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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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大人,你可知忌口之说有何讲究?”顿了顿,等将日常饮食的注意事项都嘱咐完了,程野浅笑盈盈的与郭胜说道。
郭胜知道小神仙话里有话,便说道:“还望小神仙指点迷津。”
程野说道:“忌口不光是要防止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对我们的身子造成损伤,还要阻止不干净的东西出去,也就是积口德,中常侍大人切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郭胜顿了下,然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咱家记住小神仙的饿教诲了。”程野可不指望一句话便能让这位当朝大宦官幡然醒悟,从此做一个大善人,只是给他的心中加一把锁,让他日后行事时多一份顾忌。
程野点点头,“中常侍大人既然与小生有缘,小生便在帮大人做一场道法,也好趋吉避凶,还大人一丝清明。”程野拱拱手,“还请大人准备一处清净之地,沐浴更衣,小生稽首了。”
郭胜闻言,面上大喜,小神仙肯帮自己设坛作法,他自然是感激不尽,忙不迭的答应下来,程野的手段他记忆犹新,深以为是黄老之术,这样的事情可是求之不得,小神仙开口了,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郭胜很快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去,临走时程野还嘱咐了他一声,莫要打湿惹了脚疾的那只脚,郭胜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又安排好小人照顾好小神仙,不可忤了小神仙的意。自家主子对这个少年都是言听计从的,这些下人自然是不敢胡言乱语,甚至都有些讨好小神仙的饿意思。
程野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帮郭胜瞧病,便是要做足样子,增加神秘感与仪式感,不多久,一件清净素雅的屋子便被收拾出来,程野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物,在屋中焚香静坐。少顷,穿了一身道袍的郭胜也走了进来,与程野行礼之后,相对而坐。
所谓道法,不过是程野让郭胜吃一些降糖的药物,包括胰岛素的注射,不过外人瞧了,还真的如神仙道场一般,让人深信不疑。
第349章 冤家路窄()
清源山位于平原县北面,出城后驾车半个时辰便到了,山上郁郁葱葱,由于山势平缓,倒是个游猎的好地方,不过此时正值冬日,光秃秃的,什么也瞧不见。
在入山的路口上,停着一辆马车,不远处的山道上,几个人影缓缓地走了过来,最前面的,是一个矫捷的少年,走走停停,不时的向后观望一阵,后面的人便要慢上许多,尤其是走在中间的那位,似乎是腿脚有些问题,一瘸一拐的,让人搀扶着才能前行。
好半天,几人终于走回到马车跟前,那腿脚有问题的男子微微喘着粗气,看向身旁一个少年,说道:“小神仙,日后咱家每日都要这样走上一圈么?”
他似乎是累得够呛,说话间呼出的白气萦绕在身旁,很快又消散了。昨日小神仙离开的时候,便说了今日会早早的过来,郭胜却是没有想到,小神仙会来的如此早,瞧了眼外面的光景,似乎天才蒙蒙亮。
迷迷糊糊地与小神仙出了门,坐着车到了城外的清源山,小神仙什么也没说,便让他与自己在山上走一圈,郭胜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这样冷的天,大清早的在山上遛弯,实在是不能理解,不过既然是小神仙发话了,他也只能顺从。
在下人的搀扶下,终于与小神仙从山脚走到山腰,又从山腰走了下来,回到这里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大亮了,他许久没有这样走路了,一时间有些气喘吁吁的。
程野也是难得的早期,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着郭胜笑道:“中常侍大人,与小生一起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再瞧瞧山上的路,是不是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郭胜照着程野的样子做了,渐渐地呼吸平缓了许多,山上的蜿蜿蜒蜒,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神奇一层薄雾,恍如仙境一般,他顿时觉得真如小神仙所言,一早上的困乏都消失不见了,难得的有些神清气爽。
他许久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了,若不是小神仙,他还不知道原来清晨起来走路也能这般舒服,尤其是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在吐出来,便仿佛整个身子都洗涤了一番,好像自己也身轻如燕了。
“小神仙,这一呼一吸之间,咱家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说不出的舒坦。”
郭胜又学着程野的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程野笑了笑,这才回答了郭胜之前问出的话题,“中常侍大人,经常出来走走,对身子没有坏处,像这样走上一圈,对你的病大有好处,如今你腿脚不便,咱只能绕上一小圈,等到你腿脚方便了,清晨起来缓缓的跑上一圈,比吃什么药都强。”
郭胜的病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于久坐不起,脂肪堆积,简单说就是缺乏锻炼,所以程野才费尽心思一大早带着郭胜出来锻炼身体,增强体质,这样对于他的病也是大有益处。
郭胜又轻轻地吸了口气,对于这样的事情似乎也没有那样反感了,尤其是小神仙说了,这对他的病有益处,便是不愿意,他也只能遵从小神仙的教诲,每日清晨都出来一趟,绕着山走上一圈。
锻炼完毕,几人上了马车,向着平原县而去,一些上山的猎户瞧见了,都有些好奇,瞧车上的装饰便知道是大户人家,可是大清早的,这些有钱人跑到山上做什么,难道是山上出了什么宝贝,不行,得上去瞧瞧,于是这几日,上山的猎户多了不少。
回到住处,郭胜依旧是沐浴更衣,程野自然也是换了一身行头,不得不说有钱人着实会享受,穿个衣服还要让人伺候,程野的屋内就让郭胜安排了两个伺候人的婢女,干活那叫一个麻利,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捏腿的,还一口一个小神仙叫着,若不是自己是个道士的形象,真以为郭胜是在行某种贿赂。
不光是这些伺候人的下人,便是之前那两个看门的武夫也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不再是之前那般冷声冷语的,说话时也会多一个“请”字。现在程野只要是出现在院子里,路过的下人都会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小神仙”。
郭胜将一间屋子收拾出来,布置成道观的样子,闲暇的时候,也会穿着一身道袍,坐在屋内,焚香,然后让下人将一些道家的典籍念给自己听,这样也就能安然入睡了。
程野与郭胜相对而坐,不一会儿,便陆续有人将今日的早点端上来,郭胜着一身白色的道袍,他发现小神仙的话果然是金科玉律,早上在山上走了一圈,回来后沐浴更衣,果然是食欲大增。
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坐在那里也只能干瞪眼,不过程野天生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向来是闲不住,便是面前坐着一个哑巴,他也能比划上一番。
此时的郭胜对于程野是相当信服,尤其是昨日设坛作法之后,他便看得出来,小神仙与其他的道士有极大的不同,可不是光嘴上说一些没用的话,他亲眼所见作法之后小神仙凭空掏出一些白石,还往自己身上刺了什么东西,总之若非是仙家手段,断然是不可能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下人进来通报,说是有人要求见中常侍大人,郭胜正在用餐,又是与小神仙一起,此时正聊得开心,哪里能容得了旁人打扰,他虽没有修道之心,不过对于黄老之术的向往却是只增不减。
郭胜下意识的挥挥手,便要指责那个下人一番不懂规矩,不过转瞬又想起小神仙的告诫,祸从口出,便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小神仙。程野摇摇头,表示无妨,于是郭胜又改了主意,让那下人唤人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便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些挥之不去的甜腻,“干爷爷,孙儿来瞧你了,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说话间,那人已走进来,然后跪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孙儿祝愿干爷爷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朝。”
程野循声瞧去,地上跪着一个清秀的男子,衣着光鲜,头上戴金,腰上别玉,倒是一个丰神俊秀之人。
却听郭胜说道:“原来是赢儿啊,你在平原县这般忙碌,年轻人嘛,忙碌一些也是好事,怎的有空跑到干爷爷这里了。”
那人说道:“孙儿知道干爷爷患了脚疾,自然是万分心急,只奈何孙儿本事不济,无法为干爷爷分忧,便让人四处寻访的一些名药,或许干爷爷用得上,孙儿也算是敬一些孝心了。”
郭胜道:“赢儿也是有心了,干爷爷记得你的好。”说话间他挥挥手,让下人将那人带来的东西拿下去。
程野瞧着地上那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笑了,真是冤家路窄,倒是让自己在这里遇见他了。
第350章 赵家大公子()
地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大公子赵赢,这个在平原县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此时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一口一个“干爷爷”叫着。
看得出来,郭胜还是很宠着这个孙儿的,或许是宦官的原因,没有子嗣,收了这样一个干孙子也能享受一下儿孙之福。“赢儿啊,起来说话吧,别在那里跪着了。”郭胜摆摆手,让赵赢站起来说话,赵赢自然是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干爷爷,孙儿知道干爷爷腿脚不便,又不愿搬到府上去住,便让人寻了一株千年灵芝,给干爷爷补补身子。”
郭胜来到平原县后,并没有住到赵府,平原县的县令多次求见也被他挥手拒绝了,脚上的病疾让他苦不堪言,根本没有闲工夫听县令说些奉承的话,而且脚疾的事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便自己寻了住处。
程野听到赵赢的话,不由得笑了笑,林芝不过是一种菌类罢了,千年之久,早就不知道烂成什么样子了,果然是全凭一张嘴,毫无科学根据。
郭胜倒是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赢儿还是有心了,这样忙还想着干爷爷的事,实在是孝顺啊。”
郭胜刚来平原县的时候在赵府住了几日,也是因为这个大宦官的到来,平原县举办了数年来最热闹的一次灯展,赵家便是其中的牵头人。
赵赢抬着脸,倒是一脸的惭愧,似乎有说不出的委屈,“干爷爷,终究是孙儿无能啊,只能做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本以为城中的双目定生死能有些作为,所以将干爷爷特意接过来,帮干爷爷瞧瞧脚疾,不成想还是无功而返,倒是让干爷爷舟车劳顿,实在是不该。”
这些话本就是一些客套话,见面时总要说上几遍,不过一个会说,一个爱听,倒也无伤大雅,不过说起秦融的时候,郭胜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哼了声,“别提那个老匹夫,大道理说了不少,却没有一句管事的,那个不成事的老东西”
依秦融的怪脾气,郭胜定然是看不惯的,他本来还想再骂上几句,不过瞥了眼坐在那里的程野,一时又闭了嘴,在小神仙面前这样大放厥词,实在是有辱斯文,不成样子,他哼了声,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赵赢也赶紧附和道:“干爷爷所言极是,是孙儿大意了,干爷爷见多识广,不像是孙儿鼠目寸光,以为那秦融有些本事,倒是让干爷爷白跑了一趟。”
赵赢本来想依靠秦融好好讨好他那个干爷爷一番,不成想郭胜的脚疾有些重了,秦融本事不济,瞧不好,颇有些偷鸡不成失把米的样子,赵赢生怕干爷爷怪罪下来,迁怒自己。
正如赵赢所想,郭胜本来是有些气愤的,希望之后极大的失望,是谁都会有些怨气,何况是这个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大宦官,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郭胜的脚疾倒是让程野给瞧好了,再多的怨气也就一扫而空。
“不说那些事也罢。”郭胜挥挥手,平原县的这些破事他懒得去想,这两日发生的饿事,才是他来平原县最大的收获,“咱家的脚疾已经没有大碍了,孙儿也不用为这些事愧疚什么,干爷爷如今好得很,哈哈,是不能再好了。”
赵赢闻言一愣,他瞧得出来,自己的干爷爷着实是忍不住的再笑,看来脚疾的苦恼确实是解决了,不过他有些奇怪,秦融虽然让自己说的一无是处,那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奉承话从来不用当真,秦融的医术他是心知肚明的,否则也不会与郭胜说起秦融的事情。
所以他是知道郭胜脚上的毛病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瞧好的,不说是秦融,以郭胜的权利,瞧过的太医令也有不少,却也没见脚疾有什么好转,足以证明这个脚疾实属是疑难杂症,如今却让人瞧好了,倒是有些心奇了。
赵赢想问个明白,不过他又不敢多嘴,上回便因为脚疾的事情惹得干爷爷不开心了,今日瞧郭胜心情大好,他自然是知道进退,这些事干爷爷愿意说,自然会告诉自己,不愿说,他也不能去问,省的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