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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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
“祝你一路平安。”说完这句话,朱可夫就挂断了电话。
傍晚时分,我乘坐运送弹药返回的卡车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外面。虽然离开了几天,不过门口站岗的士兵都认识我,没有盘问什么就把我放了进去。
在通往作战会议室的走廊上,我意外地看见一位佩戴着少将军衔的老人站在墙边,独自手舞足蹈地在那里喃喃自语。走近以后,我听清了他正在说:“……敌人的坦克集群已经推过来了,正向我们的首都莫斯科推进。……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这些学员身上,应该把德国人拖住三天,总共三天的时间。虽然我们的武器和装备都很差,但是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应当表现出国内战争时期,红色军事学员的光荣传统,和顽强的战斗精神,……我们宣誓要努力完成自己的神圣职责,我们宣誓不准敌人接近莫斯科,让我们为保卫莫斯科宣誓。……”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身上的军大衣好像十几天没有更换过,脚下的靴子上面布了厚厚一层灰尘。往脸上看,感觉他整个人异常地憔悴,面窝深陷,眼眶发黑,目光呆滞,满脸的胡子茬。
我边走边回头看这位老将军,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正准备拉门进去,却被一位坐在门边桌子前的少尉拦住了,他非常不客气地说:“战士同志,您是哪个单位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随便乱闯!小心我通知您的指挥员,关你几天的禁闭。”
我看了看面前这位年前的少尉,问道:“您是新来的吗?”
“我是不是新来的,关你啥事啊?”他的态度异常不友好,甚至还向我摆起了谱,“按照条例,您应该向我敬礼。……”
“对不起,少校同志。”没等我冲这名少尉发火,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匆匆忙忙出来一名没戴帽子的中尉,看到我一脸的不爽,赶紧向我道歉说:“我刚才有事离开了一会儿,请这位新来的少尉临时帮我看一下。他是新来的,不认识您,请您原谅。”然后又冲着少尉低声说:“这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奥夏宁娜少校。”
少尉的脸顿时红得和关公似的,赶紧向我来了个立正,讪讪地说:“对不起,少校同志,您穿的是士兵的军大衣,所以我没有认出您来。请您原谅!”
“没关系,这是小事。”我面朝着中尉,用手指了指在走廊上发神经的老将军,问道:“这位自言自语的将军是谁啊?”
“他啊!”中尉看了看老将军,然后凑近我的耳边说:“这是波多里斯克步兵学校校长斯米尔诺夫少将,他学校里的学员今天全牺牲了,可能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从来这里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就一直是这样。”
原来是他啊,记得十来天前,我跟着朱可夫刚到前线的时候,曾经去他的防区视察过。这么说来,当时我见到过的那些年前的学员都牺牲了,我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了一眼老将军后,问面前的中尉:“报告大将同志了吗?”
“还没有来得及。”中尉有些犹豫地说,“大将同志一直在工作,我不能去打扰他。”
“弟兄们啊!”斯米尔诺夫少将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德国鬼子攻占了前面的那个村子,我们不能让他们把这里变成进攻莫斯科的前进基地,要马上组织进攻,把村子夺回来。……”
看到这个情形,我有些于心不忍,摘下挂在身上的冲锋枪,交给了面前的中尉,准备亲自去向朱可夫报告这位老将军的情况。我的手刚抓住门把手,听见身后少将嚎啕大哭起来:“一切都完了,又把敌人牵制了一个昼夜。”随即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我慌忙回转头去,正好看见少将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头歪向了一边,双眼大睁着,手枪掉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右脸颊流了下来,像一条红色的小溪汨汨流淌,染红了他领章上的两颗金星。
闻声赶来的人们纷纷围了上前,而我却站在原地发呆,心想如果我带领的部队被打光了,我会不会有他这样的勇气,对着自己的头部开上一枪。
“怎么回事?哪里打枪?”身后响起了朱可夫的声音,站着我身边一直不曾动窝的中尉赶紧回答说:“大将同志,是波多里斯克步兵学校的校长斯米尔诺夫少将开枪自杀了。”
“自杀?!”朱可夫怒不可遏冲中尉发了火:“他什么时候到方面军司令部来的,怎么没有人向我报告?还有他为什么会自杀?”
“对不起,大将同志。”中尉赶紧为自己辩解道:“他来的时候,您正在忙,我就没有打扰你。至于为什么自杀?可能是因为他的全部学员都牺牲了,他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时想不开才会选择走这一步的。”
“给我闭嘴!”朱可夫涨红了脸怒吼道:“他来了以后,为什么不立刻向我报告,如果他能见到我,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绝路。现在,你把你的工作移交给别人,然后立刻到前线去,去亲身体会一下战场上战友间的这种生离死别!”
“是!”被训得眼泪汪汪的中尉答应一声,戴上了大檐帽,向朱可夫敬了个礼,然后大踏步地沿着走廊向外走。
“丽达,”朱可夫苦笑着对我说:“你到后勤部去找具棺材,把斯米尔诺夫少将同志的遗体收敛起来,然后安排人送回莫斯科去。”
“是!”我抬手敬礼,然后沿着走廊穿过了人群,最后看了一眼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少将,然后便去方面军的后勤部找军需官安排他的后事。……《》。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六节 又升一级()
后勤部在二楼,不过我以前从来没有去过。
上楼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名下楼的战士,我拦住他问道:“请问后勤部在哪里?”
“上楼后右手第一间房。”那人回答了一句,就匆匆走开了。
走到后勤部的门口,我敲了敲门,没等里面有任何答复,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名指挥员背朝门坐在桌旁,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您好!”我有些迟疑地招呼了一声,“请问您是后勤部的负责人吗?”
听到我的声音,原本背对著我的指挥员转过身来,我看清楚了他的肩章是中校军衔。赶紧走近一步,向他立正敬礼。
中校不知所措地看了我几秒,然后慢吞吞地从桌边站了起来,说:“我是库德林中校,方面军的后勤部门归我负责。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奥夏宁娜少校。”我赶紧向他自报身份,说明来意:“楼下有个人死了,大将同志让我到你这里来看看能否找到棺材,好收敛死者的遗体。”
“是司令员同志派您来的,那好吧,我尽量试试,看能否找到棺材。”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我是库德林中校,库房里还有棺材吗?哦,还有,那太好了。你马上派一辆带篷布的卡车带一口棺材和四名战士到方面军司令部门口等着。谁死了?少尉同志,你的好奇心太重了,这会害死你的,就这样吧。”
他挂断电话后对我说:“还算幸运,库房里还有几口棺材,要知道,这东西如今可是紧俏货啊。”然后又好奇地问:“死的是什么人,是位将军吗?”
“是的,是一位将军,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听斯米尔诺夫少将临终前讲的那些话,我估计他曾经参加过不少战斗,所以说他是身经百战一点都不过分。
“怎么死的,是被德国人的飞机炸死的吗?”库德林中校的好奇心也很重,继续向我追问着。
“中校同志!”我用他刚才打电话时的口吻对他说道:“您的好奇心太重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刨根问底,否则会害死您的。”
库德林被我说得不好意思,赶紧岔开了话题,说:“卡车估计马上就到了,我们到门口去等吧。”
十分钟后,我带着库德林和四名抬着棺材的战士一起来到了走廊上。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人把斯米尔诺夫少将平放在了地上,他仰面躺着,双手叠放在胸前。我瞧着他那已经变黑的脸,除了感到惋惜之外,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把棺材放在这里。”身边传来了库德林干练的声音。
战士们把棺材放在了斯米尔诺夫少将遗体的旁边,揭开了盖子,放到了一旁。然后过去抬起少将的手脚,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了棺材,然后再盖上了盖子。接着在一片寂静中,战士开始叮叮当当地开始订钉子。
一切都忙完以后,库德林又吩咐一声:“抬走!”随着他的口令,战士们抬起了棺材,沿着走廊往门口走。把棺材放上卡车后,几名战士也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卡车,并放下了篷布。库德林也拉开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
我站着雪地里,目送着载着斯米尔诺夫少将遗体的卡车摇摇晃晃地开走,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我才返身走近了大楼。
在少将饮弹自尽的地方,不知道谁贴着墙边放了一个高脚的茶几,上面还摆着几支红色的康乃馨。摆放康乃馨的含义我很清楚,在中国,这花是送给母亲的礼物;而在这里,则表示寄托无限的哀思。
朱可夫办公室门口坐着的,是刚才拦我去路的那名年轻少尉,看见我过去,他马上起身立正,并伸手为我拉开了房门。
我走进房间,看见朱可夫正背对着门站在墙边,墙上订着一副巨大的敌我态势图。我高声第向他报告:“大将同志!奥夏宁娜前来向您报道。”
朱可夫回过头来看看我,说:“已经把斯米尔诺夫少将的遗体送走了?”
“是的,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
“真是可惜啊,这样一位对祖国忠诚的老同志就这样死了,唉~~”
看到我神情黯然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说话,他又把话题一转,“好了,不说了,免得影响你的心情。接下来,该说点开心的事情了。”他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纸来,对我扬了扬,说道:“这是斯大林同志上午派人送过来的,和你有关的。”
和我有关?我不禁愣了一下,心里暗想:难道是又要对我晋衔授勋吗?要知道斯大林虽然对那些打了败仗的将领们特别严厉,不是流放就是枪毙。但是对战功卓越的人,也是不吝奖励的,记得几个月前,63步兵军的军长因为表现得英勇顽强,就曾经被他从上校直接晋升为中将军衔。
朱可夫拿着纸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听:“为了表彰奥夏宁娜在波罗金诺地区防御战中的突出表现,特晋升为中校军衔。”
真的给我晋衔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到这个时空才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就已经从下士晋升为了中校,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兵成为了在最高统帅心目中都有一席之地的人物。
朱可夫念完了任命书,见我还站在这里发呆,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提醒我说:“在这种时候,你是否忘记了该说什么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挺直身体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地说:“愿为苏联祖国服务!”
然后朱可夫把我叫到地图前面,问我:“你对以后的局势是如何看的,说说你的看法。”
我一直看不懂军事地图,更何况这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我大部分都不认识的俄文地名,所以我站到让我看着头晕的地图前半天没说话。
“你倒是说说啊,对将来的局势是怎么看的?”朱可夫看我迟迟不开口说话,不禁有些着急地催促我。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我用叫着朱可夫的尊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你觉得波罗金诺这个地方有继续坚守的必要吗?”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朱可夫指着地图对我说:“你看,由于德军的猛烈进攻,我军在波罗金诺两翼的防线,被迫向后退缩了二三十公里。德军已经对波罗金诺地区形成了合围的态势。”
“是啊,”我补充说:“虽然说16号那天的反击打乱了德军的部署,恢复了我军在波罗金诺地区的全部阵地,有效第迟滞了敌人向莫斯科推进的速度,但是我军部队在战斗中伤亡惨重,如果被德军合围的话,难免会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所以,我建议把部队从这一地区撤出来。”
“撤出来?”朱可夫反问了一句:“撤到哪里去?要知道防线的后面就是莫斯科,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可以把部队撤到图拉去。”我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