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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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之间,稷下学宫压力倍增。
号称天下文人的圣地所推出的学子,自然不能在唐人面前落了面子,要让来自西方蛮地的家伙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儒家传人!
天晴,无风,稷下学宫殿前广场。
“恭迎陛下!欢迎大唐使者!”
当齐王李玉与唐安在一干大臣的陪同下进入学宫之时,无数学子和学宫教习全部跪伏在地,场面蔚为壮观。
蓝天白云,红瓦绿树。大殿之前,群臣跪拜。
宏大的场景让李玉异常满意,苍白的脸上堆起得意的笑容,扭头对唐安道:“唐使,这便是名震天下的稷下学宫了。稷下盛会乃是大齐每年一度的盛会,只是学子们未曾远赴他乡,不知天下之大、能人之多,还望特使不吝赐教才是。”
话说的虽然客气,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得意。只看他自信满满的表情,便不难猜出他的心思——这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在“文”上超越稷下学宫?别开玩笑了。
“陛下言重了。稷下学宫名满天下,学子无不心中有物,为振兴大齐鞠躬尽瘁,唐某一向不胜向往。今日能有幸亲临圣地,实乃了却了生平一桩心事。学习还来不及,哪里敢妄言赐教呢?”
唐安无比谦虚地一番表态,让李玉和一众大臣好感大增。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这般只讲求排场、比拼华丽辞藻却毫不务实的“盛会”,到底有多么幼稚。
和大唐那些高高在上的学子一样,稷下学宫地位如此之高,置身此间的学子不自诩高人一等才怪。这些人不深入田间地头、不俯下身子进入群众之中挖掘百姓疾苦,何谈为百姓办实事?而活在天朝上国的梦境之中,不了解其他国家的发展现状,何谈振国兴邦?
稷下学宫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齐国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了。
如果让唐安给这里下一个定义,那便只有八个字。
虚有其表,华而不实。
可惜这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触,李玉无从察觉。他客套地笑笑,道:“唐使实在太客气了,走,咱们进去瞧瞧。”
看着二人联袂穿越广场的身影,跟在队伍后方的谢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抬起头来,向着后山的方向遥遥忘了一眼,心中喃喃自语:“老家伙,你可别让我失望才是。齐国中兴与否,可全系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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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得主殿叫做“圣德殿”。当唐安穿越宽敞的广场来到殿前,赫然发现台阶之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大门口,微微佝偻的背脊和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使他看起来连挺直腰杆都变成了奢望。只是常年浸**卷之中,却熏陶出了一身道骨仙风之气,看上去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不用问,他自然便是“齐国四杰”之一的夫子卢蔚然了。
而在他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竟是唐安的老熟人兼情敌冷落情。
看到他,唐安内心多少有些不自然。他妈的,伪装大表哥伪装了这么久,乍一见面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陛下。”
卢蔚然在冷落情的搀扶下,艰难地想要弯下腰去,道:“老夫…参见陛下!”
“夫子使不得!”李玉赶忙摆摆手,卢蔚然也便顺势而下,挺直了身子。
在齐国,夫子乃学宫领袖,为朝廷输送无数贤才。第一届夫子乃是帝师,后来也便有了“夫子不拜君王”的规矩,以此来显示皇帝对于学宫的看重。
待到李玉走近跟前,冷落情微微鞠躬,道:“参见陛下。”
“落情不必多礼。”李玉笑了笑,对卢蔚然道:“寡人朝事缠身,多日脱不得身前来探望,不知夫子近来可好?”
卢蔚然笑笑,道:“托陛下洪福,老夫近来还不错。只是人年纪大了,有心想要继续为学宫出一份力,奈何心力不济。这些日子以来,学宫的大小事务皆有落情操持。看着他日渐稳重,老夫也可安心将学宫托付给他了。”
李玉看了冷落情一眼,笑道:“落情一向深的夫子真传,无论学识人品皆是上上之选。选他做学宫接班人,夫子大可放心。”
我靠,这就要传位了么?妈的,这小白脸一跃成为“三大圣地”之一的老大,而老子却只是大雪山一个跑龙套的,地位和他比起来会不会逊了一点点?
卢蔚然看了看正满怀心事的唐安一眼,问道:“这位便是大唐使者了吧?”
听他提到自己,唐安心中一突,不待李玉介绍便赶忙弯腰执后辈之礼:“晚辈唐安,仰慕夫子久矣,今日能有缘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卢蔚然点点头,道:“没想到大唐镇西侯,居然如此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落情,你要跟侯爷多多亲近亲近才是。”
冷落情深深看了一眼,微笑道:“侯爷年轻有为,乃是落情学习的榜样。侯爷有礼了,在下冷落情。”
他妈的,没想到这臭小子演起戏来居然也有模有样,亏老子还觉得他是个读死书的榆木疙瘩,见了面一定会“你不是谁谁谁”地胡乱指认。
不过他这么“明事理”,倒是省却了唐安不少麻烦,让他早已想好的“阁下认错人了”的搪塞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唐安摆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笑道:“久仰久仰!先生乃是稷下学宫传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望冷先生不吝赐教才是。”
躲在众人身后的谢渊看到这一幕,心中再骂一句:虚伪!
李玉道:“好了,两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不要相互谦虚了,咱们还是别让学子们久等,先行进入大殿吧。”
卢蔚然侧身让路,笑道:“陛下请,侯爷,请!”
圣德殿内通透明亮,最中央供奉着高达十二米的孔夫子圣人相。李玉来到堂中,与夫子并列坐于首席,其他几位陪同李玉前来的大学士大都头发花,白走路颤巍巍,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
好一番谦让,唐安以自己年少为由,婉拒了老头儿们的一番虚伪谦让,坐在侧席倒数第二位,而身为接引使的凤之瑶则落座末席。
其实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若非她借身份之便,单凭她一个女流之辈,恐怕终此一生也难以进入此等圣殿。比如陪同唐安而来的六名复仇者联盟精英,便只能和大唐侍卫们一样站在门口。
分主宾坐好之后,身为辩才大典主持的冷落情在大堂中央站定,高声道:“三甲学子入殿!”
话音落下没多久,三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昂首挺胸,大步进入朝堂之中。
待来到冷落情身前四丈左右距离,三人一同对着前方跪拜下去,齐声道:“参加夫子、陛下!”
第刘百六十四章 燕雀,鸿鹄(上)
在文学圣殿之中,夫子的地位比皇帝还高,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唐安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无论哪个朝代,当权者总是有着种种特权。只看眼前三人衣着华丽、举止优雅、面如冠玉,便知道定都是官宦人家子弟。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人除了蒙荫父辈之外,从小便能接触最好的教育,因为家庭的关系,眼光见识也都高人一等,的确比寒门学子有更大的优势。
卢蔚然微笑着示意让李玉讲话,李玉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单手虚浮道:“免礼。”
“谢陛下!”
看着三人器宇不凡、英姿飒爽,李玉发自内心感到欢喜,赞叹道:“好,目光如炬,从容自信,不愧是能入围三甲的才俊。”
“陛下圣明啊!”李玉话音刚落,立刻想起一片马屁声。
李玉面带得色,笑道:“今日能够站在这里,足以证明你三人才学之高。寡人只盼来日入仕,你们几人务必善用胸中所学报效朝廷,成为对我大齐有用的栋梁之才!”
有李玉这番话,几人的前途几可预期了。三人面色大喜,躬身道:“学生必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好!”李玉哈哈大笑,指了指冷落情,道:“按照惯例,这盛会最后一环,便要考一考你们的辩才。寡人便不多说什么了,剩下的时间交给落情!”
冷落情点头致意,对着三人道:“今年的稷下盛会可谓精彩纷呈,经过三天的笔试,夫子会一致认为李旭、赵子诚、薛聪三人文采过人,立意鲜明,为此次盛会三甲。纸上文章考的乃是诸位之‘才’,而今日的辩试,考的才是几位的临机应变。才与变皆是为官的学问,还望几位好好发挥,莫要让诸位大人失望才是。”
三人拱手道:“学生自当竭尽全力。”
“嗯。”冷落情点点头,对着身后的试官招了招手,后者立刻送上一个木桶。冷落情拆封,取出里面的竹简徐徐展开,面带微笑道:“今日辩试的题目,乃是夫子与几位教习再三商议所定,三位听好——”
“法度为纲,夫令行止而天下齐,何以与国兴民善?”
题目并不长,只有一句话而已,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法度是国家的根本,约束人们的行为,天底下哪个国家都是如此。那么,如何立法才能让国家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这道题目看似简单,实际上考量的东西却包含方方面面。
其一,学子要通览古今,知王朝兴衰,方能理解不同时期下“法”的意义。
其二,考的是学子们的眼光和大局观,看看他们能否站到朝廷的角度,想到既能振兴国家又能安抚万民的良方。
其三,考的是学子们把才学贴合实际的能力。只会纸上谈兵而不接地气?还是能够将思想换做法度,真正的施行下去?
可悲的是,站在这里的学子往往年轻气盛恃才傲物,始终想以才气压倒对手,却不想自己的才学早已在笔试中证明过了,夫子们如何会多此一举?
更可悲的是,出题的夫子一片苦心,学子们难以分辨也就罢了,齐王和诸位大臣也喜听歌功颂德的口号。只要辞藻华丽陈词激昂,或许在他们看来就是有能之士,却忽略了治国的本质在于民生,在于务实。
多年来,折桂的学子之中能够将才学与实际相结合的,唯有冷落情一人而已。
所以,刚听到这个题目,早已做足了功课的三人脸上便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毫无疑问,此类上升至国家大义的题目,已在他们预料之中。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名叫赵子诚的学子踏前一步,对着在场众人作了一揖,道:“学生以为,律法为基,要保基业长青、国泰民爱,不外乎三点——礼制、德治、人治。子曰:‘道之以政,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朝纲尚仁,辅之以德,则上行民效,谦恭礼让发乎于心,故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盛况。兼之君臣尚仁,民心向善,方能令大齐万世常青矣。”
他是说,用政令来治理百姓,老百姓只求能免于犯罪受惩罚;却没有廉耻之心;用道德引导百姓;用礼制去同化他们;百姓不仅会有羞耻之心;而且有归服之心。指出以仁政感化百姓,以德法教化百姓,从朝廷做起,百姓自会效仿。君臣崇尚以仁治国,百姓皆行善举,才会使国内太平安稳、基业万古长青。
左手边穿着一身白衣的李旭面带微笑,上前道:“学生以为,兴邦在于修民心,得民心者的天下。故有秦暴。政二世而亡,大汉中兴之盛世。我大齐尚儒,恩泽天下,若融德于法,则更兼普度众生之义。”
这位学子主要是站在修心的层面,指出将德政融于法律之中,用道德替代刑法的约束,使百姓都成为有德之人。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将第一个学子得论点换了个说法而已。想必是和赵子诚想到了一起,怕他抢了先机专美于前,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表明论点。
最后一人不徐不疾,微微摇头道:“仁政故令温良百姓归心,然有愚民不堪教化、目无法度败坏安宁,德不以归心,何解?”
唐安心中暗暗一笑,看来这第三个家伙是故意跳出来唱反调了。
那叫薛聪的学子上前与二人并列,道:“二位所言不无道理,却视天下大同。殊不知盛世之下,亦有劣民,仁德不度,小至灾及乡里,大则为祸一方。所以学生以为,仁政故要一以贯之,却须辅之以刑。利民德抚,顽民刑罚,刚柔并济,方能令百姓归心。”
一听这话,先前两位学子不乐意了。赵子诚眉头一皱,道:“薛兄此言差矣。圣人爱人,故以民为贵。大齐尚仁政久矣,圣人之德早已深入人心,故齐人爱人,过必思之,恩必报之,刑罚早已形同虚设。若再拾旧业,不免令百姓心生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