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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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厢正想着周漱可能失算了,谁知到了中午,王府就如周漱所料,敲锣打鼓地唱起了大戏。
原是昨天夜里,周瀚睡得半梦半醒之际,听到床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睁眼一看,就见有人在翻他的衣服。灯光昏暗,他没有认出那是谁,大喊捉贼。
几名巡逻的护卫一拥而入,就将那贼人干脆利落地拿下了。
待看清贼人的容貌,周瀚方认出那是贴身侍奉他的小厮之一。讯问之下,那小厮交代,说是世子妃指使他来盗取香囊的。
周瀚在席间才听周漱夸赞了他佩戴的香囊精巧,当天夜里孟馨娘就指派小厮来偷,这里头怎么可能没有蹊跷?当下便将那香囊拆开来,将塞在里头的香料倒出来查看。
他不懂药理,自然看不出究竟。于是吩咐护卫不得声张,将那小厮带下去严加看管,天亮之后便叫人将王府的住家大夫请了来。
那大夫细细检验之后,发现香料里面掺杂了一种能致使男人绝育的药。因一不小心窥探到了王府的阴私,吓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将事情说了。
周瀚听完勃然大怒,怪道自茗眉之后,那一院子妾室无一有孕的,原来竟是孟馨娘胆大包天,给他下了绝育药。
绝人子嗣是极损阴德的手段,何况孟馨娘绝的还是自己丈夫的子嗣。周瀚本就对她没了情意,先是因为济安王一力弹压,后又因孟氏归来,看在亲娘的面子上不好休妻。
如今闹出这种事儿来,当真半分也忍不得了,当下便怒气冲冲地奔进了飞蓬院。将那掺了绝育药的香料撒了孟馨娘一头一脸,半句不容争辩,就先扇了她几个耳光。
之后不顾孟馨娘的苦苦哀求,写了休书,连东西也不叫收拾,叫下人连人带休书轰出门去。
方氏一早就听到了动静,却是打定主意不出头的,约束了院子里的下人,只当不知道。
孟馨娘又哭又喊,扒着大门死活不走,引了许多人驻足围观。等济安王和得到消息,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济安王把眼用力地闭了一闭,吩咐颜成死后继任管家的石亮,“先把老大媳妇放进府里,送到佛堂去交给孟氏看管。再派人拿上本王的名帖去一趟曲阜,请了孟老爷过来商议大事。”
——(未完待续。)
第484章 我是休定了!
头天送了信去,孟老爷第二天就来了。
济安王不好去说儿子媳妇之间的是非,跟孟老爷碰面寒暄几句,便借口身子不适避开去,吩咐周瀚好生招待。
周瀚对孟馨娘满怀恨怒,连带着对孟老爷没了恭敬之意,直截了当地告诉孟老爷说他要休妻。
孟老爷没想到自己大老远地跑来,椅子还没坐热呢,头顶上就炸开了一个晴天霹雳。
等醒了神儿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彼此身份有别,跳起来指着周瀚的鼻子骂道:“……这些年我孟家自问待你不薄,该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风光发达了,就想着休妻,羞辱我孟家满门?
门儿都没有!”
周瀚目光凝定地跟他对视着,嘴边挂着些许笑纹,眼底却是冰寒一片,“舅父还是先去问问你那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再来斥责我吧。
您是我的亲娘舅,为了给您留点儿面子,那些好说不好听的话我就不挑明了。
但是孟馨娘,我是休定了。”
说罢拂袖而去。
孟老爷听他连“岳父”都不叫了,又急又气,脸色青青白白转换不停。又因他的话疑心自家女儿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忙跟着负责引路的王府下人往佛堂而来。
对孟馨娘来说,这两日足有两辈子那么漫长。
要说后悔,多少都是有点儿的。更多的则是委屈。周瀚都当着她的面那样嫌弃她了,她若不做点儿什么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后宅的女人为了拿捏男人,将庶出子女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儿里,给男人下药的多得是,她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再说周瀚已经有谈哥儿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了,将来真正能够传承香火和顶立门户的也只有谈哥儿,要那些下~贱女人生的孩子有什么用?何至于小题大做,连休书都写了?
她头一个怪周瀚绝情,第二个就怪那小厮办事不利。
她交代那小厮趁周瀚不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香囊处理掉,谁叫他半夜三更地跑进周瀚书房去盗取了?这不是存心害她吗?
第三个怪的就是周漱。要不是那长得跟狐狸一样的混蛋在小年宴上无端端地提什么香囊。她又怎会急着毁尸灭迹?
孟氏也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她不管不问,枉她平日里恭恭敬敬小意伺候着,到了关键时刻,那老太婆居然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替她说。
正怨天尤人。感觉全世界都在跟她过不去的时候。猛然听说孟老爷来了。就像饥~渴的沙漠旅者见到了绿洲,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也不梳妆,蓬头垢面地就迎了出来。
“父亲。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她跪在孟老爷面前,声泪俱下。
孟老爷瞧见女儿这副憔悴的模样儿,刚因疑心压下去的火气又窜起老高,伸手搀起孟馨娘,“你起来,跟为父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孟家的女儿,不是他们说休就能休的!”
孟馨娘找到了主心骨,底气立时足了几分。当下也不隐瞒,将周瀚如何嫌弃她玷污了周家的血脉,宁愿去外头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纾解,也不肯与她同房,她一怒之下给周瀚下了绝育药等等事情哭诉了一遍。
孟老爷听完浑身打颤,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晕过去。
孟馨娘见状愈发义愤填膺,“父亲,您是不是也觉得他太过分了?别说谈哥儿没病,就是有病不是也能治好了吗?这些年来我为他生儿育女,还要忍受他跟那姓方的眉来眼去,我……”
“住口。”孟老爷喘了几口,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孟馨娘会错了意,拿帕子一抹眼睛,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势,“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他要是不把休书收回去,我就把他跟姓方的那点子丑事抖搂……”
“混账东西。”孟老爷一巴掌扇过去。
孟馨娘不防自家老爹突然使出疾风掌,生生被打懵了,半晌儿愣是没回过神儿来,嘴里嗫嚅着,“父亲,您……您怎么……”
“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好的你不学,竟学着给男人下药。”孟老爷气极了,一声高似一声,“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怎的别人都忍得,就你忍不得?
那可是你的表哥,更是你的丈夫,要跟你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你怎能将这种阴损下作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就算要用,也当用得聪明一点儿,傻愣愣地被抓个现行算怎么回事?
孟馨娘见亲爹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儿,只觉无比委屈,“哇”地一声哭开了,“他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我能怎么办?难不成由着他跟那些低三下四的女人生出一堆庶子庶女,将来好跟谈哥儿争家产,分我们真姐儿的嫁妆?”
“你……你真是……”孟老爷点着她手指抖个不停,“我上辈子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不然怎会生养出你这么一个无脑蠢货?”
孟家有家族遗传病,这已经是一个莫大的短处了。合该处处谨慎,严守本分才是。她倒好,居然惹出这么大一桩祸事来。
若是旁的事,他还能仗着自己的姐姐是王妃,早年间又对周清和周瀚姐弟两个照顾有加,据理力争,尽力挽回。断人香火实乃罪大恶极,搁在谁身上谁都容忍不了,更何况周瀚还是圣上御封的世子,往严重里说,便是藐视君威。
想起周瀚说休定的时候那决绝的模样,心知此事怕是没了转圜的余地。可为了女儿和那一双外孙,他少不得要厚着脸皮去争取去说和。
又骂了孟馨娘几句,便整装往孟氏这边来了。
孟氏对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甚亲热,表情冷冷淡淡的。
孟老爷低声下气地开了口,“姐姐,我知道是馨娘做得不对,此事我无可辩驳。
我方才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知道自个儿错了,您就看在咱们过世的爹娘,还有她那苦命早去的母亲的面儿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她可是您嫡亲的侄女儿,她若是被休回去了,也有损您的颜面不是?孟家还有不少待嫁的女儿呢,总不能因为她犯了一个小错,就带累得孟家所有的女儿都嫁不出去……”
“小错?”孟氏抬起眼皮,“在你心里,她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来,才算是大错?”
——(未完待续。)
第485章 和离
孟老爷一面理亏,一面也跟孟馨娘一样,觉姐姐和外甥都太小题大做了。心里想着,嘴上就嘀咕了出来,“不过下了点儿药……”
“不过下了点儿药?!”孟氏脸上罕见地现出了怒色,“你可知道,瀚儿日后可能再无法生育了?”
孟老爷听孟馨娘说给周瀚下了绝育药,只当是后宅女人经常使用的,停一阵子就又能生龙活虎的那种。却不知自家女儿眼见跟周瀚破镜重圆无望,铁了心黑了手要让周瀚生不出孩子,不止叫他佩戴了大半年的毒香囊,还在吃食上动过不少回的手脚。
再健壮的男子也经不起这样的“优待”,何况周瀚原本就子嗣稀薄,并不是那么健壮。大夫没有直说他成了不能生育的废人,不过是怕招惹麻烦,顺便照顾一下他的尊严和面子罢了。
“有这么严重?”孟老爷试探地问,心道该不是为了休掉他女儿,故意说得很严重吧?
“你认为我会咒自个儿的儿子?”孟氏声音又沉又冷。
孟老爷心中再无侥幸,额上涔涔地冒出冷汗。
如果周瀚真的是彻底绝育了,只休掉孟馨娘已经是给了他和孟家天大的面子。否则人家就是将她千刀万剐了,他都没有说话的立场。
可是孟馨娘已经三十多岁了,被休回去要怎么办呢?若是年纪小还有望另寻人家,养在家里又会带累孟家其他女儿不好嫁人,总不能让她剃度当了姑子。凄惨悲凉地过完下半辈子吧?
还有谈哥儿和真姐儿,让当娘的离开年幼的儿女,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留在王府都是最好的。
“姐姐,我知道馨娘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可她也是一时糊涂,总要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不是?
您就算不为旁人考虑,也该为您嫡亲的孙子和孙女儿考虑考虑。外甥休了馨娘,总要续娶的,万一娶来一个不能容人的。两个孩子岂不受罪?
再说有一个被休弃的娘。这俩孩子日后婚配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就算她先前德行有亏,日后也不是不能改好的。哪怕外甥要娶别人,只给她挂个正妃的名儿呢,能叫她有个盼头。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任凭他说得口干舌燥。孟氏就是不肯吐口。
比起害得周瀚无法生育。孟氏更恨孟馨娘坏了她的计划。经过这些日子的筹谋,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年三十那晚动手了。没想到竟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差子。
她原以为孟馨娘跟她掏心掏肺,无所不谈呢,没想到还瞒下这样一桩大事。
从理智上来讲,她也不想让周瀚休掉孟馨娘,没有孟馨娘配合,单凭君萍一个是无法成事的;从感情上来讲,她是个母亲,不管她面儿上表现得再怎么冷淡,儿子被人变相地断了根,岂有不怒之理?
谈哥儿眼下是没有发病,乌骨痈亦有了治疗的法子,可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万一夭折了呢?总不能为了报复老太妃,让自己断子绝孙,伤敌八百却要自损一千,还有什么快~感可言?
好在谈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只要赶在他还没出问题之前叫他多多留种,也一样能够达成目的。可有孟馨娘这个亲娘挡在前头,她就无法随心所欲地摆布谈哥儿。
总而言之,孟馨娘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不能再留着了。再留下去,不定又出什么差子呢。
孟老爷说了半天,见孟氏始终无动于衷,只好再退一步,“正妃不行,世子侧妃也可以……”
“那谈哥儿和真姐儿就变成庶出的了,就算还占着嫡出的名分,位分也要打个折扣。”孟氏毫不留情地击碎他的幻想,“你觉得降为妾室比被休能体面几分?”
孟老爷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什么,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心知跟这个姐姐再没半句好说,告辞出了佛堂,径直去寻济安王,百般赔不是,说尽了软和话,总算叫济安王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