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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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跟孟家结亲,那也是先帝的意思。
孔孟两家被尊为两大儒圣的后裔。世代居于山东。封爵特殊。只遵圣人之道,从不参与国事民务,可以说是闲贵之中的闲贵。先帝将孟家的女儿指给济安王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他们母子两个安安分分地做一世富贵闲人。
老太妃表面上不敢违背先帝的旨意,心中定然另有谋算。
老太妃已死去多年,佛堂也已重建过,可孟氏住在里面,依旧能够感觉出那里处处弥留着老太妃的气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坐诵经的时候,甚至是在睡梦之中,她不止一次地分析揣摩老太妃这个人。
她相信,就算老太妃没有发现孟家有家族遗传病的事情,也会以别的理由别的手段除掉她,另寻勋贵人家的女儿给济安王续弦。
续娶秦氏,不过是又一个无奈的选择。
她毕竟是先帝指给济安王的王妃,她失踪了,老太妃有又意给济安王续娶方家女儿,先帝必然生疑,少不得过问一二。济安王又对秦氏用情至深,非娶不可。
济安王是老太妃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筹码,如果因为婚事跟儿子闹翻,导致母子离心,那么所有的算计都会落空。
为了笼络住儿子,为了打消先帝的疑虑,也只能以退为进,续娶了那穷教书匠的女儿。
可以想象,秦氏进门之后,老太妃看这个儿媳有多不顺眼。若不是明里暗里针对秦氏做了诸多调查,又怎能发现秦氏就是仇人之女?
只不过因为济安王护着,投鼠忌器,才迟迟没有将这个绊脚石除掉罢了。
儿子没娶成方家的女儿,于是又将主意打到了孙子的身上,这才有了周瀚跟方氏的一段孽缘。
“母妃,您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皇子妃,什么皇后?”周瀚一脸的惊讶和茫然。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你的父王是龙种呢。”孟氏面带讥讽,语带奚落。
“父王是……是龙种,这怎么可能?”周瀚两眼瞪得溜圆,不敢相信地看向济安王,“父王,母妃说的可是真的?”
济安王知道,早在周漱逼着孟氏说出她的图谋的时候,这个秘密就已经包不住了。现在阻拦也没什么意义了,闭目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周瀚惊得合不拢嘴,方氏也满心震惊。
从济安王封王的那一日起,朝野之中就有许多关于老太妃和先帝的猜测。
有人说是先帝看中了人家风华正茂的俏~寡妇,所以认了个义子遮掩自己的风流韵事;也有人说是老太妃不知廉耻,狐媚惑主,勾~引先帝,为自己和儿子换取荣华富贵。
按理来说,方家与济安王府这样的勋爵门第是没什么交情可言的。
方家老太太有一回到泰山上香时染上了时疫,恰逢老太妃也在泰山上香,蒙她多方照顾,才得以康复。
接触之中,方家老太太见老太妃谈吐不俗,态度不亢不卑,绝非传闻之中那种狐媚之人,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怜其独自一人拉扯儿子辛苦,也感念她照顾之恩,回京之后便差人送来了谢礼。
两家有来有往,渐渐亲密起来。
方家跟济安王府议亲,也是方老太太一力主张的。
那时当今圣上刚被册立为太子没几年,根基不稳。而雍亲王以及党羽也没有就此死心,与******明争暗斗,企图夺回储君之位。双方都把方家当成必争之地,纷纷打起了与方家结亲的主意,方氏这嫡长女尤其受人关注。
方家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拒了两年,眼见方氏到了及笄的年纪,再拖不得了。为表明中立的立场,便想着寻一个党争之外的人家结亲。
衡量比对了许久,最终看中了济安王府。于是方夫人应邀带着方氏来了济南府,为老太妃贺寿。
也许是受方家老太太的影响,方氏对老太妃的印象一直很好。孟氏一再提及“皇家血脉”,她只当孟氏偏信了老太妃和先帝的传言,随口说出来的胡话。
没想到竟是真的皇家血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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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杀子之仇,夺妻之恨
方家当年为了避开皇家争斗,为方氏挑中了济安王府,不曾想到头来还是一个猛子扎进了龙门。虽说这龙门是隐蔽的,可方氏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命运弄人之感。
济安王既是龙种,那就是说老太妃在嫁进周家之初或者之前就跟先帝有染了。听孟氏话里话外的意思,老太妃和济安王曾经动过争夺皇位的念头,所以才跟当今圣上和雍亲王一样,把方家当成拉拢的对象,企图利用方家的威望得到天下寒门子弟的支持?
这些她还能够理解,她理解不了的是,济安王为何要将她从周瀚身边夺走?同样是跟方家结亲,成为他的继室和成为他的儿媳又什么区别?
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王爷为什么要那样做?”
“还能为什么?为了银子,为了银子铺就的通天之路。”孟氏的表情和声音都满是讥讽。
起初她也不明白济安王为什么要那样做,但以她对老太妃和济安王的了解,但凡跟他们母子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不会是巧合。所以回孟家的时候,她跟孟老爷细细打听了孟馨娘是如何嫁进济安王府的。
据孟老爷说,在议亲前夕,济安王曾在私底下跟孟家挪借过一笔数额可观的银子。那时候济安王刚起了造反之心,这笔银子应该是用来结交京中重臣,以获取京畿重地的各种秘密信息。
孟老爷因孟馨娘性子鲁莽,唯恐她嫁到旁家会吃亏。一意要将她许给周瀚。周瀚和孟馨娘是表兄妹,又因册立世子一事欠了孟家一个大人情,便念在这两层关系,也不会亏待了孟馨娘。
而且跟其他大户人家相比,王府的人口也算不上复杂。孟馨娘嫁过来便是世子妃,等周瀚袭了爵便是王妃。只要她不折腾出太大的问题,这一辈子都有了保障。
尽管孟老爷没有细说,不过猜也猜得到,两人定是在私底下达成了协议,只要济安王肯促成周瀚和孟馨娘的婚事。借走的那笔银子就不必还了之类。
除了银子。也没有别的解释。因为孟家除了一个“邹圣公”的招牌,就只剩下钱了。
济安王想当皇帝,要笼络朝臣,要招兵买马。用钱的地方不计其数。孟家便是一棵现成的摇钱树。
要想成事并坐稳江山。方家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周漱那时年纪还小,他没有第二个儿子能够帮忙联姻,只能自己披挂上阵。
“不。这不可能。”周瀚不敢相信地摇着头,“父王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你太不了解你父王了,为了达成自个儿的目的,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孟氏冷笑地道,“你仔细想一想,一个没什么见识的粗使婆子,怎会知道你和方家大小姐在湖边见面?
就算是偶然窥见,短短的时间内岂能准备周全,扮出一个惟妙惟肖的鬼来吓唬你们?你父王为何早不经过,晚不经过,偏偏在方家大小姐落水的时候经过?
即便碰巧了,他身边会连一个识水性的人都没有,还要劳动他堂堂的王爷亲自下水救人?明知道方家大小姐与你两情相悦,救了人还要招摇过市,亲自把人送回去,不是早有预谋又是什么?”
孟氏的话,每一句都像重锤,狠狠地敲在周漱的心口上,痛闷难当。
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埋怨过济安王,可比起埋怨,他更庆幸。
若不是济安王及时出手相救,方氏只怕会溺死在湖中,那他就会一辈子活在羞愧、自责和悔恨之中,恨自己太懦弱太无能,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和搭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尽管方氏成为了他的继母,可她毕竟还活着,他也还有机会见到能动能笑的她。
因为济安王是他的父亲,他从小尊敬仰慕、不容任何亵渎的父亲,所以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如果不是孟氏将疑点一~一指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瞧见济安王恼羞成怒到要杀人灭口的样子,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残忍与令人悲愤的事实。
“为什么?”他猛地推开孟氏,站起身来,瞪着济安王嘶声怒吼,“父王,我是那样地崇敬您,那样地爱戴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女人……”
他伸手指向方氏,“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她,你怎能,你怎么忍心从我身边将她夺走?让她变成我的继母,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让我年年月月承受着失去不能复得的痛苦和煎熬?
父王,父王,你到底有多么恨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济安王确实是理亏的。也仅仅是理亏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夺也就夺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成之后,周瀚就是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可以悉数补偿。
他无从解释,也不愿放下身段解释。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承受着儿子的怒火。
孟氏被周瀚粗鲁地推开,震得气息不稳,嘴边又溢出一道血痕来。她却浑然不觉,满脸快意地笑着,“瀚儿,你现在知道你的父王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了吧?你现在知道……”
“你也一样。”周瀚蓦地转过头来,将寒芒闪烁的目光对准了孟氏,“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润儿他是……”
“周浩远。”方氏听着他话头不对,立刻出声喝止。
周瀚被她喝得恢复了些许理智,声调也降了下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为何还要下那样的毒手?”
杀子之仇,夺妻之恨,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不共戴天的奇耻大辱。偏偏这两样,被他的父母双亲占全了。
“父王,母妃,你们既不疼惜我,当初为何要生我?既生了我,为何又如此折辱我?还有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苛待于我?”
孟氏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垂下眼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你……”
那个“好”字尚未出口,忽觉胸口一凉,一股锐痛从那里迅速蔓延开来。低头,就见胸口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那精致的镶嵌着宝石的柄上握着一只素白的手。
再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如寒潭的眸子。
她又惊又怒,“方氏,你怎敢……怎敢……”
当着她儿子的面对她下手?!
——(未完待续。)
第512章 你替我遮盖了吧!
就像别人对她的评价一样,方氏大抵上算是个好人,但这并不表示她手上没有沾染鲜血。她也有狠的时候,也杀过人,只不过不曾亲自动手罢了。
自周润毒发的那一日起,她就这把匕首时刻带在身上。她不止一次地想要亲手将这匕首插~进孟氏的胸口,因为要配合周漱和简莹的计划,才生生忍住了。
其实今天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动手,孟氏计划与图谋都已败露,被逼上了穷途末路,杀与不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看到暴怒的济安王被孟氏一语震慑住,她突然明白了孟氏为何如此肆无忌惮,想来是手里捏着济安王的把柄。孟氏一日不死,她一日无法安心。
即便那个时候,她也没打算当众动手。
可就在刚才,周瀚差点儿脱口道出周润的身世,而孟氏的神情和语气分明已经知道周润就是周瀚的儿子,那一瞬,她便意识到,孟氏一刻也多留不得了。
这女人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已经疯了,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说。若一个不慎,叫嚷嚷出周润身世的秘密,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她干脆利落地动了手!
匕首虽小,却锋利无比,插~进孟氏胸口的瞬间,她甚至能听到刀刃刺破衣服和皮肉、穿透骨骼、没入心脏发出的种种细微的声响。在孟氏睁大的眼睛里,她能看到自己冷漠无情的脸孔。
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似乎还不敢相信,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满脸愕然,嘴唇蠕动,反复地念叨着,“你怎敢……你怎敢……”
“你当着我的面儿给润儿下毒,我当着你儿子的面杀你,一报还一报,很公平。”她将嘴巴凑到孟氏耳边,“还有,我的儿子都还活着,你想报仇。去地狱里找老太妃面对面地了断吧!”
孟氏瞳孔陡然扩大。“没……死?这……不……可……”
不等那个“能”字出口,方氏手上一用力,匕首没柄而入。
孟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双目大张。死不瞑目。
双脚已然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