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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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才怪了,这不过是西闲编出来用以恐吓的罢了。
西闲见杞子深信不疑,心中发笑,面上仍淡淡的:“据说他还把死了的人喂那些老虎狮子呢,所以方才我见了他也吓得不知如何应对,生恐哪里应答的不对惹怒了他,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另外,你可知嘉昌县主为什么离开京城?可不就是因为上次在东宫说错了话,惹得镇北王不高兴的缘故,因为她是县主,才能活着被贬出京城,要是其他人就不知怎么样了。所以你记得,今日的事千万不可嘴碎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杞子战战兢兢,想到方才那恍若天神一般的人物,忙低头:“奴婢对天发誓,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及至回到林府,杨夫人正翘首以盼,忙接了入内,详细询问在东宫的情形。
西闲应答自若,并无纰漏,又说太子妃盛情相待之类。
杨夫人听罢长吁了口气,这才放了心。
突然于青青道:“西闲,你的耳环呢?另一只怎么不见了?”
西闲一怔,忙举手探去,果然,右边的还在,左边一只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杨夫人也忙道:“我竟没留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是不小心丢了?”
西闲也懵住了,细细回想,竟一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更不知是在东宫丢的,还是马车上,亦或者其他地方,偌大京城犹如茫茫大海,要找自然是不可能了。
这一对耳珰是苏霁卿所赠,西闲是尤为珍爱的,自打得了后统共戴了两回,第一次是去东宫赴宴,今日因要去谢恩才特意戴着,谁知竟丢了。
西闲又是心惊又是心疼,忙叫了杞子跟奶娘,让他们先把府里这一段跟门前地方仔细找找,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失而复得的希望。
于青青看她不舍,便笑道:“嗐,这有什么,也值得心疼的?这原本还算是稀罕玩意儿,可如今妹妹已经得了太子妃的赏赐,又是金花,又是那么长的一大串海珠,一颗足有这个的两三颗大呢,索性拆下两颗来叫人做成耳珰,岂不是好?”
西闲心里仍竭力在寻思究竟丢到哪里,无瑕理会。
杨夫人忙道:“又说胡话了,那是太子妃所赐的物件,怎好私下拆了。”
杨夫人也知道西闲舍不得,便把今日苏舒燕来过一节说了,又道:“不如明儿你去苏府也瞧瞧她去。”
西闲握着仅剩的另一只耳珰,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这日东来回来,也问起西闲去东宫的事,于青青说了,又道:“原来那苏家的丫头也得了娘娘的赏赐,我看过她戴的那镯子,啧啧,总也值个千儿八百的银子,看着比贤丫头那珠串还名贵呢。”
东来道:“你不是不知道,先前苏家的那件事是太子亏办了,给他们点赏赐也是安抚之意。”
于青青忙问:“给他们家是安抚,那为什么又给贤丫头呢?且我听苏丫头说他们家里其他人都没得赏,怎么反而咱们家里我跟母亲都得了?”
东来皱眉想了会儿,也不能确实,只猜测:“兴许是因为西闲以后要嫁到苏家,所以太子给太子妃把她当作苏家的人了。”
于青青也觉着有道理:“那咱们家还是跟着苏家沾光了呢?”
东来嗤地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在咱们家门前转悠,我瞧着倒像是霁卿似的,本以为他要来咱们家,可我要招呼他的时候,他却反而快快地走了。”
于青青问:“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东来想了想:“像是没看错。只是若真是他,怎么竟过门不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于青青道:“能有什么事儿呢,照我看不过是血气方刚的,想你妹妹了又不不好意思,叫我看,还是提早给他们两人定了婚期,免得夜长梦多。”
东来听见“夜长梦多”四个字,隐隐刺耳,回头看了于青青一眼,却也知道她向来口没遮拦,就也罢了。
苏家。
苏霁卿给二哥苏霖卿拉着,苏霖卿道:“我知道这件事亏了你,你心里不乐意是该的,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人家已经给足了咱们面子了。”
送人到了苏郎中的书房门口,苏霖卿又悄声道:“父亲好像不大高兴,你记得别冲撞了。”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大丈夫何患无妻?想开些。”
苏霁卿一声不吭。
二公子推门进了书房,行礼道:“父亲,三弟回来了。”
苏郎中瞥了苏霁卿一眼,问道:“你去哪里了?”
见苏霁卿不回答,苏霖卿带笑道:“我在会宾楼找到了三弟,原来是给几个相识绊住了脚。”
“没问你。”苏郎中皱眉,又道:“你出去。”
苏霖卿无奈,看一眼三弟,低头退出,顺手将房门带上。
这边苏郎中看着儿子:“我听你母亲说,你不答应。赌气跑了?”
苏霖卿始终低着头不言语,此刻才说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分明已经下聘礼定了,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我不明白,也不能苟同,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这样强人所难,上次是妹妹,这次是我,堂堂的一国储君,行事怎么能这样颠三倒四。”
苏郎中喝道:“你住口!”
苏霁卿见父亲发怒,便跪倒在地。
“其实,”苏郎中将怒火略平息几分:“你说的也不错,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太子殿下有些难为人了。”
苏霁卿略觉诧异。苏郎中道:“可是,此事本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至于为什么弄得现在进退两难的窘迫境地,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苏霁卿微惊,不禁抬头。苏郎中对上儿子的双眼:“当初镇北王要人,太子殿下误以为是你妹妹,这件事的确是他底下人疏忽了。但是,那天你妹妹去的是林家,此事外人不知道,你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且当时你也在场!你总该清楚镇北王要的人就是林西闲!”
苏霁卿双手握紧,无言以对。
长叹了声,苏郎中道:“至于此后你所做的那些你自己以为聪明,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甚至还在那种危难时候求你母亲去林家提亲,是你自己一步步把苏家推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的!”
苏郎中说到这里,耳畔又响起太子赵启温和的声音:“当时我叫人去寻找镇北王看中的女孩子,谁想不知是什么有心人,故意散播些扑朔迷离的谣言,说令爱那日是去的别人府里,底下之人不免受了误导,等终于查明了是林家姑娘后,这期间贵府偏已经跟林府结了亲了。”
之前苏舒燕的事,的确是太子的人办错了。
但是听了太子的这一番话,苏郎中蓦然心惊。
太子的话很婉转,可透出的意思却叫人不寒而栗——是谁散播谣言误导太子,又是谁抢在这时候跟林家定亲?
听起来,竟好像是苏家故意如此瞒天过海。
苏郎中冷汗涔涔,当即向太子表明自己并不知此事。
赵启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道:“郎中勿惊,其实孤向你开这个口也十分为难,毕竟已辜负过苏家一次。若此事不是跟镇北王有关,我自然要恭祝贵府三公子百年好合,可是镇北王那个脾气,谁不知道?之前我也曾劝他令选好女,但他却竟是非林家的姑娘不可,且探他的口风,若我不理此事的话,他就要到时候必然会弄得惊天动地,无法收拾。老大人,你总该体会孤的苦心吧?”
苏郎中如何能不明白。这是太子殿下在周全苏府。
“你这孽子,既然知道镇北王看上的是林姑娘,你就该躲的远远的,可你不知死活地偏要跟王爷抢人,还自以为是地想瞒天过海,你、你是想把整个苏家都推入水火之中啊。”苏郎中指着苏霁卿,片刻又道,“你如果还是苏家的子孙,顾惜苏家满门的性命跟体面,那就听为父的话,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就在入秋之际,苏府同林府之间的亲事突然告吹了。
苏府里,苏舒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起初她还不信,只当是众人胡说。
等问过了朱夫人之后,苏舒燕不依不饶地大叫:“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婚?林姐姐那样好,哪里配不上三哥哥了,到底是怎么昏了头才要退婚!我去问问父亲!”
朱夫人见事情已经都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不再瞒她:“傻孩子,西闲自然是好,只是咱们家配不上她罢了”
苏舒燕愣住:“这是什么话?”
朱夫人叹道:“西闲是镇北王看上的人,咱们家哪有这个福气。”
苏舒燕倒退两步,她呆呆地看了朱夫人半晌,双眼睁得圆圆的。
朱夫人知道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道:“好孩子,是你三哥哥跟西闲没缘只是你这孩子也是的,那天是你跟西闲一块儿跑出去的,怎么竟连母亲也还瞒着?你若早把你们遇见王爷的话告诉母亲,苏家就不至于跟林家定亲又退亲弄的这样难看了。”
朱夫人话才说完,苏舒燕用力挣脱她的手,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这犹如神兵天降及时援手的人,自然正是赫赫威名的镇北王殿下。
这一次镇北王凯旋而回,随车带了些番邦进贡的异兽,其中一个运装狮子的笼子因路上颠簸,导致锁扣断裂,狮子才趁机逃了出来。
第31章()
八月薇妮甜点系列;首发;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那天苏郎中带了苏霁卿亲自来到林府拜见,林牧野本能地以为两人是为商议亲事而来,只是不知为何苏氏父子的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苏郎中还罢了,苏霁卿通身的沉郁之气,让林御史本能地嗅到什么不对。
果然,才落座不久,苏郎中便道:“林贤弟;你我相交多年;也该知道我的为人。如今有一件为难的事;本不好开口;但就请先恕我无礼吧。”
林牧野见他举手行礼,面带愧色;且话说的郑重;更加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大人且说就是了。”
苏郎中拧眉:“既然如此;少不得我便说了;本来林苏两家这门亲事很得我意;只是、前两日;霁卿小时候拜过的一位师傅路过京城,因知道了他将成亲;便给算了算;谁知竟算得两个孩子命中犯冲;如果成亲;必然会事事不顺;重则危及性命。所以”
林牧野一肚子狐疑,慢慢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已给他们两人批过八字,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不对了?这种无稽之谈?”
“原先不过是随意走个过场,多半是算的不准,这位师傅是世外高人,他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我们。”苏郎中望着林牧野,“所以我想,不如,不如把这门婚事给取消了。”
“笑话!”林牧野无法置信,拍案而起:“已经下聘过定的事,居然因为一个神棍的不经之谈而要取消?苏兄,你几时变得这样胆小了?这万万不可!”
苏郎中低下头去。
林牧野毕竟是当官的人,倒也不蠢,他看看苏郎中,又看向旁边双目微红的苏霁卿,突然说道:“且慢,苏兄,你向来不是那等一味迷神信鬼之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苏郎中把心一横,起身道:“林大人,此事就这样定了,就当是我苏家对不起你林家,聘礼等物就当作是苏家的赔礼,以后林兄若有差遣,我们也自然”
不等苏郎中说完,林御史呵斥道:“我不想听你这些!儿女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原本是两家子郑重商议妥当的,岂有你说悔婚就悔婚的道理?你想悔婚也成,只别拿些子虚乌有的鬼话来糊弄,或者说你其实是嫌弃了我林家所以后悔,若是如此你且直说,我的女儿,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必不敢高攀!”
“林兄”苏郎中哑然。
苏霁卿在旁边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便把镇北王看上西闲,太子错认舒燕,以及后来他如何用计等等都说了。
末了,苏霁卿红着双眼,道:“我对妹妹的敬爱之心,天日可表,如果不是怕连累父兄家族,我宁死也不肯悔婚。”
林牧野这才明白了一切。他看着地上的苏霁卿,又看向正嗐叹的苏郎中:“霁卿所说,可是当真?”
苏郎中只得点头。
林御史呆了半天:“可、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两家已经定亲,只叫他们快快成亲就是了,镇北王总不能强抢。”
苏郎中道:“你以为他做不出来?正是怕到时候事情无法收拾,才出此下策。”
“我不信他堂堂王爷能做这种下流之事,”林御史的倔脾气上来,道:“难道就没有国法了?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倒要试试!”
苏郎中不禁苦笑:“你可知我先前为何不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