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装-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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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死了。”穿着白衣的壮年人躲闪着对方的视线。
“小方呢?”那女又问道。
“他早就逃掉了。”壮年人回道。
那女不说了;眼帘微垂;看着面前的砍刀;片刻;她的身形突然向前掠起;轻得象一缕风;快得象一道电光;插在地上的大砍刀似乎不翼而飞了;下一刻;人们才能看到;刀光划出一片淡淡的光幕;直向那壮年人卷去。
那壮年人怒吼着扬起剑;迎上刀光;他不想拼;但此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站在屋脊上的两个老者同时勃然大怒;堂堂两位大祖;本以为可以轻易化解这场纠纷;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说打就打;这是一种无法容忍的侮辱
“呵……”一声轻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那两个老者本已运转灵脉;笑声却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闯入他们体内;让他们运转的灵力在顷刻间融解得无影无踪。
轰…刀光劈开了那壮年人释放出的结界;劈断了他的长剑;又扫过他的身体;刀光蕴含着磅礴浩瀚的煞气;以至于那壮年人象被飞速行驶的火车撞过一般;身体整个爆开来;化作无数迸射的血肉;连人体最坚硬的头颅都炸成了粉末。
只是一刀;那壮年人便彻底消失在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凌乱。
“大哥……”
“我和你拼了”
后方那对年轻男女吼叫着冲了过来;刀光再起;那对年轻男女瞬间便卷进刀光;身体被犹如实质的煞气绞得粉碎。
下一刻;刀光消失了;那柄巨型大砍刀斜斜搭在地上;刀锋上残留着的血液正逐渐消逝着;似乎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两个站在屋脊上的老者满脸惊惧之色;四处扫视着。
又是一声叹息;一个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左右;相貌俊美;气质质彬彬的人从院外走了进来;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促狭的目光看着屋脊上的两个老者。
“我记得我已经和蓬山的贺兰圣座达成共识了。”那质彬彬的人微笑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在闹脾气;就让他们闹;老辈人不要插手;然后呢;我们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做;要怎么做。”那两个老者作声不得;他们的身体都在抖;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恍若老鼠看到了猫;虽然不认识对方;但他们知道;是谁和圣门的贺兰圣座一起发布了宣令。
“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贺兰圣座?”那质彬彬的人摇头道:“你们绿海也太嚣张了”
其一个老者自以为捕抓到了极有价值的信息;莫非魔神坛要和圣门联手对付绿海?他急忙道:“我们……我们不是绿海的……”
“不是绿海的?呵呵……几十年没出来行走;很多人都不认识了。”那质彬彬自嘲的笑了笑:“那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十祖会的长老。”那老者毕恭毕敬的说道。
“十祖会啊……现在十祖会还有几位大祖?”
“还有……七位。”那老者不明白对方是什么用意;但又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的回道。
“从现在开始;只剩五位了。”那质彬彬的人一笑;随后伸出手;凭空一抓。
一只黑色的、小山般大的手在一个老者身后出现;堂堂大祖;竟然没机会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只巨手攥在里面;接着噗噗连声;鲜血从那巨手两端迸射出来;直射出几十米远。
另外一个老者发出怪叫声;身形陡然纵起;飞向高空;他压根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那质彬彬的人再次伸出手;象拍苍蝇一般向下拍了拍;黑色的巨手在高空出现;正拍逃走的老者;那老者的身体爆成一片血雾;最后砸落在地面上的;只是一团不成样的烂泥。
那质彬彬的人缓步走到持刀的女身边;沉默片刻;轻声道:“你的魔煞已接近大成了;我传授给你的念诀虽然是这世上进境最快的灵诀;但也有致命的弱点;知道是什么吗?”
持刀的女正是习小茹;她没有回答;眼瞳也没有任何波动;无惊无喜、无忧无惧;始终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天煞刀;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喂喂喂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师祖;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看着我?”那质彬彬的人似乎有些生气了:“这般不懂尊师重道;你是想让我把你逐出师门么?”
习小茹依然没有动;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好吧;好吧好吧……”那质彬彬的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闪过一缕忧色:“你修成魔煞的时间甚至比我还要快上许多;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你肯定会堕入魔障”
第二八八章 逝去的灵机()
按理说;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大事;习小茹总该思索一下才对;那么她的眼神就会出现波动;但习小茹依然象雕塑般;死气沉沉;或许;她真的对一切都不在乎了。
那质彬彬的人眼的忧色更浓了;做为修行界屈指可数的几位至高存在之一;他见识过无数生死;勘破过种种玄关;所以;他能看得到习小茹的未来
“当你魔煞大成之后;你会遇到平生最可怕的对手;那就是你自己。”那质彬彬的人轻声道:“魔煞会泯灭你的七**;你会感觉;这天下众生皆可杀或许;你还能得出一种终于能放下一切、踏入大道的判断;但……这是错的;大错特错。”
“如果你不加控制;任由魔煞侵蚀你的心智;迟早有一天;你会遗忘自己过去的所有;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不记得在生命闪过的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事;你面前只剩下了一个字;杀;不停的杀”那质彬彬的人叹道:“孩;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习小茹的眼帘动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世间先有了阴阳交替;才会滋生出灵脉、滋生出繁盛的万物;这才是正道;否则便不得长久。”那质彬彬的人续道:“你修行的是至刚至凶的魔煞;想与魔煞对抗;必须要在心留一点缝隙;装载一些你最不舍得放弃的东西;只要心的缝隙不被吞没;那么魔煞就永远不可能完全控制你。”
习小茹双瞳的漆黑一阵闪动;她突然想起了云水泽;想起了一线峡;她本以为;那些早就被她遗忘了;当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掠过时;她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所付出的、所发生过的;竟是这样刻骨铭心。
那质彬彬的人没有注意到习小茹的变化;他的视线在看着天际;曾几何时;他也遇到过相同的迷茫和痛苦:“魔煞让你绝情;那么你必须想方设法让自己动情;魔煞让你断欲;那么你就要留下自己的牵挂;时不时的想起;魔煞让你不再思考;成为一具只知杀戮的傀儡;那么你要在每一次动手前;多动脑;仔细想一想为了什么。”
“你也见过你的师祖母;她又老又丑;修为也不高;脾气还很坏;刁钻刻薄;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那么宠着她、敬着她;甚至还有几分怕她?”那质彬彬的人露出笑意:“嘿嘿……以我的人品;只需稍微露些口风;什么样的女修不能手到擒来?可我的心里只有她。因为她能让我想起最年轻的日;因为我被贺兰空相重创后;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的修为废了;只有她不离不弃陪伴在我身边;甚至为了维护我的尊严;向司空错发了战书;她……她只是个大祖啊这也算相濡以沫了吧……”
“所以;魔煞根本不可能控制我;不要去相信什么空、什么悟;那些相信绝情断欲方能踏破最终壁垒的家伙;现在都死了;如果我和他们一样;连贺兰空相那一关都熬不过去。因为我有情;因为我有必须要守护的;这样才能在你师祖母与司空错决战的前夜恢复修为;而且更胜一筹。”
“师祖;您真的有人品么?”习小茹笑了;也许是冰冷了太久的缘故;她笑得极美极动人:“我会把您说得这些告诉师祖母的。”
“呀?你这小丫头居然也会笑?呵呵…你现在说的话倒是有几分烟火味了。”那质彬彬的人有些吃惊;因为自从他传授习小茹灵诀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没见习小茹笑过;随后他才明白习小茹说了什么;差点跳起来;恍若被人踩到了尾巴:“你要说什么?”
“又老又丑;修为也不高;脾气太坏;刁钻刻薄……”习小茹一边说一边数着手指头;随后道:“师祖;我没有记错吧?”
“丫头;你是想逼我清理门户么?”
浓浓的杀气弥漫开来;比万年的寒冰还要冷;比巍峨的山岳还要沉重;院门处的周倩吓得屏住了呼吸;身体也开始发抖了。
习小茹却一点都不怕;扬了扬手:“师祖;我先走了啊;周倩;我们回红城”
那质彬彬的人没有阻拦;等到习小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才皱起眉;若有所思;喃喃的说道:“小丫头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而且变得太快了一些……难道说……”
千奇峰;苏唐以一种最舒服、最慵懒的姿势靠在躺椅上;他也在若有所思着。
白天那一战;大胜所收获的利益、乃至意义;都远远比不上他的感悟。
魔装总会让他变得格外的残忍、暴虐;他必须时时用理智去控制、去约束;不过;那棵远古命运之树的力量已在灵魂深处苏醒了;两相融合;给他一种黑白分明的感觉。
他一只脚踏在黑暗;满腔杀意;而另一种脚沐浴在阳光下;心怀悲悯。
本属于两种极端的特性;却在他身上融合在一起。
苏唐轻轻吁出一口气;视线落到小不点身上;小不点在石桌上睡得正香;他以前曾经以为;小不点慢慢长大了;谁知这一次回来;小不点扑到他身边便再不放手;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痴缠。
夜风稍微有些凉;石桌自然更凉;苏唐微微皱了皱眉;就在这时;一片绿脱离了枝头;慢向下飘落;似乎是凑巧;正落在了小不点身上;就像被单一样盖住了小不点。
一点灵机突然在苏唐的脑海炸开;他担心小不点受凉;如果是自己动手;或者凝聚外放的灵力;摘下一片绿;都属于术;可他仅仅是一动念;整个天地的规则轨迹似乎发生了变化;然后那片绿便自动落下来;护住了小不点;这是大道。
术与道;存在着巨大的、甚至是接近无限的差距;因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前者再强大;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而后者却是操控棋盘的手。
那点灵机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寂灭了。
苏唐忍不住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在脑海回忆着、搜索着;但那点灵机早已无影无踪了。
苏唐倒是知道其的意义;不过;因为缺乏对比;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刚才那一瞬间;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贺兰空相抛家弃;踏入天外天;所为的就是追寻那种大道。
贺兰空相在追寻;而他苏唐却已经触摸到了;不管是得助于外力;还是内心的感悟;都不影响结果;在这一刻;他把世间所有的修行者抛到了身后。
可惜的是;他的力量还差得太远太远。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从院门走出来;独臂;相貌苍老;正是雷怒;他已经恢复清醒了。
苏唐还在苦苦追索着逝去的灵机;雷怒看到苏唐的第一眼;整个人便愣住了;灵机虽然已经逝去;但那一刻所滋生出的余威犹在;而雷怒已晋升为大祖;感应变得格外敏锐;在他眼里;苏唐的身影几乎与天地等同;让他有一种跪拜的冲动;并且;他不排斥这种冲动。
“老仆拜谢先生续命之恩。”雷怒双膝跪倒;毕恭毕敬的说道。
苏唐蓦然惊觉;转头看向雷怒;片刻;他的视线转到石桌处的一本案卷上;轻声道:“雷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雷怒默然;过了良久;才开口应道:“是。”
雷怒不是故意怠慢;他这种人只要应诺;便会无条件的遵守;所以一定先想个清楚。
“我今天从天机楼得了几颗化境丹。”苏唐又道:“你的心境很不稳;先养好伤;然后我会把那几颗化境丹交给你。”
“是。”雷怒再次应道;这次他回答得很快;因为不需要思考什么;也不需要表达谢意了。
“明天;丁一星和计好好会来千奇峰;商量暗月城的善后事宜。”苏唐道:“暗月城已经乱得太久;人也死得够多;该恢复安定了;如果方便的话;你也过来;毕竟是这里的老住户;对暗月城你看得肯定比我深、比我透。”
“是。”雷怒应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计好好应该会要那座码头;丁一星会要陈家的那些铺;还有陈家的老宅;天机楼么……他们不会染指。”苏唐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在海上讨生活的汉活得都很辛苦;那座码头;他们是势在必得的;绝了他们;也许还会生出别的乱。”雷怒道。
“想不到你是个念旧情的人;居然还会为怒海团说话。”苏唐笑了。
“先生让老仆放下;老仆自然要放下。”雷怒道。
“那么……丁一星呢?”苏唐问道。
“丁一星素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