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仙-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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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上缺的那一枚珠子,便是“两仪珠”。
北域是个神奇的地方。
佛门原本在中域,阴阳界战后,不知缘何迁向北域。
才刚踏上北域的地界儿,门中两大重要分支,禅宗和密宗,便直接分道扬镳,相互割裂。
于是有了西边的西海禅宗,东边的雪域密宗。
道门则是一开始就在北域,门中南北两端各有一口泉眼,一阴一阳,饮之可改善体质,修行功法。
只是两口泉眼既分两仪,门中修士修炼出的功法,自也截然不同。
矛盾就此产生。
大约也是在阴阳界战前后,道门一分为二,以阴阳二井之间的连线为分界,崩成了阴阳二宗。
从此以后,禅密阴阳四宗,并立于北域,称为“北域四宗”。
“两仪”这个词,便是取意自北域那“阴阳二井”。
阴阳两宗精研阵法,在整个十九洲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在看见《八卦两仪》这几个字之后,见愁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将之取下。
这本书大约被人翻过很多次了,边角都有些毛糙。
封皮上书着“八卦两仪”四个大字,只是字迹与之前见愁在那一本丹方上看见的似乎并不一样,但……
“怎么觉得□□之间,有些微的相似?”
见愁嘀咕了一声,也没很在意。
天下间笔迹相似的人也不少,单单凭借这个,是没办法判断什么的。
她推测此人要么不知道有玉简的存在,要么是没钱购置,或者是比较喜欢藏书,否则没道理不用玉简来记录信息,时间长久,容易保存不说,还携带方便。
哪里像是现在?满屋子都是书。
不过,这个念头也跟笔迹那个念头一样,一下就从见愁脑海里晃过去了。
她将封皮慢慢翻开。
此书的第一页,很是陈旧,泛黄严重。
上面的墨迹也有些晕开的痕迹,字迹与那封皮上的字迹一样,应当出于同一人之手,讲的是最基础的八卦方位划分,两仪的判断和作用……
这些东西,见愁曾在崖山藏经阁之中看过了许多,也算是了解。
囫囵地浏览了过去,她往后面翻了几页,看到了左侧纸页上绘着的一座简单阵图时,才停了下来,就要仔细研究。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字迹变了?”
先前的字迹厚重而古朴,带着一种沉凝之感。
如今的字迹,却是铁画银钩,颇为锋锐,除了也有那么一点沉凝之外,表面上看完全不同。
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第二种字迹里,融了第一种,叫见愁难以分辨。
她颇为惊讶。
这分明是一本书,看内容也是上下衔接,似乎是某位修士在一边研习一边记录自己对阵法的种种认知和感悟。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中途换了人写的情况。
真是奇了怪了。
异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见愁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所以然来,干脆继续翻了下去。
看得出这第二种笔迹的主人,在一开始续上前篇的时候,有些生涩,像是很久没有温书的士子进了考场一样。
不过,随着研习越深,这种生涩的感觉在飞快地褪去。
到了后面,书上所述说的一些阵法体悟和对构造阵法的想法,已经完全超出了见愁的想象,达到了一种令人惊艳的地步。
见愁看得暗自心惊。
若是第一种笔迹的主人没来得及研究完,正好第二种笔迹的主人也跟上研究,那真算得上是“后来居上”了。
她凝神细细阅读,却是越看越上瘾。
“八卦当分先天后天,其中阳爻……恩?”
在读到那一个“爻”字的时候,见愁再次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她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笔迹又变了!
“阳爻”乃是八卦之中的一种卦象,是一个完整的词。
在这里,前面一个“阳”字还是之前的字迹,到了“爻”字,竟然又换了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字迹!
再顺着往后一看,先前已经消失的那种“生涩”的感觉,又回来了。
见愁心里真是难以言喻——
“这是纨绔子弟又把书本捡起来了吗?”
可为什么字迹又变了?
这一次,中正的小篆,带着一种盛世的中平之气,深广如海,沉稳似山。
好像……
好像又把第二种字迹的□□融了那么一些进去!
这到底什么情况?
饶是以见愁脑瓜之好使,在这个时候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
她看着这一页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于是她直接迅速地翻过一页一页又一页……
十六页之后,第三字迹的主人已经研究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九宫!
开头的生涩之感同样在极短的篇幅之内消失干净,以更恐怖的进步,碾压了先前的记录者。
其道理之晦涩,连见愁读了,都觉佶屈聱牙。
然后……
字迹又换了!
见愁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心里却是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冒了出来: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果然又是这样!
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又或者是想要印证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见愁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已经不去看那些极端高深的内容,只关注一点——
字迹!
七页,字迹换了;
又九页,字迹再换;
十页,十三页,五页……
待得见愁翻到最后一页,已经是第九种字迹!
正楷小字,端方矜持。
即便字在纸上,也透出一种高屋建瓴的俯瞰气概。
这种字迹,她竟然觉得眼熟,一点也不陌生。
慢慢转过头,见愁看向了摆着梅瓶的窗沿,又看向了那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案。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自己的脚步,重新回到了书案旁,将这一本研究阵法的书,保持着摊开最后一页的状态,放到了那本记录着丹方的右侧。
两书并列摊开,左边书较新,右边书则陈旧太多。
可是……
那落在书页上的文字,竟是一样的笔迹,相同的□□!
“怎么可能……”
见愁的声音,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像是飘荡在云间。
一本研究八卦阵法的书,竟换了九种字迹来写!
从内容上来看,这九部分的内容,都是一节连着一节的,本该是同一人才能做到,可除了衔接处略有生涩之感外,后者的总结和钻研,往往都要超越前者,出现惊人之语。
一个人,能这样不断超越自己,足足超越八次吗?
更何况,还有截然不同的字迹。
见愁相信,换了一个字迹,便是已经换了一个人来写,可偏偏最让她不理解的地方就在于此——
每一个新出现的字迹,总会出现一点前者字迹的影子,像是受前面影响。
可……
若非常年浸染,哪里那么容易受影响?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每一个续写这本书的人,字迹本来就这样。
谜团重重,连抽丝剥茧去分析都难。
见愁看了看眼前这两本书,又回头一看书架上那些还没翻开过的书,干脆直接抱了一堆过来,一本一本翻开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头皮就炸了起来!
有一本算一本!
书架上这些书,不管写的是什么,竟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换字迹的情况!
如果《八卦两仪》中第一次出现的字迹是一,后面出现的依次排为二三四五六,那么其他的几本书中字迹出现的顺序,有一二三,有一三四五,有二四六,可绝不会出现三二一。
每一种字迹出现的顺序都没有被打破。
而且,书再多,字迹也只在这九种之中,没有多出任何一种。
“这到底是一个人变着字迹写的,还是九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一一续上的……”
看着眼前一堆的书,见愁彻底陷入了困惑与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1
第255章 意外连连()
夜已深沉,整个枉死城已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城门紧闭,外面那高高的吊桥也已经收起。
满是岩浆的护城河,静静流淌。
万里恶土,在城池外,一望没有边界。
天时草一簇又一簇,在寒风里颤抖,一路向着远方延伸。
穿破重重迷雾,高高的鬼门关,狰狞地立在尽头。
守门的鬼差们已经开始交接了,部分结束了自己今天任务的人,便一路回到鬼门关后三十里处的接引司交差。
只是,今天几个鬼差去交差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往常这种时候,司里的鬼吏基本都已经各自回去,周遭会显得一片森然幽暗,此刻却能看见,接引司后堂里还亮着昏黄灯光,似乎有人在内。
“这怎么回事?”
有人交了差后,压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了解情况的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上面:“崔大人跟张汤在里面呢。”
于是,众人了然。
崔珏已经来了接引司许久,前两天听说就要回八方城去秦广王那边复命。眼见着鼎争已经开启,张汤又是今年秦广王第一青睐之人,想必走之前,总有点话要交代吧?
众人收起了好奇,三三两两地离开。
后堂里,灯影闪烁。
崔珏站在堂中,一身蓝袍清朗,眉头却微微锁着。
下首那一把椅子上则坐着张汤,心里虽有些沉重,没太大底气,可表面上看,他比崔珏要沉稳镇定得多。
今日诸事繁杂,尤其有枉死城新鬼人数增多一件事,张汤折腾到很晚才结束,正准备离开。
没想到,崔珏便在此刻,请了他过去。
原本在接引司的这一段时间里,除了必要的接触,这一位崔大判官少有与张汤说话的时候,此刻派人来找,却是让张汤心里打了个突。
他到了此间,静坐片刻,开了口:“不知崔大人寻下官来,所为何事?”
崔珏的神情并不大好。
他还在想着之前阎君传来的命令,有些揣摩不透。
闻张汤询问,崔珏只回头看他一眼,眉头依旧拧着:“月前张大人你,初次接手枉死城新鬼事宜,可是接引过一名女修,修为古怪?”
张汤抬首,不动声色,镇定回道:“是有此人。”
先前已经有人问过,那还只是普通的鬼吏和接引司的判官,怎么现在连秦广王麾下的大判官,都来亲自过问此事?
看崔珏这架势,甚至像极了专为此事而来。
张汤心知事情只怕有了变化,他没露出半点紧张的表情,继续看着崔珏,续道:“前端时日也有旁人问过,可是此人有何不妥?”
“不妥……”
那是肯定过有的。
什么“微尘大小的魂珠”这种形容,崔珏连想象都觉得困难。
天赋这么差,怎么可能结成魂珠?
一旦结成魂珠,就不可能这么小。
这“微尘大小”的形容,简直带着一种自相矛盾之感。
崔珏慢慢踱步出去,又踱步回来。
“你送了她去枉死城录籍处,现在可还能找到她?”
要找人?
张汤心底吃了一惊,几乎以为事情已经败露。
可转念一想,若是事情真的败露,崔珏对自己岂能不起疑心?而且只怕也不会这样和颜悦色。
所以,他竟不是要抓见愁?
一系列的念头飞快闪过,张汤沉吟了片刻。
崔珏这一时没有听到回答,看张汤似乎有些犹豫,无端端有些起疑,却问道:“是没了踪迹了吗?”
“并不是。”
就在这片刻间,张汤已经有了念头,他摇头回答了崔珏,便实话开了口。
“虽不知崔大人找她有何事,不过这女修的住处,下官却很清楚。若崔大人有事要问询于她,下官可带人将她捉拿。”
崔珏一下笑了起来。
他算是张汤的前辈,虽怎么都与张汤不对盘,有几分清高,此刻看了他那一张严肃得掀不起半点浪花的死人脸,也忍不住摆了摆手。
“捉拿什么呀?是八方城来了消息……”
“阎君差崔某办好这件事,顺道去枉死城督看鼎争一事,你既知她住处,便与我同去一趟枉死城,道中再细说一二。”
崔珏也没给张汤再回答的机会,直接起身,向着堂外走去。
张汤则从椅子上起身,那肃穆沉冷的目光,落在了前面崔珏的背影上。
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