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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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疫苗、发肥皂、修公厕、卫生宣传、健康讲座等等,一概不邀请田喜柱,程野的想法很简单,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既然还在一个村,咱也不赶你走,只不过坏了医馆的规矩,触了自己的底线,便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田喜柱倒也不当回事,以前没有程医师的时候自己不也过得好好的,何须去求那个小屁孩。
只不过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破医师,真以为救了几个人就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呸,咱走着瞧!
然而村里发生锁喉风的事传开后,马全喜有些慌了,尤其是他得知程医师竟然凭一己之力遏制了锁喉风的病情,并且已经开始救治那些发病的村民,马全喜的心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村民们开始按照太平医馆的宣传展开防疫工作,甚至挨家挨户接种程医师特有的疫苗,而且还能领到一块儿用来清洁的肥皂,而这一切都与自己无缘,甚至医馆的人直接绕开自己的住处,根本没有通知自己的意图。
马全喜知道自己被冷落了,他也终于知道太平医馆的黑册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面上还强撑着对程医师很是不屑一顾,不过心底却是害怕了。
锁喉风是什么他可是心知肚明,别说是过去的陶员吏,就是山阳县城里的太医监都不见得有把握治好这种病,他整日里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当村里出现第一例病患治愈的消息后,田喜柱彻底崩溃了,他实在受不了日夜的煎熬,便去求核儿老爹,托他替自己向程医师说说好话,瞧瞧自己是否也患了病。
就这样核儿老爹又找到了程野,程野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一再坏了自己的游戏规则的人,程野打心底排斥。
这里是乱世,有许多事情等着程野去做,救赎是神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他,他不是圣母。
程野没有多说什么,核儿老爹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离开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了结了眼前的事情,程野忽然想起一事,这锁喉风的源头是出自哪里,之前毫无征兆,怎的忽然就在村里爆发了?
走访了村里的几个病患,程野得知月前一人到邻村走亲戚,去了趟隔壁的食粟村,想来问题就出自这里。
程野手头有许多事情要做,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思前想后,心里总是放不下,所以还是打算去邻村瞧瞧。
第105章 山野村夫焉能治病()
驴车渐渐慢下来,程野从车上跳下来,两旁是长得正旺的粟米地,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地里忙活,眼前已经看到村庄的轮廓,两个握着长戟的兵士守在村口。
程野向村里望去,一片凄凉,食粟村是远近闻名的大村落,山阳县的粮仓之一,如今却是这般荒芜的场景,不光程野,就是车夫马二也瞧得出来,这个村子十有八九被锁喉风毁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马二心里一阵后怕,食粟村尚且如此,若是没有程医师,瓦窑村怕是只会更惨。
“程医师,我们还要进去么?”马二驱使着驴子缓慢的走着,眼看已经到了村口,忙问道。
程野知道此时已经来晚了,若是瓦窑村的病源真是来自这个村子,那么这里发病的人只会更早,再加上瓦窑村的防疫工作又持续了一个多月,此时的食粟村病情只能更加糟糕。
“还是过去瞧瞧吧。”程野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多少忙,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驴车还没有靠近,两个兵士已经走了过来,他们将长戟一伸,拦在几人面前,喝道:“站住,没看到这里已经被隔离了么,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往里走,没长眼啊。”
两个兵士的脾气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也没有分寸,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两人都是新兵蛋子,被长官留在这里看守村子,而村里又发生了骇人的病疫,随时可能被感染,两人心情能好到哪里?
马二将驴车停住,忙从车上跳下来,看着两个兵士打着哈哈走上前道:“诶呦,两位军爷别误会,咱也是听说这里闹了病疫,所以过来瞅瞅,看能帮上啥忙不,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你是医师?”其中一个兵士歪头看了眼马二,皱眉道。
“不是,咱是邻村的。”马二道。
“去去,一边凉快去。”一听马二不是医师,那兵士没好气的推了人家一把,“邻村的跑来凑什么热闹,是嫌自己命大是吧,赶紧滚,再来找麻烦,军爷送你去营帐里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马二一听这话,脸一下就绿了,他不过是村里一个拉车的,哪里经得住披甲持戟的这般吓唬,瞧两人面色不善的样子,心底早就没了方寸,于是赶紧摆摆手,“军爷,咱这就走,这就走。”
马二忙不迭的退回驴车旁,他看了眼程野,摇摇头,“程医师,这里进不去。”
张角站在一旁,听马二这样一说,皱了皱眉头,他自小在街上混,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插科打诨的本事最是厉害,他笑呵呵的迎上两个兵士,从怀里掏出几枚金珠攒在手里。
“呦,两位军爷可是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要在这里守职,真是不容易。”
两兵士眉头大皱,只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里捣乱,拿自己寻开心,两人心情正是不好,正巧抓起来以扰乱执法的罪名教训一顿,出出闷气。
两人转过身刚要破口大骂,却见一只手伸出来,往两人怀里各塞了几个金铢,两人一愣,随即相视点头,心领神会,不过脸上还是板着面孔,只是语气好了许多。
“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张角往村里望了望,瞧见整个村子都是空空荡荡,偶尔看见几个人走过,也是失了魂魄一般,有气无力的垂着脑袋。他想象的到村里的情况,多半大部分村民都被隔离,一阵风吹过,眼前屋子里的木头架子被刮的东倒西歪,却无人料理,如此更多了一份凄凉。
“差大哥,我打听一下,村里人是不是惹了锁喉风,敢问情况如何了?”
听到“锁喉风”三个字,两个兵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们就是在战场上时也没有这般胆颤心惊,两人都亲眼目睹了锁喉风发病时的惨状,好好的一个人,就是咳嗽几声,瞧着与风寒无二,可是几天后便不成人样,大人孩子皆是如此。
两人心有余悸的瞧了眼张角,若不是看在那几株钱的份上,早就将他赶走了。
“你打听这个干啥,也不怕晦气?”其中一个兵士道:“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样子,说起来也是可怜,这不,今早又死了几个,好好的一个村子,说没了就没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另一个兵士见张角不住地叹气,或是动了恻隐之心,说道:“若是让我们长官瞧见了,准以为你是逃出村子的,闹不好要抓回来,到时候想走也来不及了。”
张角点点头,他大致知道了村里的情况,于是向两人拱拱手,说道:“两位差爷,能让我们进村里瞧瞧么?”
两个兵士楞了一下,许是以为自己听岔了,他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张角,没好气的道:“小兄弟,把哥几个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没瞧见里面已经被隔离了,自己不晓得轻重,还死命往里钻,不要命了,是吧?”
张角赶紧又掏了几株钱塞到两人手里,“实不相瞒,我们是邻村太平医馆的,听说这里发了病疫,挺严重的,我家程医师德兴仁厚,想进去看看能帮什么忙,两位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两个兵士收了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子不过是个跑腿的,身后的那个瞧起来慈眉善目的才是正主,可是怎么瞧这个半大的小子也不像医馆的人。
“你是医师?”
两个兵士绕过张角,走到程野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更是狐疑,这般稚嫩的样子如何做得了医师,说是个药童还差不多。就是山阳县最年轻的医师连得海也比这小子年长许多,而且人家还是名师高徒。
程野拱拱手,向两个兵士行了礼,“在下不才,正是瓦窑村的医师,还望二位军爷行个方便,让在下进村瞧瞧。”
瓦窑村?
好像没有听过这个村子!
怪不得敢自称医师,原来是个不知哪个小村子出来的山野村夫,大抵识得几个方子,此次过来多半也是想借着食粟村的事闯个名头,真是不知死活。
两个兵士直摇头,此时车夫马二也上前一步,语气中满带着骄傲说道:“我们村的程医师妙手回春,什么病都难不倒他,几位军爷能否讨个方便,让程医师进去瞧瞧,食粟村的病或许就有救了。”
那兵士瞪了马二一眼,吓得马二又缩回驴车后面,他看着程野问道:“太医监都没办法的病你有把握?”
程野道:“医者仁心,总不能没有把握就什么也不做吧。”
那兵士怔了下,随即哼了声,“行吧,你进去吧,不过只能你一人。”说这话时他看了眼拉车的马二与身旁的张角。
程野点点头,让张角与马二先回去,自己进了村子。
离得远了,其中一个兵士小声问道:“你真的相信那小子能治好村里的病?”
“鬼才相信,你瞧他的样子像是个医师么,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棒槌,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咱。”
第106章 争执()
食粟村建村已经数百年,早在先帝时,食粟村便有百十户人口,如今人数翻了一倍不止,面积更是比瓦窑村大了许多。
这里地势平坦,水土丰沃,很适合粟米生长,远远望去就能看到竖立在村里的几个粮仓。
程野沿着村里的小道一路走来,不住的摇头,院子里、篱笆外,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人,不是扒在门缝里向外张望,便是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见到程野也只是抬头瞧上两眼,全然没有一个大村落的活力。
一个孩子在院子里摔倒了,蹲在那里“哇哇”大哭,她的母亲忙不迭的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握住孩子的嘴,很是揪心的嚷道:“别哭,别哭,再哭就让人抓走了。”
转头瞧见程野正望向这里,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抱起孩子,几步便跑回屋里。
村里人已经被吓坏了。
一头牛拴在旁边的院子里,“哞哞”的叫着,食槽里早已没有干草,院子里却半天无人回应。
一直以来,程野只是在印象里知道传染类疾病在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古代会造成灾难性的破坏,如今这些文本上的描述全都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灾难并不少见,不过对于程野这个穿越者来说,冲击性就极为强烈了。
从对人性的打击来说,一场锁喉风造成的灾难不比蝗灾、地震等自然灾害轻多少。
不远处的一个院落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嚷声,程野皱了皱眉,急速赶了过去。
院子里站了四五个兵士,一个领头的正在与一个妇人拉扯,妇人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眼中满是惊恐。
一个老头站在两人中间,左右说和,想将两边分开,不过终究是年纪大了,没几下就气喘吁吁的,老者身边的一个男子急忙扶住他。
见老者险些跌倒,争执的两人都撒开手,那领头的兵士很是气恼,他挥挥手,身后的几个士兵立时将几人都围了起来。
那妇人见了赶紧将女娃护在身下,抬头几乎是祈求的看着领头的兵士,哭哭啼啼的道:“差爷,你行行好,放了我家杏儿吧,她年纪还小,经不起这样折腾啊,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我和你们走成了吧?”
说着便抱着怀里的女娃闷头痛哭,女娃也哽咽不已,哭嚷着:“娘,你别走,你别走。”
那老者在男子的搀扶下好了许多,他喘着气,忙上前搭腔道:“差爷,你听老朽一言,娃他爹几年前应征入伍,立过一些军功,后来在战场上死了,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别让她们母女为难,老朽给你们行礼了。”
说着老者就是躬身一拜,那领头的将士赶紧拦住了,或许是想到自己家里的妻女,又或是让老头这样一拜实在折寿,他叹了口气,“里正大人,我知道你也是心善,可是你不能让我们为难啊,咱也是接到上头的命令,将这些染病的都带到隔离营去,我现在可以放了她们母女,可是若让上头知道了,我就大祸临头了。”
那老者赶紧答道:“咱知道差爷也是难办,这事大家都有苦衷,这样,你们稍等一下,让老头子去说和说和,总会有办法的。”
那领头将士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再与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