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仙-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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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底是真是假,就很难说了。
横虚真人并不勉强,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只道:“既然如此,那小会之中只剩下了四人,加上不臣与白月谷陆香冷,正好有六人。”
他看向了见愁等四人,却见无一人反驳,心知这四人是妥的。
“如今小会已经结束,想必在小会之中诸位各有体悟。扶道兄所设置的每一试,皆有深意在。不论你等去往何地,多思多想,必当大有裨益。这几日,便请诸位在昆吾好住,准备不日出行,隐界之中机缘遍地,也是难得的机会了。”
“是。”
众人尽皆颔首领命。
见愁埋下头来,却是心绪难平。
要说的事情不多,横虚真人交代完了之后,便又令吴端领着他们出去。
扶道山人远远看了见愁的身影一眼,依旧留在了殿中,还要商议不久之后的宗门大会,又到了三百年一度的执法长老轮换之时了。
手里拿着鸡腿,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那个小金到底什么来头?”
横虚真人敛眉,思索片刻,道:“心思单纯,从头到尾也只会一拳头,但是力大无比,恐怕是南域某个世家子弟吧。”
这倒有可能。
扶道山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
一鹤殿外。
吴端引着见愁等人,已经相继走出,只是一时之间竟然相顾无言起来。
这几个人原本大多素不相识,乃是借由小会认识,正所谓是不打不相识,骤然有两个人说自己不去,倒是让人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见愁看了看姜问潮,又看了看小金。
小金摸了摸自己的头,似乎有些苦恼。
他看了一眼众人,竟从自己怀里掏摸掏摸,掏摸出一只大西瓜来,直接走到见愁面前,将西瓜往她面前一递:“见愁师姐,相识一场,送你个西瓜吃吧,可甜了!”
“……”
见愁微微一怔,看着面前这硕大的西瓜,想起自认识他以来,他总是在吃,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伸出手,她将西瓜接住了。
只是……
好沉啊!
见见愁接了,小金便兴奋了起来,干脆地一人发了个西瓜。
姜问潮、左流两人算与小金交好,道了声谢,都接了下来,如花公子虽则一脸嫌弃,终究也没拒绝。
只是……
在小金抱着西瓜走到夏侯赦面前的时候,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身暗红色的衣袍,颜色如同血染,并不与众人站在一起,只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似乎不大愿意与寻常人接近。
他眉心之中那一道血痕似乎有深了些许。
在小金走过来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眸便是一转,瞳孔深处的红色微微亮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小金的身上。
“一人一个西瓜,喏,给你。”
仿佛半点也没察觉到危险,小金抱着西瓜递了出去。
这一瞬间,其余人等全数没话。
在他们,包括见愁眼中,身穿兽皮短褂、一脸阳光天真的小金,站在夏侯赦面前,简直就像是站在猛虎饿狼前面的某种无知小动物,说不准下一刻就要被咬死。
就连左流都对小金心生同情:这一位来自封魔剑派的主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善茬儿啊。有多少西瓜你送给咱们就是了,何必触那霉头?
见愁也一下看了过去。
因着在小会之中的数度交手,她对夏侯赦的实力算是小有了解,不过更困扰她的问题在另一个,只是这几日潜心于修炼,倒没有出来,也没机会询问。
如今小金“作死”将西瓜递到了夏侯赦面前,一下让她感兴趣了。
面前就是那翠皮的大西瓜,看上去很是鲜亮。
夏侯赦垂眸看了那西瓜一眼,面无表情,只将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似乎并不想搭理小金。
只是抬起头来,他便瞧见了周围几个人堪称讳莫如深的表情,见愁也是一脸思量地望着他。
不过,在他看过来之后,见愁回以一笑,道:“相逢一场便是有缘。”
人家西瓜都递上来了,不收不好吧?
言下之意,便是如此。
也不知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夏侯赦终究还是两手抱过了西瓜,眼底一片晦涩,脸上却是不大耐烦的样子。
只是小金半点不介意,在西瓜送出去之后,简直一蹦三尺高!
“哈哈哈,天哪,我的西瓜送出去了!”
“……”
众人无语。
见愁有一种扶额的冲动,只觉得这是不知道哪家的毛孩子跑了出来。
“中域真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好人啊!我好开心!”
兴高采烈的叫喊声从他嘴里发出来。
小金蹦跳着,偶然蹦到了吴端面前,见他两手空空,干脆地也掏摸出一个西瓜来:“见者有份,也给你一个。”
吴端有些猝不及防,抱了个西瓜在怀里,有些发怔。
这时候夏侯赦的脸色已经有些黑沉下来,不过小金可不是能管那么多的人,他这是就要走了,给大家的临别礼物。
前面便是长长的台阶,一条山道通往昆吾山脚。
小金只对着众人露出大大的笑脸来,八颗白牙在阳光之下明晃晃地:“我这就要回家了,欢迎你们以后来我家玩啊!”
说完,他便直接纵身一跃,竟然灵巧地直接一步跃下了台阶,像是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在昆吾的台阶上蹦蹦跳跳,一路下去。
沿路道中,都能听到他开心的声音。
“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碧山掩映,暮色将合。
小金那穿着兽皮短褂的身影,也很快消失。
见愁远远望着,掂了一掂手中的西瓜,不由笑了起来。
姜问潮脸上也是露出微笑,似乎觉得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已经不多。
眼见着天色将近,他收了西瓜起来,只朝众人一拱手:“小会一逢,山水有缘,但愿他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众人亦纷纷拱手。
姜问潮只一个转身,一身枫叶红的衣袍猎猎鼓荡,眨眼之间便已御空而起,化作了一道毫光远去。
不一时,那枫红色的毫光便隐入了昆吾灿烂的晚霞当中,没了影踪。
站在原地的,也就剩下见愁、吴端等五人,竟然一下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离别总是有几分轻轻的惆怅,见愁略笑了一下,只道:“无门无派,却忘了问他家在何处,这还欢迎咱们去呢。”
小金的来历,至今没人知道。
也或许智林叟知道,却不曾记录在《一人台手札》之中。
于此,吴端却是有几分清楚的,他思索片刻,看了看手中的西瓜,竟道:“非出于中域左三千之中,右三千也不会有这样心思纯善之人,其修炼的功法更不是北域四宗之中任意一宗门所属,只怕是从南域出。”
“南域?”
见愁皱眉,却回忆起了有关于十九洲大地之中南、北、中、极四域的划分。
中域分左三千与右三千。
左三千为三千宗门,右三千则是十九洲出了名的散修聚集之地,“明日星海”。
左右三千,构成了整个乱中自有其序的中域,虽看起来却似一盘散沙,可偏偏高手辈出。
北域则以巨型宗门出名。
偌大的区域内只盘踞阴阳两宗、西海禅林、雪域密宗四个宗门,彼此之间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这里头也有几桩旧怨在。
听闻阴阳两宗乃是同出一脉,西海禅林与雪域密宗也有极深的渊源,所以北域四宗其实曾是两个巨型宗门分裂出来的,类似于今日西海边的望江楼与望海楼。
极域,地位特殊,在十九洲大地的最东方,乃是“日出之地”。
上古传言:“十九洲东极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
九头鸟载鬼而归,便是去往鬼门,极域之下,便是万鬼所聚之阴曹地府。
至于南域,却有是另一种模样了。
南域其地偏南,东边便是东南蛮荒,早年乃是邪魔外道发源之地,接壤十九洲最混乱的“明日星海”,本就是一片混乱;西边则盘踞着无数悠久的修界世家大族,一个个盘根错节,各有掣肘。
整个南域的混乱程度,只在“明日星海”之下。
那是中域势力难以抵达之地,自然也有许多闻所未闻的修炼之法。
小金的修炼功法,不在中北两域之中,只怕也只能从南域去寻了。
更何况,他所言的“家里”,已经很明白了。
见愁想着,点了点头:“十九洲之大,万象俱在。”
此刻的她,还只是一井底之蛙吧?
吴端所见颇广,对于各处风光都了解一些,听得见愁这口吻,约略猜到她几分想法,只道:“万象俱在,待见愁师姐修炼的岁月长了,自当领略百般风光,纵日月变幻也不入得眼了。”
这话却是夸张了。
见愁领了他的好意,笑了一笑,便道:“如此看来,要阅遍十九洲风光,还得努力修炼了。”
这一刹,吴端不由得失笑。
他拱手为礼:“谢师弟明日才回,便是回了,只怕师尊也还有话要交代,几位还须在昆吾盘桓三两日。住处照旧,若有什么需要,只管传信于我,或是吩咐执事弟子。”
众人皆道谢过,也没在一鹤殿前多留,便回了昆吾为诸人安排的住处。
这个时候除却扶道山人之外,几位师弟大多已经回了崖山。
毕竟曲正风叛出崖山不是小事,门中众位弟子也是好一阵的震动。
昔日曲正风常代扶道山人处理许多事情,这一时丢开来,立时要人顶上,只怕一时半会儿众人都要忙晕头。
“吱呀。”
暮色当中,见愁告别了其余三人,推开了屋门,回到了自己屋内。
陈设简单,木桌木椅,只比崖山的多了几分精致,桌腿上都还有几道雕花纹路。
她弹指,点燃了摆在桌上的灯盏。
昏暗的屋内,顿时明亮了一些。
望着这一豆灯火,见愁有些恍惚起来,仿佛霎时间这屋子便成为她在村中的那一间屋子,灯影昏昏,照着环堵萧然的四壁,却没有半点温度。
她一眨眼,一个晃神,周遭幻象又立刻消失。
屋子变成了本来的模样。
抬手起来,见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想将脑海之中的盘桓的杀意驱除,却终究没有什么效果。
眉头皱了几皱,她走过去,还是盘腿坐到了屋正中的蒲团之上。
两手打开,捏了个手诀,搁在膝上,任由身下斗盘骤出,天地灵气自眉心灌入,她微微躁动着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修炼不知时间流逝。
眨眼间,月上中天,将银辉洒在她窗棂;不一会儿,月又渐斜,渐小,于是银辉也被周遭的黑暗吞没了一些,整个昆吾,陷入了黎明之前的黑暗。
寂静里,只有一片细小的虫声,穿破了窗格,却搅扰不了人的睡梦。
“滴答。”
窗外,浓重的雾气,在发黄的叶片表面凝成厚厚的一层露珠,终于汇聚到一起,坠落而下,敲打在窗棂之上。
这一刻,见愁因闭目而垂着的眼睫,忽然颤了一下。
一双清明的眼眸抬起,看向了微微打开的窗缝,山高月小,秋树露重,正是一日里最寂静,且天色未明的清晨。
她垂眸思量片刻,终于还是从蒲团上起身,已稳固在两丈四尺七分的斗盘隐没在地面之上。
走到门前,重新将门拉开。
天将明,今日也该是谢不臣回昆吾之日。
她淡淡地这么一想,又返身将门带上,无声地出了院落,顺着山道,一路下了昆吾,穿过昆吾主峰周围那一片茂密的树林。
江水滔滔之声,很快近了。
踏着满地枯叶,见愁站在江岸边,一眼便看见了江上那随着江水浮动,却始终没怎么移动的一叶扁舟。
天光幽暗,满江浓雾。
有细碎的波光在江面上微微摆动,偶尔有游鱼跃出江面来,发出哗啦的水声。
小小的乌篷船停在江心之中,船尾系着陈旧的渔网,船桨随意地靠在渔网旁,船头则放着歪七扭八的三两鱼篓。
一人坐在船头,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挡住了满江的雾气,只是他身形却也在雾气里透着几分隐约和模糊,看不分明。见愁只能看见他持着细长的鱼竿,似正在江面上垂钓。
此人身后,生着一炉新火,上头架着一口小锅,锅内的水已开至蟹眼。
在见愁朝着他望去的刹那,那鱼竿忽然一动,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