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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第8部分

小说: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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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当年奥图死时的情景。现在,请你告诉我,究竟这梦是什么意思呢?你了解我的,难道我真的那般狠心地希冀我姐姐连那最后的一个宝贝儿子都死去吗?或者说这梦只是表示出我宁可查理代替我那宝贝的奥图去死呢?”

  我保证她,她所做的第二个解释是一定不成立的。经过一番思考以后,我终于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对她过去的一切都有很深的了解。

  这女病人是幼失怙恃的孤儿,从小即由较年长甚多的大姐养大。在那常来她家拜访的亲友中,她邂逅了一位使她一见倾心的人物。有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已到了谈论婚嫁的阶段。然而,这段美满良缘却因她大姐无理的反对,而告吹。经过这段破裂,那男的就尽量避免到她家来,而她自己在奥图(这她曾把那破碎的爱情转移到他身上的小孩子)不幸夭折后,她也伤心地离家远行,另谋独立。然而,她却始终无法忘怀这使她一度倾心的男友。但她的自尊心,使她不愿主动去找他,而她又无法将这份爱情转移给其他对她求婚的人。她这爱人是一个文学教授,不管他在哪儿有个学术演讲,她必是永远在场的听众,而且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偷偷望他一眼的机会。我记得在做这梦的前一天,她曾告诉我,这教授明天将有一个发表会,而她也一定要赶去给他捧场。也就在这发表会的前一个晚上,她做了以上那个梦,而她告诉我梦见的日子也就是发表会的这一天。因此我能很清楚地看出了这梦的真谛。于是,我追问她究竟在奥图死后,有什么特别事件发生呢?她马上回答道:“当然,我记得最清楚了,教授在阔别这么久后,也突然赶回吊丧,而使我在奥图的小棺木旁,再度与他重逢。”而这就正是我早就心里有数的。于是我有了如下的解释:“如果现在另一个男孩子又死了,那种同样的情形,将必会再重演。你将回去与你姐姐厮守终日,而教授也一定会来吊丧,如此你就能够再一样地与他重逢。这梦只不过是表示了强烈的想再见他一面的愿望——一个你一直在内心挣扎,不得安宁的愿望,我知道你已买了今天发表会的门票,你的梦是一种焦躁的梦,对那差几小时就可达到的愿望都等不及的表现。”

  为了把她的愿望,予以更周全的伪装,她在梦中还故意选用了最悲哀的气氛——丧事,以掩饰那与此完全相反的爱情之狂热。然而,事实上,在她最疼爱的奥图死亡的时刻,她仍无法抑制自己对这久别的情郎所具有的寸断柔情。

  此外,我又分析过一个内容大略相似的梦,但解析出来的结果,竟是与上一个病人完全相反的意义。这是一个富于急智、天性乐观的中年妇人,在她作“自由联想”时,其联想之丰富迅捷也着实使我相当佩服。她梦中仿佛看到她那十五岁的女儿,僵死地躺在“箱中”。虽然她自己也考虑到关于“箱子”这东西,可能隐含有某种意思在内〔9〕,她仍坚决地以此梦来驳斥我所主张的“梦是愿望的达成”。经过一段的分析以后,她想起这前一个晚上,她曾与一大堆朋友,提到英文字Box这个字,可以翻译成一大堆德文的不同意义的字,臂如箱子、包厢、橱柜、掌掴等等。由梦中的其他内容看来,很可能事实上在她心里曾把英文字“Box”与德文的盒子(Büchse)拉上了关系。而且她也深知在德国的猥亵谑语中,往往Büchse这个字是指着女性生殖器的。这样看来,我们也许就可大胆地加上解剖学眼光来看,她的“小孩死在箱子里”实在意味着“小孩死在子宫里”。至此,她不再否认这样一说倒是合了愿望的达成。就像一般年轻女子,大多不愿太早就有了身孕,而为子女劳累。她也承认当初她怀孕时,曾希冀胎儿会死于腹中。甚至在一次与她丈夫激烈的口角后,她曾自己用力痛击其肚皮,希望能促成流产。因此,“孩子的死”确实算得上是一种愿望,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生下的孩子也已十五岁了,今昔迥异,也难怪她一时想不出这道理来。

  以上所举的两个梦(内容均为亲友的死亡)均可列于“典型的梦”之内。而且以下我要再举一新例子,以重申我的主张“不管梦的内容乍看是如何地不幸,其结果均仍为愿望的达成”。这个梦,本来也是用来反驳我那理论的。但这并不是一个病人所提供的梦,而是来自一位我的法学界的朋友。他告诉我:“我梦见我挽着一个妇人的手,在我家门口附近散步。这时有一辆门关着的马车,停在街旁,突地闪出一个人,走到我面前,出示他刑警的身份,而要我同他一道去警局。当时,我只是求他给我一些时间处理一些事务,再跟他走……”。这法学家问我:“难道你会说我心里盼望着被警员拘捕吗?”我只好承认,“这当然不可能,但你可搞清楚他们是以什么罪名,来拘拿你呢?”——“我相信是杀婴罪,”——“杀婴罪?但你也知道,这只是母亲才能对刚生下来的小孩下手的啊?”——他尴尬地回答道:“但事实上就是如此。”〔10〕于是,我再问他:“在哪种状况下,你做这个梦呢?在那前一晚上,发生了些什么?”——“我可不太愿意再说下去了,这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你不说,那我想这梦是永远解不开的!”——“好吧!我就告诉你吧!那天晚上我并不在家睡觉。我是与一个深爱的女人一起睡觉的。而且,隔天一早醒来时,我们又发生了一次关系,而后我又睡着了。也就在那时,才做了前述的那个梦。”——“这女人结婚了吗?”——“是的!”——“你并不希望她怀孕吧?”——“不!这样会使我们双方都身败名裂的!”——“那么你们从不曾作正常的性交吧?”——“我每次均注意在射精前就出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想,那天晚上你俩都十分小心翼翼地做那些事。但清晨再作的那次你可没有十分确实作到避孕的把握吧?”——“嗯!似乎是这样的!”——“那么,我仍然说这梦也是愿望的达成。由这个梦,你可以告诉自己,你并未生下孩子或是你已把它杀死了。我可以很容易地指出某些有关联的地方。你大概还记得,几天前我们曾一起讨论过结婚的烦恼,而发现一个最大的矛盾就是性交时作任何避孕的办法都可以,而一旦卵子受精成了胎儿以后,再作任何补救办法,却都构成刑法上的罪行。那时我们也曾讨论道,这都是由中古世纪那种‘胎儿已具有灵魂的观念,才导致今日这种谋杀罪名’的成立。当然,你也知道雷恼曾有一首诗,就把杀婴与避孕讽咏成同一罪行,”——“咦!很奇怪地,当天早上我曾想到过雷恼这首诗呢!”——“好!现在,我要再告诉你梦中另一个附带的愿望达成,你不是说你梦见挽着一位女人的手走在你家门口吗?因此你心理实在是希望能正大光明地带她回到你家去,而不必像事实上那般偷鸡摸狗地在她家偷情。事实上,这梦的本质——愿望的达成,虽用如许不愉快的形式来伪装,我们仍可能再找出不只一种的解释,在我对焦虑心理症的病因所作的报道中,我曾提到‘中断性交’是一种构成神经质恐惧的因素之一。由此看来,你经过多次的这种性交,心中已充满不愉快的阴影,而由此构成了你所做的梦,甚至还利用不愉快的心境来掩饰你愿望的达成。同时,你所提到的‘杀婴罪’也尚待探讨。为什么这种只有女人才作的罪行,会发生在你身上呢?”——“我将坦白告诉你,几年前我曾有过类似的问题,我与一个少女发生关系,而使她受孕。为了名誉攸关,她悄悄地自己去坠胎,其实,坠胎前我真的是完全不知情的。但事后我却一直有段很长的时间不时在担心着,万一东窗事发之时,何以自处?”——“我能了解你的心境的,你这回忆也说明了另一理由,使你会因为一次‘中断性交’的作不好,而引起如此大的恐惧不安。”

  一位年轻的医生,由于听了我关于以上那梦的分析他颇为同意,而对自己昨晚的梦,以这种分析手法作了一番解释给我听。他说他在做梦的前一天填报了他的收入数目。由于此时他收入甚微,所以他就据实地填报。但他却梦见他朋友告诉他税务委员们对于他的收入申报数字表示怀疑,以为他以多报少,以便逃税,因此将罚以重金。其实这梦只是伪装了他的一大愿望——希望成为收入丰盈的名医。这同时又使我想起在某个故事中的一位陷入爱河而不能自拔的小姐,当人家劝她决不要嫁坏脾气的家伙,不然婚后她是会挨揍的。她却毅然回答:“我但愿他肯揍我!”她对婚姻的愿望强烈到使她在婚前即已考虑到这些不幸,而且甚至还把它当为愿望呢!

  如果我将这一类似“愿望的否认”或“隐忧的浮现”为内容的这种乍看之下与我理论完全相反的梦,统称为“反愿望之梦”的话,我在这些梦中可以归纳出两个原则。其中之一为我们日常清醒或梦境中均常发生的,但我们暂且留待以后再提。我们现在先说第一个原则,那就是他们的梦均具有希冀“我是错了”的动机。每一个病人在治疗期间发生“阻抗”时,均有此种梦的内容。事实上,我有充分的经验,每次只要我向病人说“梦不外是愿望的达成”,即可引发他们这类“反愿望之梦”〔11〕。事实上,我甚至相信,现在在读我这本书的读者们,也可能就有这种与我理论不符的梦。最后我想再举一个我治疗病人中所得的一个梦,以重申这原则的真谛。一个年轻女子,虽然她的亲戚以及他们所请教的专家们,均反对她继续接受我的治疗,她却仍执意要来我诊所就医。她做了如下一个梦:“她家人不准她再来我这儿看病,于是她提醒我说,你曾答应我,如果情形需要的话,你要免费医我。而我回答:我决不在乎钱的问题。”以这个梦来作“愿望的达成”的证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一类的梦,往往可借由其中另含的次要问题的解决,来发掘主要问题的症结,她为什么在梦中使我说出那种话?当然,事实上我从不曾说过那种话,而是一个对她深具影响力的哥哥,曾对我作如此的批评。因此,这梦的目的是要说她哥哥的话是对的,而她并不只想在梦中证实她哥哥的话,她甚至把它当作生命之目的,也成了她生病的动机。

  一个乍看似乎用我的理论特别难以解释的梦,是一位叫史特尔克医生的梦以及他自己所作的解释。他梦见“我发现我左手食指头有初期梅毒感染”。

  有人也许会以为这梦内容,除了不合愿望达成的原则以外,看来十分合理并不需再作任何解释。但,如果你肯花费一点心血去探讨的话,你会发觉初期感染这个名词非常近似拉丁文的“初恋的爱人”,而以史特尔克自己的话来说:“这勾起了我自己过去情场的失意,而这梦根本是带着强烈感情的愿望达成。”

  现在让我们再来讨论另一个“反愿望之梦”所具的原则。其实这个动机也是很明显的。许多人的性体质中,多多少少均有由“侵犯性”、“虐待性”转变而成相反的“被虐待的成分”。如果他们能不以加之于肉体的痛苦,来满足其快感,而却能以谦逊、慈爱的牺牲态度来表现的话,我们即可称之为“理想的被虐待症”。很明显地,这一类人可能做的梦均是“反愿望之梦”。然而,这对他们而言,却正是一种由衷的期盼。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被虐待的倾向。这儿还有个梦:一个年轻男人,早年时曾十分折磨他哥哥(其实他对这哥哥一直有种几近同性恋的喜好)。但长大后,他顿悟前非,而完全改变他的态度后,他做了这样的梦。其中包括三部分:(1)他被他哥哥所欺负;(2)两个男人正同性爱地互相爱抚;(3)他的哥哥将他名下所拥有的事业,未经他的同意,即变卖掉。而由这最后一个梦他很痛苦地醒过来。然而这其实是一个被虐待者愿望满足的梦。这可以如下解释的:如果我哥哥果真那样对我不好,罔顾我的利益地变卖我的财物,那就可以减轻我自己过去所做对不起他的种种罪恶感。

  我希望上述这些例证,可以足够证明——在未有任何更新的反对理由提出以前——一个内容痛苦不堪的梦,其实是可以解析它仍然是愿望的达成(我并不认为我们已完全解决了这问题,以后的篇幅里,我将会再讨论到)。我们也不要以为在解析时发现到的,总“刚好”是一些令人平时不愿想或做的事。其实这些不愉快的感觉,就像我们平时对不愿干或不愿意提起的事,所发生的反感一样,是我们在想解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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