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特种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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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都百户最疼爱的小女儿托娅9岁了,正是任性贪玩的年龄,非要跟着哥哥嘎尔迪一起去赶黄羊。鄂尔都知道他们要和狼群打交道,非常危险,哪里敢让掌上明珠去冒险。但是托娅哭的满地翻滚,鄂尔都拗不过任性的女儿,只好同意了。他反复嘱咐嘎尔迪要保护好妹妹的安全,嘎尔迪说:“放心吧阿爸,我让托娅寸步不离我左右。”
鄂尔都率领部众连夜出发,分头行动。孟和一家要跟着巴图布赫行动,乌尔罕留守在古列延的毡包。巴根台背部剧痛,在深秋的寒冷里冷汗直冒,根本骑不住马。乌尔罕用马鬃编制的绳索把他紧紧的绑在马上,她看着明月下巴根台惨白的脸,忍不住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说道:“巴根台,活着回来,我不让你死,长生天保佑勇敢的人!”
巴根台看着月光下乌尔罕含泪的目光,感到乌尔罕是那么的美,她的手是那么温暖。他心中豪迈顿生,大声说道:“带伤的狼也是狼,多么强壮的兔子还是兔子,我不会死在巴尔虎草原的。”说罢挣脱乌尔罕的手,打马而去,马蹄的的,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巴根台一行10几个人赶着马群和羊群向北走了2天,终于看到了远方滚滚而来的黄羊群。一路上他指点嘎尔迪的那可儿把杀的羊丢在他熟悉的狼道上,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狼就会从四面八方追踪而来,找到这群黄羊,帮助他们把黄羊感到绝境里。草原猎手巴根台几乎每天都和狼群为伍,搏杀嬉戏,他的生活方式和狼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嘎尔迪们惊奇的发现,巴根台能闻到视线之外狼的气息,夜半时分,巴根台像狼一样凄然长嗥,群狼呼应,如同和狼群对话。
他们纵马跑上一高地,托娅看着远处壮观的黄羊群,兴奋的说:“真多啊,就像贝加尔海子一样看不到头,我们能把它们都抓住么?”嘎尔迪笑着说:“有我们的巴根台把阿秃尔,多少黄羊也逃脱不了,放心吧。这时候估计阿爸他们都准备好了,就看咱们的了。”
托娅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巴根台,说:“他就是个卑贱的哈喇出黑头,还没我长的高,他有那个本事么?要是阿爸那天砍了他,我们就对付不了这群黄羊了吗?”嘎尔迪不高兴的说:“闭嘴,他是我的那可儿。”托娅撇撇嘴不吭气了。
哈尔巴拉说:“嘎尔迪,我们该动手了吧。”远处就是维季姆河西岸。嘎尔迪立刻吩咐他的那可儿赶着马群拦住黄羊群向南的路,把它们驱赶到河岸边,迫使庞大的黄羊群沿着河岸向北面奔逃。牧人们立刻赶着马群驰下这个小高地,迎着黄羊群跑去。
嘎尔迪看到妹妹也跟着那10个牧人飞驰而下,着急的大喊:“托娅!快回来!快给我回来!”托娅大笑着喊:“你的巴根台还不如一个女人,他算什么草原雄鹰!”巴根台焦急的说道:“嘎尔迪巴亦拉,快让托娅别姬回来,狼群很快就要来了!”
嘎尔迪对哈尔巴拉说:“哈尔巴拉叔叔,快去追托娅回来。”哈尔巴拉根本不相信巴根台能引来那么多狼群,草原上的狼多了去了,千百年来有谁能让狼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巴根台的计划简直就是儿戏。但是他没有对哥哥鄂尔都说出来,他就想看巴根台的笑话,然后再让哥哥严惩这个可恶的狼崽子。
这时他满脸讥笑的说:“行了吧嘎尔迪,哪儿有狼啊,咱们一路走了三天了,一条狼也没有看见。我看咱们是白杀了那些羊喂狼,我们根本就抓不住那些黄羊,就等着百户惩罚巴根台吧。”嘎尔迪说:“我们是把狼群往东面引,一路当然看不到狼,如果这时候狼群来了,妹妹就危险了。”
话音刚落,就见西面扬起了漫天的尘沙,巴根台闻到狼群的气息越来越浓,他知道大群的狼已经不远了。片刻之间,众人都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天边地平线上,静静一动不动,巴根台锐利的目光看到了那正是狼王正蹲在远方向东面观察。
片刻之后,那狼王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嗥,地平线上一下子象潮水一样涌出上千头草原狼,象一支灰色的大军一样四面八方向黄羊群狂奔而来。哈尔巴拉和嘎尔迪脸色都变了,尽管他们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但是哪里见过这么多的狼。看狼群狂潮一样的凶猛之势,会把赶羊的牧人和黄羊群裹挟在一起,一起赶进巴格峡谷,甚至立马在这个小岗上的几个人都未必能幸免。死亡的恐惧一下子进入了他们的心。
草原上最可怕的生物不是虎豹,而是狼群,在大股的狼群面前,没有任何生物能逃脱他们的追逐,何况是他们这几个孤单的人。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向巴根台,既然他能招来这么大的狼群,他也一定能把大家从狼嘴里救出来。巴根台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他也没想到他差不多把巴尔虎数百上千里草原的狼都引到这里来了。
他冷静的说:“嘎尔迪巴亦拉,哈尔巴拉孛阔,你们立即下去通知下面的人不要再赶黄羊了,赶紧沿河西岸向南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剩下赶黄羊的活计就让狼群帮咱们干吧。我去截住狼群,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说着一抖马缰就要迎着狼群而去。
嘎尔迪一把拉住巴根台,说:“你想去送死吗?”哈尔巴拉颤抖的声音说:“那也比我们都死在这里好,让他去吧。”嘎尔迪握着巴根台的手说:“如果这次我们都不死,我就和你结为安达。”巴根台只说了一声保重,就催马驰下了高地,迎着狼群而去。
马上的风呼啸而来,狼腥气令人作呕。巴根台背伤严重,早已伤口迸裂,疼的他几欲昏厥。生死之间也顾不得了,他强忍剧痛,直奔狼群而去,像冲锋的士兵,胯下强悍的蒙古马毫不畏惧,他感到了主人的强大雄健。张牙舞爪的狼群也毫不犹豫迎面向他迎面扑过来,为首的正是那头凶猛巨大的狼王,它周围有大约20多头母狼保护着它。
巴根台催马奔到离狼群大约200步的地方,狼的大军很快就要淹没他了。巴根台拿出他的钢弩,不紧不慢的的上了一只三棱弩箭。狼王离他只有150步了,他狠狠勒住马缰,马一声长嘶前腿人立起来。巴根台也瞄准狼王的脑袋扣动了悬刀。
弩箭一下子贯穿了狼王坚硬的脑袋。狼王翻滚倒地,连一声哀嚎都没有。狼群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停止了冲击的势头。后面的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在往前冲,和前面的狼撞在一起,滚滚而来的狼大军忽然乱成一团。
远方注视着这里的嘎尔迪和哈尔巴拉看到这惊心动魄的场景,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
第10章 狼吻余生()
天生苍狼,有妻惨白色的鹿。渡腾汲斯湖,来到斡难河源头,不尔罕合勒墩山。生子巴塔赤汗。
这是《蒙古秘史》的开篇语。记载蒙古历史的史料太多了,各个民族的文字都有,因为蒙古是世界的征服者,大部分民族都有蒙古弯刀利箭曾经带给他们的痛苦回忆。但是蒙古人记载自己先祖历史的,只有一部蒙古秘史。这是珍藏在元朝大都皇宫内,专供历代元朝皇帝阅读的民族史,从无外传。
元朝灭亡之后,明朝洪武皇帝的翰林们把这部蒙文奇书用汉文字作了音标,得而流传下来,而蒙文原著则遗失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蒙古秘史,其实是古蒙古语的音,和明朝学者的注译。开篇,就是这一段,一切,都从这不到40个字开始。
不尔罕,就是古通古斯语天。合勒墩,就是突厥语的神佛。蒙古人的圣山不尔罕合勒墩山,就是天神之山。这个称谓,告诉了我们太多文字背后的东西。它记录了蒙古人是如何从大兴安岭的猎手,长途迁徙到三河源头,变成了草原牧羊人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这个古通古斯语的小部族逐步突厥化,但是又没有彻底忘记祖先的习俗,这就产生了蒙古这个概念。如果说白鹿豁阿马兰勒是额尔古纳河森林狩猎的回忆,那么苍狼孛尔帖赤那就是蒙古先人来到草原最初的印象。蒙古,就是从额尔古纳河到不尔罕山,从通古斯到突厥,从猎手到牧人,从幽深的森林到辽阔的草原。
蒙古人,是孛尔帖赤那的子孙,是苍狼的子孙。在蒙古人来到三河源头以前,狼已经在草原上生存了千年万年,也许狼才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而人类才是外来者。在人类知母不知父的野蛮时代,把狼这种勇猛智慧的生灵作为父系的祖先一点都不奇怪。在5千年前辽西红山文化中,熊,龟,鸟和母系的祖先一起供奉在神殿里,同样反映着人类早期的类似认识。
在蒙古人来到草原之前,无论匈奴人,鲜卑人,柔然人还是突厥人,草原战士都用狼作为他们的图腾,用狼头做他们的战旗。因为就是狼教会了草原牧人如何在这蛮荒的草原顽强生存,战斗,繁衍。狼,是草原牧人永远的对手,也是永远值得崇拜的老师。
草原牧人与狼对话的方式,不是供在神坛上膜拜,而是与之拼死战斗。战胜狼,杀死狼,才是对狼最大的尊敬,最大的爱。就如同铁木真和札木和,他们是一生的安达,也是永远的对手,他们之间不需要虚假的怜悯,不需要无聊的施舍,不需要谦恭礼让,那是与奴隶之辈对话的方式。他们是战士,自由的活,光荣的死才是他们的人生。
巴根台已经无数次和狼进行过生死对话,却是头一次射杀狼王,饥饿的狼群一拥而上,瞬间就把老狼王分食干净。巴根台沿着狼群最前面的横队策马狂奔,象检阅自己的军队一样,嘴里发出狼一样凄厉的长嗥。一些狼蹲坐下来,死死的盯着巴根台,似乎在挑战与服从之间徘徊。新的狼王应该是谁?是这个骑着战马威胁他们的人类,还是能够咬死这个凶徒的狼?
马越奔越快,巴根台却越奔越心惊,即便是他有屠熊杀虎之能,翻江倒海之胆也不由得紧张。因为狼群中不断有凶悍的雄狼跃跃欲试,似乎准备挑战巴根台对狼群的统治地位。一些狼准备扑上来,把他和他的马吃个干净,一举取得新狼王的地位。另一些狼则从南面和西面步步向黄羊群进逼,一旦完全包围黄羊群,也就意味着它们封住了南面的路,嘎尔迪他们也会被锁在这个包围网里等死。
巴根台顾不上争夺狼群的统治权,他必须拦住南面的狼群,让嘎尔迪他们和马群在没有完全合围之前退到南面去,离狼群越远越好。必须为嘎尔迪他们争取时间,巴根台飞马追上南面的狼群,先后射杀了十几头跑在最前面的狼,狼群前进的势头缓了一缓。
此时,西面狼群大股正厮杀成一团,有实力取得统治地位的雄狼正在争夺狼群的统治地位,和老狼王留下的母狼的交配权。大群围观的狼虎视眈眈,一旦有狼落败,旁观者会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把受伤者分食干净。狼群中翻江倒海,血肉横飞,凄厉的嘶吼此起彼伏,惨不耳闻。草原的法则,从来都是无情的,懦弱的生灵不可能在这样严酷的世界生存,不是胜利就是死亡。
正当巴根台用弩箭射,用弯刀劈,战马也猛踢猛咬南面群狼的时候。西面的狼群大队中突然跳出了一头雄壮巨狼,它浑身浴血,颈上狼毛直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它跳到狼群最前面,像不久前巴根台的奔腾咆哮一样,狂奔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狼嗥,整个狼群跟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嗥叫,长久长久连绵不绝。
巴根台知道新的狼王产生了,狼群马上就会又有步调一致的行动,而嘎尔迪他们还有几个人正在收拢最后的几匹马,哈尔巴拉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狼群距离裹挟在黄羊群中的马群只有1里多路,最近的不过2、3百米,以狼的速度不过眨眼之间就会追上他们,把人马和黄羊一起围在狼群中,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葬身狼腹的命运。巴根台一人一马,浑身是血的冲出狼群,用力鞭打胯下骏马向他们飞奔,试图冲过去帮助他们。
但是狼群已经行动了,随着新狼王的一声悠久不绝的长嗥,狼群从两面象潮水一样向黄羊群汹涌而去,离马群只有数十米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堕马,那是托娅!数百头狼嚎叫着向最后面的十几匹马和托娅猛扑过去。已经冲出包围的嘎尔迪想拨转马头回身救出托娅,巴根台看到哈尔巴拉紧紧的抱住他,把他往南面拖,几个嘎尔迪的那可儿也不顾他的吼叫拼命他往外拖。
巴根台心里一寒,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草原的贵人们,号称勇士的男人们都在落荒逃命,一个小姑娘和卑贱的孛斡勒们却留在最后,拼着性命挽救马群。巴根台身上的伤很重,他知道他背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但是刚才和狼群的血腥厮杀已经让他发了狂,他已经顾不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