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木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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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静,可以听到压抑不住的尖叫和扭曲变形的狞笑。”
“当我不顾一切的扭头想逃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很清楚地听到了水声,那时我才想通为什麽这个只有一道锁的地牢会叫作地牢。密道中有一扇闸门,用来灌水的闸门。墓室的那一端有铁门堵著可以毫发无伤而这一端也会由水来囚禁地牢中的人。那些树根每年的雨季中都会储蓄大量的水,所以在什麽地方一定有一条地下河,并且从很早以前就有人开始利用它。这是我不知道的陷阱。
地下水幽黑又沈重,不断的爬上楼梯来到我的身边。我绝望透顶。我甚至没有想过去问到底是谁在害我,为什麽要杀我,为什麽?为什麽?!我发疯似的去摇那扇铁门,口中除了哭声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树木充满怨恨,他们操纵水位时高时低,不断拉扯我的神经。
斯坦茵,他也一定对我充满蔑视,他甚至不屑於自己动手,他照样能看到我狼狈不堪丑态百出。
谁来救我?
我想不出一个人来。
饥饿,长时间的惊恐和紧张,绝望和自怜可以让感觉变麻木。
四天後我不知道是因为困倦还是饥饿而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周之後。在那座小教堂中。每天睁开眼睛时就是洁白的床单,缤纷的彩色玻璃和床头的十字架及耶稣。我和爱德华•;德普像藏匿一样躲在小教堂里有半个多月。
然後他陪我一起去拿回我的小提琴。
回到伯伊修达城时,城堡中洒满了殷红的玫瑰。气味刺鼻。奥图很平静的迎接我们回来。甚至不问为什麽我消失了快一个月。没有什麽为什麽要问。
一个复活的恶魔又占据了城堡。
有玫瑰花的地方就有幽灵走过。
奥图也像幽灵一样穿梭於古堡的各个房间。我看不透他想做什麽。他的脸上时常可以看到忧伤满足释然或者疯狂的神色。唯独缺少理智。
对我来说却是能多呆在他身边一秒锺也好。
8月15日是他最理智的一天。
他说:“我要炸毁伯伊修达,你们不想死就离开。”说完就把打火机扔到了玫瑰上。火焰从一个点开始向四面延伸,玫瑰的火焰。我愣在那里看奥图走上二楼抱出父亲。他们安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我小时候常常看见的那样。
德普拼死地把我拉出城堡。那时整座城就像是邪火中的恶之花一样燃之不尽。”
路易深吸一口气:“就是这样。”
我看著我的纪录,再看看他闭著的双眼。3分锺後,叹一口气说:“矫揉造作,漏洞百出。”
路易唰地张开眼睛,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起伏。
“你还……隐瞒了什麽?”
“隐瞒了……什麽?隐瞒了一些……矫揉造作和满口胡言吧。”
沈默。
桌子底下一只脚伸过来顺著我的裤子向上滑,贴著大腿内侧滑向我的下体。似有非有地碰触。
他眼色朦胧,他问:“让……难道你不喜欢……我的……故事吗?”
我抓住他的脚:“穿上鞋坐好,别指望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能帮你什麽?”
“那你是否曾经指望过警察的身份能帮你做到点儿什麽呢?”
问题出现了。
路易问:“你到底爱我什麽?”
是啊,什麽和为什麽。
他单手托腮坐在桌前静静的看著我,目光里充满同情与无奈。甚至是明知故问的平静。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蹲下仰著头看我。然後额头和我相抵坐在我腿上。
灰蓝色的眼眸,浅金色的发,脸上细微的汗毛,呼出的清浅气息,近於耳语的喃喃声。
我听到他说:“你不爱我,只是迷惑而已。”
14
章 由路德维希•;冯•;克林格尔叙述
2002。8。26 20:30
星期一
“我能亲吻你的伤口吗?”
“如果你愿意请你随便。”
古堡中举行著亡灵的舞会
浊黑的血酒用头盖骨斟上
他们喜欢青色的光
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服过了砒霜
你不自由不快乐不纵欲吗?
请在变成他们之前尽情回想?
你爱过吗?
爱
爬满阴森古堡的冰冷枯藤
刻满青灰墙壁的恶毒咒语
锁满绿霉日记的血色经历
还是
阳光下芬芳清新的树木草地
温顺健康像白鸽的姑娘
我
血液已经变冷
头脑已经变僵
沼泽之中深陷
死亡之乡缠绵
遍体鳞伤的身体依旧淫荡
它还带给你快感吗
堵上流血的伤口救救我吧
你毒蛇一样的吻爬过我的全身
“我可以亲吻你的伤口吗?”
为什麽
淫荡俗气邪恶冰冷狂热无知凶残
你不在意我
“如果你愿意请随便吧。”
你其实不想救赎
你同样冰冷
黑夜是你我的墓室
冷漠是尸布
恶魔为你我祈祷
15章由让•;查理•;贝松叙述
2002。8。26 20:30 星期一
录完口供,路易离开警局。
我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发呆。随手拿起来一个打火机在手里颠来倒去的转。那个东西拿在手里大小合适重量和手感都被精确的设计了。打开盖子的地方为了增加摩擦力特意雕刻出了什麽。转过来,那是一付倒悬的十字架。
路易说:“你不爱我你只是迷惑。”
什麽是爱,不圣洁不被神所祝福像鬼火一样转瞬即逝的感情怎麽能叫做爱。我想要的不是那样的爱。但是我能爱他到什麽程度?
晚上7点多,我出去吃饭。不知何时就到了上次去找他时的那条街。街上走过一个穿著黑色风衣的人。他长著柔顺却又野性的卷发。他脸色苍白眼神深藏不露。他有著瘾君子般的燥热和疯狂,却又深深的悲伤。
我不自觉地跟在他身後。
穿过两间饭店中仄窄又曲折的小巷,它把人引向了一个好像中世纪般的街道。旧式的缺乏安全感的建筑,窗台上摆放的花盆里和花园里种著馥郁的花草。昏暗的小酒馆前面半明的灯。争论激烈却优雅的声音。波西米亚女人的歌声和美丽热情的小提琴声。
小提琴声?!
我不禁驻足倾听。
甜美又饱满的音乐仿佛甜美成熟的水果浓情蜜意的柔情,完全的民俗虽然算不上严肃音乐却让人无法忽视它的浓郁和庄严。世界由於这琴声变得宽阔有力并且激情澎湃。
演奏者的技法相当朴实,追求那种不经雕琢的美。
还是金刚石的钻石。发出随处可见的光芒,得到随手可得的快乐。
我循声而去。希望一睹提琴手的风采。而一曲已终。
穿著黑色风衣的男人身边是收拾著小提琴的路易。
烟红的眼影和唇彩。禁欲主义的从下巴到脚踝的风衣。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苍白可怜。
他们走进一家酒馆。黑色的墙板瘦长高耸的旧酒馆。临窗的墙只看得见一扇窗户。那个男人和路德维希仿佛幽灵一样飘然而上。我冲进酒馆。门内,阴暗的大厅中,环形的楼梯的中间蹲著一座阴沈的大锺,妖精形状的锺摆摇来荡去,眼睛漠然的在我身上打转。突然间锺声响起,声音刺耳恶毒仿佛中世的恶魔全部降临。
狭窄的一楼大厅中一盏一盏的蜡烛亮了起来。
夜幕降临。
曾经听说过这种左右并行的楼梯。右边是通往天国的楼梯,而左边是通往地狱的。
第一次走右边,转弯处整面墙上罗列著所有的天使。背後唯一的楼梯对著那扇窄长的窗。光线十足。
爬上去,真的仿佛置身天堂。眩目的白光。空旷无人的白色大厅。寂寞冷清的天堂。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我四处寻找,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於是重新下楼。那口座锺还是默默地蹲在那里,看起来沈重然而却能品出它的精美,考究的美。当贴近它的时候,隐约听见仿佛夹杂在风声中的音乐。
带著路德维希的味道的音乐。
他的音乐诡异破碎就像是最可怕的邪恶不是完全纯粹的邪恶。他不够严肃沈重肃静,就像一个并没有完全陷入深渊的挣扎中的人。他耽於游戏忽冷忽热时常会甜蜜异常但他的灵魂不懂得快乐。
狂热的悲哀。
我从左边的楼梯走上去。墙壁上挂著的画变得淫亵污秽。纵欲又下流。
走上楼,窗外一轮超现实一般绯红的圆月。
大厅中上演著仿佛发生在古代堕落的贵族家中的乱伦场景。身体的滥交,奇异的食人欲,不可改变的杀戮癖好。路易冷漠地和那人坐在房间的最里端。他的大衣下面是一件丝绸制的古希腊式的袍子,漆黑而闪亮,反衬出他的肩颈苍白可怜。讽刺的是他唯一的饰物是一付十字架。
那男人恶意的搂住他,亲吻并把手伸进他衣服领口,路易笑著对付他。突然间那人受惊离开,他被咬伤了,鲜血明亮刺眼。路易笑的神秘。
那男人冷冷的开始发怒。他扯开路易的衣服。那道伤疤露了出来。他的手指抓了下去,伤口重新裂开,泛著鲜红血丝的肉翻了出来。
路德维希却一脸漠然……
那个男人好像有意识地看向我,他抓住路易的後颈,好像要把他作为祭品……
我发狂了一样冲了上去,却任何人都没有碰触到,他们全像幻影一样消失了。
16由路德维希•;冯•;克林格尔叙述
2002。8。27
华美俗的表面之下是腐臭的罪恶。
很久以前我就放弃去追求所谓的真实的内在了。
昨天晚上爱德华•;德普下了安眠药。他开车带著我走,朦胧之中看见树的阴影在头顶上像兽牙一样狰狞交错。阴影,冰冷地垂在地面。玄幽,四周开满锈红的花。灵魂,衣衫褴褛的徒步流浪但早就丢失了游吟诗人的疯狂。
当我彻底惊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伯伊修达。烟熏的破损的残缺的伯伊修达。我在最顶层的房间醒来,地板和屋顶都有四分之一的面积毁坏。由四条铁链悬挂的大床其中的一条铁链由於没有了那一角天花板垂了下来。床也摇摇欲坠。睁开眼,面前就是那很深很深的黑洞。
爱德华走到床边,然後坐到我身边,我感觉到他在轻抚我的头发和後背。铁链发出垂死挣扎一般的声音。我知道他最喜欢这种充满危险气味的场景。
我转过头去看她,他想做什麽,我没有心情和他上床。
他说:“你这个人真是别扭。”
“是吗,有人容忍过我的任性吗?”
“你到底想要什麽?”
“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笑了:“真难啊,如果你是个英雄也许可能。”
我想起来那一次他也问过我想要什麽。
“我想掌握他的幸福。”我对奥图有一种执念。他当时笑著说:“难啊,如果你是个恶魔也许可能。”
我什麽都不是。
我是个胆小又俗气的讲著蹩脚故事的人。
我背过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铁链吱吱呀呀的声音原来可以这麽动听。爱德华突然把我扳过身来,逼我看著他,他的眼睛深不可测,我冲他笑笑。
他问:“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危险或者绝望?”
他伸手要拉我的衣服,我打开他的手说:“现在没那种心情。”
“哦,我记得你对SM充满热情。”他说完用手铐把我锁在吊起床的铁链上。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孔,然後……他坐在床边把床像摇篮那样晃动。天花板上出现了或深或浅的裂缝。
死亡的黑线在头顶蔓延。
爱德华说:“如果你不要如火的激情就给你如冰的冷静吧。好好享受。”他像古堡中最後的鬼魂从我身边消失了。
天空惨淡又迟缓地亮了起来。
爱德华还算好心,他把小提琴放到了我身边,这个房间位於城堡的最高处,是离天使最近的地方,如果我奏不出给他们的献歌那麽稍微惊扰他们一下也不错。只不过天花板上的小石块也惊惶的下落。
韩波有一句诗是:
殷红的鸽群环飞在我思绪中轰轰有如雷鸣。
这张床终於濒临灭绝了。
一只白鸽划破阴冷的天际落在我的床上我看得见它血红的嘴血红的爪子血红的眼睛。它猛地撞向铁链。
死亡铺天盖地的坍塌下来。
床从那个洞中漏了下去,我跳下床,可是铁链另一端连著的石块太大了,我的手铐挣脱不掉铁链。铁链它像蛇一样呼啸著拉我下地狱。
一枚子弹射向手铐。手铐从中间断裂了。
一只温柔的手臂把我从裂隙中拉了回来。
是让•;贝松。
他紧紧地抱住我。
17由让•;查理•;贝松叙述
2002。8。27
10:00 星期二
路德维希那天晚上的消失让我意识到我一直是在被幻想玩弄。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伯伊修达。晚上出发。走罗曼蒂克公路。
忧郁的蕨类和欧石楠。愚昧盲从的向日葵。敦实肃穆的橡树。青灰色无明的中古小镇。保守古老的传统。
所有的景色需要搭配一个骑士和贵妇人的故事。一切看起来荒谬可笑。去伯伊修达的路相当难走,小路旁的树木充满恶意,不知道何时会出现什麽不知名的生物,还有那城堡是有围墙和护城河的,我绕墙走了很久才找到一条放平的吊桥。没有城门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