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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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匣子里,赵夫人很少见赵大人戴在身上,印象中是在玉面上雕了一个嘴唇,赵夫人觉得样式很古怪,若非是家传之物,也不会这样在意。”
程野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还说不可能这样巧合的,结果事情还真就这样巧了,他越发好奇这个人唇玉佩到底有什么渊源了,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想多了,这玉佩除了长得难看一些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不然也不会人手一个了。
见程野沉默不语,邱子仲继续说道:“那面玉佩一直放在书房的匣子里,上面还盖着一些书简,日子久了都落了灰,便是下人也不知道书房中还放着这样一面玉,可是赵大人出事的那日,这块儿玉佩却是偏偏就不见了。”
程野回过神来,难怪邱大人会对于赵岩的死有所怀疑,屋中失窃了,屋内的主人殒命,很容易便能让人想到是入室盗窃杀人案。
可是事情奇就奇在赵大人死的不明不白,屋内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单单凭一面失窃的玉佩,又实在不好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最大的可能便是赵夫人记错了,兴许那面玉佩早就失窃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察觉,就像是赵夫人说的,那玉佩一直放在匣中,无人过问,便是失窃了,可能也不会有人知道,刚好因为赵大人出事,于是两件事便撞在一起了。
程野沉思片刻,忽然问道:“邱大人,屋内除了那面玉失窃了,还有没有其他的异样,或者说还有没有丢了其他的东西?”
邱子仲知道程野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他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小子算是问道点上了,这件事的关键也就在这里,于是缓缓说道:“屋内没有其他翻找过的痕迹,若不是匣子被人挪动过,赵夫人也不会发觉屋内丢了东西。”
程野随即说道:“那么便有两种可能了,要么那玉佩早就丢失了,整件事都是个巧合,要么便是有人冲着那面玉佩来的,若真是如此,赵大人的死便不可能是个意外了。”
程野所说的便是邱子仲之前所想到的,若是有人早就知道了屋内有一个价值不菲的玉佩,谋财害命,将赵大人杀害,然后将现场伪造成一起意外,用以掩盖自己的罪行,那么赵大人到底是因何而死便值得推敲了,所以邱子仲才会找程野帮忙。
当然,想不通的事情还有许多,凶手是如何知道书房中藏着一面玉佩,若不是刻意提起,这件事怕是赵夫人都不记得了,难道是赵大人自己说出口的?也有这个可能,凶手逼迫赵大人说出了玉佩的事情,然后杀人灭口。
只是且不说赵大人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凶手若是为财而来,为何不去账房或是卧房,偏偏跑到一穷二白的书房里来,还直奔匣子里的玉佩,当然,最大的可能便是凶手趁着夜色行窃,根本分不清书房与卧房的位置,进了书房后恰巧被赵大人发现,赵大人为了保命,主动知会了房间里有面价值不菲的玉佩,不想凶手得到玉佩后怕赵大人事后追究,便谋财害命。
总之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邱子仲确确实实是有所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再彻查下去。程野虽然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关注点却是有所不同,赵大人若真是因为那面玉被害,那么程家当年会不会也是因为那面玉而灭了门?
这面玉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程野微微有些不安,他忽然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藏着更加难以察觉的诡事。
不过,现在的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若想进一步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必须要查明赵大人的死因,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要知道赵大人是如何死的,目前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尸检,可是这又是最不可能的方式。
“程医师,你没事吧?”见程野有些发愣,邱子仲唤了一声,想想这小子这几日因为自己的事情一直候在城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又是说道:“算了,此事到这里便是了了,程医师,老夫还要多谢谢你的鼎力相助,便因为老夫的一句话,耽搁了这么些日。”
邱子仲确实是很感激程野的,这件事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便是被自己拉了进来,瞧程野现在的样子,大抵是为刚才想到的事情而后怕吧,想想也是,程医师便是再胆大心细,毕竟只是一个医师,不是宫门之人,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一定是有所畏惧的。
程野将心中的诸多疑惑都藏在心底,见邱子仲的言语中有些愧疚,便赶忙说道:“邱大人不必如此,小生之前便说过,邱大人爱民如子,做的都是大公无私之事,小生若是能有所帮忙,也是三生有幸的。”
程野笑嘻嘻的,又是恢复了之前那个顽皮的样子,邱子仲面色舒缓了许多,见到程野又是这样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是摇头笑笑,“程医师,你何时学会这样曲意逢迎了,那可不是君子所为。”
程野无所谓的摆摆手,“邱大人,小生既非君子,又非小人,若是非要说些什么,便是小人中的君子,君子中的小人,不过与邱大人而言,应该算是一个故人。”
邱子仲闻言,愣了愣,随即点点头,“不错,便是故人,今日老夫在府上准备了一些酒菜,便请这个故人与老夫痛饮几盏,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程野拱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418章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太医监()
“一群废物,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也不知道要你们有何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瞧着便碍眼。”
发出这一声怒吼的便是曹府的当家曹远,这曹远长得倒是俊朗,只不过是个五短身材,比许多人都要矮上半头,不过发起脾气来,家里的下人都要躲得远远的,平日里也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曹远是青州曹家的外戚,又是这山阳县县尉廉安的女婿,城中的许多大户都会想方设法的巴结他,尽管很多人背地里都会偷偷叫他“矮冬瓜”,不过见了面一定是毕恭毕敬的,与吐舌头的狗无异。
两个老头站在曹远的对面,听此人这样破口大骂,也不敢回嘴,止不住地在额头上蹭一蹭,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曹当家,是小老儿无能,本事不济”
曹远哪里听得下他们解释,若不是还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怕是早就将他们打出去了,此时面色极是不耐烦,大手一挥,喝道:“有多远滚多远,日后若是再在城内瞧见你们,见一次便打一次。”
两个老头闻言,如临大赦,此时站在曹府之中便像是夏日里的蒸笼,难熬的很,他们巴不得主家将自己赶出去,至于骂上那么几句难听的话,也就无所谓了,谁都知道曹家的这个当家脾气不怎么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当然,也就是曹家的这个当家敢这样说话,换了一般人,多半都会对这两个老头恭恭敬敬的,毕竟他们可是太医监名副其实的医师,一般人请他们出诊都要斟酌半天呢。
曹远却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在他眼中,这帮子老东西不过是一群没用的老学究罢了,有病的时候还能有些用处,平日里瞧着他们都眼烦。
曹远懒得再理会他们,重重的哼了一声,往屋内走去,两个老头弓着身子,互相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跨过了曹府的门槛,听着曹家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两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呸,什么东西,没有教养的糙汉。”其中一个老头立时将脸拉下来,一甩袖子,将腰板挺得笔直,冲着曹家的大门骂了一句。
这曹远是山阳县的主薄,是个文职,不过行事风格却是与武夫无异,一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说话做事都是干脆利落,所以一些同僚便觉得他毫无修养,可是真正与他争辩起来的时候,往往在口舌上又占不下优势。
曹远瞧着雷厉风行的,像一个莽夫,不过却是饱读诗书,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只不过他不喜欢卖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又总是出言顶撞他人,便有了这样一个糙汉的形象,不过这种话也只能是在背地里说说。
“行了行了,刚才也不见你这样义愤填膺,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还是赶紧回去吧,日后见了这曹主薄还是躲着些好。”
另一个老头也是愤愤不平,不过语气要委婉许多,边说话还边不停地回头向着曹府瞧上一瞧,生怕曹家的人便跟在后面。二人来的时候是曹家的马车亲自接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却只能徒步而行,着实是极大的讽刺。
“唉,你说那曹年友是怎么回事,咱是按着方子抓的药,怎么会不起作用呢,该不会是咱们真的瞧错了吧?”
两人走了一段,又说起曹府的事,这曹家的小儿子患了病,两人稍一诊断便知道了结果,不料吃了药之后却并不见好,这事着实让他们始料未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于是这才被气急的曹远赶了出来。
“咱怎么会瞧错了病,方子可是咱太医监的名方,岂能有瞧错的道理,一定是那曹家小儿生错了病,这事得怨他爹,平日里不知道积口德,到头来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咱们又能怎么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频频点头,似乎曹家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他们不是瞧不好病,而是瞧不好该死之人。
曹远回了屋子,瞧见屋子里的人,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跪坐在榻前,轻轻抚摸着榻上的孩子,脸色十分憔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那妇人便是县尉廉安的女儿,曹府的大夫人,可谓是山阳县最惹不得的女人,不过此时却是哭哭啼啼的,与那些无可奈何的柔弱女子一般。见曹远回来,那妇人赶忙迎上来,问道:“老爷,如何了,咱家年友的病如何了?”
说起这个,曹远又是忍不住在案上拍了拍,说道:“那两个没用的东西,让我赶出去了,太医监的这帮子人,平日里总是倚老卖老,到头来却是屁大的本事都没有,瞧着便碍眼。”
曹远虽然脾气有些大,不过却是在家人面前有所收敛,虽然很是气愤,却也不会对自己的妻儿发脾气,曹夫人对那两个老医师也很有意见,二人瞧了半天却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被赶出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不过此事她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是急道:“老爷,你把他们赶出去,咱们年友的病可怎么办啊,咱不能看着年友这样遭罪啊。”
说着那妇人又是开始抹起眼泪,曹远也是在心烦此事,听到自己的夫人哭泣,又是有些没来由的生了闷气,可是这闷气又无处发泄,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些白石可是有用?”
曹夫人闻言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用处,不过过不了半日便又发作了,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咱不能看着年友这样下去啊,你得想想办法啊。”
曹远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对于榻上孩子的病情也很焦急,想了想,便拍案而起,说道:“我再往太医监跑一趟,听闻那连得海在年轻一辈中有些本事,这次太医监的人若是再本事不济,我便让他们陪着年友一起受苦。”
说着,曹远大踏步向外走去。
第419章 初访鼠市()
程野看着眼前的麻黄色大门,不由得笑了笑,说实话,这个宅子着实是不好找,他寻了一路,才终于找到这个隐藏在西市中的院子。
大门有些老旧,门环上也是锈迹斑斑,程野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根据张角说的,一声轻,两声响,三下之后便是静静地等待。
不多时,一个老者探头探脑的打开门,抬头瞧了眼程野,似乎是有些老眼昏花,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问了句:“找谁啊?”
程野笑了笑,想也没想的说道:“孩子赶猪,夫子拔胡。”
老者将门打开,让出一条道,让程野走了进去,随后老者将门关上,指了指院中的一个房间,便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程野摇头笑笑,鼠市的人做事果然是谨慎,不知道门道的人想要找到接头人怕是都有些困难,若不是张角之前说过其中的细节,他也不得其法。
进了屋子,程野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在屋内左右瞧瞧,屋中的摆设很是简单,不过书案床榻一应俱全,榻前有一个小窗,程野将窗子拉开,探头向外瞧去,屋后便是金钱河,河水波光粼粼,将午后的阳光映照的格外美丽。
程野无暇欣赏窗外的景物,他轻轻地跺了跺脚,然后俯下身子,用手叩了叩脚下的地板,如此三五次,然后面上一喜,将一块儿地板掀了起来,程野向下望去,正如张角所言,下面是一条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