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大英雄-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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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这样矮小瘦弱。因为它。。。。。。我们这个创造出世界最精美瓷器和丝绸的国家却被认为是二等公民。因为它。。。。。。最早创造出商业文明的中国却被土地束缚住手脚!因为它。。。。。。。”
临时法庭内安安静静,甚至连呼吸都暂时屏住。大家都被这个声音惊呆。或许有人听不懂里面的大道理,或许有人还无法理解身契和国家有什么关系,但所有人都惊讶这个小个子年轻人身体内居然有如此洪亮的嗓音,有如此宽阔的胸襟。汪兆铭坐在下面,其实他今天不是来支持谁的,只是想摸摸这个农会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但当听到程城激昂的话时,就仿佛看到了那么个人。那个想超越却始终如巍峨大山般压得民党死死地身影。
坐在斜后方的杨度看看他,嘴角戏虐的笑着。这些人还真以为杨秋是要搞什么土改,想借此捞好处,却不知人家的目光早就超越了你们太多太多,人家要推开的是大国之门!程城在瞬间就成为了中心,无数闪光灯对着他,无数记者用最快速度记录下他的每句话,翻译官们更是竖起耳朵不敢有任何轻怠。他微微撸了下头发,将发丝打理整齐,如同虔诚的信徒般转过身。向陪审团和**官鞠躬,最后用响亮的话语来结尾。
“或许没有人知道,这张契约其实是完全无效的!因为它违反了。。。。。。违反了我们中华民国的宪法,违反了保护人权禁止任何一切禁锢人身自由的法律。所以!我恳请**官和陪审团,判定全中国所有的此类契约全部无效!判定全中国手持此类契约的人有罪!判定全中国被禁锢的同胞们都是自由的!”
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已经没有人能形容听到的话语,很多人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脑海里只会回荡着一句话。。。。。。。契约无效,我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哈哈。。。。。。。”率先响起的却是带着哭腔的笑声,粗狂,嘶哑,就像每一位辛苦劳作身体早已遭受创伤的普通农民一样,笑容是那么单纯,声音是那么简单。
四周鸦雀无声,每一双目光都集中在黄远生和陪审团身上。他们暂时离席,按照程序进行内部商定。这个过程需要十分钟,而这十分钟恐怕是全中国最关心的十分钟。十分钟后他们走了出来,木槌狠狠敲响,所有心脏都随着木槌悬了起来。“现在宣判,经陪审团一致裁定。。。。。。原告苏北农会状告7331位被告违反宪法,成立!裁定。。。。。。所有带禁锢性质的契约无效!裁定。。。。。。被告必须立刻解除契约,并恢复原告及其代理的所有苏北长工、佃农、丫鬟、身奴等人的自由!”
“赢了!我们赢了!”
“我是自由的,哈哈。。。。。。我可以去移民了!我要有自己的田了!”
“中华民国万岁!农会万岁。。。。。。。”
当宣判结果落下的那一刻,围在四周等待消息的无数长工、农民甚至卖身的丫鬟们都猛然跳了起来,他们哈哈笑着,尽情呼喊着,宣泄着内心的激动,而苏北农会也因此一夜间得到了全苏北农民们的支持。
“赢了。程先生,我们赢了。。。。。。。。”郝崇文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紧张和不安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数以百计的农民们拥簇着程城。与他们相反的却是一双双失望,不甘,无奈甚至喷着怒火的眼神。
其后几天内,报纸上全都是那位叫程城的年轻人的身影,全都是那句豪迈响亮让整个中国都记住的话“判定全中国被禁锢的同胞们都是自由的!”在某些人和国社得推动资助下,在如燎原的舆论和疯狂散播的消息下,农会这个新型组织飞速壮大并开枝散叶。苏北、苏南、安徽等等,每个省份都开始出现农会。
面对这股燎原的火焰,没有人愿意放弃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利益。在一波又一波原本伺候自己,帮自己种田卖命的长工和佃户都移民去东北和西北后,这股躁动和恨意已经压抑不住。
程城如往常一样骑着车,如今的徐州空气里多让他熟悉的热情和奋发。他很自豪,因为他终于做到了每一位青年会党员都想做的事情,用行动去改变国家和人民的命运。当然,烦恼也多了起来,比如在教书的同时,还要教会郝崇文那些人如何管理农会,毕竟这是农民自己的组织,主席也希望他们更单纯的只为农民服务。
“程老师,今天又来买纸啊!”小店门口,杨老板热情的招待着程城,准备将两捆厚厚的黄麻纸放到车架上,他已经打定主意,从今天起再也不收钱了。但就在这时,身边突然跑过一个人影,将他狠狠撞倒在地,包扎好的黄麻纸顿时散落一地。“王八羔子,找死。。。。。。”老板抬起头,才骂到一半脸色就陡然僵住,只见到七八个暴徒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他们带着厚厚的黑巾让人看不清面目,然后一颗又一颗子弹发了疯似的打入他最尊敬的程城老师的胸膛。
鲜血瞬间洒满长街,整个城市都被这枪声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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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三章 大国之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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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纷纷,满城哀色。。/。/
车队向徐州行驶时,窗外很难看到其它地区农田铺满苍翠的景象,虽然也有不少田完成春耕,但斑驳夹杂缺乏绿油油一片的美丽景象。车内的宋子清都皱皱眉。中国是农业大国,但却不是农业富国,耽误一季的苏北地区肯定会出现粮食紧张情况,所以叹口气道:“这个代价可不小。”
同车的杨度到没太在意,说道:“除了苏北外,江南的春耕都已经完成没受到太大波及。东北春耕比这边晚些,蔡济民已经下令所有车辆和军马帮助新移民耕种,从俄国缴获陆陆续续送回的十几万驮马也都上了阵,据说连坦克用上了,还抽调士兵去帮忙。照目前的移民速度看,东北全年的粮食产量至少要比去年增两成。所以只要确保西南、东北、两湖,还是能撑过去的。”他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这两天在江苏的官员谁能安稳合上眼睛?连他这样的人也都是彻夜未眠,声音嘶哑继续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江苏和安徽问题太大。五千余万人口八千万亩地(这个数字取自民国1935年统计,和后世1。3亿亩不同,因为很多旱地缺乏技术手段无法利用),但一半土地却在百万地主手中!其中独占过万的约有千余户,集中不说思想也守旧顽固,要再不下狠心迟早会拖累死整个苏浙皖的改革。”
“不破不立,只是这个破代价有些大。”宋子清轻语一句。岔开问道:“徐固卿来了吗?”
“昨夜就到了。他好歹是江苏省长还是开国元老,在他地盘上出事哪能不积极些,我看。。。。。。等会该有好戏看了。”杨度冷笑几句,深研帝王之道的他对开国元老可没什么好印象,但刚想继续说话前面的车子就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杨秋神情严峻的推开门,满身戎装的打扮直让那些迎接他的官员全身冒寒气,胸口的国社党党徽和青年会徽章更是分外扎眼。宋子清口中的徐固卿就是前江苏都督徐绍帧。全国统一后他是少数保住权利的民党省长,这主要是当年他见到杨秋统一国家不可阻挡,所以很干脆交出了全部江苏军权。把自己和军队摘得干干净净这才保住位子。
只是这个位子今天怕是要难保了!看到杨秋那身藏青色军装,徐绍帧心底里的寒气蹭蹭就往上冒,当街杀人本来就是大案。杀的又是风头正健被四万万农民牢记于心的人,最关键还是国社的中坚分子,这不是自己找死嘛!不过他再想躲,现在也是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去:“绍帧见过副总统。”
杨秋冷冷看他一眼,微一点头算是应承,然后带大家继续向户部山戏马台走去。戏马台早已是人山人海,几十万四面八方赶来的农民将这座历史上项羽观马阅兵的丛台围住,里层全都是赶来送葬的国社和青年会党员。士兵隔开的道路上,杨秋沿着石阶步伐沉重而缓慢。无数双目光随着他的身影徐徐前进。雨丝打湿了军帽和肩膀,顺着纤维的纹路向下延伸。
很快他就见到覆盖着国旗,胸口佩戴着青年会会徽静静躺在棺木中的程诚。虽然每位公派生都需要他签字才能出国,但事实上如果不是董用威的报告,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青年会中有这样一位自己的追随者。他的个子很矮。颧骨高高凸起破坏了整体样貌,就是这样一个扔在人堆里肯定找不出来的年轻人,但就是这个本该淹没在滚滚洪流中的年轻人却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推开大国之门的机会!
杨秋伸出手很想摸摸他的脸颊,但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只有他清楚,这个年轻人完全可以避开危险。但因为自己需要借口所以亲手葬送了他。如果不是自己的推波助澜,即使再无畏的人都不敢去得罪整整一个阶层,一个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妄动的强势阶层!即使在后世法制健全的年代,这样做也不会有好下场。但他相信自己,于是坚定地组织农会,在法庭上用自己的声音从法理上解放了生活在国家最底层的大多数,他相信自己。。。。。。而自己却利用了他!,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未来还会有多少这样的年轻人被自己用各种各样的口号和行动推上各式各样的战场,最后付出生命代价呢?
戏马台上,鸦雀无声,只有越下越大的雨水沙沙作响。邝煦堃是杨秋的秘书,没有前几任那样才华,也没他们那么出色,却是个非常细心的秘书。但看见雷猛撑起伞替杨秋挡一下风雨时,立刻拉住他指了指弯下腰的杨秋。杨秋弯下腰,将自己和程诚的青年会会徽调换一下,然后郑重的别在胸口,再回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朗。
退后两步,然后庄严地举起了右臂。
“敬礼!”
雷猛嘹亮的声音中,首先是军人们向程诚遗体集体敬礼,然后官员一起三鞠躬。而当礼毕完成棺木盖上的瞬间,人群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楚,数以千计的吊唁者开始向前涌动。大家的目光也再次聚集到了杨秋身上,那一双双带着怒火的眼神分明就是要他说出“血债血偿”四个字。
宋子清有些担忧,徐绍帧更是头皮发麻,他们都怕杨秋控制不住自己导致失态无法控制!杨秋从他们面前走过,登上一块石头举起手臂。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握紧拳头却不得不再次做出违心的决定:“我知道你们等什么!我也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因为这不是对程诚同志个人的犯罪,这是对四万万国民的犯罪。是对国家的犯罪!但我们不能动用私刑,因为现在是民国了,程诚同志就是不希望靠私刑去解决问题,所以才拿起法律武器为四万万同胞争取自由摆脱枷锁。我们要坚持他的路。。。。。我们要向程诚同志学习,将那些人参与此事并与此有牵连人揪出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接受四万万同胞的审判!”
“为程城老师报仇!交出凶手,罢耕罢收。”
也不知是谁带头叫喊一声。猬集在四周的所有人全都挥舞双臂叫喊起来。当棺木向山下移动时,更是激起了最响亮的声音,无数双手臂伸了过来。他们只想用这种方式送这位为他们争取自由的英雄最后一程。紧随这种欢呼出现的,是一队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军警。这回可不是什么木棍盾牌了,全都是实实在在的钢枪佩刀。军官带领下这些操着其它省口音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如迁徙的蚁群般,以最快速度进驻苏北和皖北各个县市。国民警卫队后面就是警察,平日里得过且过的警察们谁还敢有别的想法?再蠢的人都明白这回要是不出力,估计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当然也有不少通风报信的,可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也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国民警卫队宪兵逮捕。
原本觉得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官员们也陡然发现,大大小小的政府机构门前也都开始出现士兵,就连他们的家门口都有!“看看!这算什么?!我们是囚犯吗?大明洪武年间都不敢如此对待官员和议员,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共和,不是他家的一亩三分地!”徐州市府旁的江苏商会内大楼内,一个声音激动地叫喊了起来。汤觉顿扭头看去。他认得正叫嚣的那人,叫张行书,以前是扬州的盐商,辛亥年加入共和党。后来因为杨秋将盐业收归国家专卖后,就带钱在苏北大肆囤地。短短几年间就置办了万顷良田,如今又被他竞选为共和党的国会议员。
“这是四万万人的民国,不是一家之堂!他不是让泥腿子起来抗议吗?不是让泥腿子抱成团对付我们吗?不是想把全江苏的佃户长工都弄去东北吗?那好!我们也去抗议,去南京!地也不种了,就干脆荒着,有本事他把全江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