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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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死在你肚皮上。”
女人吃吃地笑,花枝乱颤,“看不出何公子对手相还大有心得。”女人裹着丝袜的腿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何仁,“小时候我阿婆请了个瞎子帮我算命,说我以后嫁的男人会比头发还要多。你说这是骂我还是夸我?”
“你说呢?”何仁伸了个懒腰。
“所以我恨死了她。我在路边的建筑工地抓一把白砂子,用锤子敲碎,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小心地撒几粒到她碗里去。她没有牙齿,老老实实咽下去。天天蹲在厕所里便秘,大呼小叫,可有趣了。可惜没几年她就死了。”女人咯咯地笑道,“那时我才十四岁,你知道我整天想什么吗?就是想找人打她,杀了她。把她那两片薄嘴唇切下来风干下酒。”
“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狠。”何仁也笑,酒杯在手掌中打了圈,“你说的哑谜,我猜不出意思,还烦朱大小姐解释一下。”
“没什么意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女人把手指含入嘴里轻轻地咬,眼神却凛冽起来,“何仁,我们就这样完了?”
“朱玲,那你说呢?”何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女人为了爱什么也干得出。别说我没提醒你。”朱玲笑靥如花,“昨天下午你与一个叫贝壳的女人上床,晚上跑去水晶娱乐宫找小姐,结果被起凤街派出所那群有眼不识泰山的狗腿子们逮了。你又不好意思亮出自己的身份。结果一个姓朴的拿五千块钱救了你的急。”
何仁腾地下站起身,脸白了,“朱玲,你他妈的是狗。”
朱玲抿了口酒,浅浅笑道,“我是母狗,你是公狗。我们是天生一对。喏,这里是你在派出所的审问笔录。你可真逗,说自己姓嬴,怕别人不懂,还解释是秦始皇的那个姓。姓嬴也罢了,又名棍,谐音是淫棍吧。你胆子真大,竟然拿堂堂国家机器开玩笑。”
何仁有些哭笑不得,昨晚的荒唐之举竟然全给她瞅了一清两楚,“妈的”,妈了几声,想不出别的词,伸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朱玲,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人家见你一直不打电话来想你呗。”朱玲继续笑,“那贝壳身材真好,玲珑透剔,凹凸有致。我见犹怜嘛。不过,似乎是罗敷有夫了吧。勾引良家妇女,万一她老公知道这回事,你说他会不会找你拼命?”
“那个几榔头敲下去也放不出一个屁的家伙,他敢!”何仁放低声音。酒巴里的几个人已朝这边望来。
“是啊。你是堂堂政法书记何大书记的独生公子呢。”朱玲又帮何仁斟好酒,“喝一口,别这么大火气,伤肝伤胃。我可不希望自己刚嫁过去,老公却是个残疾人。”
“姓朱的,我们不就上过几回床?你就被我干出了爱情?这么欠操?要不要我从街上牵条公狗来?”何仁有些口不择言了。
“或许与爱情无关。”朱玲的脸色微微红了下,“我也没有法子,谁让你爸正在整我爸呢?有关身家性命,美人计当然要派上了。”
“臭表子,你咋不去勾引我爸?关我屌事。”何仁都恨不得一下就掐死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朱玲幽幽说道,“你爸不上勾。人家没法子嘛。只好找他的独生公子下手了。你不娶我没关系。帮我在你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并把利弊一一分析清楚。告诉他,朱家没这么好惹。这里还有个红包,你爸退回来的,你帮我给他老人家。大家都是在发共产党的财,何苦硬要把人往死路上赶。”朱玲从坤包内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推过去,“何仁,你怎么骂我都成。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我为什么要帮你?何况我爸又什么时候把我放在过眼里?”何仁不无讽诮地说道,这红包确实厚,怕是不少于十万。
“不为什么。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就是你一条狗,随叫随到随便玩。你爸会听你的话的。他舍得自己的独生儿子么?至少你还可以帮忙把他手中的那份案卷拿出来。”朱玲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莫非你拍下了我们Zuo爱的镜头准备以此威胁?”何仁又重复了一次,冷冷地笑。手中的葡萄酒已经没有了滋味。
“我求你。所以把话全摊在桌上。如果说错什么,你别见怪。我现在确实走投无路。”朱玲苦笑了声,“别人瞅着我风光,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
“又是硬,又是软,又是红包,又是美人。朱永财调教出来的好女儿嘛。”何仁放缓语气,“朱大小姐,你太高估我了。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法子。我爸那是茅坑里的石头,软硬不吃。”
朱玲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世上没有不吃饵的鱼。你放心,不会伤害你爸一根毫毛,只是想让你爸有机会看一看水的深浅。现在检察院正盯紧我爸,不大方便出面,所以想让你牵个线,我提供一些材料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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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简单?”何仁耸耸肩膀,“有必要这般大费周章?”
“是的。若你觉得行,不妨再表个态,说这些年你一直从我这里拿钱。”朱玲又从坤包里拿出个红包,“这些你先拿着。”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何仁笑起来,意味深长,“这钱我不敢拿。烫手。呵呵,你太小觑了共产党。公检法再加上反贪局、纪委这几套班子运转起来,齿缝严实,丝丝密合。就算我爸闭起一只眼,恐怕事情也不好解决。”
“你放心。朱家在这个城市经营的年头也不短。”朱玲淡淡地笑,拿起桌上那一叠审讯笔录,“原物奉还,留做纪念。”
“你爸的事我听说过不少。枭雄啊。听说白鹤日化正在筹备上市?”何仁的目光转向窗外,“朋友一场,我顶多帮你牵下线。结果如何,看你的造化吧。”
“感激不尽。”朱玲的眉毛跳了下。
“你怎么向我表示诚意?钱,身外之物,我不稀罕。”何仁说。
“你需要我做什么?”朱玲低下头打量手中的高脚玻璃杯。
“脱光衣服给我看看。”何仁轻轻地说。
“就在这里?”朱玲仰起脸。
“是的。”何仁微笑起来,“如果你认为这是无法承受的羞辱,可以拒绝。”
朱玲深深地望了一眼何仁,没再说什么,手伸入领口,拽出一条绣花蕾丝胸罩,放在桌上,又看了何仁一眼,起身,翘臀,腿上勾,手伸进去,扯出红色半镂空镶花边的内裤,继续放在桌上,又再瞧了何仁一眼,手往后背伸去,正准备解开钮扣,何仁叹了口气,“不必了。坐下来吧。我很好奇,有这个必要吗?在我记忆里,你应该是一个钱财粪土的女人。别人我不清楚,你以‘莫文随’的名义可没少往希望工程捐钱。”
“他是我爸爸。”朱玲停下来,面无表情。
雨点在窗户玻璃上蠕动,样子与人脸上的泪痕差不多。酒里里充斥着一股暖味的气息。裹着铁丝的向日葵从灰色的穹顶里垂下。Open的拍子撞在古朴嵌有花纹的松木门上,回旋着散开,几个年轻男人不时地把目光投向玻璃茶几上的胸罩与内裤,又匆匆移开。没人说话,没人抽烟,酒巴里只剩下男人滚动的喉结与女人寂寞的嘴唇。
何仁望着窗外低声说道,“有人打架了。”
“是的,有人打架了。”朱玲点点头,重复了一次,忽然笑了,“黄飞鸿的招牌动作佛山无影腿。这男孩有够疯狂。”
“你知道我为何要帮你吗?”何仁说。
朱玲咬了咬唇,“为什么?”
“不是因你有孝心。那是狗屁。而是因为你足够疯狂。”何仁顿了下,说道,“我喜欢疯狂的孩子。他们喜欢剃光头发,染绿,在半夜里,沿着冰凉的街道走来走去,把空空的易拉罐踢得当当作响。他们鼻子上穿着铁环,手里拿着砍刀,每说一句话都要骂上一句你妈逼,他们的目光迟钝而疯狂,能毫不迟疑把自己的血液涂抹在墙壁上。他们还会在那时翘起屁股对着天空放出一记响亮的屁。他们让这个世界畏惧,因为他们无所畏惧。我喜欢他们,我也是其中一个。这个世界会因为疯狂而变得有趣,也会因为疯狂而更显仁慈。命运会把日子染得鲜红。灼热的鲜红在黎明与黄昏的头顶交替出现。这是我们的未来,在我们躺在母亲的血污里出生时便已注定。”
13
青灰色的石阶上溅起蒙蒙水雾。水雾不停冲剧着一只没有脑袋的鸽子的尸体。雨水捋乱它的羽毛,露出胸脯上的一个小洞。空气中没有腐烂的味道,颜色也因为雨水而比几分钟前显得更有清亮。小语挪至石阶边,脸色青白。腿疼得厉害,小腿胫骨处似裂出一道大口子,几只看不见的虫子从裂口处爬入,大口吞噬着骨髓。小语颤抖嘴唇,目光投向石阶上,想说些什么,却又将嘴唇闭得更紧。石阶上还有条黄狗,皮毛未曾被雨水打湿半点,显得精神抖擞。那只鸽子的脑袋在它的爪下来回滚动。石阶更高处蹲着一个脸有刀疤的年轻人,看着小语,面无表情。“你能帮我捡回路上的那个包吗?我的课本全在里面。”小语仰起头,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下,这年轻人给人的感觉真冷。的士在街道上来回奔驰,路上却没有半个撑伞的行人。坤包已被风卷到离她约有十米远的一个舞厅前,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歌声,是台语歌,爱拼才会赢。
小语都以为这年轻人是哑巴加聋子了,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你流血了。”他一说话,眉毛并没有像普通人般扬起,反而皱起三截,嘴唇也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红,眼神却古怪得紧,里面没有半丝生气。
小语低下头,咬了咬牙齿,“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年轻人的眼神不无讽嘲,猛地起身,跨下台阶,微蹲,左手从小语胁下穿过,右手箕状张开,在小语臀部一托,膝盖一顶,轻轻嘿了声,抱起小语,奔回台阶,放下,手又再指向水洼中的坤包,嘴里嘘了声,那条黄狗倏地窜出,一眨眼,就口叨着那坤包奔了回来。
小语忍不住叫起来,“这是coco牌子的啊。”
年轻人眼睛里的嘲意更浓了,没再说什么,卷起小语的裤管,手指在伤处两侧一按,小语倒吸一口凉气。“应该没什么大碍。”年轻人喃喃说道,忽然脸色一凝,三截眉毛分段竖起,脸上那道刀疤往上一跳,嘴角掠过丝狞笑,起身,疾步往前。一辆黑色奥迪正在舞厅门口停下。年轻人奔到车前,手中寒光一闪,那刚从车内钻出的中年男子的胸前便绽开出一大朵血花,一朵、二朵、三朵。
这是拍电影?小语愣了。年轻人扬起匕首的每一个动作,那中年男人脸上每一丝扭曲的表情都是如此缓慢,如此清晰,时间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卡住曲轴,变成了慢镜头。那年轻人手臂上的龙纹,那中年男人嘴角的黑痣……奇怪,中年男人嘴角为何还有笑意?刀戳在身上不疼?中年男人终于沉闷地倒下,倒在水泊中,像一大罐被打翻的红油漆。年轻人用脚拨了拨他的脸颊,吐了口唾沫,回过头,冲着小语咧嘴一笑,嘴里唿哨一声。小语来不及闭眼,身体便被一道黄|色的闪电扑倒,几颗雪白的獠牙在眼前一晃,脖子处一疼,眼看就要被撕开,忽然又传来一声唿哨,身上蓦然一轻。我是死了么?小语的心一直向下坠去。
天空低垂。
一些铅灰色的寒冷的碎屑跌落下来。赵松爬起来,捂着头,戟手指向吴小南,嘶着声,说不出话。他的头盔已摔破了,东一片,西一片,血涌出来,像西瓜的汁液。“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分片切瓜,竖八刀,横七刀。风景无处不在嘛。”何仁望着窗外,打了个响指,笑道,忽然咦了声,“这不是晓德吗?”摇摇晃晃的朴晓德正从水泊中坐起身。“朱玲,我去外面看看。”何仁起身往外走去。
雨还在密密地下,剪不断。整个世界都被这雨水浸得苍白。吴小南傻了眼,“朴哥,怎么是你?”雨珠儿从他鼻尖滴落,他攥紧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放开,刚想去搀,从楼上奔下来的梅娜一把推开他,尖声叫道,“你怎么打人?”跟在梅娜身后的丁振东耸耸肩膀,目光瞟向正大步从对面咖啡店里走过来的何仁身后,站在咖啡店门口的不是朱玲么?朱玲缩回身,进店里,拿了把雨伞,紧跑出来,雨伞撑在何仁头顶。这男人是谁?丁振东心里犯起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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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德,怎么回事?”何仁伸手拉起朴晓德。朴晓德苦笑着,回过头对梅娜说,“你先去檐边避下雨。”转身瞥了眼正在发愣的吴小南,双手一摊,“没什么,应该是一场误会。”赵松来劲了,“误会,我误会他妈。”说着话,腿就往吴小南踢去。吴小南下意识侧身避过,手在赵松脚跟处一抖,往上一托,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