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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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在他含笑的逼视下,不由得敛起咄咄逼人的倨傲之态。
“王上,呼兰会尽心服侍您,绝不比那中原女子差!”
元烈起身走近她,“你走吧!”他全然无动于衷。
“不!王上,求您不要对呼兰这么冷淡!求求您……”她之所以如此低声下气祈求 ,全是因为这个英俊的乌孙王是少数能满足她欲求的男人。她一直忘不了成婚那一夜那 种销魂蚀骨的欢愉!
元烈拧起眉,依旧淡漠地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带王妃回营。”话甫落,他转 身就走。
“王上……”呼兰由身后抱住元烈,并勾挑地把手伸入他的衣襟内,诱惑地摩挲他 精壮的胸膛。“别去,留下来,呼兰会好好服侍您。”她说着,身子更贴在他身上徐徐 撩拨。
元烈抓住她的手,转身注视着她已泛红的面颊。
“我一向喜欢自重的女人。”语毕,他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踏出帐外,一点也 不留恋。
呼兰受此侮辱,心头怒焰更炽,一张艳丽的俏颜布满了积累的妒忌及不满。
在他眼底,她居然不如那个纤瘦羸弱的中原女子!
该死!总有一天她要报复这一切,总有一天…… **
*离开王帐之后,呼兰骑着马在附近奔驰,以发泄心头妒恨。
当天边已经繁星满布的时候,她才策马归营。
她独自在幽暗不明的石头路上走着,夜已深,众人皆已入睡,周遭一片冷寂。
冷不防地,一双有力的大手由她身后捂住她的口,将她拉入附近的营帐里。
呼兰惊怒交集,不住地挣扎扭动;紧接着,她被按倒在床毡上。
借着晕黄的油灯,她看清楚帐中华丽的摆设,以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竟是元烈的叔父溯取!
“倘若你答应不尖喊呼叫,我就放手。”溯取开口。
呼兰点点头。
溯取刚松手,呼兰便狂呼起来。
“该死!”溯取用力甩了她一巴掌。“不许叫!”
呼兰这才乖乖地住口。
“你很美。”溯取伸手轻狎地探入她的领口,握住她一只浑圆,满眼贪欲。
他一直暗暗留心着这个艳丽的胡女。
“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王上知道?”呼兰惊慌后退,镇定地盯住溯取。
她太了解眼前的男人眸中所代表的涵义。
溯取低笑起来。“只怕王上现下正和中原女人快活,根本没有闲工夫管你我的事! ”
此言挑起呼兰胸口的妒怒之火。“住口!”她挣扎不已。
溯取却无意放走这到嘴边的肥肉,引诱道:“我与王上不同,你若愿意跟我,我除 了会加倍疼爱你之外,也许将来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呼兰闻言,双眸亮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溯取用力揉捏着她充满弹性的丰乳。
“倘若你愿意取悦我,将来我必会数倍回报于你!”低沉的嗓音仿佛一道魔咒,引 诱出人性中最贪婪的那一面。
呼兰盯住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半晌,她轻轻开口:“先吹熄灯火吧!”
不多时,黑暗的帐中传来隐隐约约的男女喘息声。
呼兰知道,报复开始了……
第七章
自古以来,西域产骏马,天下皆知。其中又以天马为极品,莫说中原皇帝没有,就 连元烈这个乌孙王的马营里,也寻不着天马踪迹。
三年多前,西域之大宛国将五色牝马放牧天山之外,令其与天山上的野生天马相配 ,果然产下了罕见的极品——汗血宝马。
大宛国为表忠诚,特别进贡了一匹珍贵的汗血宝马予乌孙王。
元烈知悉,大喜若狂,这一日清早便领着华珍与一干朝臣来到马营,教众人见识这 举世罕见的马中极品。
汗血宝马通体赤红,传说可日行千里,之所以称其为汗血,乃因其流汗之时,汗水 顺着肩胛而下,落在地上滴滴赤红如血,因此称之为汗血宝马。
元烈瞧着这野性未驯的年轻骏马,不由得升起了亲自驯服之意。
“王妃为此驹起个名吧!”元烈瞧住华珍,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华珍不由得感染了他的喜悦,侧头沉思片刻,回道:“王上认为‘绛风’如何?”
元烈反覆念了几次,笑道:“好名!深红色的风,我很喜欢。”
华珍迎着他的眼,头一遭朝他柔柔一笑。
元烈的心为她这一抹初绽的笑而失神起来,像是心头吹起了一阵温暖的风。
蓦地,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吻上了她丰润的唇瓣。
当他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后,华珍一张俏颜已由头红至耳根。
他恣肆的热情时时令她失措,更逐渐升起另一番有别于以往的感受……她始终不愿 深究的感受。
“我决定将这匹马赠予你!”元烈开口。
华珍微微一怔。
“汗血宝马极为珍贵,王上毋需——”
元烈摇摇头,以不赞同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在我眼底,你比它还珍贵。”熠熠绿眸闪着有别以往的深情。
华珍的心震了震,半垂下眼,轻轻回道:“多谢王上。”翕动的羽睫之下,藏着不 欲人知的情意。
除却清白之外,她仅剩下这一颗心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而不驯的男人,是否 可以珍惜她这颗易碎的心,直到永久?
没有人知道。
元烈与华珍亲密的情景落在一旁的呼兰眼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同样的和亲,他却偏宠那中原女人!
呼兰真不明白那个瘦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地方比她好,她真的十分不甘心!
“既然王上赠此马予珍妃,想必是要由珍妃亲自驯服这匹马,是吧!”呼兰立于一 旁,恶意地开口。
驯马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她自小在西域长大,驯马难不倒她,但对这个生在中土 的娇贵女子而言,却是一件困难而危险的愚行。
元烈闻言,不由得拧起眉。
“你这是存心刁难吗?”绿眸凌厉地射向呼兰。
“呼兰不敢!只是在此地,拥有马匹之人一向是亲自驯马,难道不是?”呼兰停了 停,眸中闪过一抹狡猾。“莫非王上认为珍妃根本办不到?”
此话一出,众人眸光皆落向华珍。
没有人反驳呼兰的话。
元烈正待驳斥,华珍却轻轻地开了口:“王上,华珍愿一试。”声音不大,却足够 教周遭之人听清楚。
“不行,你驭马时日未久,此举过于危险,我不许!”元烈坚拒。
华珍一双盈水秋波浮上倔强的光芒。
“莫非王上要教众人小看了中原女子?”她以汉语说道。
元烈盯住她,好脾性地回道:“对不懂马性之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华珍可以由此刻开始学。”她停了一下,接口又道:“除非王上真的认为华珍无 用至极,根本不愿教导我驯马术。”她仰起脸,无惧地迎视他的眸光。
两人对峙着。
半晌,元烈终于开口:“来人,备马鞭!”
小厮哈泰尔立即奉上驯马用的皮鞭。
元烈拿起鞭子来到华珍面前,“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华珍想也不想,伸手接过皮鞭,“开始吧!”她丢下话后,率先走进围栏。
元烈紧跟其后。如今,他开始有些后悔将这匹未驯之马赠予她。
开头的时候,驯马人必须在马颈上套下绳索,牵着马匹绕场奔走。
华珍依言而行,一手拉着绳索一端,另一手挥动皮鞭,策动马匹不断地绕着围场边 奔走。
“做得不错!”元烈鼓励地开口,眸中流露毫不掩饰的赞许。
华珍浅浅一笑,持续着手边的动作。
呼兰瞧在眼底,暗暗懊恼。
正当华珍专注在手上的动作时,汗血宝马却不愿乖乖地驯服,它长嘶一声,挣扎地 直立而起,欲挣脱华珍手上的绳索。
在这危急的一刻,华珍闪身,然而却没有幸免,仍教马匹给踢飞了原地。
直到事后回想,元烈仍无法完全形容当时的那一瞬,自己是怎番的心境。
一切像是突然无声般,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华珍!”这一声破碎的嘶吼,打破了致命的死寂。
元烈冲向华珍。
图伦立即上前扯住马颈上的绳索,避免它在惊吓中继续伤人。
察觉华珍气息尚存,元烈立即伸手横抱起她,急速离开了马营。
在惊愕忧急的群臣之中,只有呼兰脸上是一片漠然。
渐渐地,她透出一抹隐隐约约的笑,随着众人离开马营。
**
*由于内伤不轻,华珍整整昏迷了七日。这段期间,元烈亲自照顾,寸步不离。
如玉曾多次请求照料华珍,总被元烈所拒。然而,这却让如玉更加感动。
她原以为王上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料,他对公主竟深情如斯。
公主若得知,一定会很欢喜的,她知道其实公主并不若表面上冷情,之所以逃营而 去,是对一切绝望了吧!
现下,如玉只希望公主能尽快醒来,能知道王上对她的情意。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华珍在第十日夜里终于睁开了眼。
此时夜正深,营帐中仅燃着一盏油灯。元烈倦极而眠,伏在华珍身边沉睡着。
透过昏暗的灯光,华珍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
以往的惊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柔柔的情丝与淡淡的甜意,流转在心田。
这重伤的几日里,她并非毫无知觉。昏沉间,她总感觉得到有人对她的关怀与照料 。
是他吧!
瞧着他倦极的脸庞,华珍心头是感激的。
沉思间,她一时气息不畅,咳了起来。
元烈立即睁开眼,满脸狂喜地坐直身。
“来!喝点水,顺顺气。”他半扶起华珍,端来水杯递至她唇畔,细心地喂她喝水 ,举手投足间,像是十分地熟练。
在黑暗中扶持她的温暖大手定是他,华珍更加确信这一点。
“谢谢您,王上。”华珍开口。
元烈盯住她苍白的小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径盯住她,像是怕她平空消失 般。
“王上……”
“知道吗?”他低哑地开口。“这几日,我总算明白了恐惧的滋味。”他多害怕她 就此一路睡进黄泉,从此天人两隔!
“王上……”华珍一时心绪激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别再开口,多歇息。”元烈放她躺下,替她拉上被毡,并且取了木材丢入堆砌的 土炕,重新升起营火。很快的,帐中又暖了起来。
元烈回到华珍身边,两人眸光交缠。
半晌,华珍掀开被毡一角。
元烈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没有开口。
华珍轻轻地把头靠上他的肩,一种很淡很淡的幸福感觉飘过她心田。
不久之后,她再度沉沉睡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华珍的伤势几乎好了大半。
这一日清早,元烈离帐,如玉随即入帐与华珍相伴。
“王上人呢?”
“好象朝马营方向去了。”
华珍不语。
蓦地,她开口道:“快,如玉,咱们也到马营去一趟。”华珍说着,便挣扎地下了 床。
“公主,您伤势未愈,怎能出帐去呢?”
“我很好,碍不了事的。快,替我穿上衣裳!”
如玉见她似乎很急,只有依言为她着衣。
华珍可以行走,却走得很慢。
“快,扶我走!”
如玉立即扶着华珍踏出帐外。
“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呢?”如玉忍不住问道。她一向很少见公主行事这般 焦急。
“只是一种预感,到了马营你自然知晓,但愿一切是我想错了。”不多久,两人来 到马营,小厮哈泰尔迎了上来。“小人见过王妃。”
“王上人呢?”华珍放眼望去,却只见马匹,并无元烈踪影。
难道是她多心了?
“回王妃,王上拉着汗血宝马到那一头去了。”哈泰尔指着围栏另一端。
“快,你去告诉王上,一切待我去了再说!”
“是!”哈泰尔立即跃上马背,急急奔去。不多久,华珍亦来到围栏的另一头,元 烈一见她,立即迎了上来。
“你伤势未愈,怎可轻易离开王帐呢?”薄怒的语气里,净是满满的关切。
华珍却不回答,挣脱了如玉搀扶的双手后,来到元烈与汗血宝马前。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仰头瞧着汗血宝马,它神骏依旧、难驯依旧。
华珍脑中浮现自己那一日受伤的情景。
“离这畜牲远一点!”元烈急忙拉起她的手,将她与汗血宝马拉开了距离。
那一日她重伤的惊恐至今仍存,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瞧着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华珍蹙眉开口:“王上要做什么?”浮上心头的是淡淡的 哀伤,这匹神驹怕是要因为她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