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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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适应,也必须适应,因为,你是我需要的大将之才。”
窟哥成贤的背脊一震,似想抬起头去看智的神情,身子却僵硬不动,过了片刻,他慢慢起身,轻轻diǎn头,“我懂,智王,我懂。”
“我就知道,你能懂。”智拍了拍这爱将的肩膀,正要下令军士们把孩子的尸首拉开,忽然也觉出一丝不对,智是心沉如水之人,心念一动便有所觉,立即将目光移到那孩子脸上,一眼掠过即发觉,死去的xiǎo孩并不是那个叫塔虎的孩子。
塔虎年纪虽幼,之前却敢在一万铁骑前胁迫他,所以方才乱起时听见这xiǎo孩説要用淬毒匕首来刺杀他,他倒不以为怪,反觉得这正是那塔虎敢为之举,但此时一看这死去的孩子并非胆大果决的塔虎,智心知有异,手腕一翻,袖中逐日弩已取出,为防军心再乱,他也不叫破,神情警醒的往左右看去,看见众军士凌乱而立,还有不少人呆呆的看着那名伏地爬行的羌军,四下里看似平静,其实正是阵容萦乱,士气浮躁之时,再看了眼远处那辆空无一物,却足够藏身数人的大车,智心念急转,突然往旁迈开一步。
便在此时,极轻的一声厉响破空穿风,杀意随声扑至,一支黑色弩箭毫无征兆的飞射而来,擦着智的衣领飞过,没入他身后一名辽军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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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羌族悲歌(五)()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一百章:羌族悲歌(五
一弩落空,智的脚步片刻不停,又往旁急迈开一步,为不令军士察觉有异,他尽量让自己的步履看似随意的走动。
是塔虎,这才是真正的塔虎,也只有那个在绝境中都不肯离开他义父的孩子,才有这份不逊于他的弓射,更可怕的是,塔虎手中用来刺杀的又是幽州辽军最为得意的错王弩。
第二支弩箭紧跟射至,极短的间隔,无迹可寻,以智对弓射之道的熟稔,也无法判断这一弩从何处射来,黑黝黝的弩矢如潜于黑夜的一道杀机,无声无息,只在贴着智身侧飞过时发出嗖的一声轻响,又射中刚站在智身后的另一名辽军面门,在数千人的人群中,这一弩几乎静谧无声,但那名辽军倒地前的低促呼声却令智额头渗出冷汗。
便是千钧一发,也绝不能出声示警!军士们刚以为危机已平,正是心头松散之时,刚挤在一起的人堆又四下散开,若再发现还有人藏在暗处偷袭,立即又会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这就象是智之前用混乱来使羌族四万大军陷入崩溃一般,不同的是,这个xiǎo孩的计策比他还要大胆,竟想以一人之力做下此事,如果真引起慌乱,那等到再次压制住军心,不但会有更多的军士在乱中被射死,塔虎也会在大开杀戒后轻易潜逃。
一箭双雕!这xiǎo孩的谋略和弓射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第三支,第四支弩箭先后射至,每一支弩箭都如附骨之蛆般紧逼着智,靠着不瓦动,智才勉强躲开,但这两弩都没有落空,又夺走两名碰巧立于智身侧的军士性命。
连续四弩,短短一瞬,军士们刚被智疾言厉色的一通训斥,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智,也不会深究这数千人马立身之地的轻微细响,哪知这片刻已有四名袍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性命。
智吃惊的发现,这个xiǎo孩,对时机的判断简直就如沙场老将般炉火纯青。
假以时日,这个xiǎo孩会成为他最可怕的对手。
第五支弩箭从智耳际发梢飞过,劲风擦破智的耳垂,从刚移动脚步的大xiǎo来判断,这一弩,塔虎取的是他眼睛。
弓射之难,便是取准猎物双眼,若能每发都射中猎物双眼,便是弓射之极境。而塔虎在这个时候都不忘射智眼睛,却不是为了炫耀他的弓射,而是要用这冷酷的方法来提醒智,当智移动闪避的时候,他也随之而动,寸步不离,只要智稍有半分延缓,就会立毙弩下。
智忽然想要苦笑,这个xiǎo孩不但敢在千军之中刺杀他,居然还想逼使他在躲闪中生出畏惧之意,露出破绽。
可智却不能看穿这xiǎo孩藏身之处,既然一开始就有所疏忽,此刻就很难再发现塔虎的形迹,因为四下到处都是散乱而立的军士,无人管束的坐骑,可以供这xiǎo孩选择的藏身地实在太多了,他可以趴伏在月光难以照到的暗角,也可以躲藏在那许多坐骑之间。
从连续不断,又每每从智身边擦掠而过的弩矢便可知道,塔虎不但隐藏得极深,而且还在向智慢慢接近,説不定弹指之间,他就会近在咫尺,以错王弩的强劲机弩和快速连发,一旦近身,杀机就会迫在眉睫。
窟哥成贤最先发现异常,见智看似随意悠闲的踱步,目光却锐利如鹰的环顾四方,而站在智身边的几名军士却莫名其妙的倒下,他立即醒悟到还有人匿在暗处用冷箭偷袭智,正要迈步过去挡在智身前,智已向他急急挥手,又一指散在四面的坐骑,低声道:“不要过来,不要声张。”
窟哥成贤在此时显出了他远超寻常军士的冷静和干练,一看智的手势,他立知其意,向后退开几步,口中则用一贯平静的语调慢吞吞的道:“弟兄们,都别楞着了,先上坐骑,再侯智王吩咐。”
军士们回过神来,都省起这么干站着确实不是个事儿,忙走动起来,各自招呼坐骑靠近。
就在众人移步之时,第五支弩突然射至,但这一弩所射之处却不是智,而是直接射向了智身边一名的军士,细不可闻的破空声后,弩矢直射在军士的胳膊上。
“哎呦!”那军士还不知怎么回事,一觉胳膊剧痛,急伸手去摸,见一支弩矢深插在胳膊上,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别出声!”智用极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这军士的呼痛,又大声呵斥道:“绊一跤也要大呼xiǎo叫,这些日子都白操练了。”
那军士不敢再出声,臂膀疼痛,心里迷糊,在智的目光瞪视下,他也不敢拔矢裹伤,只能捂着伤处暗呼倒霉。
智心中清楚,塔虎这一次根本就不是想射杀他,而是存心射偏,故意留下那军士性命的用心也更为险恶,既然智宁可在黑暗中躲闪刺杀,不想引发军士慌乱,那他这一弩就要使军士们自己察觉异常,从而引起更大的混乱。
这个xiǎo孩,不但要逼他这主帅心生惧意,还要引动全军慌乱。
第六支弩射中的是一匹坐骑后臀,这马匹吃痛可不会遵军令硬忍,立即高声惊嘶,同时撒开四蹄就跑,连着撞倒好几名军士。
“都给我管好坐骑!别让马匹乱跑!”智强自镇定的呵斥,嗓子已有些发干,看来,不必假以时日,这孩子就是位可怕的强敌。如果今夜余生的羌人是这个可怕的xiǎo孩,连他也不愿想象后果,説不定,他宁愿能逃生的人是涂里琛,因为涂里琛至少不会有这牺牲族人来达目的的手段。
想到此,智脑中突起疑云,为了刺杀他,塔虎算是布了一个牺牲极大的杀局,那些从坡上分散逃跑的羌人显然是为使辽军分兵堵截,而之前那个xiǎo孩的逃跑是饵,还有那个在坡下拼命的羌人也是饵,这一切都是为分散辽军注意,使塔虎有机会先行藏匿,再突然刺杀。
可如果塔虎的目的只是为了射杀他,那这xiǎo孩应该知道,最好的时机便是此时用错王弩悄悄的狙杀,如果再引发辽军混乱,等军士们又一次围拢在智四周,就算塔虎能突然接近,也不可能射中人群密集中的智。
如果塔虎是想引起混乱后趁机逃生,那以这孩子对时局把握的老到也该清楚,方才军士慌慌张张挡在自己身边时,他轻易就能抢过一匹坐骑远遁。
为什么?这孩子布下这一个局,究竟所为何在?除非,这孩子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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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羌族悲歌(六)()
日期: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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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一百章:羌族悲歌(六
第七支弩射的仍是那匹受伤的战马,这一弩精准的贯入那战马的颈项,正受痛狂嘶的战马遭这致命一弩,当场蹶蹄翻倒,去势不止的马身连着撞倒了十几人,这一来,周遭军士就算浑噩不觉,也都察觉到了异常,几声惊叫之后,喧哗大起。
听着军阵中的渐渐散开的混乱,智心里反注入一丝清明,已可肯定,塔虎就是想引发混乱!包括对自己的刺杀也是为了让辽军陷入大乱。
“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面前伤害义父!”就在不久前,那孩子冷冷瞪着他,大声宣言。
智不会忘了那样的眼神,因为那眼神里所含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决绝!
是的,这孩子的所作所为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涂里琛。
以刺杀引发混乱,借混乱救出羌王!
孤坡绝地,大军合围,残余羌人正从其余三面土坡攀爬而下,那三面已有骑军展开追击,如果涂里琛是趁此时机从那三面土坡逃生,断无可能逃过铁骑追击,如是者,便只有正面。
正面?土坡正面之下是他亲自领军镇守,抬头望去,正面坡道上,空无一人,窟哥成贤所率的军士早已退下,环顾四周,坡下几千军士几经变故,已非铁壁铜墙之守势,难怪塔虎想引发混乱的正是这正面土坡之下!
一旦他这主帅陷入刺杀之险,军心立时大乱,这看似防守最严的正面土坡就会成为最易突破之路,几千人马,谁都无暇再理会正面土坡还会发生什么事。
第八支弩突然射至,站在外围的一名军士被弩矢从右眼贯入,穿眼贯脑的强烈痛苦使他在临死前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喊,这一声厉喊使所有辽军都意识到了身周杀机。
“不好!还有刺客!”
“xiǎo心!”
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大喊,几千人的队列在跑动中顿时又乱,“都停下别动”智情急大喝,急噪中智的脚下步履微微一停,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智突然感到了一阵沁入骨髓的寒意。
刺杀是为了引起混乱,可刺杀若能成功,那也一定是塔虎最乐于见到的结果,于大军中行刺杀,本只有一发之机,可塔虎已连射八矢,却还未暴露行藏。
只是这片刻一明一暗的交锋,智已深深感到,塔虎对时机的把握有着不亚于他的老到,这孩子最先射出的几支弩矢毒蛇般紧咬着他,连续五弩未能得手,随后几支冷弩就立即直取其余军士和坐骑,以此使辽军察觉异常。
一箭双雕,还是一箭双雕!这故意射向旁人的几支弩矢也是一道障眼法,为的就是使智情急烦躁,此刻,智果然已因军士的混乱而在瞬间停下步伐。
塔虎所等的机会,终在智停下脚步时来到。
一瞬,已然足够,因为这孩子不逊于他的不只是心机,还有弓射之术。
杀机在暗处陡然凌厉扑来,马蹄声,叫喊声,跑动声,骤然突起的喧哗声彻底掩盖了弩矢破空声。
第九支弩挟杂着无边恨意飙射而出,穿黑幕,越人群,一弩夺帅!
当智感应到迎面扑来的劲风,凛然转身时,弩矢已直射向智看向侧方的右眼,此刻正是智停步之时,再迈步躲闪已是不及,当此间不容发之时,智所能做的只是用尽力气跳起。
“智王!”窟哥成贤从侧方急扑而上,喊声凄厉如受伤猛兽,他拼出性命想替智挡住这一弩,如果智被刺杀于此,辽国复国之势便是立时崩坍,他就算立即自尽,也无法赎罪于万一。
智此时刚离地跃起,人一跃起,口中同时大喝:“全军听令”喝声未尽,弩矢已穿破了智的喝声,当胸射中他心口。
一弩穿心!
智的身子在半空中一震,喝声陡的哑,整个人向后跌落,口中大喝却仍不止:“错王弩,向黄土坡齐射!”
窟哥成贤已扑倒在地,接住了智坠下的身躯,他看着插在智心口的黑色弩矢,一时竟然失声。
黑夜里只见智伏倒在窟哥成贤身上,谁也看不清智是生是死,但坡下所有辽军都看见智刚才人在半空时被一弩射倒,莫大的惊慌骤然袭在每一名军士身上,惊叫,失神,惊恐,每个人脑中都是一片浑沌,心慌意乱的向倒在地上的智奔去,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噩梦般的失帅之难。
窟哥成贤全身僵硬,双臂伸出,仍保持着接住智的姿势,这弹指片刻于他就如过了千万年般枯长,直到手臂上剧痛传来,才恍惚看去,只见伏倒在地的智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正狠狠掐着他的胳膊,双眼凌厉清亮,低喝道:“全军,星纵!黄土坡ding!”
窟哥成贤狂喜过望,便是他这一贯沉稳的性子也忍不住想要喜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