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会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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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阳阳闭口阳阳,为了个根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小鬼,你什么都愿意做吧?为了他要你跟我分手你也无所谓吧?〃
〃方许!〃言夏川大喝一声,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
方许看着他,眼里却是有点失控了:〃我有说错吗?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他,不是我说可以帮他找医生找学校,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吗?舒阳又不是你儿子,你何必那么紧张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言夏川瞪大了眼。
方许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一时住了口,只是别开了头,目光却一下子僵在了门口。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问:〃爸爸,你不要阳阳吗?〃
言夏川惊惶地回过头去,就看到舒阳半躲在门后,张着一双大眼睛彷徨地看着他,脸色白得吓人。
小孩子不明白,听着方许的话,只听得到那句〃舒阳不是你儿子〃,会以为爸爸不要他。
〃不是,阳阳,爸爸没有不要你,没有不要你。〃见舒阳开始咳嗽了起来,眼泪水都流出来了,言夏川更是紧张,连忙跑了过去,哪知道舒阳转身就跑,跌跌撞撞好象随时要摔倒似的,吓得言夏川失声叫了出来,〃阳阳,不要!〃
方许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言夏川追着舒阳跑了出去,他才反应了过来,慢慢地靠着墙,有点失措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说出来了,一直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那个人脸上的震惊和失望是那么的清晰,好象是自己错了,他却又什么都没有否认。
终于还是,要结束了吧?
言夏川好不容易哄住了舒阳,喂他吃过了东西又吃了药,才把人抱回房间里。
舒阳死死地捉着他的手不肯放,一但离了,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小声地叫着〃爸爸,爸爸〃,看得言夏川一阵心酸。
〃睡吧,爸爸守着阳阳。〃坐在床边,轻抚着舒阳的头,言夏川低着眼微微地出了神。
房间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随即又远了,过了一会,外面啪嗒一下,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直等到天全黑,舒阳才睡沉了,言夏川轻轻地抽回舒阳握着的手,走出了房间。
漆黑一片的屋子显得格外冷清,分明没有别人,他还是从书房转到卧室,又从厨房走到露台,确定方许真的走了,才缓了脚步,停在了厅中。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他,不是我说可以帮他找医生找学校,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方许没有错,最初的最初,只是想着他能对舒阳好,想着让他高兴一下就好,想着反正自己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他想要的,就交往试试看吧。
可是,那之后,他那么努力地想让方许幸福,那么努力地去爱上他,到头来,却都是错的。
就好象小时候的突击考试,虽然并没有准备,可是对自己的答卷还是很自信的,出乎意料的是,最后的成绩却是不及格。
考试考砸了,痛哭一场也就过去,可是,爱情不是哭一场就能补救些什么的,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会让那个人把他的努力全部抹杀。
十八
那天晚上,言夏川拿着钥匙去开方许家的门,方许不在,屋子里甚至还有一层淡淡的尘埃。
自过年后,方许就几乎寄住在他家了,偶而回家,也不过是拿点东西,不曾久留。言夏川开了灯,看着一屋冷清,站了很久,才找回了力气,取出清洁用具,细细打扫了一遍。
等打扫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靠着沙发一躺,好象瞬间就天亮了。
方许一夜没有回来。
睁开眼时言夏川觉得自己全身一片冰冷,甚至还有点发抖,说不出是冷了一夜的缘故,还是因为害怕。
害怕方许就那么走了,连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就那么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像六年前舒寒望离开那样。
花了很长时间,想起方许说过今天是设计竞标的日子,他才说服自己冷静下来,打电话去工作的餐厅里请了假,又帮舒阳请了病假,才下楼给舒阳做早餐,喂他吃药。
之后又是等待。把翻译带到楼上去做,却怎么都专心不起来,最后只能作罢,坐在方许的床上发呆。
占据了半个房间的玻璃外,众生渺小,苍穹高远,阳光过分明媚,就好象那一夜的烟花。
〃方许。〃言夏川自言自语地呢喃,举起手指凌空描着方许的名,写过一次,又慢了下来,一笔一划仔细地重复,〃方。。。。。。许。。。。。。〃
最后一竖极缓慢,长长地拖下来,他顺势倒在床上,张着眼不再吭声了。眼中空然。
天色渐暗了,他才下楼做了饭,把方许和自己的一份捧上来,一直等到天全黑了,门口也始终没有动静。
秒针滴答滴答地响,好象有什么一下一下地落在他心头。
〃没事。。。。。。他说过今晚要相亲,所以不回来吃饭,居然忘记了。。。。。。呵呵,居然忘了。。。。。。他说晚上会回来的。。。。。。〃一边喃喃地重复着,言夏川慢慢地把饭菜倒掉,最后一盘倒空了,他终于像支撑不住了,慢慢扶着水槽边缘蹲了下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声响起,尖锐而突兀,言夏川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怔怔地站了半晌,才意识到该去接电话。
拿起电话时手都有点抖了:〃喂?〃
〃方许?你在家?你怎么了?〃那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言夏川愣了愣,才试探着问:〃格。。。。。。渊?〃
〃妈的!〃那边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声咒骂。
〃格渊,是格渊吗?〃言夏川咬咬牙,又问了一遍。
〃方许呢?〃格渊没有回答他,直接问。
言夏川低了眼,好不容易笑了笑:〃他、今晚要去相亲。〃
〃靠!骗谁啊?他怎么可能挑今天去相亲!那笨蛋还想着今天成功了回去跟你庆祝呢!他人呢?在不在?〃
言夏川心中一片惊惶,好久才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格渊骂了一声,干脆地挂断了电话,留下一阵忙音让言夏川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儿。
周遭充斥着让人恐惧的死寂,好一会,他才反应了过来,开了灯,握紧了手中的话筒,按着来电显示拨了回去。
〃你究竟还想干什么?〃格渊接起电话时语气不善。
言夏川一字一句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真有脸问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格渊冷笑,〃方许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有点良心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来吧?〃
被格渊骂了一通,言夏川一片糊涂,只隐约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格渊,甚至是方许误会了自己。他强自镇定着问:〃格渊,要打要骂,你也得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敢说你没有把方许的设计图给了你的老相好?〃格渊下一句话就让言夏川再说不出话来了。
他死死地握着话筒,听着格渊在那边继续道:〃今天那个姓舒的还以为自己拿着方许的图就赢定了,还好我让方许留着一手。。。。。。你他妈的还真够狠,方许对你有什么不好?你忘记不了以前他愿意等,你不爱他他也不在乎,为了你把他那见鬼的固执通通抛弃了,就想着跟你一辈子,就算那次看到你跟天语的人见面,他也还说要信你!你要不爱他你就跟他说啊,就算你把他甩了也总比这样出卖他要好!我女朋友都说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赢了个大计划还那样的脸的。。。。。。〃
〃方许在哪里?〃言夏川已经没有心思听格渊说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格渊哽了一下,骂得更狠了:〃你问我我问谁?我赶到时他人都走了,打他手机也不听,常去的地方也不见,我跟你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后面格渊再说了什么,言夏川就听不清了,他就那样跌坐在沙发上,死死地抓着话筒,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久久没有一动。
直到电话里传来尖锐的提示声,他才吸了口气,缓缓将话筒挂了回去,等了一阵才拿起来,一个键一个键地按方许的手机。
连接了很久,那边接起了电话,言夏川紧张地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好半晌,才听到方许低哑的声音:〃喂。〃
〃方许,你。。。。。。〃言夏川连忙叫了一声,只是半分的迟疑,方许已经挂断了电话。
言夏川不死心地再按,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是一片沉默,他张开口,声音都有点干涩了:〃方许,你听我解释。。。。。。〃
〃啪嗒〃一声,电话又挂上了。
言夏川片刻不停地又拨了一次,只响了两声,话筒里就传来了〃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提示。
再拨,提示接通留言信箱,方许已经关机了。
话筒慢慢地自他手中落下,掉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声响。
言夏川靠着沙发上,慢慢地捂住了眼,隔绝了台灯的光亮。很久,他才放下手,捡起话筒,慢慢地又拨了一遍方许的手机号。
把电话挂上,关了台灯,言夏川幽灵一般地走回方许的卧室。脱了衣服爬上床,卷着被子蜷成一团。
〃他说他去相亲,不回来吃饭,可是晚上会回来。。。。。。他说了。。。。。。〃一句一句地念着,像是为了极力地让自己相信,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一夜梦境纷繁,醒来时却只有半分迷糊,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了,天色已微微泛白,离天亮却还有一段光景。
他合上眼,颤抖着伸手探去,身旁空无一物,床上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时光倒流到了六年前,他满心欢喜地窝在床上,等了一夜,终于撑不住睡去了,以为醒来会在爱人怀里,到清晨惊醒,发现床上依旧一片凄清。
只有自己,而要等的人,再不会回来了。
自己就那么被抛弃了。
没有任何预告,甚至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
一滴泪滴落下来,紧接着就如同堤缺,再止不住了。他张了张口,却始终哭不出声来。
被人摇醒的时候,方许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直到酒保又拍了拍他的脸,他才慢慢回过神,坐了起来,头上一阵赤痛,他下意识地揉了揉。
酒保说:〃天快亮了,我们打烊了。〃
方许呆了呆,看向四周,狂欢的人早走得干净了,只剩下三两个或躺或靠的,显然都是跟自己一样喝醉了的人。猛地站起来,却没想到宿醉后头晕得厉害,身体晃了晃,酒保连忙扶住了他,他站稳了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我这就走。〃
〃不客气,昨天看你喝得挺不要命的,是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了吧?放轻松点,什么都会过去的。〃
想起前一天发生的事,方许眼中一黯,只是勉强笑了笑:〃谢谢。〃说罢,再没看酒保,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吧。
清晨的街道很静,天色还有点暗,但从昏暗的酒吧出来,那样的光也足以让方许眯起了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天。。。。。。
走进会议室才发现,站在天语设计总裁身旁的首席设计师居然是熟悉的人。
听到介绍说他叫舒寒望,方许的心就凉了半截了。
舒寒望,言舒阳,舒阳。
不是他把言夏川想得太恶意,而是那个人在这段旧情上投注的感情让他觉得挫败。
接下去他就有点心不在焉了,直到舒寒望拿出设计图。
如果不是格渊非要他留着一份设计不带回家,恐怕他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了。
一直到晚上才接到言夏川的电话,他开口却说,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不过是不爱,不过是做了一回小丑。
言夏川。。。。。。言夏川。
现在只要想到这个名字,都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醉了一夜真的可以什么都忘记,可是醒来时,痛苦却只会更加清晰。
方许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路上行人很少,走了一阵,他便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辆小轿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微微皱了眉,方许停了下来,转头往小轿车看去,那车子果然也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直直地走到他跟前。
〃不知方先生愿不愿意陪我吃个早餐呢?〃
十九
坐在清晨初开的小铺里吃着粥,别说方许几乎没有这样的经验,就是看着面前的人,也足以让他觉得异常地不协调。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四十来岁丰韵犹存的女子。
天语设计的现任总裁。
她始终微笑着地看着方许,像是在看家中顽皮的后辈,让方许不禁有点局促。
〃大家都只叫我的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