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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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时候全给倒过来了。他什麽都不想要,亲情、恩情、友情所有他理解不了的东西他都不想要,因为他最看重的,永远的失去了。
苏桦会对他们笑,对老师、对同学,对他们的关心谦虚地笑着,拿着送来的东西害羞的笑着,但他却不会主动地和他们说一句话。
只有张宽不,他和过去一样骂他,踢他,叫他小崽子,而自称为大爷。
谁是谁的鸡肋5
苏桦第一次主动找张宽刚刚九岁,还就是为了弹琴的事,倒不是说真让张宽去求张保林。而是想让张宽陪他去买琴。
钱是苏桦偶然发现的。
原来的老房子过完年後就要退回厂里了,每天新妈妈会和苏桦去那个房子里整理东西。把一些能用的归拢,不能用的扔掉。近十几年的积累,沙发、橱柜,电器,还有墙上的照片、柜子里的衣物。这里面的东西,苏桦哪一个也不舍得扔。但他不说,只是看到新妈妈拿起一件东西就一脸希翼地看着她,他想让她看出自己表情里的内容。虽然苏桦已经九岁了,而他们成为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也快半年了,可苏桦还没有养成和新妈妈提要求的习惯。
苏桦很快失望了。东西毕竟是旧的,有着很多不能用的原因。当然,原因冯阿姨清楚,苏桦不清楚,那些大人世界里很多东西他不是很不明白。他看着冯阿姨拿出柜子里的衣服闻了闻,还把一件毛绒大衣拿出来仔细地验看了一下一脸可惜地说,“没人住的房子,东西坏的也就快。看这些衣服都霉了,样式倒还是不错的,留着穿不太好,捐出去也不太好,要不这些都卖了吧。”当时就浇息了苏桦的一腔希望。
那件棕色的毛绒大衣,是妈妈过三十六岁生日时,爸爸用了整整两个月的工资给妈妈的礼物。妈妈的本命年没有平平安安的走完。苏桦记得当地的风俗本命年一定要吃100个饺子,而爸爸不会做,做为上海人的妈妈更不会,那天爸爸说去街上买点回来,可妈妈赚街上的饺子太大了,100个怎麽能吃得了,再说,也太脏。他们没有吃饺子,所以,妈妈没有熬过去,还带走了爸爸。
苏桦抱着那件大衣站在柜子前,小脸白白的,看着妈妈把里面的衣服都看了一遍,把一些看着很旧的打了个大包,放进柜子里,视线最後又落在了这件大衣上。
“快放下,苏桦,我刚刚看里面有点生虫了,别沾身上。”
苏桦犹豫了一下,明明看着好好的,不知道这虫是什麽样子,但还是放下了。
当然他还是留住了一些东西。每天放学後,他会抓紧时间跑过来,收一点东西放在一个小纸箱子里。妈妈在他过生日时织的黄色的毛衣,爸爸给他焊的小自行车、亲手扎的风筝、还有他们一起出去玩时的照片,当然还有那张钢琴的招贴画,然後就在柜子的最底层的抽屉里,苏桦看到了钱,装在一个白色的信封里的,厚厚的一撂。
他数了数,足有两仟,然後他去找了张宽。
其实这半年多,苏桦还悄悄地上了一个月的钢琴课,因为他学琴的钱是一期一期交的,教琴的老师是个幼师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退休老师,离苏桦住的地方挺远,坐车差不多得一个小时。苏桦第一次学会自己坐公交,提着自己的琴谱袋子,挤在小小的角落里。
老师很喜欢苏桦,认为他对音乐有灵气,悟性高,看到苏桦一个人来上课,还给了其它家长说了苏桦的懂事,当然最後总少不了,为了安全,最好还是有家长陪着。苏桦没有家长,也不想给老师说自己的事,只是更加认真仔细地听课,然後把一些还没学到的指法记下来,让老师提前教给他。对於这样的一个好学生,老师是欣喜万分的,总爱给他上小课,也总是给他多延二十分锺让他练琴,所以最後苏桦告诉因为经济上的问题不能来的时候,老师一定要陪他回去劝他妈妈,苏桦拒绝了後老师还伤心的硬塞给他一百块钱。
苏桦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继续学下去的,知道就是张保林告诉了他的父母,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一节课50根本不是他们承受得了的,还有级数高了,光指望用别人的琴根本不行。
在这个院子里,苏桦除了李东就基本上没朋友,但李东胆子小,还比不上苏桦,这麽大的事,苏桦只能找张宽。
当然,张宽揍他的时候偏多,偶而也会拉下面子赏苏桦几个好脸,
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苏桦连说了三遍,张宽才停下了脚下正滑的轮滑,换了鞋过来拍了拍苏桦,然後手就伸到了苏桦的领子後面,苏桦下意思地缩了脖子,他知道张宽又要抓着他的後颈,把他提起来。
虽然这一段时间,苏桦长了不少,也脱离了永远的第一排的座位,可张宽还是比他高了一头还多。
苏桦斜迷着眼睛,生怕张宽除了提他还有别的举动,他永远摸不清张宽,他总觉得张宽和张保林一样,大手一挥,也许什麽就不同了,就像他曾被张宽一脚踢进了楼後面排水的小沟里,也曾被张宽一巴掌打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方向,但张宽也会对他好,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也会手指一勾,“过来,小崽子”。 妖精包的饺子,张宽新买的会翻跟头的摇控车,苏桦都曾分享过,甚至张宽找不到玩伴时还教会了苏桦打乒乓球,当然人一多轮不上的时候,张宽会一脚踹过来。“笨蛋,滚啊,别丢你大爷的脸了。”
苏桦等着张宽回答,眼睛抖啊抖的,心里也跟着抖啊抖,看张宽没什麽动静就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可以,不过我要吃烧鸡。”
张宽缩回了一直绕着苏桦脖子转的手。刚才苏桦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就好像一只乌龟,想出来探个头,又不知道探了头会不会碰上危险。
张宽收回了手,看到苏桦刚喘了口大气,抬脚就蹬在了苏桦的屁股上。看到苏桦毫不意外地栽了个马趴,嘎嘎地笑了。
“烧鸡,要厂门那家德隆计的,你没吃过吧,我妈她们办公室上星期聚餐时带我吃了一回,那味,绝了。”
苏桦很快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捂了捂藏在身上的信封,郑重地点了点头。
谁是谁的鸡肋6
t两小孩进了城里最大的乐器行,苏桦直奔着二楼卖钢琴的地方跑过去。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跟着妈妈,妈妈指着那个126的星海对他说,就是这个,先上手弹弹。苏桦有些紧张地坐在那个凳子上,只弹了几个音,硬挺的力道和清脆的声音感觉棒级了。妈妈轻轻地拉他起来。年底就给你搬回去。妈妈笑的甜甜的,苏桦也笑的甜甜的。近一年过去了,他弹过的那个牌子琴还摆在老地方,棕色的亮漆,沈沈的盖子,包皮的木凳,只是铮亮的钢琴上面还放了一个三角的价格牌,写着17800元,那个数字比苏桦口袋里整整多一个‘0’。
苏桦傻了。而张宽正一脸新奇地在这个地方转来转去,这里面的名堂大了去了,什麽都有,小号、古筝、琵琶,还有一个架子鼓,跟电视上的一个模样,最後看到苏桦站在一个柜式的钢琴前发愣,不以为然地伸手就在钢琴盖上‘呯呯’地拍了拍“就这东西?这麽大,怎麽搬回去,要不叫我爸弄辆车来吧。”张宽等了半天不见苏桦回声,转过头来,看到苏桦竟然在流泪。没出息的东西,张宽嘀咕一句,觉得真没劲。但这必竟是张宽第一次看到苏桦只流泪不出声,小小的脸,细脖子一哽一哽的,流量到是不小,哗啦啦的。张宽看着看着就有点好笑。成天这样,哪来的那麽多大水,发不够啊。
“小不点,激动成这样,不就一桌子一凳子嘛。我叫我爸了来搬了啊。”张宽很大不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抬手一挥。“姐姐,过来。”姐姐站在一边看着这两小孩有一阵了,猜不住两人的年纪,大的像是十三四,小的不到十岁,知道是看热闹的,一直就没顾上搭理。听到喊“姐姐”才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过去,眼睛一瞥。“怎麽了,小弟弟。”张宽一听,眉头一抽,啪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想发飙,苏桦用力一拉把他拉出去了。
“小屁孩,发什麽疯,我还没和她理论了,还叫我小弟弟。他妈的,谁小了,没看到就她那个子,还敢叫我小弟弟,看到她那个得性了没有,还敢小瞧我们。”苏桦没理他,出来後,就蹲在路边,手悄悄地伸在衣服里摸索着他的信封,心里还琢磨着,如果不行,就买个电子琴好了,可是电子琴和钢琴在重力上的差距,苏桦是知道的,心里实在有点不甘心。“快点,好不好,赶紧买了,我还等着烧鸡呢,我知道你有钱,我爸可说了,厂里还给你发着钱呢。”张宽踢了苏桦一下,他喜欢踢苏桦 ,喜欢看苏桦踢了之後,摸着屁股瞪着眼睛又什麽也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可今天这小东西像没了反应,只会蹲着,彻底蔫了。张宽伸了手出去,终於像以前一样把人给滴溜起来了。“小子,看你大爷。”苏桦被张宽抓着下巴抬起头来。天啊,这脸上的眼泪怎麽还没干呢。
“哭屁啊,抽疯呢吧,还有完没完啊!”张宽说着就想把这小崽子的眼泪打回去,他最见不得流猫尿了。看到苏桦吓得眼一闭,又挤出一把眼泪。张宽手一松把苏桦扔地上了。“怂样。”“我还没想好。”苏桦小心地按了按胸口里藏着的钱。“怎麽这麽多事啊,等会天晚了,还有个屁烧鸡啊,再说我爸回来,看我吃烧鸡,还不得问我哪来了,问了,我还有命吃吗?”苏桦下不定决心,这件事太大了,他得好好想一想。刚才看到东西才知道自己太糊涂了,真买回去,放哪里,放这个家,如果爸爸妈妈看到了会怎麽想,肯定不行,放李东家,这麽大的东西,肯定也不行。苏桦站起身来掉了个头准备回家了。 “哎,哪去,走了这麽老远才过来,你不买了,那我烧鸡怎麽办。”看着前面小人走得挺快,张宽冲上去,两条胳膊一夹,就把苏桦控制住了,手往苏桦怀着一摸,就摸着了那个硬东西。张宽咧嘴笑了,早就知道这家夥藏这了,一路上摸了不知道多少回,再摸下去,连小偷都能盯上了。
“别动我的钱。”苏桦胳膊挣不出来,看着张宽拿了那信封然後往怀里一揣,自己一点动弹不得,急得也不顾得害怕了,张嘴就骂“张宽狗东西,你爸是强盗,你也是强盗,你们一家都是强盗。”张宽怒了,还真没人敢当面骂他,随手拿着信封叭叭的抽在了苏桦嘴上。“孙子敢骂我,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死东西,还敢骂我爸,他怎麽强盗了,不是我爸,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呢。还敢骂我爸。”张宽见打的不过瘾,把信封揣进口袋里,一把捏住苏桦的嘴就拧“还骂不骂?”苏桦的嘴早抽肿了,再这麽一拧,痛得直抽气,可心里怎麽能低头。“就是强盗,一家子死强盗。”“抽不死你小免崽子的。”张宽更用力地扭,苏桦气急,张嘴就咬。张宽“嗷”的一嗓子蹦出了老远。然後一脚揣过来,正踢到苏桦腰上。苏桦一个前冲,趴地上了。张宽上去补了一脚,得意地踩着苏桦的屁股。“还敢咬你大爷,打不死你的,嘴还硬不硬,看你服不服。”
苏桦瞪圆了眼睛,挣着脖子扭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张宽,嘴肿了,鼻子还一抽一抽的。“不服,不服,你们就是强盗。”张宽心想这小子今儿吃了豹子胆了,还这麽张狂,脚底下就没留余地,两脚高绑子运动鞋狠狠地跺在苏桦尾骨上。苏桦整个脸都抽一起去了,“我就不服,我就不服,打死我也不服。”碰到这样的苏桦,张宽也没脾气,看看旁边围了一圈人,嘴里嘟嘟囔囔地比划他歁负人,骂了一句“孙子”,放了苏桦,自己先窜了去消费了。苏桦看着张宽跑远的身影,嘴抖了半天,才伴着哭声回了一句“你才是孙子。”
九岁的苏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都上班去了。他两只眼睁已经哭肿了,嘴也肿得老高。那是妈妈妈留下来的钱,他以为自己能改变点什麽,别人帮他安排的人生,他想抓住的钢琴,还有那,写满了自己快乐的老房子,那些随着他的眼泪,失去的终於失去了,不能改变的终是不能改变的。
虽然第二天张宽还给了苏桦那个信封,还赔着笑脸说花掉了其中的一张,还拿了一条鸡腿给他说是剩下的,甚至放学的时候夸张地帮他背了书包,威胁他谁也不能说。苏桦还是决定忘掉一切,忘掉那两仟块钱,忘掉自己曾跑到那个乐器行,忘掉自已怎麽没出息的在张宽面前掉泪,也决定忘掉自己小小男孩的冲动。
谁是谁的鸡肋7
苏桦在数着旧房子还能存在剩余的日子,也等来了他在新家的新一次过年。
苏桦从没有其它小朋友对年有种不同寻常的渴望,尤其是李东,早早的把积攒好的钱变成霹雳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