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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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时,弗拉索夫再次打电话给我。这时我正在向第七师师长格里亚兹诺夫上校交代防御的事宜。听到电话铃声响,我马上拿起了耳机。“丽达,是你吗?”弗拉索夫问:“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司令员同志,”我回答说:“奇斯梅纳地区的敌军已经被肃清,我正在向格里亚兹诺夫上校交代任务。为了防止德军的机械化部队杀个回马枪,威胁到我进攻克林部队的后方,所以我留下了近卫第七师的一个团和一个坦克旅,由格里亚兹诺夫上校统一指挥。”
“我同意你的部署。”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我的方案,接着用低沉的语气说:“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由于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还在利亚洛沃、克留科沃地区和敌人进行拉锯战,暂时没有力量投入到反击中。刚才方面军司令部通知我们,原来决定配备给我们的别洛夫将军指挥的近卫骑兵第1军,又临时调派给了第16集团军。”
听说原本配属给我们的骑兵军没有了,我心里顿时觉得空荡荡的,要知道没有了骑兵军,我们就少了一支至关重要的突击力量,但既然是上级下命令调离的,我们也只能服从了。见我半天没说话,他连忙问道:“丽达,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没事,”我赶紧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您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带部队向前挺进了。”
“没有了,你去吧。我和林副司令员明天回去克林,希望那时你已经把城市从法西斯匪徒的手里夺回来了。”
放下电话,我对格里亚兹诺夫说:“上校同志,我要带领部队去克林了,奇斯梅纳地区的防御就交给您了。”
“参谋长同志,请您放心。”格里亚兹诺夫信心十足地说:“只要有我们近卫第七师的战士在,那么奇斯梅纳地区一定会被牢牢地控制在我军的手里。”
得到了格里亚兹诺夫的承诺,我又转身对站在一旁,身披着黑色披风、腰挎弯刀、穿着灯笼裤、头戴水貂皮帽、脚踏马靴的列乌托夫少校说:“走吧,骑兵团长。带上您的部队,跟着我到克林去狠狠地教训教训德国佬,洗刷掉你们的耻辱。”
“是!”少校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跟在我的后面就出了指挥部。
我带的一帮参谋通讯员,再加上警卫员,足足坐了六辆吉普车和三辆卡车。我乘坐的吉普车在整个车队的最前面。前面足足有一个坦克旅的坦克在开进,我就让格里萨跟在他们的后面,沿着公路向克林前进。
我们行驶的公路是从防线中穿过的。占领德军的阵地后,我军的工兵部队就回填了个别地段的战壕,及时恢复了公路的交通。
不一会儿,我乘坐的吉普车已经接近了德军的第一道战壕,几个小时前还有成千上万的指战员踏着积雪向这里冲锋,现在却空旷无人。
但在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雪地上到处都是穿着伪装服或者军大衣的战士尸体,特别是公路两侧的碉堡附近,战士的尸体是最多的。这些在冲锋时倒下的战士已经是注定不能再站起来了。虽然他们躺在雪地里,头还朝伸向前方,朝向我们即将前往的克林方向。不知道是否因为我在动员时,所讲的让他们建立不朽功勋的话激励了他们,让每名战士产生一股遏止不住的愿望,即使跑不到,爬也要爬到那里去,连死神也无法抑止这个愿望。
我悄悄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对前排坐着的尤先科说:“格里萨,把车靠边停下。”
“是!”格里萨向来是服从惯了,答应一声就减慢车速,把车靠边停下。坐在副驾驶位的尤先科扭过头好奇地问:“师长同志,为什么在这里停车?”
我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因为我的车停下了,所以跟在后面的车也纷纷靠边停下,几乎每辆车都有人出来,我隐约听见他们在好奇地互相打听:“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到列乌托夫少校的骑兵团正沿着公路前往我们这里,连忙走到了路中间,高举起右手,示意他们停下。
骑兵部队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列乌托夫策马奔了过来,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前蹄连蹬几蹬才落了地。少校手持缰绳,俯视着我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向躺在战场上的战士尸体望了一眼,然后向他下达了命令:“少校同志,您先带领骑兵团把我们战士的遗体收集起来安葬,等忙完了这一切,您再赶到克林吧。”
“是!”少校答应一声,敬礼后掉头跑回了队伍前面,大声地下达了命令:“骑兵团,全体都有,下马!”
我们的车队继续沿着公路向克林开去。坐在车里,我不禁感慨万千,假如不是事先用计将德军的装甲部队骗走的话,今天要攻克这个地区,我们将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车队在一个小时后,到达了克林的近郊。
我的车队被一名皮肤黝黑、中亚面孔的小个子指挥员拦住了。见我下车,他马上向前两步,立正敬礼并报告说:“报告参谋长同志,远东独立师师长哈普萨福上校向您报告,部队正在按照命令对克林城区发起攻击,听候您的指示。”
“上校同志,请稍息!”我关切地问:“战况如何?”
“不太顺利,参谋长同志,我们的前两次进攻已经被打退了,现在正在进行第三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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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节 伟大的反攻(五)()
被炸断了履带的坦克停在原地,烟和火在它的旁边燃烧,却迟迟不见有人顶开炮塔的顶盖或者从坦克的下方钻出来逃生,歪斜的炮口扔指着公路的前方。“难道坦克里的乘员都牺牲了?”我心里不禁这样想道。
跟在后面的那些坦克停了下来,调转炮口对这火箭弹飞来的方向就开了火。在坦克的火力掩护下,原本跟在坦克后面冲锋的那些步兵,纷纷越过坦克向战壕猛扑上去。'。'
步兵们冲得很快,再跑十几步,就能到达一个被炮弹炸穿了顶、还在冒着浓烟的碉堡了。就在这时,射击孔里突然射出了一排子弹,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身体一顿,晃了几晃,随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紧跟在后面的战士连忙卧倒,开枪对着射击孔还击。
我把望远镜的镜头从正在战斗的路口移到了别的地方。克林没有城墙,可以直接看到城里那些错落有序的建筑物,我心里明白在那些朝向我们的建筑物窗口后,一定隐藏着无数个端着子弹上膛的武器的敌人。只要我们的战士一进入他们的射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窗前,端着武器向我们的战士倾泄着死亡。
城外果然如哈普萨福上校说的那样有两道战壕,隐约能看见晃动着的人影,看来在里面防守的德军人数还不少呢。战壕前的积雪很深,以至于那种固定带刺铁丝的木桩只露出了一小半。在铁丝网前,除了倒伏着成片的我军战士尸体,甚至还有几辆被德军摧毁的坦克在熊熊燃烧,也许前两次就是从这个方向发起的进攻,结果因为厚厚的积雪的阻碍,让进攻以失败告终。
我再把注意力回到正在激战的路口,发现情况越发地不妙。从公路上进攻的坦克和步兵,受到了两侧战壕里德军的攻击,密集的子弹和呼啸而至的迫击炮弹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可战士们还是在不顾伤亡地向前猛冲着。有几辆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刚冲进城里的街道,就被隐藏在建筑物里的反坦克手击毁了。
看到这样的徒劳而又不断增加伤亡的进攻,我忍不住扭头问旁边的奇斯佳科夫:“现在进攻的是哪支部队?”
奇斯佳科夫没有放下望远镜,而是直接回答说:“是远东独立师的战士。”
我盯着前方不断在敌人的密集火力网中倒下的战士,咬着后槽牙说:“进攻必须马上停下来,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为什么啊?师长同志。”奇斯佳科夫放下望远镜,有些意外地问道:“您看战士们表现得多么勇敢,即使面对敌人那么密集的火力,他们也义无反顾地在向前冲。”
面对奇斯佳科夫如此漠视战士们的生死,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再这么打下去,独立师的战士就是死光了,也打不下来。”说完,我扭头吩咐站在身后的一名参谋:“少尉同志,您马上去通知哈普萨福上校,让他立即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进攻。”
“是!”少尉参谋答应一声就要转身跑开,我又叫住他吩咐道:“去通知在这里待命几个加农炮团的团长和坦克旅的旅长到我的帐篷里开会。对了,别忘记把近卫第七师的副师长瓦列里中校也叫来。”
看到参谋跑去传达命令,我对奇斯佳科夫说了句:“我们先回去等他们吧。”说完,便带头向为我准备的帐篷走去。
刚走到帐篷门口,正好从里面跑出一名参谋,向我报告说:“参谋长同志,司令员要和您通话。”
我连忙撩开帘子闪进门去,从坐在步话机的通讯兵手里结果耳机和话筒,说:“司令员同志,您好!我是奥夏宁娜。”
“克林的情况怎么样了?”耳机里传来弗拉索夫焦急的声音。
“很不好,司令员同志。”我神情严肃地向他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德军利用我军在克林原有的防御体系加强了防御,而积雪和严寒又影响了我军装甲部队的机动性。到目前为止,远东步兵独立师在少量坦克的配合下,通过连接城市的公路对克林发起了三次进攻,都失败了。我正准备召集大家研究一下这个仗应该怎么打?”
“你做得对!”弗拉索夫出人意料地表扬了我一句:“打仗不能一味地猛打猛冲,要懂得懂脑筋。你们先总结一下今天战斗的经验教训,找出问题所在,这样下次进攻时,才能避免再犯类似的错误。……”他又和我聊了几句,正打算中断联系时,我忍不住吞吞吐吐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能问问第16集团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吗?”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正在组织语言,第16集团军是我们的右翼,假如他们被击败了,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遭到德军来自后方的攻击。良久他才回答说:“情况很不好,据情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正在利亚洛沃地区和德军进行拉锯战,到现在还没有进入到反攻的出发位置。”又特意地提醒我:“我建议你要在集团军的侧后方布置部队,监视和第16集团军交战的敌人,防止他们来自后方的偷袭。”
知道了目前第16集团军的处境,我不禁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如果德军要想从后方偷袭我们的话,肯定会通过太阳山城。而自打第八师全部参与反攻后,城市的防御就交给了列维亚金的第133师和学员混成团,他们的兵力有限,看来我要派部队过去增援才行。
结束和弗拉索夫的通讯,回头看见来开会的指挥员们正陆续地走进来,奇斯佳科夫忙着在招呼他们在帐篷中间那种简易木桌四周坐下。
又等了两分钟,看见除了独立师师长哈普萨福上校外,其余的人都来了。我估计他可能正在布置部队停止进攻的事宜,也就没等他,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首先由奇斯佳科夫向大家介绍三次失败的进攻,正在这时,哈普萨福上校闯进了帐篷,他大声地嚷嚷道:“参谋长同志,为什么要停止进攻,现在战士们的战斗热情高涨,也许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能攻进城去。……”
他的声音打断了奇斯佳科夫的讲述,在座的人都用不满的目光望向了他。我抬手制止了他后面想说的话:“上校同志,请您先坐下。”哈普萨福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大家责备的眼色,只能乖乖地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等奇斯佳科夫讲完后,我补充说:“在今天的战斗中,独立师的战士们所表现出的英勇和顽强,我相信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到这里,我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脸上扫过,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看到所有的人都肯定了独立师在战斗中的表现,作为师长的哈普萨福也与有荣焉,脸色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看到他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我接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头上,批评他说:“但是上校同志,不能因为我们的战士表现勇敢,就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去送死。”我指着地图上对他说:“因为积雪和严寒的缘故,我们只能沿着这条公路向城市进攻。可德军躲在公路两侧的阵地里,不断地从侧面向我们的战士扫射,我们每前进一步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