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舞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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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他,难道有一天,也等着被别人斩草除根吗?
正想着,转到一处小花厅外,却见与苏辞一个模样的苏墨守在门口。
他一挑眉,立刻恢复人前浪荡不羁的表情,开口问道:“苏墨,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墨吃了一惊,扫了他身后的苏辞一眼,垂首回道:“属下参见卓王殿下,回殿下的话,我家王爷在里面休息,属下才守在这里。”
他居然在这里?朱翊炎抬手,正要推开门。
“殿下!”苏墨叫道,“我家王爷这些天一直很忙,还请殿下不要打扰他休息。”
瞄了他一眼,朱翊炎迳自对身后的苏辞吩咐:“你守在外面,本王进去看看。”
“殿下——”
没有理会,他跨进花厅,掩上门扉。
苏墨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身边的双胞胎兄长,问道:“哥,卓王他想做什么?”
苏辞笑了笑,拍拍小弟的肩:“放心吧,我家王爷不会对英王殿下怎么样的,咱们兄弟俩正要趁这个机会聚聚。”
跨进厅内,他慢慢绕过桌椅,看到软榻上安睡的朱翊晨。
他睡得很熟,身上盖的毯子滑到腹部,也没有察觉。他一定累坏了,否则,以他的警觉性,不会连人进来的也没有清醒的迹象。这些天来,他周旋于众臣之间,还要每天来乾清宫探病,想必都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静静地站在榻前,望着他沉静的睡颜。就算睡着了,他的眉峰依然冷厉,给他原本清雅柔和的脸庞添上一份傲然冷肃。
轻轻俯下身去,将薄毯拉起盖好,碰到他脸庞的时候,突然怔了下。
注视着他平静的睡容,他的眸中,是从来不曾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温情,目光拂过他淡雅的眉、紧闭的眼,任由思绪陷入某种微茫之中,不愿动弹。
许久许久,颤颤地伸出手去,触到他光洁柔滑的脸庞,一点一点,终于贴上他的冰冷。
闭上眼,他冰冷的肌肤却给了他乍然温暖的满足。这副容颜啊,他渴望了多少年?明明近在咫尺,却每每远隔天涯……
年少时的懵懂,成长后的挣扎……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翻腾不止,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情不自禁呀,谁会知道,他竟然会对自己的弟弟产生这样的情愫?谁又明白,他曾经的彷徨无措?将自己的心紧紧地护在保护墙内,习惯了铁石心肠,却依然抵不住莫名的吸引。
上天让他们做了兄弟,就已是这场纠缠的开始,而他,不愿就此放过,只能以互相敌视的方式将纠缠进行下去。
睁开眼,痴然望着依然沉睡的容颜,终于克制不住地俯下头去,触上他冰凉的唇。
在世人眼中,他这样的行为,是否已是天理不容?兄弟……就算拥有兄弟的名份又如何?这世上,惟有一个他,放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轻触、贴合、侵入……终于放纵自己,咬住冰冷的唇瓣,以自己的温热,去溶化唇下的寒冰。如此的贴近、如此的肌肤相亲,渴望了这么久,终于触到了他的容颜。这一刻,只愿时间就此停住。
不去管天理伦常,不去想权势纷争,此时此刻,他不是什么二皇子,不是什么卓王,只是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男子。
再刻意的掩藏,都改变不了事实。
他,二皇子朱翊炎,爱上了朱翊晨,他的六弟……
许久许久,才慢慢从冲动中清醒过来,缓缓离开被他咬得红润的唇,他的视线往上,却倏然撞进一双清醒冰冷的清瞳中!
第三章
四目相对。
依然维持着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朱翊炎的眼神微微一动,无遮无掩地望入他睡意全无的眼中,没有退缩,没有躲避。
第一次,在他面前,他没有带上自己的面具,而是以最真实的面容,面对他冰冷彻骨的注视。
淡雅冷漠的脸上,寻不到一丝波澜,朱翊晨平静得仿佛刚才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根本不值得挂心。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兄长,瞳仁中寒冰凛冽。
许久之后,忽然听他一声冷笑,漠然开口:“二哥,就算你性好渔色,也要弄清楚对象吧?要是父皇知道你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哼,我很怀疑他是否还会容忍你。”
这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怒斥,而是森冷得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威胁——不错,威胁,似乎连质问也懒得出口,直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这个平静得近乎残酷的人哪……
当他话语出口的那一瞬间,朱翊炎陡然感觉到脑中“嗡”地一声,刹那间失去了感受的能力,麻痹得无法接受外界的讯息,甚至连眼前动人心魄的容颜也恍惚不成形。
他……好残忍的反应……
不含半点情绪的漠然声音再度响起,击中耳膜:“怎么,难道刚才还是我自己看错了?或者,二哥根本无所谓?”
倏然清醒。朱翊炎慢慢地站直,一瞬间,面具回到脸上,勾起的嘴角,带着放荡不羁的笑意。他一撩眼皮,笑得漫不经心:“六弟,谁叫你越长越俊俏呢?二哥生平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美人,面对六弟这样的美人,难免情不自禁。”
“是么?这么说来,好像还是小弟的错了。”他的眼神带着微微的嘲讽,只在挑眉的瞬间,掩去一闪而逝的悲凉……
突破禁忌的界限之后,竟然还是冷嘲热讽地收场……这到底是谁的错?或者,生在皇家,一切已有结局?
“六弟真是聪明!”他轻笑地俯下身,望入他的眼,声音低得恍如魔咒,“谁叫你不是女子?谁让我们是骨肉至亲?如果今生不做兄弟,也许就不会遇上你,也许……我们便是陌路。”
也许……可惜没有也许了,他们已是兄弟,已经相遇。上天开了这个玩笑,早已覆水难收。
就算是兄弟又怎样?这副容颜他依然企盼,依然心旌摇动,便是上天的错误,也无法阻止他的激狂。
逼上前,浪荡的表相仍藏不住眼中近乎疯狂的情感,他的目光深沉难解,带着地狱般的狂热,狠狠地贴上他的唇,几乎不顾一切地噬咬。伟岸的身躯往下压制住他,刚劲有力的双掌握住他的双肩,似乎要捏碎掌下单薄清瘦的骨架,决意与他玉石俱焚般地抵死缠绵。
兄弟?血亲?那又如何?爱上那个栖于名为至亲的躯壳中的灵魂,他又能如何?
面对突来的侵略,朱翊晨骤然后退,却跌进软榻中,一时天旋地转,转眼已陷入他的围困之中。狂野的亲吻,炙热的拥抱,那强烈的气息袭来,他一阵晕眩,开始痛恨他,居然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身上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气息交错,朱翊炎抬眼望着他,眼中透出残忍的温情,在他唇上重重烙下自己的唇印,低喃:“如果我疯了,也绝对不会让你正常下去,要下地狱,我们一起下!”臂膀紧紧困住他,宽厚的掌在清瘦的身躯上游移,一点一点地移动,探入那代表着尊贵荣耀的王袍中。
感觉到外袍被慢慢地剥开,从来不曾被人亲近过的身躯被烫如炉火的掌心一点一点地灼烧着,虽然隔着几层衣料,却叫他忍不住颤抖起来。朱翊晨双拳握得死紧,拼尽全身之力试图挣开这令他无措的纠缠,却悍动不了他。刹那间,他有一种恍惚的无力感,心中隐隐升起莫名的悲哀,这便是天生的体力差别么?明明他的武功要胜他几分,却无法在力量上挣脱他的箝制?
牙关紧紧咬住,对于这个名为兄长的人疯狂的纠缠,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推拒。不能,绝不能让别人碰到他的身体!绝对不能……
推不开身上紧紧缚住他的重量,朱翊晨一咬牙,躲开他滚烫的激吻。修长劲瘦的双手抓住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大掌,揪住衣领,死命地阻止他的侵入。
“你以为你是谁?”在他亲吻的空隙,他讽刺地冷笑,“想拖我下地狱?哼,那就看看谁更高段!”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他们之间,必然也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他清楚二哥不会蠢到放任太子积蓄实力,最后将他铲除,而他自己,也不可能再放手了,这天下,他要拼尽所有能力拿到手中,因为,这是整个朱家欠他的!
被拒的双掌与他的相互纠缠不放,彼此的衣袍在这场较量中交缠在一起,同样的王袍,溶成一片烁烁的明黄,灼痛了他的眼。也不管是否会弄痛他,朱翊炎眉目清朗的脸庞纠结着痛彻心扉的苦涩,扭曲了他清明的五官。趁他开口的时机,激吻烙下,这一次,深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唇齿间狠狠地肆虐。
“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在他双唇间隙吐出残酷的决定,他的笑悲哀骇人。
再度咬住他红润的唇,复又纠缠。
既然得不到他,那便玉石俱焚!
浸透骨髓的绝望中,不管不顾地躯体交缠,既便只是一瞬,能够握住他,他便不会放手!
汹涌如狂潮的吻烙在他的唇上,沉重的身躯烫得惊人,疯狂的激情中,心却沉入无底的深渊,痛得无法呼吸。因他知道,尽管此刻如此贴近,心却远隔天涯……
翊晨、翊晨……
他听不到他的呼喊,他只看到他的疯狂。被搅进一团混乱中,朱翊晨因这从来不曾经历过的激狂而紧紧拧起了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原以为这个性好渔色、心狠手辣的二哥不过是色心作崇,却为何,为何竟变成这种情形?如此不管不顾,仿佛赔上一切也要将他占有的疯狂……这个人真的是朱翊炎?
脑中浑沌一片,被侵犯的愤怒、无法掌控的挫败、以及深觉荒谬的悲凉,甚至还有因这强烈的情感而产生的震憾,全部混合在一起,纠结成团,令他向来清明冷静的思绪混乱不堪,无法思考……
当灼热的掌心滑进里衣,触到贴身的软甲时,神经末稍好像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神智骤然清醒!他怎能忘了?这身软甲包裹着的身体,是用裴家一百多条人命换来的!裴家所有人的鲜血才染成了今天一个英王!
恨意一起,毫不犹豫地咬向逼迫他接受的唇,那一瞬间,他听到耳边闷哼一声,肆虐的唇舌陡然停止,而后,他慢慢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那种浓烈而熟悉的气息冲进鼻腔,缓缓在口中泛开。
唇上火辣辣地痛,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人的血,他充满恨意的眼狠狠地瞪视着眼前近乎颠狂的黑瞳,那双眼瞳,凝着从未见过的痛苦与绝望。
渐渐冷下沸腾的眼神,朱翊炎缓缓退开,视线往下,停留在他的血迹斑斑的唇上。刚才那一咬,不止咬破了他,也咬破了自己。
他听到他依然冰冷透体的声音:“二哥,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今天的事,我不会善罢干休!”这样算是扯破脸皮了吧?以往虽是不和,却从来不曾公开为敌,而今后……他们之间,恐怕已是不死不休。
瞳仁倏然缩紧,朱翊炎浑身陡然一僵,定定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寻不到,在他脸上,寻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连愤怒也懒得给予……眸中渐渐腾起更为颠狂的火红光芒,他凄凉地笑:“好,很好!我说过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那么,就用这种方式纠缠吧!”言罢,低下头去,目标不是他的唇,而是白皙的颈上那代表裴家血脉的火苗跳跃般的红纹胎记。在他退离的那一刻,猛烈地握住他的肩,狠狠地咬上去,咬透肌肤,深深地烙下印记。
鲜血顺着齿缝滑进喉咙,是温热的液体……原来,他的血并不冷……
被咬的那个人拧着眉,没有叫痛,却是一声狂怒的暴喝:“朱翊炎,你这个疯子!”
这个地方,烙着裴家的印记,烙着他在这世间最初的幸福,也是他仅剩的幸福……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用力握紧,骨节突出。
“怦!”花厅的门被重重推开,苏辞苏墨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各自叫着:“王爷!”当那惊世骇俗的一幕落入眼底,两人蓦然僵立,震惊得无以复加。听到朱翊晨的怒喝,内容又是在骂朱翊炎,他们还以为屋里出了事——两位皇子不和人尽皆知,朱翊晨那般冷峻的人竟然如此暴怒出声,他们怎会不惊?只是……怎么会这样?他们看错了吗?
软榻上的两人,身躯交缠,衣衫几乎已是半褪,淡雅苍白的少年唇上血迹斑斑,俊伟挺拔的青年将身下单薄的身躯用力囚在怀中,清朗的脸庞俯在少年脖颈间,狠狠地咬住!
这副场景,任谁都看得出来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怎么可能?!他们是兄弟,是血肉至亲,同时,也是两个男人……
谁也没有理会闯进来的两个侍卫,他依然紧咬不放,似乎要将所有的绝望都烙在他的颈上才肯罢休……
朱翊晨恨恨咬牙,提气丹田,趁他注意力集中在颈上之时,手心一翻挣出他的箝制,立即一掌轰出!
这一掌凝聚着他八九成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