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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大铜床-第5部分

小说: 大铜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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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升手里的名片还真管用,遇着关卡大多顺利通过,有“认真检查”的,留下些银子,也抬手放行不多刁难。甚至有个绿营的队长,愿意派几名骑兵护送他们到京城,条件是二百两银子。
    “这样不擅离职守吗?”杜升问。
    “他妈的,擅离个屁。前两天我们这还有调炮车去给京城的大臣搬家的呢,赚了八百两银子。”
    杜升留下二百辆银子,由几名骑兵护卫着大车,一溜小跑回到了京城。
    赵家大院是座带着偏院的三进大院,佣人们住偏院,老爷子老太太住前院,赵静安和翠喜住了中院,后院一直没怎么住人。早几天,赵静安就把后院的堂屋给收拾好了,还拆掉了屋里所有的隔断,腾出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他估计,整个院子也只有这间屋子才能放得下即将到来的大铜床了。
    看着好些人往后院搬一个个的大箱子,翠喜不明白怎么回事,就问赵静安:“搬的这是什么呀?”
    赵静安正憋着劲和杜升抬一个极沉的箱子,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才挤出了一个字:“床。”
    翠喜又问:“什么床?”
    “铜床。”
    晚饭后,赵静安独自一人来到后院,七、八个大箱子散落的堆放在院子里。他把箱子一一打开,每个箱子都装着大铜床的一部分配件。他把这些配件一件件的搬进屋。赵静安喜悦而缓慢的做着这些事情,没有人来打扰他,已经留过话,谁也不许到后院去找他。直到第二天晌午,他才从后院出来,让翠喜给他弄些吃的。
    “杜升他们今儿一早出去送水,回来说听到街上议论,说洋人没准今天夜里就要攻城了。”
    “哦。” 赵静安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用筷子夹着面条往嘴里送,眼睛却没离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小册子上全是手写的英文,是大铜床的安装说明。
    “隔壁的张家和李家都逃到城外去了,老爷子也催着咱们到乡下避几天,你说咱们走还是不走啊?”翠喜边说着话,边收拾着手里的两把韭菜,见赵静安没答话,就抬起头来,看到赵静安刚才坐着的位子已经空了,人也快走到了大门边,一边走一边还在翻着手里的那本小册子。
    入夜,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翠喜上床躺下没一会儿,城东就传来了隆隆的枪炮声。枪炮声、爆炸声震耳欲聋,震得窗户沙沙作响。翠喜披上衣裳,走到屋外,看到杜升和三儿提着灯笼,正在院里挨个检查门窗是否牢靠。
    “少奶奶,洋人开始攻城了,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这院里有我和三儿看着呢,您放心好了。”
    “嗯,杜升你们辛苦了,你看到少东家了吗?”
    “回少奶奶,刚才还看到少东家还在后院里。”
    大铜床足足有十五英尺长十五英尺宽,偌大的堂屋几乎占据了一半,每一个组件,甚至床垫里的每一个弹簧都是手工精细打制的。用了一天一夜,赵静安终于拼装好了最后一个配件。煤油灯下,大铜床微微泛着暖人的光泽。赵静安细细的抚摩铜床的每个部件,感觉床垫的松软,黄铜床架的清凉手感,甚至床架上细腻的叶蔓状的纹饰,都与渴望中的暗暗吻合,他感觉一股久已遗忘但是又无比熟悉的热流在体内悄悄的漫延。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屋外哗哗的雨声和清凉湿润的夜风一下充满了整个屋子。翠喜站在门外,雨水微微打湿了她的鬓角,忽紧忽慢的风勾勒出她夏日单衣里优美的曲线。
    “翠喜,你来。” 赵静安走过去拉她的手,“你看,这铜床你喜欢吗?”
    “洋人都快打到城里来了,你还有心思摆弄这洋玩艺儿?”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声,翠喜感到脚下的地板都在颤动,她把身体偎紧了身边的男人。
    “来,你来试试,看好不好。”
    翠喜坐上床,弹簧的柔软让她觉得非常的异样,“这床怎么这么大这么软啊?”翠喜抬起头来看她的男人,她看到男人的眼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在目光对接的一瞬,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也一下给点燃了。
    男人紧挨着她坐到了床沿上,轻轻的撩起她鬓角的几缕湿发,当男人的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乳尖的时候,她难以自持的叹息着向身后的大床倒了下去。
    松软的床垫,灼热的肌肤,女人感觉四周已是一片迷乱的海洋,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在焦急的渴望。男人的嘴唇在她的乳房上游走,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摸索,她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男人的身上犹疑的探索,胸脯挺立起来在男人的胸膛上使劲的挤压。当她的手触碰到男人坚硬滚烫的阳具时,不由的暗暗惊叹:“它怎么会变得这样的粗壮、这样的滚烫啊!”她轻轻的握着它,男人也握着它,缓缓的牵着它向她的身下移去。她闭上眼,觉得,这个世界在撕裂的痛楚和不可思议的快感中,带着她飞一样的旋转……
    而此时此刻,北京城上空的炮火依旧隆隆,大不列颠的数百水兵由无人守备的广渠门水闸率先突入了城里。风雨交集的夜色中,大清帝国的皇太后携领着她的宫眷,由御营兵丁簇拥着,仓猝弃国而去了。

    六
    翠喜转年生下了一对大胖小子,双胞胎,大的叫天宝,小的叫银宝。天宝、银宝长得如此相象,有一次,粗心的女佣替他俩洗完澡,一起放在一张小床上,结果取好了衣服转过身来,竟分不出他俩谁是谁了,所以很有可能后来的天宝是银宝,银宝是天宝。
    与别家的双胞胎不一样,天宝、银宝几乎是在不停的互相争吵中长大的。翠喜带他俩一块出去玩,如果天宝说往东,银宝就一定说往西。吃饭,银宝说要往大米粥里搁些糖,天宝就一定说要多放些盐。长大了,银宝喜欢穿长衫马褂,爱好小说诗文,而天宝则喜欢穿皮鞋洋装,爱打网球篮球。虽然天宝、银宝处处刻意显示与自己兄弟的不同,但在旁人眼里,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出自同一娘胎的兄弟俩。
    老人们常回忆说,天宝、银宝的争吵,早在襁褓时就开始了。还在吃奶的时候,如果翠喜抱起他俩中的一个,另一个就会大哭大闹,任何办法也止不住哭,只有把吃奶的这个放下,把奶头塞到哭闹的那个的嘴里才行。但抱起来的这个刚停下,放下的那个又开始大闹起来。后来只好把他俩分开两个房间,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谁也见不着谁,都以为母亲是只给他一个人奶吃,这才解决了问题。
    天宝、银宝吃奶的时候,总要一边含住母亲的一个乳头,一边用手牢牢抓住另一个乳头,生怕被人抢去似的。天宝习惯用右手来抓,而银宝习惯用左手握,开始大家都没注意,到大点学抓东西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天宝是右撇子,银宝是左撇子。
    在七岁前,如果父亲不在家,天宝、银宝就会跑到母亲的屋里,爬上那张巨大的铜床,缠着要和母亲睡在一起。然后经过一番吵闹争抢,知道谁也无法独自霸占母亲的两个乳房后,才一人握着母亲的一个乳头安静的睡着了。翠喜疼爱的看着睡着了的两个儿子,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遗传,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天,翠喜从午睡中醒来,怜爱的看着一左一右睡在身边的两个儿子,轻轻的把他们的小手从自己的乳房上移开。她的目光不经意看到天宝、银宝的小裤裆很显眼的鼓起一个小山似的包,这才突然意识到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从这天开始,她不再允许天宝、银宝亲近她的乳房,独自睡觉的时候也把房门紧紧关上,不论天宝、银宝在门外如何哭闹央求,也绝不再让他们进来。就像断奶一样,闹过一阵后,发现母亲确实是铁了心肠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天宝、银宝也就只好接受了这一事实,安静下来不再闹了。
    但这一切并没有断绝他们对充满母性的乳房的狂热的热爱,一招不成就另想一招。邻家谁有吃奶的孩子,他们就跑去看,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大人们也不避着,趁着奶孩子的时候,可以把女人的乳房看个够。
    但是,即使是偷看别人的母亲喂奶,天宝、银宝也想一个人独占,而不愿意与自己的兄弟分享。为了看到更多的女人喂奶,天宝想了个办法,他告诉一块玩的几个小伙伴,谁要知道哪家有正在吃奶的孩子,并能带他去看,他就给谁买一串糖葫芦。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一段时间,周围数十条胡同,谁家有正在吃奶的婴儿,谁家刚生了孩子,甚至谁家的媳妇怀了孕,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天宝整天串了东家串西家,呆在家里的时候就少了。但是好景不长,有一阵子,好像在一夜之间,小伙伴们突然再没人来报告新的“消息”。他整天闷在家里,反到是经常见不到了银宝的影子。
    一天,天宝堵住一个正在胡同里玩玻璃弹球的小伙伴,答应给他买最好的玻璃弹球,但要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得知原来是银宝收买了这些小伙伴,如果谁把“消息”告诉银宝,而又保证不让天宝知道,谁就可以从银宝那得到三串糖葫芦。
    就在这天,快到晚饭的时间,家里还没见到银宝的影子。父亲问天宝,知不知道银宝上哪儿去了。天宝就一五一十将银宝如何用糖葫芦收买小伙伴,到别人家里偷看女人乳房的经过全部告发了出来。可想而知,银宝回来后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天宝躲在自己的屋里,隔着一个院子都能清楚的听到后院传来的银宝杀猪般的哭喊声。
            赵静安接连打断了两个鸡毛掸子,问银宝是谁教他这么干的。银宝泣不成声的说,没人教,是他自己学来的。赵静安又问是从哪里学来的,银宝说是从天宝那学来的。于是,用被子蒙着头假装睡着了的天宝,也给从床铺上直接拎到了后院,和银宝一起皮开肉绽惨叫不止。至此,天宝、银宝对乳房的狂热,算是被勤勉尽责的父亲彻底镇压了下去。
    送水的买卖慢慢的不大好做了,联军进城后带来了全新的掘井技术,打出的井能从地下十米深的优质深水层汲水,到联军离开时,这样的人工“甜水”井,城里已有了多处,“甜水”的价格自然落下了不少。一九○八年,袁世凯的亲家,周馥的四儿子周学熙在北京创建自来水公司,为筹措资金,在报纸上大登广告集资入股。当时大多数人都十分看好这家“官督商办”的自来水公司,觉得就像在国外那些城市一样,自来水一定会取代井水,成为居民们的日常用水。赵静安也投入大半家产入了两万股,成为了自来水公司董事中的一员。
    八国联军之后,北京城又接连上演了清帝退位、建立民国、袁世凯登基、北洋军当权,古老的京城就像一座古老的戏台,默默承受着名流要角们来来往往的轮番演出。
    寒来暑往,赵静安依旧每日忙碌着送水的买卖和自来水公司的事务,他认准了一个理,就是不管世事如何变幻,这人总是要喝水、要吃饭的。但自来水公司没有象当初预想的那样快速发展起来,昂贵的安装费用使它只能服务于京城百分之十左右的富裕阶层,普通百姓依旧习惯于购买廉价的井水。赵静安两头都忙碌着,虽然没能蒸蒸日上,但总算是将赵家经营得井井有条。
       到了一九一九年,赵静安已年近五十,父母早已相继辞世,而这年,天宝、银宝在北京大学也已上了快一年的学。
    在北京大学,天宝、银宝和他们的同学、老师以及这个时代所有的“新青年”一样,认为北京政府腐败无能,中华民族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决死斗争之中,而只有以西方风格的科学民主,取代传统的一切,古老的中国才能得救。他们办报刊杂志,写通俗易懂的白话文章,向普通百姓传播革命思想。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肩上负有改变历史的当然重任。历史又一次证明,这个世界除了爱情,再没有什么比革命更能让年轻学子们激动不已的了。
    与同学们一样,天宝、银宝对革命、对拯救国家,充满了天生的热情,而且光发议论已不能让他们满足,他们要参与到“社会改造”的实际行动中去。
    一天,在饭桌旁,天宝忐忑的对他的父亲说:“父亲,我们和同学们打算成立一个读书会。”
    “嗯,多读些书总是个好事,是不是要我资助些钱啊?” 赵静安看着眼前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两个儿子在父亲的眼里,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天宝右手拿筷子,银宝左手拿筷子,银宝的分头往左边分,天宝的分头往右边分。
    “不需要太多的钱,大家把自己的藏书捐出来,成立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然后大家可以方便的借阅。图书馆要有个地方,我们家屋子多,可不可以放我们家?”银宝在一旁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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