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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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清洪断然道:“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先找出凶手要紧。”
孙清静自是希望,她的丈夫兼大师兄能够成为全清派新的掌门,但却也的确正如大师兄所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又或者说……这里不是讨论的地方,当即闭口不言。
……
***
皇城周长五里,建有诸多楼台殿阁,内中雕梁画栋,飞檐高架,曲尺朵楼,朱栏彩槛,蔚为壮观,气势非凡。城门都是金钉朱漆,壁垣砖石间,镌铁龙凤飞云装饰。
宁江与众位贡生,以及国子学府的上等上舍生,一同站在皇城内的广场上。虽然昨晚其实也入了皇城一趟,但当时是直接飞越城墙,进入上苑,又是深夜,自然感受不到皇城里真正的壮丽。
而现在,随着礼部的官员一同进入皇城,他才真正感受到,内中的辉煌景象,并为之而咋舌。
但是,此时此刻,在经由礼部的官员教导他们殿试中的各种规矩后,他们却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殿试与其它所有的考试都不相同,不需要像囚犯一般关押,而且只考一场,就在这一天里考完。
此刻,在这里的一百二十多名贡生,最少有九十人能够成为进士,而且,考虑到“加恩”的情况,实际上还会多些。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能够在殿试中过关,那也是非常残忍的。想要在近万的举人中杀出重围,成为贡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孙山这般,连着两届都会试过关,实际上是非常困难与小概率的事情,即便如此,在这一次的会试中,他也仅仅是排在三等最后一位,差点掉出榜外。
虽然过了会试而没能够过殿试者。日后补缺时,吏部也会重点考虑,但“进士”和“举人”,在大周王朝的身份差距,几乎就是龙和蛇之间的差距,踏上了“进士”这个台阶。就等于是飞上了龙门。
昨晚下了一场大暴雨,这两日积压在天上的乌云,一扫而空,金乌早早的就爬上了檐顶,一点一点的移上天空,铺下金色的阳光。贡生们,在这里排着队,等了许久。昨晚外城出了事,这是谁都知道的。再加上前几日的国子学纵火案,到现在也都未查清凶手,连带着皇城都不免显得有些压抑。
身为会元的宁江,站在队伍的前列,往身后看了看。
大部分贡生都显得局促不安,孙山在队伍的最后沉默不语。陈豪、郑贤等六位国子学府的上舍生,倒是相对笃定一些,毕竟以他们的背景。只要不是发挥得太过失常,就算没能考过。天子往往也会看在他们的家世背景上,为他们“加恩”,而就算发挥失常,跟那些一旦掉落,就重新打回举人的贡生不同,他们回到国子学。仍然是上舍生,下一科仍有机会直接进入殿试。
他们就这般等了许久,方有司礼太监让众学子入集英殿。
宁江与另一名贡生当头,领着所有人一同,登上阶台。进入集英殿,对着玉阶宝座上的天子山呼万岁。然后,便是按照惯例的礼部宣诏、天子嘉勉。
当今天子宋劭坐于宝座之上,他的心情其实是颇为烦躁的。
自从儒道独尊以来,那些大儒们,每每喜欢拿着圣贤书,口口声声便是君权神授、天人感应,去岁的岳湖天灾、今年的崆山星陨,引得人心惶惶。
天现灾劫,表示上天对帝王和臣子的不满,在这个连出现蝗灾都代表着上天警示,天子必须下罪己诏、且禁止杀灭蝗虫的时代,固然有一些人,是以此约束皇权,然而更多的人,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他们是真的相信这些。
就连宋劭,在连着两次天降陨石之后,心里也有些发慌,想着莫非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得罪上天之事?有人说,这是前年西路、太守安学义在蝗灾时偷偷灭蝗所致,有人说,这是铜州上下官员失德所致,有人说是因为派往西路的经略使妄杀苗民所致,甚至还有人说是因为太子去岁踩死了一只蚱蜢而未加忏悔。
而现在,太守安学义已经下狱,铜州、临江郡上上下下一应官员全部罢免,西路经略使调回,另外派了安抚使前去安抚,连还只有四岁的太子也被下令“闭门思过”,宋劭自己也下了罪己诏,并将明年的泰山封禅提前。
然而紧跟着,京城就不太平起来,先是有人在会试期间杀人分尸,挑衅朝廷,然后就是国子学纵火……当然这一点其实是幸运的,有人纵火,那是底下官员失职,如果是无端端的、因为天干物燥而着火,那怕是马上又有人扯到“上天警告”、“君臣失德”,他现在都还记得,前年紫宸殿被雷击劈了一角的那次,他是怎么被儒官们的口水淹没的。
其实在小的时候,宋劭也曾对那些大儒到底是怎么从“敬鬼神而远之”的先圣经典里,扯出“君权神授”、“天人感应”等一大堆东西所疑惑,然而只要稍有质疑,马上就是一大堆的圣贤书压过来,无数人的口水将他淹没,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开始相信,他弄不懂这些,只是因为他学识不够、学问不精。
但是身为天子他是不能够让人知道他学识不够、学问不精的,于是,但凡出现这一类的东西,他也就只能跟着应和、反省、下罪己诏,反正,几百年过来,历代天子也都是这么做的。
也正因此,对于京城这一连串的杀人分尸案、国子学纵火案,宋劭的心里头,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儿高兴的。自从两次天降陨石之后,你们整天说我失德,连太子踩死一只蚱蜢都要被你们拿出来说事,但这种治安案件,你们怎么也扯不到朕的头上吧?京城连续出现大案,这分明就是你们失职。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这两天他狠狠的把朝堂上的官员骂了一顿,算是把年初被迫下罪己诏的事报复了回来。
当然这种暗爽的感觉,他是绝对不能说的,或者说,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的。
然而,紧跟着,昨晚又出现了“怪物”一事,这让他震惊之后,又颇为苦恼。
京城里出现前所未有的怪物,这到底算是“君王失德”,还算是“臣子失职”?他就在这样的苦恼中度过了下半夜。
好在,最后那只怪物还是被诛除,虽然被它杀了不少人,但从宋劭的角度来看,死的那些人也不过就是几个数字罢了,另外全清派的王易卿王真人,因为诛杀怪物而被人暗算,也需要派人好好抚慰一下,加些恩典。倒是那怪物,到底是怎么进入京城的,这个得彻底的查一查。
今天是会试的日子。代表着整个大周王朝儒道之基石的科举制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天子才能插得上手,虽然殿试的题目,都是由国子学府那边定好几个后,由他来选出其一,而最终能够成为进士的学子,也只能从礼部和国子学送上来的这些人中勾选,但至少“三甲”的挑选与最后的加恩,都决定在他的手中,这也代表着天子的威严。
只是……
当今天子,看向玉阶下左手边第一位的那个少年,不由想起老太太昨晚对他的千嘱咐万交代。
——“那个铜州第一才子啊,就是那个叫作宁江的,你可一定要让他登科,如果他实在表现不好,可也记得加个恩典,至少给他一个同进士。要不然啊,你妹妹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53章 杀人灭口?
对于宁江这个人,当今天子宋劭,也算是早有耳闻。
鉴于他是唯一一个,有胆量对自己那连着死了两个新郎官,再这般下去都要以“克夫”之典范记载进史册,成为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嫁不出去的皇室公主的妹妹,送诗示爱的少年,宋劭想不听闻都难。
府试解元,会试会元,也算是才华横溢,初到京城没多久,元宵节那天就在鲁仲郡王府以一首《碧落赋》,令京城为之纸贵。掀起了填词的新风,虽然也有嫉妒者因此说他沉迷于词曲小道,但也没有多少人真的将此放在心上。
另外,曾有风闻奏事的御史,上书批评宁江,说他当众献诗长公主,举止轻佻,不合礼法,肆意妄为,有伤风化。结果天子还没有说什么,宫中的老太太不乐意了,把那御史叫去大骂一通,说凭什么给我女儿送诗就是有伤风化?我女儿是堂堂长公主、天子的妹妹,凭什么给她献诗就是有伤风化?
天下间给姑娘家送诗的才子不知多少,没看到你们一个个的告过去,轮到有人给我女儿送诗你们就不乐意了,你们巴不得我女儿嫁不出去是不是?天子的妹妹嫁不出去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很开心是不是?
那御史急忙辩解,说他不是这个意思。然而老太太根本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就是从头骂到尾,最后逼着那御史到宫门跪着去了,后面自也没有人敢再拿着宁江说事……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鉴于除了某个少年,已经没有人敢向那位长公主求婚示爱,老太太还没有看到他。就已经觉得他很有趣了。
天子居高临下,将这唤作宁江的少年打量了一下,在所有贡生中,这少年无疑是最年轻的一位,甚至比鸾梅还要小上一些,仪表倒还算是不错。虽然有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比如对某个名动京城的佳人,直接以恶言相向,被认为性情孤高怪异,如同狂生,但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来。
更何况,从不出现于风月之地,虽然诗才横溢,但事实上。除了给鸾梅送过诗、填过词以外,也没有给其他“佳人”献过诗词,更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才子,通常都必不可少的“风流债”,也算是德才兼备了。
“如果他能够在殿试中进入前十,那看在鸾梅的面子上,倒也不妨给他一个状元。”天子心中暗自想着。
虽然殿试的名次,都是由天子拟定。但内中其实又有章程。
真正阅卷与评判的,还是礼部和国子学的读卷官。被判定最优的十人,再移交给天子,状元、榜眼、探花三位,就从这十人之中选出。从这一点来说,不管是谁,想要成为状元。都必须先过“读卷官”这一关。
即便是宋劭有心相帮,至少,他也得在这一百二十多名贡生中,进入前十才行。
……
***
上午的时候,宁小梦与春笺丽。都出现在了启圣坊长公主府里。
因为昨晚外城的骚动,整个京城风声鹤唳,她们昨晚又都参与了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为了表明自己心中无鬼,白日里自然要照常出游。
对于宁小梦来说,昨晚她与哥哥,只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少女和美少年……不是,是安安静静的盗个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九龙杯的失窃,皇宫里要过上几天才能发现,昨晚应该是风平浪静的一夜,结果,哥哥才刚刚带宝离开,外城就出了大事。
等她早上回到宅院时,哥哥已经赴殿试去了,她也不知道昨夜外城的骚乱,跟哥哥有没有关系,只是从时间点来看,应该说,有关系的可能性极大。而到了长公主这里后,她才开始听说,那刺杀王易卿的孩童,跳崖离去前自称是“蝙蝠公子”……于是她基本上确认,那个就是哥哥了。
至于春笺丽,她的心中同样是忐忑的,昨晚她和那位“蝙蝠公子”照了一面,与她一同参加昨晚的行动的同伴,死了不少,其中有五个甚至与她一样,都是善女神的候选处女。
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和那一次,刺杀自己的鸳鸯刀孝女,又是否有什么关联?她的心中暗自警惕。
阳光照在长公主的后园中,三女一同聊着天,喝着茶,春笺丽想要一展茶艺,洗涮上一次的冤枉,结果有“前车之鉴”的鸾梅长公主和宁小梦吓得赶紧阻止了她。
鸾梅长公主将她们留在府中用餐。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气渐渐变得炎热了许多,三个女人一同坐在亭中乘凉,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长公主抚着琴弦,看向远处那悠悠的白云;春笺丽一身红衣,斜倚着石桌,看向亭外的树叶;小梦听着长公主姐姐那不成调的曲儿,两只小手夹在腿间,任由思绪飞扬。
他……还在殿试呢……
***
宁江正坐于集英殿中,挥笔而书。
宽敞的集英殿里,至少可以容得下上千人而不会显得太过拥挤,此刻容纳他们这一百二十多名贡生,自然是绰绰有余。
贡生与贡生之间,虽然用屏风隔开,但论起严密,连乡试都不如。
这也是当然的事,此刻在这里的,都是从数以万计的学子中,通过府试、州试、会试,全军万马中杀出的科场精英,就算把那些大儒找来,若是疏于练习,于科考这一块上,此时此刻,也未必就能做得比他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