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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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众山匪的王越给他留下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印象,而那时候的程医师谈笑间让几个人昏睡了过去,更是震撼了所有人。
他不是傻瓜,那次事情他便瞧得明白,这个从瓦窑村请来的小神医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不过这些日子在府上大咧咧的表现,让他只记住了少年医师的身份,不经意间忽略了他的眼神。
刚才进门时的那一下,老管家看到的不是医师的仁慈,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决断,甚至还有些玩味的意思,他不知道这两日他们在平原县城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从王越抬起的袖子上看到了不少殷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血迹。
既然见血了,事情一定不简单,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与府上有些关系,老管家沏了壶热茶,摒退下人,叩门进了程野的屋子。
第295章 是龙给我盘着()
程野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物,坐在屋内,他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起来,然后胳膊随意的架在上面,就这样看着对面的马管家。
王越站在身旁,那身带着血迹的衣物还穿在身上,甚至脸上的污渍也没有清洗,双眼中的怒意便是此时也没有消退。
马管家瞧着这样的架势,实在有些不舒服,他沏好了茶,轻声咳嗽一下,拱手道:“程医师,你这两日在城里可是玩的开心,平原县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不过这花灯节也是有一番自己的风味,尤其是附近几个郡县的百戏,妙趣横生,整个天下也不多见,听闻今年的上元节更是隆重,程医师也是当真来的巧了。”
王越闻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可不就是来的巧了,这样大的事情让我家公子赶上了,可真的巧得很呐。”
马管家尴尬的笑笑,他知道王越的话里面意有所指,只是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也只能如此化解。
程野看着马管家,也笑了笑,忽然说道:“马伯,小生向你打听件事,也不知道马伯是否能如实相告,不瞒你说,这件事对小生很是重要,希望马伯能行个方便。”
程野的语气比他的眼神要柔和许多,坐在那里就像是与人唠家常,老管家不知道程野为何一回来便要找自己问事,不过对方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道:“程医师客气了,你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咱公孙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老奴虽然身份低微,不过有些事还是能做主的。”
程野端了杯茶水,却并没有喝,而是将手放在案上不断的摆动,让茶碗在案上与手指间打转,不时发出一长串陶瓷与木器碰撞的声响。
顿了顿,程野笑道:“有马伯这句话,小生也就放心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饮了口茶碗里的茶水,说道:“前几日府上闹了几件怪事,阿越夜里抓了一个贼人,小生想知道,那个贼人现在如何了?”
马管家一愣,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会问这件事,此时已经过去许多日,本已无人再提,他不明白,这个少年现在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有些话终究是公孙家的家事,实在不方便与外人道,老管家只好说道:“第二日便送去见官了,唉,家门不幸,也是老奴平日里管教不严,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是有辱门风。”
老管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显得很是惭愧,程野却是追问道:“马伯,你可知好端端的,那人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若说是玩笑,是不是有些过了?”
程野便是防着老管家找那样的借口,便提前断了对方的退路,玩笑这样的说辞想来已经用不到了。
马管家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程医师会连续的追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摇头说道:“程医师,这老奴便不清楚了,贼人是如何想的,咱也不可能知道啊,你说是吧?”
程野点点头,又喝了口茶,然后巴巴嘴,“茶味有些浓了,少了些许清香。”老管家见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程医师,你坐着,咱这就下去给你添一壶新茶。”
说着老管家拱拱手,便要起身离开,程野却又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马伯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啊?”
马管家闻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的没有眉头更紧了,饶是再好的修养,老管家也不由得生了一些怨气,他此时能这样心平气和的与人讲话,那是把人当客人,自然不愿失了礼数,不过公孙家也有公孙家规矩,公孙家的家事又岂能是外人随便打听的,即便是城中大户望族也没有这个权利,何况是一个前来瞧病的医师,未免有些太多管闲事了吧?
“程医师,恕老奴直言,公子只需安心瞧病便好了,有些家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到时候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程医师又要怪罪老奴没有提醒清楚了。”
马管家站在那里,拱了拱手,此时他终于显示出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该有的样子,不卑不亢,只言片语间便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与立场,在其位谋其政,安心做好自己便成了,莫要好奇心起,给自己找麻烦。
程野看着老管家,老管家也看着程野,两人四目相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老管家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年纪大了,不像是许多年轻人,沉不住气,随便炸一下就能问出许多事来,两人皆是笑而不语,一切都在眼神之中。
王越瞧老管家这样不识抬举,自家公子好生与他相谈,他倒是好,只顾着与人打哈哈,什么实情也不肯说,端的是皮肉痒了,若不是公子在这里主持局面,照他的脾气,早就动手了。
程野见老管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气恼,对方越是这样不肯说,便越是证明其中肯定存在问题,他不由得笑了笑,先开口了,“马伯既然不愿意说,小生便问个问题好了,马伯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至于其他的,小生自会想办法搞明白。”
程野也表明了立场,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即便公孙府上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会通过其他的途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马伯,小生问你,前几日府上发生的怪事,可是与那平原县赵家有什么干系?”
程野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此事牵扯出了赵家,便一次性问个明白好了,他不是有意为难马管家,只是此事已经牵扯到自己,他必须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马管家听到程野说出这句话,眼睛急速的收缩,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他顿了半天,这才说道:“程医师出门这么久,想来也是累了,老奴这就让后厨备好晚餐,程医师吃了饭,也好早些歇息。”
程野叹了口气,话到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将案上的茶碗往前一推,语气中再也没有先前的笑意。
“既然如此,小生也就不便在府上打搅了,麻烦老管家备些干粮,还有一驾车马,小生与阿越也该上路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是了,这次出来的诊费由于疗程尚未过半,小生也就按日收取,不会多要,麻烦老管家让账房将诊金一并放在车内,小生多谢了。”
第296章 是虎也给我卧着()
“这”
马管家起身刚要离开,却听得程野这样一说,语气中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只要走出眼前这门,对方便会毫不犹豫的走出公孙府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家公子的病情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程医师的手段确实对尸疰之症有效,他之前也说过了,这病症要想彻底痊愈,至少要医治半年之久,如今连半个月都不到,这少年真要离开了,怕是再也无能能瞧此病。
“程医师何必咄咄逼人,之前的事是公孙府的家事,实在不好与外人道尔,就算是家丑不可外扬好了,程医师谦逊仁义,为何偏偏对这些事如此执着,非要逼着老奴犯了家规,惹外人笑话。”
马管家叹了口气,神情比刚才又委顿了不少,他从新坐回到案前,连着摇了好几下脑袋,“医者仁心,程医师何必苦苦相逼呢?”
程野苦笑一下,也很无奈,他是来救人的,可是他不能顶着莫名其妙的威胁,傻乎乎的帮人瞧病,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
“马伯,小生并非咄咄逼人,只是想弄清楚这事与赵家有什么关系。”之前的谈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是个人都能从老管家的表情中看出来,赵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既然横竖都有赵家插足,自己被撞的事情也一定与自己介入了赵家与公孙家的事情有关,既然有关系,他就要问个明白。
“前几日府上出了贼人,夜里在府中装神弄鬼,如此颇费周章的,总有什么目的吧,小生很是奇怪,难道公孙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家打击报复,所以才迟迟不肯说,害怕丢人?”
“我等在府上行医,时常见一些下人鬼鬼祟祟的,总是在背后议论什么事情,莫不是你们公孙府打着什么幌子,做着什么藏污纳垢的事情,难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如此,小生便不再过问,不过这样的宅子小生也不敢在待下去,只得拱手告辞了。”
程野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过僵硬,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他的态度很明确,你愿意说,咱自然开心,不愿意说,咱也不勉强,不过此地爷是待不下去了。
老管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医师为何对这件事这样感兴趣,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而且程野刚才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若是那些藏污纳垢的话真从对方的嘴里传出去,公孙府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程医师还望谨言慎行,公孙府虽然人丁不旺,却也经不住这样的诋毁,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程医师莫要成了他人手中的刀剑,引来口舌之祸。”
老管家不知道程野二人在平原县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回来之后便如此咄咄逼人,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人,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这才火急火燎的想要问个明白,老管家也是特意提醒,以免误会越陷越深。
王越皱了皱眉头,他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说公子犯了糊涂,不辨善恶,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这话他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公子为了帮你家的那位瞧病,连命都搭上了,险些出了大事,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样遮遮掩掩,连实情都不愿透露,真是好大的威风。
王越的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他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喝了声,“我说老管家,你们要不要脸了,我家公子大老远的过来帮你家公子瞧病,这样折腾半天,你们倒是好,把我家公子当傻子,什么事都瞒着不肯说,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还有,真么叫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剑,你是说我家公子被人利用了,才说出这样的话,你也太看得起别人了吧,老管家,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咱也没必要遮遮挡挡的了,多说无益,我家公子也说了,你们若是想说明白,咱就洗耳恭听,若是不想说明白,咱就拍拍屁股走人,其他的废话莫要再提。”
马管家一阵无语,这王越倒是直言快语,一句话把自己说的无语了,他看了眼坐在那里的程野,对方的眼中似乎也渐渐没了耐心,大抵这件事不讲清楚,他们便真的要离开了。
马管家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你们本不该掺乎进来,老奴实在不明白二位为何要执意趟这趟浑水,不过既然程医师执意要问,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不过话要说在前头,这件事知道了,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王越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磨磨唧唧的样子,要说便说,不想说就滚蛋,来来回回几句话,以为是磨豆腐啊,他站在这里听了这么久,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他心里岂能没有怒气,现在十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后生身子里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老管家,你莫要吞吞吐吐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家公子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公孙府开刀。”
马管家瞧王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路上那个与山匪大打出手的后生,下手辛辣,此时说话也多半不是吓唬人,不过到底是大门大户,不会因为几句话都被吓住,他只是有些疑惑,“程医师能出什么事?”
“什么事?”一提这个,王越彻底憋不住了,“我家公子好端端的,让那劳什子赵家的人给撞了,险些丢了性命,这算不算大事?”
说起这些事,王越又是一阵悔恨,他当时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