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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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落也是因为那样没有长了个子,杨风倒长了高壮,只是顽皮爬树掉下来过,背上留了几道疤瘌,后来到了风云阁拿了名贵药材给除了去。
繁落正想着,浮尘已经走到房里看了四周。
所有的家具上都蒙了一层土,浮尘拿了桌子上的布去擦。
繁落就站在门口看。
床上只有一套被子,一个枕头。杨风喜欢把头枕在他的怀里,手捏着他的手。
一瞬间有点恍惚,可繁落马上就回过神来,杨风已经长大了啊!繁落笑了下,走过去跟着一起打扫。
芳草绿荫,漫天飞舞着幽幽花瓣。又是一个月落花开的日子。
风族人把这个时候当作节日来庆祝,由此形成了百年来每逢月落花开就要摆宴的惯例。可哪一处的宴会能赛过杨风设的追风宴。
繁落每到这时候就能躲多远躲多远,风族人的事情本来就跟他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上人们的聚会,最忌讳繁落这样贱民,碰的东西都要扔掉,还要常常惹来白眼。
繁落就躲在园子里看着浮尘在那玩那些毽子,那是杨风小时候他给做的。杨风很喜欢玩自己给做的毽子,每每玩的忘了时间,自己要还去催着叫杨风吃饭,杨风吃饭总不规矩,还非常挑嘴,到现在是变本加厉的挑剔,都是自己小时候宠的没了天,看着浮尘,繁落忍不住想起杨风小时候,那时候杨风又是个多么爱腻在他身边的孩子,总是寸步不离,自己有时候还会烦他。
浮尘踢了几脚毽子,转过头来笑,浮尘最近学会笑了,他还喜欢看繁落的眼睛,他觉繁落有双可以说话的眼睛,虽然不好看,可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浮尘就觉的跟被什么暖了一下似的。
“繁落……哥哥。”浮尘小声叫着,“一起玩?”
繁落笑了下,这个孩子已经学会了笑,他摸摸浮尘的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脚步声,他的身子霍然顿住,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转过头去,繁落只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依旧是一身黑衣。
繁落只是眨了眼看去,竟一时间呆住了。
那人走到跟前,低了头,道:“繁落,我来的早了。”
繁落半天后摇头,小声呢喃着:“不,向天,你来的刚刚好。”
不,并不是刚刚好,这个家伙,竟叫他足足等了一百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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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北寒之地来的时候,小主子和他都是一口的塞外乡音,连宫殿里最下等的仆人都嘲笑他们。
繁落只小心护了小主子,可渐渐的繁落发现小主子再也不拉他的手。
繁落还是不明白,他只当小主子是怕了。
他就半夜搂着小主子在那安慰。
“没事的,你有我呢!”
小主子的眼在月下泛着清冷,直落到繁落心里。小主子抿了嘴,只看的繁落心头一片冰寒。
繁落刚要送开小主子的身子,又被小主子拉了住。
“繁落。”小主子小声说:“白天里我不能和你走的太近,别人会说。”
繁落笑道:“没关系。”
小主子高兴的抱住了繁落,道:你真好。
繁落第二天留在了房里,收拾东西,小主子要叫着他出去,他只说:会有人看。
小主子就不央着了。
晚上抱的多紧,小主子白天离的就有多远。
繁落想,这个哪里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就是那时候才注意到门口有个黑黑的小守卫,总是偷偷望了屋里,繁落有点奇怪就走到门外问他。
“你望什么?”
那个侍卫吓了一跳,忙道:“我没看。”
“没看你张望?”繁落忍不住说。
那人最后抬了眼道:“那桌子上真镶了宝石吗?”
繁落笑了,“不是,只是好象镶了宝石,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人吓坏了,“我是外扑,进不得的。”
繁落就拉了那人。
那人手一哆嗦挣脱开。
繁落猛的想起,自己是贱民,碰下都要脏掉的。落寞的转过身去,身后的人却走了进来。
“你莫要告诉别人。”那人说,直冲了桌子去,摸了几摸,甚是高兴,对繁落道:“我回到家去,就可以说我摸过王的桌子。”
繁落被他憨直的样子逗笑了,请他在屋里顺道品了杨风喝的茶,虽然是昨夜里剩的,可那人还是喝的极美。
“这叫绿罗,听说是从天庭最高的雪山上采摘的,用了十年的时间埋在最洁净的地方,和各种名贵的花放在一起,然后再挖出来,不过是小小一罐。”繁落忍不住告诉这小黑人茶的来历。
那人直惊的说不出话来,小心问:“你也每天喝这样的茶吗?”
繁落抿了下嘴,“哪可能,我只是给主子倒上。有剩的,看左右没有忍不住就尝上两口,闭了嘴,一整天都是香味呢!”
那人羡慕的看着繁落,“你这活计可比我的好,我这冬天冷夏天热,连口水都喝不得一口。”
繁落见他和自己说话自然豪爽,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是贱民身份,打心低里对这小黑人有了几份亲近,诺大的地方只有小主子和他说话,即便是那样,也是一个主,一个仆,现在他和这个人倒有点朋友的意思。
繁落忍不住道:“你要喜欢,我每次剩了都给你藏下……我在殿后第三个台阶那放上一块茶叶,你就可以过来喝。”
那人感激道:“那太谢谢你了,我这人就是嘴搀。对了,我叫向天,我父亲想让我将来当个大将军,可我人笨的厉害,只想当几年守卫赚点钱回老家娶个媳妇。”
繁落只是听他说。
那人也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了完,从自家的地说到了小时候爬树的事,逗的繁落一仰一合的笑。
繁落已经太多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
向天也是自进宫已来好久没有这么爽快淋漓的说过话了。
两个人慢慢的就好象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向天人笨口拙,说话也不利索,一般的事总要说上两三遍别人才能听懂,可繁落是个玲珑心,什么话都用心听。而繁落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向天是个爽快人,想什么说什么,有话直接问繁落,繁落也就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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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落看着眼前的人,转眼间竟这许多年了,还是黑黑的,却高大了不少。当初比自己还要矮,那时候自己总偷偷塞他些吃的,现在竟高大到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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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西北那边怎么样?”繁落拉了向天进屋,忙着给向天找吃的,最后找出两块昨天杨风没动的糕点,倒了水摆在桌子上。
向天没有动那些吃的,只是盯着繁落看。
繁落笑着问:“你光看我干什么,快吃,饿坏了吧!”
“我吃过了。”向天说,还是那么憨厚的样子,人倒稳重不少。
繁落很高兴,多少天梦到向天。总是依稀那个少年的影子,搀的厉害,每每拿了吃的就从那高兴的笑。
繁落就每次都偷了拿那些杨风吃剩下的东西藏起来给他。后来这个少年就长大了,参加了近卫军,然后又去了战营,现在又回来了。
“这次我又回到宫廷里,我是要求回来的,我……”向天说,忍不住看繁落,“我家给我物色了媳妇,可惜我不愿意,就拿了这个给挡了。”
繁落点点头不说话。
风从门外吹过,扰的杯中水泛起涟漪。
繁落盯了杯子看。
门外的浮尘奇怪的张望,那个又高又瘦的人怎么那么奇怪,繁落从未对人露出过现在的表情,虽然低着头,可浮尘觉的繁落一定很快乐。
这种快乐以前的快乐不同。
浮尘直了耳朵去听,却听不到什么东西。
两个人竟半天再也无话,以前坐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却半天也想不出,都是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怕一张了嘴就要有什么不对了。
天色渐渐暗了,繁落看了眼天。
向天忙站起来,“我得回营地去了,我们是不允许留宿宫廷的,我这次来还是靠了以前兄弟们的交情,不然也进不来,不过以后……”
繁落已经按住了他下面的话。
手指碰到了手指。
向天僵了住,慢慢的那双圆眼眯了起来。嘴竟我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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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刚熟悉的两个人,就靠着杨风剩下的茶叶沫子不喜欢吃的糕点见面,向天给繁落讲那些外面的事,给繁落带外面的东西,繁落给向天那些新奇的多出来的,两个人一来一往,竟象多年未见的兄弟。
只是繁落是个太过温和的人,柔的好象没有性子。可向天知道,繁落脾气也是很倔的,只是繁落轻易不发。
有一次,向天给繁落带了一本房中书。
“这是什么?”繁落问,似乎看出来了,眼里有点疑惑。
“这是给你的,当爷们的都要看看的。”向天自己就有一本,想繁落身边也没个女人,大概也会喜欢。
哪里知道繁落当下拉了脸,怒道:“你这下流东西,竟在宫闱中说出这么不三不四的话。”扔了东西转头就走。
向天才知道繁落是不能讲这种事情的。
他哪里知道繁落心里的苦,自己被小主子当女人似的用,你叫他怎么看得下那样的书,哪页不让他想起自己跟个女人似的。他只恨这些东西把小主子带坏了。
小主子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本书,每夜都按书里画的整治他,弄得繁落是每每都苦不堪言。
繁落回到了房里整理小主子的东西,现在宫里气氛很怪,摄政大臣把小主子当傀儡,小主子现在大了,威仪日盛,摄政王也在怕,现在好象说到了小主子的妃子上。
哪个大臣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来。
小主子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晚上盖了被子,繁落也忍不住的问,只换来小主子的皱眉叹气。
繁落就只能抚着小主子的背宽慰他。
小时候只要小主子不舒服了,繁落就抚他的背,另一只手揉着小主子的手。
小主子就闭了眼,从那躺着,要一直的抚着,一停下来,小主子就不安分的动动,睁了眼,把头压到繁落的胸前,扒开繁落的衣服,啃繁落的胸脯。
门外响起仪仗的声音,小主子跑了进来,竟是气的脸都红了。
“小主子。”繁落忙过去,拍拍小主子的背。
杨风看了繁落一眼,却不说话。
繁落是玲珑七窍心,他知道小主子怕隔墙有耳。
头顶了头,小主子把身子缩到繁落的怀里,手探到繁落的衣服里。
繁落小心宽慰他。
小主子贴了耳朵给繁落讲那些大臣们不把他当回事的气事。
繁落就安慰他,“咱们在北地的时候,吃的苦比着多多了,那时候连饭都吃不好,现在又吃的好又穿的好,你就看他们闹去好了。”
杨风冷哼声,“我得叫他们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繁落只当杨风在手气坏,忍不住掐了下杨风的脸。
杨风一个耳光就闪了过来,“我也是你掐得吗?”
打的繁落呆在了当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杨风似乎知道自己失手了,可他小时候被繁落宠的没有了样子,性子又是天生的娇纵,再加上现在已经贵为人王,自然是不会低头的。
繁落就低了头,转了身到床上收拾东西。
竟半天无话。
多少年没有这样了,繁落就小的时候因为杨风顽皮生过杨风的气,直等到杨风拉了他衣服角好象要哭似的才会再和杨风说话。繁落知道,现在的杨风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和他说话。
只是繁落忍不住这样。
刚进宫的时候,他手里拉着小主子,小心的走着,然后忽然被人推倒在地,“人族,这么下贱的东西怎么可以跟着风族人!”
一片空寂。
小主子白了脸,在那咬了唇,却半句不说。
繁落只觉一阵阵的心寒,可他仍然回想小主子总是要他陪着的,哪里知道原来,小主子是打心里不把他当个人看,就连个东西,也当不了,罢罢,繁落闭了眼,再睁开已经分明。
“小主子要睡了,洗洗脚吗?”繁落扭过了头。
杨风脸色苍白,迟钝的点头,忙走到床边,竟自己脱了鞋子。
繁落就把洗脚的水端了来。
杨风的脚放了进去,繁落一下一下洗着。
杨风看着繁落在那洗自己的脚,他看着自己脚在繁落的手里,夜深了,繁落低着头,黑发梳在一起。
杨风忍不住伸手去摸。
摸了下,繁落没有反映,杨风的胆子大了,把手插进去,那顺滑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呼出口气,他把脚抬起来。
繁落也跟着仰起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发就一下散开,挡住了视线。
嘴被人含住,繁落知道小主子也要把他当女人用了。
“繁落!”小主子翻过他的身,让繁落跪着,沾了吐沫就进去了。
繁落只觉的疼的让人无法忍受,嘴里呜咽着却怕被人外面的听去强忍着。
可杨风根本不顾及这个,他在那边动边乱骂乱叫着。只听着繁落是又羞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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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被胡乱需索,白天就疼的厉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向天看到了,忙跑过来,扶住要倒了似的繁落。
“你没事吧!”向天说。
“好多了。”关系再好繁落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怎么了,只好编造道:“我只是起的猛了些,头有点晕。”
“那就好。”向天放心下来,然后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