队是向着天武军的方向来的,若是不将他们解决掉,万一被发现了便功败垂成了。
当然这也是有危险的,毕竟蒙古人不可能会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个百人队凭空消失。现在只能寄期望于蒙古人还需要向前前进不少才会停留,并且以为这支都是老弱病残的蒙古骑兵百人队因为害怕打仗而直接跑回城中去了。
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