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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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霍宸已经重复多次了，木晚晴虽是感觉到心是满满的幸福，嘴角也翘了起来。
她婀娜多姿的躯体就这样紧紧贴着他，他忽然低下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双臂狠狠地将她揽入怀中，似乎恨不得融为一体。然后，他的唇缓缓往下移，开始啃噬着她的脖颈，再往下，便是她那突起锁骨。
那么缠绵不断，两人似乎想要将各自的灵魂糅合。
皮肤润滑，但是那带着水珠的摩擦，更是有种缠绵难分的感觉，这似乎擦出了火花，让两人的呼吸都慢慢的变得粗重。
霍宸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木晚晴了。
要是她恨，那他也心甘情愿。
已经到了化雪的时候，便是更加的冷，木晚晴几乎是不出门，要是有什么事情，都是芷凝代为传达。
这一天，她正在挑选着药材，正想着给霍宸安排药膳调理身子。这时桂馨就急匆匆地往芙蓉园赶来，看着桂馨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木晚晴便将手里的药材放下，疑惑地问道：“桂馨姑姑，怎么了？”
桂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喘了一会儿，才急声说道：“皇上有圣旨来了，夫人快出去接旨啊。”
木晚晴一怔，怎么好端端的就有圣旨来了？她也不敢耽误，连忙就跟着桂馨出去，途中便问道：“王爷可在？”
桂馨回头看了木晚晴一眼，说道：“王爷今天出城了，估计一时半会也赶不出来。”
木晚晴心中有少许的疑惑，但还是加快了脚步，靠近朱红的大门之时，她便已经看到，项公公已经在那儿等着。项公公甚为眼尖，行了一个虚礼，说道：“夫人，皇上圣旨到，王爷不在，就由您代接吧。”
木晚晴跪了下来，连同王府的一干侍婢。
项公公这才打开圣旨，脸色如常，声音颇为阴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狼国西瑶公主待字闺中、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庄王天造地设，佳偶天成，特赐庄王正室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操办，下月初五完婚，缔结两国和睦友好。”
这声音尖锐得可怕，木晚晴微微出神，她正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的时候，项公公却继续念着：“木氏晚晴贤淑大方，朕甚悦之，特许为庄王妾侍，侍奉左右。钦此。”
她缓缓抬眸，盯着那一卷圣旨，那明黄的布帛似乎要把她的眼睛刺瞎。项公公将圣旨微微向前递着，示意木晚晴谢恩接旨。她却是颤抖着把圣旨夺了过来，不理项公公的呼喊，打开一看。
303、悲歌
“夫人，这不合规矩啊。”项公公继续地道。
木晚晴却没有理会项公公的话，手不断地颤抖着，那清晰的字体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她的身体，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将她刺穿，知道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正室王妃？侍妾？
她的手慢慢握紧圣旨，几乎想要将这圣旨撕碎，她的喉头有点哽咽，轻声说道：“霍宸……王爷并不答应，为何要赐婚？为何？”
她依旧跪着在地上，地上那点点的水迹早已经沾湿了她的襦裙，透进骨子里头去了。
项公公见她神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但是木晚晴的双眼空洞，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其实这也是庄王答应了，所以皇上才会颁下圣旨的。”
她慢慢地瘫坐在地上，耳边不断回响着项公公所说的话。
他曾经说过，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他曾经承诺过，不会娶狼国公主。
可是……可是……往事盛开在记忆里，是那么地悲伤，她甚至是没有了力气来辨别他当初的真情假意。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腥甜的液汁蔓延在口齿见，胸膛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可是这时，她脸上的肌肉却拉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像是习惯性一般，想要将自己的悲伤掩盖住。
她如何不明白，这只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木晚晴的心是空空的，觉得那卷圣旨沉重得很，重重地压着她的心，像是不让她喘气一般。
桂馨担忧地看着木晚晴那瑟瑟发抖的背影，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如何，她的颤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她轻轻地喊了木晚晴一声：“夫人，快快谢恩啊。”
空中溢满寒风狰狞的微笑，那些光秃秃的树干也在瑟瑟发抖着，发出凄厉无助的呜咽。
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一时三刻也难以接受。
原来霍宸早已是答应了下来，那为何不跟她说一声，让她如今这般无助，孤单单的似乎只剩下自己。她恢复了原本的神色，重新跪好，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谢皇上——”
她如此卑微，脑海中就忽然闪过一句话：你是妾，永远都是妾。
项公公走后，桂馨便将木晚晴搀扶了起来，看见木晚晴的额头红了一片，而且还渗着血丝，桂馨便觉得心痛，连忙说道：“夫人，老奴立刻拿些药来。”
木晚晴看了桂馨一眼，却是眼神空洞，她摇了摇头，将圣旨丢给桂馨，便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就连芷凝想要上前扶着她，都被她冷冷地挥开。
这个时候，恐怕木晚晴的心已经伤得彻底了吧。
木晚晴并没有回去芙蓉园，而是来到那已经融雪了的湖泊，她曾经在这里受过罚，那也是她身为侍妾的时候。她嘴角牵扯了一下，是一种嘲讽额冷笑。
岸边还听着小船，但是没有撑船的船娘。她早已是不让任何人跟着，她便上了船，解开了绳索，随后便拿起竹篙，将船撑到了湖中心。
庄王府确实很大，但是这个湖早已是占了大半个地方，在湖中央，船只微微地摇晃着，夹带着有些刺耳的风声，就这样将她侵蚀掉。她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自己得知这事的时候，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而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圣旨已下，那就是说，霍宸的身边会多了一个女子。
偌大的王府，的确是该添点人气了。木晚晴默默地想着，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往事如风，连霍寰都和陈丹青一起浪迹天涯，而她却还要困在这儿，走不出这男人的身边。
周围是寂静的，她喜欢这种宁静，只是有一点儿冷，她紧紧环住自己，想让自己温暖一些，却是徒劳。
再如何温暖，都温暖不了她的心。
早已破碎掉了，就算重新粘贴好，也是一碰触就碎，不堪一击。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是错了，她不该回来。
霍宸回到王府之时，天色已经是渐渐暗了下去，他的步法坚定，嘴角含笑，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一看便知今日办事是非常顺利的。
如今他每晚都会和木晚晴一起用膳，恩爱缠绵，而今日他也碰巧有事想要和木晚晴一说。
他还未走进桐花居，便看见一个丫鬟推着雨绯过来，雨绯一看到霍宸，双眸也是倏然一亮：“王爷，你回来便好。”
霍宸停住脚步，问道：“雨绯，可有什么事？”
“今日宫里来了圣旨，王爷恰巧不在……”
雨绯还未说完，霍宸便已经皱着眉头打断雨绯的话：“圣旨？”
“是的，就是……王爷要娶西瑶公主的圣旨。”雨绯看了看霍宸，也是带着一丝的疑惑。
霍宸顿时怔住，他今早上朝才答应了下来，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跟木晚晴说上一声，就和倾玖一起去了城外，想不到齐文帝会如此之快便下了圣旨。他的呼吸顿住，着急地问道：“晴儿呢？她在哪？”
雨绯摇了摇头，她正是想要说这个事情呢，便说道：“晚晴就是不见了，听桂馨姑姑说，她接了圣旨之后就不让人跟着，但是守门的守卫也没有见到她出了王府。”
霍宸的心早已是悬了起来，立刻让王府的侍卫和下人连忙去找，既然木晚晴没有离开王府，那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
但是天空犹如是滴了墨汁一般，透出无尽的黑意。
空气也渐渐凉了起来，芷凝也是在寻找着，喃喃自语地说道：“小姐只是穿着薄薄的衣衫便出来，这下子肯定是着凉，怎么办才好。”
这句话让霍宸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都怪他事前没有好好地跟木晚晴说明，他先前还保证着不会娶别的女人，现下木晚晴躲着不肯出来，恐怕也是难以接受。
时辰已经不早了，霍宸逐渐没了耐心，大吼了一句：“王府就那么点地方，连找个人都找不到？！”
众人皆是心里一惊，不敢答话，霍宸发怒的时候， 双眼是冒着火焰的。
304、回不去的一切
直到有一个侍卫大声喊了一声：“王爷，属下发现湖边少了一只船！”
湖边本来是有两只小船，如今却少了一只。霍宸看了看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雨绯最为淡定，让众人拿来火把，围着湖边站成一圈，才隐约照得到湖中心有只小船孤单地飘在那儿。
霍宸已经按捺不住，连忙登上另一只小船，往湖中的船儿驶去。
深夜的风有点凶猛，刮得人的脸蛋生疼。
在船里面，木晚晴正背着船篷，双目闭上，那蝶翅一般的眼睫毛似乎在微微颤动着，白嫩的肌肤在黑夜中有种奇异的光芒。她单薄的身子无依无靠，像是在水里漂浮着，不知道要去何方。
霍宸的心都揪起来了，他缓缓走到木晚晴坐在船儿，轻声蹲在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有点发热，他立刻一惊，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滚烫得很。
他正想让船娘往回划船，但是木晚晴却在此时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霍宸那焦急的神情，冷冷地挥开他的手。
霍宸有些急了，语气难免重些：“晴儿，你发热了，快点回去。”
木晚晴抬眸，在黑暗中，她的那一双眸子也是没有任何亮光，她轻声问道：“你为何要答应？这是皇上逼迫你的，还是你自己想要答应。”
风声嘶吼着，那力量几乎可以将木晚晴的心脏给撕碎。
要是霍宸说出实话，那么木晚晴必定是痛恨齐文帝了，一边是他的父皇，一边是她深爱的女人，就如木晚晴当初一样，徘徊在木家与他的中间做不出选择。
良久，霍宸才缓缓说道：“是我的意思。”
木晚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嘴角牵扯了一下，是一丝阴冷的微笑，她觉得，曾经说过的话，都在此刻粉碎，被霍宸狠狠地拧碎。
“侍妾……想不到如今，我还是为妾。”
“晴儿，即使你是妾，我依旧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女人。”霍宸想要将她拥住，他多么想让木晚晴知道，他也有许多无奈，他虽然倾权朝野，可是也有很多事情不能由他做主。
木晚晴闪躲了一下，似乎很厌恶霍宸的怀抱：“是妾吗？那好啊，这已经是我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霍宸，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也有难处，如今大齐的情况并不想你看到的那么好，自从霍寰登位，国库就已经空虚。即使我有万般的能力，想要扭转大齐如今的局面，也唯有等待而已。”
有时候，霍宸也觉得身心疲惫。
木晚晴自然明白他的难处，生在帝王家，从来都是多事忧愁的。但是她的心，真的像被刀子割一般。
“既然如此，你要娶她，那就娶她吧。”木晚晴轻声说道。
她这一句话说得是多么地无所谓，她别过了头，任由自己的黑暗里沉沦。
她只是怪，既然霍宸想到今天，那为何当初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即使是在病中，木晚晴依旧是一夜难眠，一幕幕的往事重新地映在眼前，这些年的辛酸苦楚重现，这一切都压得自己好累好累。
床前伺候的不是霍宸，她早已是不想见到任何人，唯一芷凝在洗着毛巾，念碎碎地说道：“小姐，你又不给大夫把脉，那如何会退热呢？”
木晚晴面色苍白，双颊有两朵奇异的红晕，她紧紧地拽住被褥，虽然自己的身子发热，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心始终都暖不了。
“用不着。”木晚晴轻声说道，“我不是有个药箱吗？你给我拿过来。”
芷凝一听木晚晴想要药箱，便连忙出去取了回来，木晚晴支起身子，将药箱打开，里面全是瓶瓶罐罐，她辨认了一下，才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颗，芷凝见状，也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吃下药丸之后，她本想将药箱合上，却无意瞥到药箱里面，还放着莫大爷当初给她的假死药。
她微微出神，盯着那假死药看了良久。
“小姐？”芷凝轻轻地喊了一声，“还是让芷凝来收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