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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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口,很意外她这样的举动。但他还是沉住气,将手背到了身后。
“陈国公,我有事相求,还请借一步说话。”
果然是有事!陈襄心中一动,看了翠玉轩里一脸坏笑的楚霸天一眼,而后便转了身,表现得十分沉静道:“随我来。”
沈连城于是跟了他的步伐,一直来到了他所居住的缀锦堂。
入得缀锦堂的花厅,陈襄便将伺候的奴子都打发了。沈连城也吩咐玉荷到外头候着。
陈襄亲为沈连城倒了一杯茶,亲自递给她。
沈连城接过之时,不小心触到他温暖的手指,竟是一刹慌了神,险些没接好,让茶杯掉到地上。
“你慌什么?”陈襄不禁细看她,面上是一本正经,心底却在为她的窘迫之态而感欢笑。
而被他这一问,沈连城脸上更是露出一抹赧然之色。她忙侧过脸,抿了一口茶,压惊,定神。
陈襄勾了勾唇角,几不可察地笑了,辗转至她对面坐下,转了话题,“早知一入宫就掀起如此轩然大波,你何苦要为躲着我而进去?”
“迟早要发生的。”沈连城可不认为宫里的风波是自己引起的。
陈襄想了想,倒不难理解她的话。于是,他直言问:“那你出来找我,是为何事?”
“我六妹妹此次遇险,乃皇后一手造成。”沈连城看着他,眼里满是认真,“如今天子授命我彻查此事,给我便宜行事之权,我便当尽一切可能,证实皇后的罪行才是。”
“我能做什么?”陈襄又问。
“皇后在后宫这么些年,坏事做尽,自然不会把证据留给我,等我去找她的不痛快。便是费尽心思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那恐怕也很难顺藤摸瓜,找出有力证据。”言及此,沈连城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接着道,“既是如此,那我还不如……”
她突然不想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于是换了一种方式,“我觉得前段时间,我怜儿妹妹对付顾氏的道理,其实挺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多好!”
话说到这里,陈襄便明白了。他会心一笑,只是问:“为何找我帮忙?”
“你是天官府长官,要安排人手做成这件事,并不难吧?”沈连城反问一句。
“并不难。”陈襄却觉得,对于沈连城而言,他也并非唯一的选择。于是,他仍是问她,“为何选我?”
沈连城收回与之对视的眸光。她自然不会告诉他,之所以从很多能办成这件事的人当中选择他,是因为她觉得,他永远不会出卖她,不会将她今日所为抖搂出去,永远不会。
“不回答?”陈襄说着站起身来,辗转至沈连城身后,不无暧昧道:“不回答,是不是说明,我猜对了?”
鬼知道他猜想的是什么?感到他在自己身后造成的压迫感,沈连城不禁警惕地站起身来,面对他,但却退开一步,与之保持合理的距离。“我不知道你在胡想些什么。”
“我在想……”
“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沈连城却急急地打断他,并不想听他心里想了什么。
陈襄好笑地看着她,终于应声:“帮,当然要帮。”
“多谢。”沈连城谢了他,意欲告辞离开。
“一句谢就行了?”陈襄却拦住她。
她好不容易来了,他怎能这样轻易就放她走?
“阿史那皇后倒下了,天子的后宫便会斗转星移。我六妹若诞下皇子,天子未必不会立她为后。”沈连城抬眸望着他,满脸郑重,“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能得到的所有好处,都会是你的。”
“当真?”陈襄突然凑近,揽住她的腰身,“那就做我的妻子,跟我结成连理。如此,你所能得到的所有好处,才真的就是我的好处。”
“你放开……”沈连城挣了挣,试图摆脱他的桎梏。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胸口,都要贴着他的胸膛了!她伸手推他,抵制他,却逃无可逃地迎来了他的唇瓣……
他又非礼她!
她又气又恼,可偏偏逃不掉他的追逐和逗弄。可笑的是,她的心,竟因之而产生了一丝悸动……反抗的动作,很快变得迟钝了。
呼吸,她一定是缺了呼吸,才会头脑发昏,有这样奇怪的心绪和反应!
“咳!”屋外,突然响起一位男子一下用力的咳嗽声。
陈襄这才放开沈连城。沈连城也才得以从他怀里逃离。
看到薛戎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羞得通红了。
薛戎是听闻沈连城来了陈国公府,才想到陈国公府门口堵她的,却不料来到陈国公府,就被人客气地请了进来。
不合时宜的出现……原来,是陈襄在故意挑衅他!
“薛二公子在御前当职,有些事,定然能帮到我们一些。”陈襄似笑非笑看一眼薛戎,而后故意问沈连城,“你不介意我,请他帮忙吧?”
“不可!”沈连城蹙眉,声音虽压低了,话语却很急。
薛戎性情耿直,即便帮着她做了某些事,日后知道她是在构陷皇后,心里一定会膈应难受的。
而她一句急急的拒绝,明显刺伤了薛戎。
“那便罢了!”陈襄则高兴是笑,而后还得了便宜又卖乖,对薛戎道:“那让薛二公子,白跑这一趟了。”
沈连城方才意识到,陈襄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请薛戎帮忙,而是故意闹这一出,让薛戎不痛快的。
好一个狡诈之徒!耿直的薛戎,根本不是他对手。
(未完待续。)
第296章:直言拒绝
因了陈襄的狡诈言行,薛戎的面色,很快变得难堪起来。
但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在收拾了情绪之后,温和地对沈连城道:“我有话与你说。”
沈连城下意识想要点头,但忽而转了念,歉意道:“我与陈国公还有事相商,薛二公子,你这边,不如改日?”
何不趁此机会,断了薛戎对自己的纠缠?这分明是个很好的机会,即便让他误会自己与陈襄有什么也好。
薛戎的脸色,果然尴尬得再也挂不住了。一刹愣怔之后,他终于强装镇定点了点头,施礼告辞。
他离去时,脚下走得飞快。看着这样的背影,沈连城心生慨叹,倒有些对不住他的情愫。
到底是上一世爱过而不敢爱的人啊!上一世,他不在乎自己糟粕之身,这一世,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曾为他人之妻。
她其实相信他对自己的爱慕之心。可这一世,发生了太多事,爱情这回事,已不是她唯一的择夫因素。她想的更多,因此她知道,薛戎绝不适合她。
薛戎离去,陈襄的笑,更是没有遮掩地表露出来。
沈连城对他,却是立马冷下脸来,“告辞。”
“你不去看看韩三公子?还有小灰。”陈襄跟上她,还想拿韩阙和小灰多留她一会儿。
“改天。”沈连城没有停步。
她知道,韩阙在葛医士的照料下,病情好转了许多。也许,下次见他时,他就是从前的韩三公子了。此刻,她倒不想去看他。
陈襄笑着,没有做声,只是一直跟着送她到大门外,看她坐上轿舆,一路远去,方才心情大好地折身回去。
直到这一刻,隐在暗处的薛戎方才阔步上前,追上沈连城。
他还不大相信,沈连城已经选择了陈襄。
见他还不死心,沈连城于是落轿,带着他走出几步,而后直言告诉他,“若偏要我在你和陈国公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他。”
“为何?”薛戎不知,陈襄赢在了哪里。他知道自己身份地位,还有学识都不及陈襄,但陈襄到底是欺凌过沈连城的人。她如何会选他?
“他没有父母兄弟,孑然一身,相处起来,相对容易些。”
听闻此言,薛戎一刹震惊。这怎么能成为理由?这是什么理由?
“薛二公子见笑了。”沈连城噙笑,接着道,“我经历过李霁的父母姊妹,再不想经历这些了。”
“我说过……”
“你说过的不算。”沈连城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他,“家尊最在乎的,莫过于女儿家清白。他们是不会容许你娶我入门的。这段时间,想必你也与他们起了不少争执吧?”
沈连城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薛戎的神情,分明说明沈连城猜的没错。
“难不成,你又要为了我弃了武成侯府二公子的身份?”
“又?”薛戎不禁狐疑地看她。
沈连城方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脱口而出的话,不自觉加了个“又”字。
所幸薛戎也没多想,只是急于解释,“家尊并没有强硬地反对……这只是一时的。他们不会成为你我在一起的妨碍。”
“是,我也许可以顺利地嫁给你。嫁进去之后呢?你能保证不会生事?更何况……”沈连城顿了顿,终于没了耐心冷下脸来,“经了这么些事,我对你,其实连爱慕之心都没有啊。”
诸多理由,都不及一句“没有爱慕之心”。
这样的话一直没有这样直接地说出来,不过是沈连城顾及他是亲家兄长,顾及他的颜面罢了!
她以为自己对他再三拒绝,他能明白她的心意。谁曾想,他竟抱着那句“非他不嫁”而纠缠至今?
这下,他该知道进退了吧?
见他神情颓然,沈连城不妨与之再解释几句,“原本,我们一同上过战场,你又是我亲家二兄,我跟嫂嫂的关系,也非比寻常,我也不想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可你,太执着了。”
“那你当初……”
“当初的确有过那样的心思,但时至今日,早就没有了。”这一回,沈连城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她笑了一下,“当没发生过吧?你还是我亲家兄长,可唤我一声阿蛮妹妹。”
薛戎低了眸,双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做声。
沈连城向他委身做辞,上了轿舆。
直至她的轿舆远去,薛戎才抬起双眸,远远地看了许久。是留恋、遗憾,也是懊悔莫及……
两日过去,天子授命沈连城彻查禅儿构陷隽妃一事,在外人看来,她除了出宫一趟处理了一桩风月事,再没有其他动静。
皇后和李夫人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倒不安起来,尤其是皇后阿史那沐云。
“她不是怀疑本殿吗?如何也不到本殿的凤藻宫盘问一二?”阿史那沐云坐于高处,呷着新进贡上来的明前茶,却是如何也喝不出个香味儿来。
相比之下,李霜儿就镇定得多,尽管她也不解,沈连城这样闷不作声是为何意。
她派人关注过,沈连城那日离宫除了去了一趟陈国公府,又回了一趟太傅府,再没去过旁的地方。而陈襄和沈括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李霜儿想了想,终于提议,“既然她无所动,那皇后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
阿史那沐云沉思了片刻,终于看向李霜儿,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这天晚上,她来到了天子的栾清殿。
天子宇文烈正在看奏则,听闻皇后求见,不禁厌烦地皱了皱眉,吩咐赵寺人道:“就说孤王国事繁忙,打发了。”
赵寺人应声便去做了。
阿史那沐云一听这话,自然知道天子有意避着自己。想到自打灭了北祁归来,天子对自己的冷落,她不由得气上心来,当即道:“天子对隽妃如此大度,竟容得她心有旁骛,却将臣妾这个灭祁功臣之女拒之门外!”
她声音极大,便是里头的宇文烈也听见了。
宇文烈眸光微敛,当即扔下手中奏则,站起身怒喝一句,“让她进来!”(未完待续。)
第297章:揭发罪行
阿史那沐云进殿之后,便跪到了天子宇文烈脚下。
“说吧!皇后如此莽撞,所为何事?”宇文烈并不唤她起身。
对这个皇后,他根本无需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她是什么人,他其实早已看透!只是这些年来,她在后宫里的狷狂与跋扈,他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了。
这一回,说是她在背后构陷隽妃,他信。别让沈连城找出罪证来,否则,他定要废了她这个正宫之位!
“陛下,”阿史那沐云跪在地上,拿出了隽妃的玉坠子,呈给宇文烈道,“陛下当真以为这个玉坠子是隽妃的母亲给她的吗?”
宇文烈扫了一眼,终于伸手将玉坠子拿到手中,看了看,而后不悦道:“那个奴子受人蛊惑构陷隽妃,难道有假?”
“可一枚普通的玉坠子,怎就值得隽妃那么晚了独自一人与人索要?若是有人构陷,隽妃如何会轻易上当受骗?”阿史那沐云言辞激烈,“她如此在意这枚玉坠子,恰恰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