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配娇宠记-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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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病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旁边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
而赵秉和戴士南沉默不语,皆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
半刻钟后,赵秉似乎看完了报纸,他笑了笑,将报纸还给了戴士南。
赵秉看向戴士南:“多谢先生。”
戴士南对上他的目光:“不客气。”
赵秉说完话后,就站起身来,立即离开了座位。
他下了楼,走出了医院。
又过了半响后,戴士南将报纸夹在手臂间,也从座位上站起。
外头的小雨依旧还在下着,雾气蒙蒙,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什么都瞧不真切。
戴士南步子一拐,一头走进了雨中。
小雨落在他的发间和肩膀,瞬间沾湿了一片。
他往先前那家饭店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他就回到了饭店。
之前,戴士南有定好的房间,他立即回到房间,卸下了易容和伪装。
没过多久,戴士南显露出原先的真实面容。
他的车子停在饭店的门口,出来后立即开车回了戴公馆。
如此一来,戴士南似乎仅仅只在饭店待了几个小时,并未去其他的地方。
戴士南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会被人发现,而他也同样接收到了董鸿昌的讯息。
董鸿昌的意思是,让他向莫清寒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戴士南要回一趟上海,他需要同莫清寒见上一面。
戴士南心中清楚,在董督军的计划中,莫清寒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看向窗外,外头细雨绵绵。
雨落遍了整个南京。
戴士南思忖。
但愿他和莫清寒的第一次会面能顺利进行。
南京督军府。
陆宗霆走进密室,来到保险柜前,停下脚步。
锁被打开,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机密文件。
陆宗霆坐下,机密文件搁在桌上。
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桌子。
陆宗霆的目光落在桌上,这是迷雾计划的备份。
为了避免戴士南起疑心,陆宗霆没有派人跟踪他。
如今假戴士南认为,自己已经相信了他,现在定是在谋算其他事情。
陆宗霆细细思索,眉头微紧。
迷雾计划已经启动,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会影响计划的进行。
迷雾计划中,有两个极为关键的特工。
有一个人是诱饵,而另一个则是在旁监视诱饵的人。
陆宗霆准备联系其中一个特工。
罂粟。
第256章()
莫清寒回到上海;继续在公董局工作;法租界的人见到他;仍是假意逢迎的样子。
从表面上看来;并不能判断;是何人策划了这场刺杀。
莫清寒眼底隐着冷意;面上也没有显露半分。
法租界的人虎视眈眈;这种事情不会停歇,仍会持续下去。
莫清寒冷笑了一声。
他必定会谨慎万分,不会让那群人如愿。
桌上搁着一份报纸;莫清寒的视线落在上面。
他看着报纸,眉头紧锁。
上面写着一则新闻,北平火车站发生枪击案;上海法租界公董局行政委员疑似出现在当场。
莫清寒神色冷了下来;继续看去。
旁边还附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但能看出那人是自己。
分明在场的还有叶楚;但陆淮封锁了所有照片流出的渠道。
外界只会知道公董局华人委员在那里。
那些人会认为;这场事故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莫清寒眼底冷意渐深。
想必陆淮在等待他们两人到北平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淮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自己走进来。
这时;电话声倏地响起;打断了莫清寒的思绪。
莫清寒放下报纸,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戴士南的声音,他要和自己见面。
搁下电话;莫清寒心中起了疑心。
戴士南让他进了公董局后;却没有再来找过他。
他查过戴士南的行程,前阵子分明来过上海,想必是为了见罂粟。
戴士南此番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
莫清寒心思沉沉,谨慎地出了门。
日光落下,夜幕沉沉。
莫清寒来到一座私宅,戴士南已经在那等他了。
莫清寒关上了门,转身看向戴士南。
戴士南先开了口:“莫清寒。”
莫清寒垂眸:“戴长官。”
戴士南细细打量一番:“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新闻,董督军觉得你行事太过张扬。”
莫清寒在北平发生的事情,已经登报。
如今,董鸿昌也知道了这件事,想让他来提点莫清寒几句。
莫清寒是董鸿昌的手下,他听董鸿昌提起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莫清寒的面容。
莫清寒怔了一下,下意识手伸向腰间。
那里有一把冰冷的枪。
这个人说话口吻与戴士南极不相同,戴士南提起董鸿昌的时候,从不会称他为董督军。
莫清寒的疑心愈加重了,他的手握住了枪。
戴士南继续开口:“这样会让你在法租界”
没等他说完,就察觉到一股冷硬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额头。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空气似冰冷了几分。
戴士南抬眼看去,莫清寒面无表情地拿枪对准了他。
莫清寒漠然开口:“你是谁?”
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人不是戴士南。
那这人借着戴士南的名义,约自己来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戴士南冷笑了一声,眼底没有惧意。
莫清寒声线阴冷至极,落在寂静空气中:“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乌黑的枪口往前移了几分,直直抵住他的头。
他的食指放在扳机上,胁迫之意愈加浓了。
戴士南的回答稍有不慎,莫清寒就会立即开枪。
戴士南看向莫清寒,神色平静极了。
他在汉阳接受训练时,董鸿昌告诉过他,莫清寒的事情。
莫清寒心狠手辣,从不会让自己落入不利的境地。与他相处时,一定要万分小心。
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戴士南开了口:“我并非先前的戴长官,而是董督军派来的。”
莫清寒手中的枪一顿,目光滞了几分。
他竟是董鸿昌的手下?
戴士南继续开口:“真正的戴士南已经被囚禁在汉阳。”
“我在他身边潜伏已久,模仿他的一举一动。”
莫清寒松开了扣紧扳机的手。
空气缓了下来,莫清寒眼底的敌意消散了些。
戴士南问:“莫清寒,你可曾听说过迷雾计划?”
莫清寒放下了手中的枪,手垂在身侧。
他隐约听董鸿昌提过,此计划是戴司令和陆宗霆所制定,但戴司令从没有告诉过他。
这人既然知道迷雾计划,想必没有骗他,这人确实是董鸿昌派来的。
戴士南看向莫清寒:“你和罂粟都是这个计划上的人。”
董鸿昌让他过来找莫清寒,一是要莫清寒知道,真正的戴士南已被掉包,换成了董鸿昌的人。
二是要告诉莫清寒,迷雾计划的事情。
莫清寒声音有些低哑:“罂粟来公董局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我。”
他先前已经确定了此事。
戴士南:“我们应该多加注意罂粟。”
罂粟对真正的戴士南效忠,她不知道真正的戴士南已被囚禁,所以现在仍在为他们做事。
若是某一日,罂粟得知了真相,发觉了不对劲,她将会影响他们计划的进行。
因此,平日要盯紧罂粟,不能暴露一分一毫。
莫清寒沉默,没有开口。
戴士南接着开口:“她极为相信戴士南,而我们要做的是获取她的信任。”
先让罂粟相信他们,为他们做事。
他的声音再次落下说:“必要时刻,可以策反她。”
罂粟能力高超,做事果敢,若是她站在他们的阵营,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助力。
尽量让罂粟为他们所用,待万不得已时,再取了她的性命。
戴士南讲完话后,便离开了。
莫清寒没有离开,仍站在宅子里。
宅子周围寂静极了,偶有风声掠过,发出轻微的声响。
夜色黑沉沉的,漆黑的夜空之中,闪烁着几点星光。
为何老师先前不直接告诉他,戴士南已经被换下一事?
他一直对老师忠心耿耿,从无其他想法,老师为何要这么做?
莫清寒眸色深了几分,眼底的光一寸寸褪去。
老师一直把这件事隐瞒至今,如今,他还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一真相。
难道说老师刻意瞒着他此事?
莫清寒开始怀疑董鸿昌的用意。
董鸿昌此举,是否担心他已经被戴士南策反?
他听从董鸿昌的命令,潜伏在戴士南身边,为董鸿昌窃取情报。
他做了很多事情,到头来,却被董鸿昌怀疑他的忠心。
四下愈发静了。
莫清寒自嘲地笑了一下。
董鸿昌口口声声说他是最信任的人,却连信任也不交付于他。
莫清寒看向窗外。
外头是漆黑的夜,夜色似被割裂了一道口子,冷风灌入,寒意侵袭而至。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仿佛要与这寂静的黑暗融到了一起。
不知怎的,莫清寒又想起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在北平的时候,杀手追捕他上了火车,他意外与叶楚逃离火车,共处了一段时间。
两人遇见的时候,争锋相对,为了躲避杀手,两人不得已暂时站在统一战线。
那时,他对叶楚说,不会杀她,这句话并不是假话。
思及此,莫清寒神色微暗,仿若深长的谷底,那里没有光亮,漆黑一片。
叶楚假意应了他的话,但在酒馆的时候,刻意打翻酒杯,引起杀手注意。
莫清寒眸色愈加幽暗,空气也似凝结了一样。
叶楚从没对他放下戒心,她一直都想置他于死地。
夜色凝重,四下似被笼上了浓郁的阴影,重重压来。
这世界上,或许没有一个会完全相信他的人了。
夜风透窗而入,他的衣袖微微扬起,寒意深深。
莫清寒眼底的嘲讽之意散去,暗色涌了上来。
罢了,反正他也从不信旁人。
房间安静极了,莫清寒的背影静默孤寂。
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映在地上,寂寥万分。
黑暗无声无息地蔓延,覆上了他的全身,这样的严寒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罂粟也回了上海,她去北平的时候请了几天假,回来后自然要将积压的公务做完。
莫清寒一事,她心中已经有了分寸,若是有了紧急情况也能随时应对。
罂粟下班后,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回公寓。
罂粟随意在外用了餐,步行走回家。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光落下,天光渐暗。
当罂粟走出餐厅的时候,她的眉头忽的一皱。
她的步子略微停了停,随即恢复成先前的模样。
罂粟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那人身形隐在人群之中,极为谨慎。
不过,那人又故意露出一些细小的线索,让罂粟能够察觉出。
罂粟不确定那人的目的,只能随机应变。
此时,罂粟身处闹市,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罂粟思索片刻后,混入了行人当中。
罂粟一面留心着背后的动静,一面继续往前走去。
那人发现罂粟离开,立即跟了上来。
虽然人潮拥挤,但身后那人始终跟得极紧。
罂粟清楚这里的地形,她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巷。
若是她想要打探那人的身份,那么她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
罂粟步子不停,却仍旧放缓了脚步,让身后那人能够跟上。
不一会,罂粟走出了闹街,前方果然出现了一条巷子。
罂粟拐过街角,身影消失在寂静昏暗的巷口。
一走进巷子,街道上的声音骤然减弱了几分。
拂过的冷风忽然大了起来,急一阵,缓一阵,声声不停。
罂粟的背影在巷子中若隐若现。
她的余光掠过身后,随即往巷子深处走出。
罂粟料得没错,那人很快就跟了进来。
巷子渐深,越往里走,光线越是黯淡。
寂静的空气中忽的被掀起了一角,那人先出了手。
那人是个左撇子,他左手立成手刀,狠狠砸向罂粟的脑袋。
罂粟反应极快,立即偏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