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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戏梦(bl晋江版)-卫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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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又觉得,知道不知道原委,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现在的平和,让一切疑惑都变得微不足道。
  
  只是从第二天开始,我向长老正式讨了典藉来看。
  
  看龙族从开天辟地时就已经存在的证明,看曾经呼风唤雨强肆横行的祖先。看因为血统的问题而日渐式微的龙族的历史,也看为什么龙族要退避隐居在隐龙的原因。
  
  辉月躺在床的里侧睡得安稳,我坐在床头,就着油灯的有些跃动的淡黄的光看那已经泛黄发脆的旧书。
  
  一直都觉得自己象一个客人,从外面的世界来到这样一片琉璃仙境,没有真实感,没有归属感,只觉得自己是一只候鸟,迁徒到此处,终究还是要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心底里并没有认同自己真的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
  我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虽然看到美丽的景致,看到温和敦厚而又热情亲切的族人,也会有感动。
  但那种感动是浮面的,并没有到达心底。
  深沉的水底下,心底下,我仍然当自己是一个过客。
  是一只来过冬的候鸟。
  
  可是现在。
  如此宁静的时刻。
  却觉得有沉深而尖锐的悲哀,象汹涌的潮水,扑天盖地卷来。
  

第 94 章
  漫长的严冬。
  我用了一切的手段来替辉月保暖,白天尽量不让他出门,晚上把他裹得厚厚的,屋里四个角上始终烧着火盆,小忧小离一进这屋里来就热得脸色通红额上全是汗。
  “我说子霏哥,你这屋里跟夏天似的那么热。”小忧抱怨。
  当然没有夏天那么离谱,因为辉月还是抱着我猎来的动物的皮毛,缩成一团儿取暖。
  
  生活平静,有条不紊的过着。
  我每天每天为辉月运功,助他疏通血脉,活动关节。他体内渐渐有真气流转,虽然微弱,但是他毕竟是一天天在好起来。
  辉月对身边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很奇怪的,这样一个看起来一脸禁欲主义辉月,对吹灭灯之后的床上运动,却是格外的兴致高。
  每到那种时候他身体会很暖,柔韧而修长的身体在黑暗中漂亮得象夜间潜行的兽。
  有的时候我会想,也许他是发现了这样做可以取暖。
  
  但是同他牙牙学语一样缓慢的,他对这方面,显然也没有什么领悟力。
  我咬着牙伏在床上,他不知轻重,兴致勃勃的向前挺进。
  真想找些本春宫秘戏来给他好好补上生理教育课。
  
  每次这样做完,他都会露出满足而愉悦的神情,紧紧抱着我,两具汗湿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入睡。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心里不自在。
  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我已经懒得去想。
  
  平静的生活。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被打破。
  明吉告诉我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
  即使他不说,我在这住了大半年,也已经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是隐龙结界最薄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人人都是如临大敌。
  带着咒符的人类和魔力强大的妖族兽类,都可以在此时穿过结界,翻过四面的高山进入隐龙谷。
  所有成年的龙族,在这个季节都散开布防,抵御外敌。
  
  因为这个季节没有办法控水,龙族的战力最为薄弱,也因为很久之前布防的符术在这个季节也几乎到了完全失效的地步,所以,每年都有人死去。
  也有小孩子失踪。
  
  所有人都为此悲伤而愤怒,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物竞天择,龙族的繁衍能力很弱,可是外面有越来越多的眼睛,腥红的,闪烁贪欲和杀机的,注视着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我知道明吉的意思。
  我也是龙族的一份子,更何况,我自己也亲身的经历过,被人强绑掳走的对待。
  我当然也要离开这山谷的核心到边缘地带去。
  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辉月。
  
  明吉安慰我,说不会太久。
  一个月,这最冷的时间只能持续一个月。
  辉月已经和族里的老人孩子处得很好,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事实上,当我告别辉月的时候,他的确显得很平静。那会儿他正拿着一块烤得很热很香的红薯,小离给他的。
  有个龙族的幼儿趴在他膝盖上,他和孩子处得总是特别好。
  我蹲下来跟他说:“辉月,我要出去一下子,你一个人,跟小离在一起好好儿,等我回来。”
  他看着我,点头微笑。
  象是一个望着父母去上班的孩子一样,信任而温暖地看着我。
  
  我把靴子的系带紧了紧,向东面走。
  身上盖着的并不是吃食,是一种药面儿。鼓鼓一包儿背在身上。
  
  明吉有些无奈,苦中作乐的微笑:“这个季节找吃的总是很困难。这个东西……每天一勺,可以维持着饿不死,也还有力气打架杀敌,不过,肚子总是空着的滋味儿很不好受就是了。”
  “去年的冬天我实在受不了,吃了一肚子雪。如果不是立春,雪开始融化,终于可以回来了,我想我不用别人来杀,已经让肚子里成团成团的冰给冻死。”
  我报以一笑。
  
  让我想起现代的营养丸。
  维持生命的各种维生素蛋白质和脂肪里面都有。
  
  这样的生活无疑是艰苦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艰苦的生活着,族里的每个人,还是抱着希望,怀着对春天的渴盼,一年又一年的撑下来。
  小忧和小离那样的少年,还会手拉手那样无邪的微笑。
  老人可以坐在太阳下,脚浸在水中。
  孩子可以在草地上爬来爬去。
  
  我按着简单的地图,找到我应该呆的地方。
  一颗参天大树,树杈上有间象树屋模样的小巢。
  这倒不象是龙住的地方,倒象是……行云他们那样的羽族住的。
  
  我抛开那个可能让我陷入悲伤怀想的念头,纵身上树,开始打理那间积尘满满的小屋。
  里面很干燥,虽然简陋却结实。
  把带来的兽皮什么的铺一铺。
  我要在这里呆一个月。
  
  与我为伴的,只有冰雪。
  满目刺眼的冰和雪,还有这些光秃秃的树。
  隐龙的人实在不注重植被。明吉这个笨蛋。
  如果这里有松树那些树木,不就可以在冬天保持绿色,并且松子什么的也可以充饥。
  
  不想这个还好,一想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解开包袱,我抓了一把药面儿填进嘴里。
  
  根本当不得事儿,肚子还是空的。
  
  这才第一天而已。
  耳边寂静得要死,除了风,还有被风吹落的树上的碎冰积雪的微声。
  
  我已经开始挂念辉月。
  
  他吃了没有?有没有冷到?他是不是能够明白,会有整整一个月见不到我?
  
  天很快黑了,我知道这屋里有灯油,但我并不想生火。
  
  第一天在黑暗寒冷北风吹不尽中,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然后,我更饿了。
  
  到第三天,仍然平静。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明吉所说的,那种情况。
  饿到这种程度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都很想咬一口下去。
  
  知道不吃也不会死,可是那种饥饿感真的可怕。
  我想起还是夏天的时候,和几个族中的男丁在一起说话,他们兴致勃勃讨论怎么从冻土下面挖出硕鼠来,然后去头开膛剥皮烧来吃。
  当时听得我一阵一阵反胃。
  但现在我开始认真琢磨他们所说过的话。
  当时因为觉得恶心所以没怎么听仔细。
  现在有点后悔。
  
  第四天上我弄到一只兔子。
  谁知道天这么冷这只兔子出来干嘛,兴许是它也饿了。
  
  兔子,真好。
  怪不得从前每家野味馆子都差不多有烧野兔子的菜。
  真的很好吃,我咬到了自己的腮。
  
  不知道是真的特别香,还是我太饿的缘故。
  
  吃了一半,剩下的挂了起来,反正天这么冷不会坏。
  留着慢慢的吃,谁知道剩下的日子里还能不能再遇到一只。
  
  抱着不再空虚的肚子,我觉得人的欲望真的很奇怪。
  拥有许多的时候,也不觉得快乐。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能吃饿就满足到不得了。
  
  这天晚上我遇到了兽族。
  
  碎银鞭我越使越顺手,双盈剑根本没有亮出来过。
  小心的没让血沾在身上。
  我只有两套衣衫。
  如果沾了血,我也得继续穿,穿完这个月为止。
  这个想法上我打哆嗦,所以我分外小心。
  幸好这些东西打发起来不费力,完全游刃有余。
  
  把它们的尸体就扔在雪地上,我可不想挖开冻土掩埋它们,我没那么大精神头儿。
  
  反正这些尸体应该等不到腐烂的时候,就会被秃鹫什么的吃光。
  又看看地上,我翻身跃上树梢,一路纵跃回我的窝。
  
  刚才有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不是我白天弄到了兔子,这会儿的我会不会……
  
  好象听他们谁说起过。
  想想那些有些青黑的让人作呕的血,肌肤上起了一层战粟的疙瘩。
  
  刚刚躺下没有多会儿,又听到有踏雪的簌簌声。
  甚至比刚才那批动静大多了,可是听起来却是单调的,似乎只有一个……
  是人么?
  不象兽的动静。
  难道是带着符咒而来的强匪?
  
第 95 章
  我悄无声息的弹起身,顺着树身迅速而轻巧的溜下去。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是人类!
  只是……为什么,不是由东而来,却是从南面?
  呼吸的声音很粗重,似乎还是气喘吁吁的。
  
  碎银鞭似一条灵蛇般卷了出去。
  触到人体即缠紧回带。
  那人重重仆倒在积雪上,被我一把拖到了身前。
  手刀刚要劈下去,那人呀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心头一紧,手险险的在离他头颅一指的距离硬生生煞住,把他身子翻了过来。
  月光映在雪上,那人头上的皮帽散掉在地下,露出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容。
  我惊叫出声:“辉月。”
  身下的人立刻放声大哭:“飞飞……飞飞!呜哇……飞飞飞飞……”
  
  我的天,我不是做梦吧!
  辉月反手紧紧缠上我的脖了,涕泪齐下嗓门全开的放声大哭。
  我的头都大了,怎么都绕不过这个弯来。
  先把他抱起来,看看没有受什么伤,然后把他的帽子包袱拣起来,抱着他一起上树。
  
  无论我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为什么不在族里好好儿呆着?
  他是怎么一个人翻过几座山头跑到这里来的?他怎么能找到我?他哪有体力走这样长的路?他怎么辨识的方向?小离他们竟然没有好好儿的照顾他看着他吗?他怎么能一个人……
  我用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好吧,事情并没有到世界末日,辉月他还好好儿的,没有受伤,这就好。
  
  我花了偌大力气,也没有能让辉月停止哭泣。
  后来他终于安静,并不是因为我的安慰起了作用。
  他太累了,睡着了。
  
  我把他放在铺着兽皮的木头的地板上,想拉过一边的毡毯把他盖上,他睡梦中好象也还有意识,死死握着我的手腕不放。
  要挣开他不是不行,但我不想再把他弄醒,然后他再哭。
  勉强伸过一只手,绕过他的身子,拉过毡毯来把他裹上。
  然后费力的去摸那盏没点过的油灯。
  还好我不用再去擦火刀火石。
  念一句小小的咒语,油灯跳了跳,亮了起来。
  
  模糊记得,这咒语好象还是以前辉月教我的。
  火光不算亮,但是可以让我看清辉月的样子。
  
  他很狼狈,披头散发,两眼紧闭着,红肿的厉害。嘴唇裂开了口子。好在身上并没有被冰雪浸湿。他穿着厚厚的鹿皮的靴子。
  我不记得他有这样的靴子,我也没有。
  把靴子替他褪下来,果不其然,脚凉得象冰砣子一样。
  我把他的脚抱在怀里,替他焐暖。
  
  他的腿很僵硬,虽然他的神智已经昏沉,但是腿还在不自觉的不停颤抖着。我知道,这是因为过度紧张和疲劳而引起的痉挛。
  
  我现在相信他是自己走过来的。
  解开他的外衣的时候,衣襟里有一张简陋的地图。
  上面有个红点,标的应该是我的位置。
  可是,他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就算他看得懂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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