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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铜床-第8部分

小说: 大铜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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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mountain yields。
    And we will sit upon the rocks;/Seeing the shepherds feed their flocks;/By shallow rivers to whose falls;/Melodious birds sing madrigals
    And I will make thee beds of roses;/And a thousand fragrant posies;/A cap of flowers; and a kirtle;/Embroidered all with leaves of myrtle;
    A belt of straw and ivy buds;/With coral clasps and amber studs:/And if these pleasures may thee move; /e live with me and be my love。
    (与我生活在一起吧,做我的爱人/我们将品尝一切的欢欣/凡河谷、平原、森林所能奉献/或高山大川所能馈赠
    我们将坐在岩石上/看着牧童们放牧羊群/小河在我们身边流淌/鸟儿唱着甜蜜的歌儿
    我将为你铺玫瑰为床/一千个花束作你的衣裳/花冠任你戴,长裙任你拖曳/裙上绣满了爱神木的绿叶
    芳草和常青藤编成你的腰带/琥珀为扣,珊瑚作钩/如果这些美好使你动心/与我生活在一起吧,做我的爱人)”
    赵静安念的是英文的原著,杨子玲听不大懂。“我只听得懂个别句子,但已能感觉其中的美。伯父,有空您也教教我英文吧,嗯,就从念这些诗开始,好吗?”
    “好啊,但我许多年不接触了,忘得差不多了,你要有兴趣,我们就一起念吧。”
    越来越多的夜晚,赵静安躺在大铜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时干脆走到院子里,来回的踱步转圈。他发现自己五十岁的内心,突然充满了十三岁时的幻想和渴望。当杨子玲那逼人的青春气息和独特的芳香,洋溢在四周的时候,赵静安清楚的感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
    翠喜觉察到了赵静安的焦虑,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搅得她的丈夫如此的心神不宁。
    “是不是最近事情办得不顺心?”翠喜从屋里拿了件衣裳,披在赵静安的肩上。
    “嗯,遇到点麻烦,但不打紧,你回屋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天凉了,别呆太久了。”
    “我一会儿就回屋,你先去睡吧。”
    赵静安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的背影,心情愈发复杂。翠喜现在已是一付臃肿的邻家大婶的模样,岁月夺走了曾属于过她的所有的美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同样在许多的夜晚,让杨子玲羞怯万分的那个怪诞的梦,一次次的反复出现。梦里,她越来越看不清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的面目。那个男人有时像赵静安,有时又像是赵天宝或者赵银宝,甚至有时还有点像小顺子。她闭着眼,任由这个面目不清的男人把她压在身下,心情无比紧张,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她睁开眼,朝四下张望,猛然看到的是翠喜的鬼魂站在大铜床前,用呆滞的目光直钩钩的盯着她。每到此时,杨子玲就会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才发觉原来是噩梦一场,身上吓出了一片冰凉的冷汗。
    渐渐,与“赵伯父”在一起,杨子玲少了些先前的拘束和紧张,多了些轻松和愉快。杨子玲觉得这种愉快与天宝或银宝在一起时获得的愉快非常的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与天宝、银宝在一起,那份快乐就象投在湖面上的浮光掠影,美好,但没有留下任何起伏和波澜。而在赵静安身上,杨子玲感到了在同龄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沉稳和成熟。每次与赵静安的目光交接,虽然那目光远没有天宝、银宝的清澈和狂热,但却有着更丰富的内容,这些都在杨子玲的心中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杨子玲来向赵静安请教英文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赵静安也有许多次,象那些为了看上杨子玲一眼,而每天守在学校门口的贵胄子弟一样,也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放学出来。与那些鲁莽的毛头小子不同,每次赵静安都把马车远远的停在街道的拐角处,让小顺子在学校门口等到杨子玲后,再把她接过来。这样一来,弄得那些贵胄子弟看小顺子的眼神全都是恶狠狠的,纷纷打听这是谁家的少爷,但哪里打听得出来。
    每次赵静安都编好了一些理由,不是来送一杆德国产的自来水笔,就是说碰巧办完事情从学校路过,顺便来看看她。
    每次他们都要到中央公园的树林里散步,下午临近黄昏,树林里游人稀少,金黄色的斜阳穿过一株株古柏的枝丫,洒落得遍地都是。每当这个时候,杨子玲就如同林间一只快活的小鸟,迈着轻快的步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身边的事情,而赵静安总是微笑的陪着她,耐心的听着,分享着这份共同的欢乐。
    这样的感情是如此的微妙,如此的充满了禁忌,一切的试探都小心翼翼的掩饰在冠冕堂皇的言行之下,谁都没有勇气率先表露什么,但恋爱的女人总是比男人更不顾一切,杨子玲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用灼热的目光去捕捉赵静安仓皇躲闪的眼神,而赵静安则痛苦的强压住内心的挣扎,勉力维持着一个可亲长者的表情。毕竟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让他发狂的美丽少女将是他未来的儿媳啊。
    “……No…yet still stedfast; still unchangeable;(呵,不,我只愿坚定不移的)
    Pillow'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
    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永远感到它舒缓的降落、升起)
    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而醒来,心里充满甜蜜的激荡)
    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不断、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
    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就这样永生——或昏迷的死去)”
    一天,在赵静安的书房里,杨子玲磕磕绊绊的念着济慈的这首名篇《Bright Star》。院子里安静极了,翠喜一清早领着丫环上西山碧云寺上香去了,后院里只有赵静安和杨子玲两个人。
    杨子玲手捧书本,一边朗读一边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赵静安端坐在椅子上,感觉美人樱的芳香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他呼吸急促、心烦意乱。
    “tender…taken breath,伯父,这个tender…taken ……” 杨子玲是想问tender…taken在这里应该怎样解释。她抬起头,正好遇着了赵静安的目光。
    那目光分明写满了焦灼和渴望,杨子玲没有躲闪,甚至也没有慌乱,她用同样充满了渴望的目光回应他。两人四目相对,不发一言,空气似乎就要窒息到凝固,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声。
    杨子玲手中的书本滑落到了地上,这对两人来说几乎就是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两人同时惊慌的俯身去捡,赵静安慢了一点,手掌触到的不是落在地上的书本,而是杨子玲白皙的手背。在接触的一刹那,两只手同时震颤了一下,但是谁也没有离开谁,两只手就这么静静的沾在了一起。
    最后,是男人的手艰难而缓慢的抬了起来,但就在男人的手即将从视线里脱离出去的那一刹那,女人的手猛的一把将它紧紧的攥住了。
    杨子玲觉得这一下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她紧闭双眼,嘴唇微微的哆嗦,不知将要到来的会是什么。
    赵静安的手被杨子玲攥得生疼,他想应该说点什么,但当他张开嘴,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倍感意外:“子玲,天宝、银宝他们都很喜欢你。”
    杨子玲惊得一下松开了手,猛得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这个还蹲在地上,双鬓泛白眼角布满皱纹的男人。他们在一起时,几乎已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从来都对他的两个儿子不提一字。她似乎预感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赵静安缓缓直起腰,不敢再看杨子玲一眼。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说:“天宝、银宝他们都很喜欢你,无论你选择他俩中的哪个,我都会很高兴的,如果你做好了选择,告诉我,我一定帮助你们尽快团聚……”
    赵静安听到身后传来“哇”的一声的失声痛哭,他转过身,看到她充满了泪水和怨恨的目光。这目光刺痛了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无比的愧疚。他想走过去拥抱她,但没等他靠近,杨子玲就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
    一天,又是在学校的门口,杨子玲看到小顺子又站在马路的对过等她。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街道远处的拐角,但这次并没有看到赵静安的马车。
    “小顺子,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杨小姐。”
    “有什么事吗?”
    “您让我退的那些书,还剩下个一百多本实在没法退了,您给我的单子我都核对过好己遍了,想等你来着,但这一阵子老没见着你,所以就来问问。”
    “那就先搁着吧,甭管它了。唉,多亏了你,这事总算是差不多办完了。” 杨子玲看着小顺子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知道他还有别的事,“咱们边走边说吧,你看我那些同学都看我们了,她们每次见你在这等我,就问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每次都告诉她们说你是我的小表弟,咯咯咯……”
    小顺子觉得杨子玲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悦耳。
    “你们家老爷和太太还好吗?”
    “太太还好,但老爷最近一直病着。”
    “他怎么了?”
    “听太太说,老爷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睡不着就在院子里溜哒,晚上天凉,估计是受了凉了。”
    “哦……”
    “杨小姐,这阵子怎么老没见着你上我们老爷那里去了?”
    “嗯,我要结婚了,所以就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结婚!”小顺子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对呀,结婚,就是嫁人呀。这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嫁这个,就是嫁那个。嫁这个过一辈子,嫁那个也是过一辈子。”
    “杨小姐,你是不是生我们家老爷的气了?虽然老爷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特想着你,他晚上睡不着也一定是因为想你了。每次出来的时候,他总是让车子绕道从你们学校门前过,然后从窗户里一个劲往你们学校里瞧。我知道他是想你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问他是不是把车停下来等你,他又总是叹着气说不等了……”
    “别说了,什么你们家老爷想我不想我的,小心说烂了你的嘴。这些话你都跟谁说了?”
    “没别人了,老爷他这几天一直起不来床,我想,你能去看看,也许就会好了,所以一着急就……”
    “好了,别再说了,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我后天去看他,跟他告个别。”
    这天晚上,小顺子把一碗刚熬好的粥端到了赵静安的床前。
    “老爷,刚熬好的粥,您趁热喝吧。”
    “嗯。”
    “老爷,我今天见着杨小姐了。”
    “………”
    “她说她后天来看您,跟您告别。”
    “告别?”
    “她说她要结婚了。”
    “结婚,和谁结?”
    “她没说,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天津的一户姓金的大户人家。金家在天津有一个大商号,叫‘金瑞祥’,杨小姐嫁的是这个‘金瑞祥’的少东家。”
    “……”
    对小顺子来说,杨子玲不单是他遇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也不单是他在孤独的夜里的幻想和安慰,对他来说,她就是生活中所有的美好和希望。如果能每天见到她,伺候她,听到她银铃一样的笑声,闻到她经过身边时,留给他的一缕缕芳香,他就觉得这日子是无比幸福的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要求更多了,自己生来就是下人的命,卑微如赵家大院里一条看家的狗。
    在赵家大院他只感谢老爷一个人,小时候,老爷让他和两个少爷一起上同样的学校,一起读书识字。少爷们做新衣裳的时候,往往也给他添上一件。老爷有时带回些糖果,也把他叫去,分给他一份。
    但两个可恶的少爷待老爷离开后,总会将他的那份抢去,还往他的新衣裳上抹脏东西。每次他向大人们哭诉,大家只是叹气,劝他不要再哭了,如果他的哭声让他当管家的父亲听到了,那只会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嘴巴子,和斥责他的“不争气”。
    虽然人们都袒护两个少爷,但老爷有时还是知道了少爷的恶行,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教训他们。这时大人们总是争先恐后的跑上去护着两个少爷,佣人们护不住,就叫来太太,太太的袒护大多使老爷的“教训”流于了形式。两个少爷还会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得意的冲着小顺子做鬼脸。
    如果这一切还仅仅是使小顺子觉得大人们是在不讲道理的偏袒少爷们的话,那接下来的一次关于大铜床的记忆,最终使他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一天中午,天宝、银宝拉着小顺子陪他们一块在院子里玩,看到老爷从家里出去了,两人就撇下小顺子,跑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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