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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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兄,还有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们来说,吕郐所做的那些,都是有分寸的,真正有身份有来的姑娘家,他不敢碰……这样就够了。
适才去皇兄那里的目的,是希望能够请他帮自己,去向父皇说请,不要将鹭儿赐婚给吕郐,原本想着,对于吕郐所做的那些事,皇兄只要知情,就不会不管,然而此刻的她,才真正的明白,吕郐有错,但是对于朝廷来说,也许他最大的罪过,就是过于明目张胆,私底下,像他这样的过错,怕是每日都在发生着吧?
她咬了咬嘴唇:“可是,皇兄,据我所知,吕郐也不过就是一个纨绔之徒,朝堂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刚才跟皇兄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有人借他的口来挑拨。”
“挑拨什么?”宋俊哲冷笑道,“那宁江沽名钓誉,拿着其他人的功劳,不断的为他自己造势,人所共知,还需要他人挑拨?吕郐不说,难道我就不知?还是说,你也跟外头那些蠢丫头一样,见都没见过他几面,就为了他的那点东西,把他当成梦中情人了不成?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想嫁给他?”
“哥……皇兄,”宝桐有些委屈,“跟那些没有关系。”
终究是自己妹妹,宋俊哲还是压下心头怒气,缓缓说道:“你还小,容易被骗,这也不是你的错。宁江这人,你对他的了解根本不够。宋干为什么会被抓?不就是因为他当初故意拥兵不前?南方的这些事,更不用说,仗都是别人打的,功劳全都是他的,此人之狼子野心,也就能够欺瞒一下那些不知分别是非的蠢货。”
宝桐挽着臂绫,在桌边坐下,眸中多少有些困惑:“可是,皇兄,我还是不明白。说废帝被掳,昊京被破,全都是他的错。然而那个时候,宁江明明已经被废帝罢黜了官职,蛮军大举入侵后,他以一介布衣,靠着一人之力,拉着从北方逃下来的残兵败将,面对着战无不胜的蒙郁精兵,以数万乌合之众,面对着不管是士气还是数量,都要超出他们的蛮族精兵,最后艰难取胜。反观其它各路,北方的各州官军几乎就是闻风即溃,太尉唐郝功以枢密使之职,用兵数十万,连京师都不敢靠近。其他将领也大抵如此,不是一触即败,就是恐惧不前。怎的到最后,昊京被破,废帝被抓,全成了宁公子的错?”
她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兄长。
此刻的宝桐,心中也是犹豫的。虽然只是十三四岁的年龄,但随着这一两年里,时局的变化,以及自己的长大,她也开始慢慢发现,有许多人、许多事,跟自己以前想的完全不同。甚至连从郡王变成天子的父皇、从世子变成太子的哥哥,有的时候,给她的感觉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让她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陌生。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免想着,宁江是否也是如此?
说到底,自己对他也同样并不了解,也许哥哥对他的看法才是对的,毕竟,他是自己的哥哥,相比起其他人,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
只是,其中的一些道理,她终究还是没能想通。在北方那种糜烂千里、全线溃败的局面下,朝廷失土万里,诸将无能,百官无用,一个已经没有官职的青年,拉着一批仅仅只有几万人的残兵败将,硬生生击败了一支其他人根本胜不了的敌人,怎的到最后,这不是天大的功劳,反而成为了他的重罪?
京城被破,废帝被抓,百官被掳,怎的就是那支唯一打了胜仗的人的错?(未完待续。。)
第35章 秋风如刀:君王大义!
在妹妹那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宋俊哲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一时却又梗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低头沉思。过了一会,他指了指妹妹,道:“你还小,这种事,一时间……跟你讲不清楚。许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知道吗……不能看表面。”
没有能够从哥哥这边得到答案的女孩,眸中的困惑愈发的重了,低下头去:“而且,我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讨厌他。父皇原本只是无权无势的郡王,现在做了天子,哥哥也做了太子,这是意外飞来的富贵。这一次,如果不是宁公子设计灭了察割追逐我们的铁骑,我们早就已经落在了蛮军手中。那个时候,我们被蛮军追赶时的处境,皇兄难道就忘了?就因为吕郐说的那些话,哥哥就这般厌恶他,总觉得……有点恩将仇报!”
“你这丫头,懂得什么?”宋俊哲勐地一拍桌子,大声怒斥。
宝桐被吓得缩了一缩,珠帘外的宫女更是惶惶不安,不敢进来。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说出心中的念头,没有想到竟然让哥哥怒着这个样子,宝桐一时间也有些心惊。皇兄说她不懂,但是自己到底不懂得什么?她不安的揉着衣角,想要弄个明白,却终究还是无法想通,于是抬起头来,希望哥哥能够为她解释清楚。
一只手却在她的面前指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嫁给他?人都还没有嫁过去,胳膊就开始往外拐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替他说话?你们这些女人,都是一个样子,一个个的,就像对那种货色投怀送抱。原本以为好歹是我妹妹,跟其他人不一样,结果也还是一个样子。”
女孩脱口道:“不是的!”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却已经摔在了她的脸上。身体与凳子一同歪去,嘭,脑袋与床脚的碰撞声。倒在地上的女孩惊恐的捂着脸,耳鼓的轰鸣,无法抑制的震动。与此同时,更多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找到这般对待的恐慌与害怕。
身体不断的往后缩着,兄长由上方指来的,那仿佛跟着整个屋子一同颤动的手,伴随着他雷霆般的震动:“给我在这里好好带着,给我自己想清楚。当初看不起本太子,现在还想娶我的妹妹……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给我好好待着,不许去找他……贱丫头!”
茶壶与杯子从桌上飞出,带出弧形的线条,与墙壁撞在了一起,女孩整个身子随之颤了一颤,紧接着便是珠帘撞动的声音。宫女慌乱的声音传来,随着又是一声怒斥:“不许进去,全都在这里给我跪着,一个都不许进去,让她在里头给我好好反省……好好给我反省!”
震响屋檐的男子声音,随之远去。
女孩兀自如同受惊的兔子,在地上往墙角缩着,流着泪,怎么也无法明白过来……
***
远处的天空中,越积越多的乌云,有往这个方向涌来的趋势,闷热的空气间,坐在假山下的两个女孩,一同抬头看着乌云。其中,年纪稍微小上一些的那个,疑惑的问道:“宝桐姐怎的还没有来?”
在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小黑猫,可爱的小黑猫的脖子上,还系着漂亮的绸缎,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小猫咪显得有些无聊了的样子。
旁边那个大些的女孩,嘀咕着:“鬼才知道!”又往同伴怀中的小黑猫看了一眼,心中想着……我才不喜欢猫!
还好他不是送给我,就算他是送我的……我也不喜欢。
此刻的红蝶,大抵有些“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的”的心理,没错,这小猫咪可爱是可爱,但是太黑了点,我一看就不喜欢,你看它的猫耳朵,你看它的猫眼睛,你看它的猫爪子,虽然都很可爱……但我就是不喜欢。
两个女孩,都在这里等着原本差不多应该要来了的宝桐,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傍晚,中午回到宫中,原本说好傍晚会过来的宝桐,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无聊之下,皇甫鹭开始逗猫,奇怪的是,这小黑猫也好像通灵了一般,与她玩得起劲。红蝶右手支在腿上,撑着脸蛋,渐渐的有些无聊,于是便提议一同入宫,去看看宝桐怎么还没有过来。
一向都没有什么主见的皇甫鹭自然很快就同意了下来,抱着这只名为小刀的小黑猫,乘上了轿子,与红蝶一同前往皇宫。两人原本就都有公主的身份,与宝桐一起,皇宫与公主府更是时常来去,自也没有受到阻碍。
只是来到宝桐所住的殿中,问了起来,得知宝桐竟然还在床上躺着。红蝶有些不满的说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啊?让我们等她,自己还在睡大觉。”
只是再行看去,发现这些宫女都有些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红蝶心中疑惑,与皇甫鹭一同入了屋中。
屋里檀香缭绕,宝帐婆娑,乌云已经往这一边涌了过来,窗户关得死紧,外头蒙上了灰暗。皇甫鹭来到床边,见宝桐连脑袋都蒙着,于是叫道:“宝桐姐?宝桐姐?”
红蝶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被子一掀,叫道:“懒鬼,太阳晒……宝桐,你怎么了?”
床上的少女一抓被子,立时又把自己的头盖了起来。红蝶与皇甫鹭却是对望一眼,刚才的那一瞬间,她们两人都清晰的看到宝桐那哭得通红的眼睛,与半边红肿的脸。
皇甫鹭怔怔的道:“宝桐姐……出了什么事?”
红蝶却是一下子怒气上涌:“宝桐,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动的手?”
“没有……没什么!”被中的少女低声的说着。
红蝶却是如何相信?珠帘一翻,就已经冲到了外头,抓着一名宫女询问,那宫女心知她们两人都是公主一同从小到大的姐妹,也不敢隐瞒,小声的将发生的事说了。
红蝶呆了半晌,有那一瞬间,很想冲去将太子揍了,结果发现,这样做除了将事情闹大,让宝桐难做,其它什么作用都没有,更何况太子身边有大内高手保护,自己能不能冲到他的身边都成问题。
最终,她也只能愤愤的跺了跺脚,回到宝桐身边,与小鹭一同安慰着宝桐。然而可以说的话,也实在是并不太多。渐渐的,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宫门关闭在即,放心不下的珍妃,也派人过来接她们。无奈之下,她们也只能又安慰了几句,然后说好明天一早就过来陪她。
离开时,皇甫鹭想了想,又跑了回来,把怀中的小黑猫放在宝桐的床头,朝小黑猫嘱咐了几句,大抵是让它陪着宝桐姐来等等。小黑猫蹲坐在床头,竟像是听得懂般,有那么一瞬间,皇甫鹭感觉到它似乎还点了点头。
叠嶂的乌云,终于覆盖了皇宫,黑压压的一片,堆积如山。先是有电光在内头涌动,忽的,霹雳一声震响,紧接着大雨便倾盆而至。秋季的最后一股暖流,就这般被阵雨浇灭,热气消弥,清爽的感觉涌来,旋即又带来了丝丝的寒意。
皇宫的一角,某个青年立在一层台阶之下,挥着手臂,义正言辞的大声说着什么,在他的面前,身穿龙袍的天子面无表情的听着。轰雷不断,雨声击打着外头的石地,屋檐传来嘭嘭嘭的震响,窗外一闪一闪,那是陡然绽放的电光。
此时此刻,皇宫中的父子两人,并没有意识到,就在一年前的昊京,差不多是同样的时节,同样的雷雨,那更加辉煌的皇城里,也曾上演着相似的一幕。这世间,充满着太多的轮回,看不破,躲不开,每个人都想改变些什么,每个人却又都做回了自己。
史就像是一个车轮,不断的滚动,却又并非总是向前。
最终,青年正气凛然的道:“父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那奸徒野心勃勃,如果不提早处置,将来,我等必为他所囚。”
天子沉吟许久,起身道:“我们一同走走吧,我们父子两人……也好久没有一同走走了。”
阵雨如同瀑布一般敲击着地面,远处的殿宇、楼阁,在雨幕中隐现,感觉上,像是被渐渐拉得远了。往前延伸开来的飞檐,在雨中相对的吞嵴兽,高耸的宫墙在水雾中朦胧。
太监在后方远远的跟着,两侧是呈直线向前的水帘。那条幽长而又寂寞的走道,一盏盏气死风灯高挂于石柱上。
“父皇……”青年跟在龙袍者的身边。
“你刚才说的这些……其实为父又何尝不知?”天子无奈的说道,“然则杀一个人容易,牵一发动全身,所引发的后果却又哪里是那般容易解决的?要杀人,得有理由,得有借口,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终究是要让人信服。”
继续道:“我问你,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太子道:“最重要的是……”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义!”天子自己说了下去,“八百年的独尊儒术,造就了我们此刻不容许他人拒绝的高贵与地位,这惯性是强大的,却也是极其微弱的。在此之前,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一个看似有身份,却没有实权……实际上也不容许有实权的郡王,和一个出身便有富贵,却连科举也不能参加、读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