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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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舒燕左顾右盼,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作弄自己,正在彷徨无措,身后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搂入怀中。
来人的力气好大,苏舒燕平日里跟林西闲打闹,从来都占上风,但在此人面前,却仿佛一个初生婴孩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耳畔有个好听的声音,醺然说道:“你果然在这里?就这样迫不及待了么?京城的娘们,果然浪的厉害”
苏舒燕再活泼外向,毕竟是个闺阁少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缩成一团,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笑说了那句,手抚过她的颈项,强令她转头:“让我看看你这可人怜的小模样,可知自打那天见了”
话没说完,醉眼惺忪里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瞬间色变,仿佛从春风和煦变成了十冬腊月,寒气逼人。
“你是谁?”他拧眉问道,眼神里流露着清清楚楚的憎恶鄙薄。
苏舒燕望着面前恍若天神的男子,方才他还环抱着自己,在耳畔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但此刻,仿佛冰火两重。
她找不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王爷,我、我是燕儿呀。”
“什么燕儿。”他不耐烦地转身,突然又止步:“你、你莫非就是太子说的那个”
听见“太子”两字,又是这样一副恍然明白的口吻,苏舒燕还以为赵宗冕明白了,当即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谁知事与愿违。
苏舒燕哭着捂住脸:“王爷讨厌我,我宁肯去死,也不要他讨厌我。”
林西闲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忙将苏舒燕揽入怀中:“像镇北王那种人,本来就独特绝伦,被他讨厌也不是什么坏事,被他喜欢才是异类呢。”
苏舒燕本极伤心,听了这句却破涕为笑,无奈之际道:“姐姐,你怎么这样不喜欢王爷,他是个大英雄,长的又英武非凡。”想到那日惊鸿一瞥的俊美容颜,春/心荡漾,更加恨不起来了。
西闲笑道:“你这傻丫头,你要付出真心也不看看对象,难道没听说无情最是帝王家?皇族中人跟咱们这些凡人从来就不是一路,各走各的才是安生呢。”
苏舒燕道:“唉,我本来难受的像是万箭穿心,恨不得死了才好,怎么听了你的话,就没那么想哭了呢。”
西闲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叮嘱:“今儿跟我说的事,不能对第二个人再说起,知道吗?”
虽然最坏一步并未发生,但给镇北王那样轻薄相待,传出去毕竟对苏舒燕的闺誉大有影响。
苏舒燕也明白西闲的意思,当下乖乖答应。
西闲又宽慰了她许多话,便起身去请苏霁卿进来。
原来方才他们在里头说话的时候,苏霁卿一直留在门边,细细地倒也听了个大概,心中对西闲的感激之情无法言喻。
将进门的时候,苏霁卿鼓足勇气将西闲袖子一拉,道:“林妹妹留步,其实有一件事,我、我很想告诉你。”
西闲诧异:“何事?”
苏霁卿竟有些不好意思,他别转脸去,对西闲道:“其实,我早跟父母说过上林府提亲之事,只是因为妹妹出了这意外,所以耽搁下来,如今既然妹妹终于想开了,那我想改日”
话未说完,西闲早满面通红,低头含糊说道:“我、我先进门去了。”早逃也似地转身入内。
身后,苏霁卿望着她翩若惊鸿的背影,想到方才她劝解苏舒燕的那些话,恋慕敬爱之心竟如潮水漫溢。
偏偏奶娘迟疑地问:“姑娘,方才我怎么听他们说镇北王”
西闲淡淡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奶娘毕竟知道她的脾气,当下不敢再多嘴。
不多时马车到了苏府,苏霁卿翻身下马,苏府的女人迎了出来,簇拥着西闲入内。
西闲抬头的时候,见门口张灯结彩,原是早就张罗布置妥当,那红绸灯笼照的满地通红,人人笑语欢颜,喜气洋洋。
一路往内,府中更加披红挂彩,花团锦簇,西闲只顾打量,竟连苏霁卿何时不见了都没留意。
内宅之中,朱夫人被族内的女眷们围着,大家说笑,见西闲进门行礼,朱夫人亲自欠身请她过去,抚着她的手道:“你来了就好了,本打算你若不来,我得亲自过去请呢。你母亲如何没来?”
西闲道:“母亲知道伯母必忙,她又帮不上什么,索性只等明儿正日子再来贺喜。”
朱夫人听她应答妥帖,又看她如画一样的眉眼,心中着实怜爱:“好孩子,舒燕盼着你呢,我也就不多留你了,让你们姐妹们多说说体己话去。”
当即叫贴身丫鬟领着西闲去小姐房中。
不多时来至苏舒燕院子,正好苏霁卿从屋内出来,对西闲道:“我怕妹妹等急了,先来跟她说了一声。快进去吧。”
西闲道:“三哥哥也请自便。”苏霁卿后退一步,点点头,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西闲正进了门。
苏舒燕房中堆着好些成亲日子要用的物件,床上,桌上,屏风,衣架处处皆有物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桌子上整齐的良媛品级服色,以及一盏极为华美耀眼的凤冠。
西闲扫了一眼,却不见苏舒燕,正疑惑,便听见屏风后有人道:“如果我不去找你,也没特意去请,你是不是就永远也不来见我了?”
西闲听了这话,不由一笑:“是呀。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我们要见都未必能有幸见得到呢。”
“你说什么!”苏舒燕叫了声,从屏风后跳了出来。
她只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缎子里衣裤子,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只松散地披在身后,眼睛却红红地,有泪光闪烁。
西闲看她一眼,在桌边坐了,低头打量那凤冠霞帔:“明儿就是出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叫人怎么放心。”
西闲说了这两句,苏舒燕就如同一只燕子一样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西闲,眼泪大颗地掉下来,打落在衣冠之上。
西闲没想到她会这样,虽然两人时常玩闹,可像是如此亲密,却还是极少见,且又是如此特殊的情形下,瞬间淡定如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苏舒燕道:“既然不放心我,怎么不来看我,你心里是不是怪我?”
西闲才说道:“我怪你什么?”
沉默了片刻,苏舒燕道:“怪我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蠢笨,自私”
西闲不等她说完,点头叹道:“我们也算从小认得,我竟不知你的缺点这样多,早知道就早跟你绝交了。”
苏舒燕噗嗤一声,却又转到西闲身边,低低道:“姐姐,我是说真的。”
桌上的红烛微微摇曳,光影闪烁。
苏舒燕眼角含着泪光:“那会儿听说王爷看上的是你,我心里还有些恼火,以为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暗地里看我的笑话。谁知我竟是小人之念,把你一片好心当做藏奸。”
第64章 0708三更()
那会儿西闲从睡梦中惊醒;却见是奶娘俯身在唤自己:“娘娘!快醒醒!失火了!”
听见一个“火”字;西闲竟想到方才在梦中那嬉戏空中吞吐火焰的黑龙。
西闲抬手护着肚子,在奶娘的搀扶下坐起身;目光掠过室内,果然火光沿着墙边的一副雪下美人图在往上蔓延;画上的美人一闪,已给火舌吞噬。
西闲还未来得及问别的,突然室内光芒一暗;竟然是个人从窗口跳了进来,身后还背着个什么东西。
西闲拧眉望着来者;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奇怪的是奶娘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安抚西闲道:“姑娘别怕,三夫人是来帮咱们的。”
来的人居然正是柳姬,她将背后的东西放在墙边;飞快扫了眼内室的情形。
西闲正要再细看她带来的是什么;柳姬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我知道娘娘心里疑惑,但这不是细说端详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有人容不得你在这王府里;更绝对容不下这孩子。过了这次,必定还有让你没法想象更加无法反抗的招数。”
柳姬向来是轻狂放浪的;但凡说话必然带笑;让人觉着她每句话都似是而非。
但此刻的柳姬;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每一句话都有刀锋似的冷意,让人无法怀疑。
听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西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柳姬道:“我跟小公爷说过了,我不会做他的敌人,而对你”柳姬笑笑:“就当我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罢了。”
西闲觉着喉头发干。
那幅画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美人跟雪夜都消失无踪,火焰却像是吃饱了一样,得意洋洋地蔓延到帐子上。
烈火如同一条贪吃的蛇,吃的越多,就越巨大,很快这屋子就也会沦为它的腹中之物。
火势如此凶猛,偏偏这三人却都视若无睹。
“外头可还有一把火在等着娘娘呢,”柳姬笑了笑,流露几分昔日的神态,但这神色只是稍纵即逝,柳姬道:“不能再犹豫了,现在府外有一辆车跟一个人等着你,这里的火也瞒不过人,要走要留都要即刻决定。”
半夜被从梦中叫醒,面对如此复杂凶险的局面,又被告知立刻要做如此重大的决定。
没有人能在一瞬间作出清醒而正确的抉择。
西闲不语。
柳姬凝视着她的双眼:“听好,这种蠢事我一辈子只做这一次。不管你决定走与不走,今晚上都从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没来过这真珠院。”
西闲从这双美艳的双眼里看出了被克制住的冷酷,也就是在这会儿,她回答:“好。我走。”
柳姬一笑,笑里隐隐有几分欣赏:“随我来。”举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大氅,围在西闲身上,揽着她的腰往外。
西闲却猛然止步回头:“奶娘!”
奶妈正在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眼睛红红的,见她停住便忙赶过来。
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却仍强忍着,奶娘紧紧握住西闲的手:“好姑娘,你快去吧,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我若是能走动,一定跟你走,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跟小主子,我就算在我也就、很放心了。”
先前西闲来到雁北,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了奶娘过来,毕竟那会儿她的年纪就不小了,且又有些老病,想让她在京内颐养天年。
可奶娘放心不下西闲,又觉着杞子并不很顶用,所以坚持要跟着来,好歹让西闲身边多个可靠的娘家人。
“不成。”西闲摇头:“我要一个走了,他们追究起来”
“别再耽搁。”柳姬道:“只要你安全离开,她们就不会有事。”
奶娘也焦急地推她道:“快些走!叫人发现就坏了。我知道这些日子姑娘过的很不开心,但你不为自己着想,好歹要为了小主子着想。”
最后一句话正落在西闲的心坎上。
西闲虽在王府住了近一年,对除了真珠院之外的其他地方却熟悉的有限,但柳姬却仿佛了若指掌似的,黑暗里带着西闲左避右闪,每每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避开巡逻的侍卫。
而那本来上锁的院门不知何故都是开着的。柳姬一直护送西闲出了侧门,这会儿真珠院里的火光已经透了出来。
西闲忍不住问道:“奶娘跟杞子他们会没事吗?”
柳姬道:“她老人家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你安好,她自安好。”
西闲还要再问,门外有个人迎上来,两下撞见,西闲几乎没忍住失声,柳姬垂了帽兜遮住半边脸:“快带她走。”此刻竟换了一副男人的嗓音。
苏霁卿正等的绝望,猛然看西闲当真出来,也顾不得避嫌了,将西闲轻轻一抱抱上马车。
西闲定了定神,从马车里坐起来往外看,却见王府的侧门已紧紧关闭,而透过那高高地王府院墙,隐隐能听到里头骚动的声响,外宅的侍卫们也已经惊动,开始严查。
望着那透过院墙而起的火光,西闲知道,这个地方自己是再回不去了。
那一刻西闲的心中竟极为空落,但在空落之余,却又有一种极为放松的感觉,就好像出了笼子的鸟儿,就算不知道前路吉凶祸福,可仍旧能为自由自在的展翅飞翔而觉着无限欢悦。
柳姬的用意西闲当时其实已经猜到了——柳姬当然是想借这场火,制造西闲已经殒命的假相,实则让她暗度陈仓。
只是毕竟是仓促之间,西闲算不到各种细节。
比如柳姬当时现身时候所带的是什么“东西”。
在随着戏班而行之时,众人闲话起来,原先戏班里有个唱花旦的,生得最好,性情也风流,在王府唱戏的时候,跟某个管事有些勾连,一天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