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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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程沛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原本骄傲地扬起的头也垂了下来,“至; 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都是程沛往少里说的了。
人阵这东西,此前从未在景浩界中出现过,或许在某个地方会有些阵法大家留下过一言片语关于这方面的设想; 但从来没有谁听说过真的有人在自己身体上结阵。程沛几乎就是在一片空白领地摸索。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司空泽引领辅助,他更该是寸步难行。但即便有了司空泽在一旁相助; 程沛现如今也仅仅只是有了些心得; 要想真正立阵还是太早。
他甚至连个合适的阵禁都还没有推演出来。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 他就只有一个方向。
程沛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 不过他也没想过真的要自己上。
他是有师父的,虽然在关于人阵的推演上,他自己的进展缓慢,而司空泽也从来就只是放手让他自己去摸索,但程沛相信; 司空泽在这方面的研究绝对比自己更深入,更成体系。
至少,相比起都还没有成功推演出一个人阵阵法的他来,司空泽应该已经有了可以成形的阵法了。不然早先程沛询问他的时候,他不会那样笃定。
但阵法素来讲究因地制宜,人阵布设于人身,自也该是因人制宜。司空泽已经推演出来的阵法要在净音身上成功落阵,还需要仔细研究过净音身体精、气、神、经、血、脉、窍后的微调,才能够成形。
三个月时间,其实真的不多。
司空泽在程沛识海里哼哼了两声,却到底没有说什么,默认了这个时间。
一旁的清显大和尚还是沉默。
“至少三个月。”净音倒是笑了笑,也没继续在这时间上和程沛多说什么,他另问了一个问题,“我听你说的人阵构想,是要在我身上设下阵基,以调动我自身的力量来封禁外来力量。”
程沛心中一沉,他已经想到净音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他就听得净音问他,“阵法禁制落于地上,阵师事前需要将地势、地脉等一切地域因素了然于胸,才能成功成阵。人阵成阵,应该也是要有这个方面的要求?”
程沛抬眼,迎上净音望来的平静目光,沉沉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才是人阵的真正桎梏之处。人阵要成阵,阵师必定要先了解即将布设下阵法的那名修士。
这了解,是全方位的。
从修士的肉身到神魂,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不可有一处隐瞒,亦不可有一处含糊。可阵师要做到这种程度的了解,那不啻于让修士将自己的一切剖解开来摊放在阵师面前任意察看。
更明白一点地说,这就是让修士将他的性命交托到了阵师的手上。
试问,除了阵师本人,谁愿意?
阵师本人可在自身上立阵,以强化己身,但再想要推广扩散开去,却是不能了。 想到这里,程沛不禁有些颓丧。
隐在他识海世界里的司空泽心下叹了口气,却不好说些什么。
这桎梏就是这么致命,想得再多也是无用,阵师研究人阵,也只能用在自己身上了。譬如他。
不管怎么说,他近来才调动自己残余神魂塑造的养神阵确实好用不是?
而且,对于阵师来说,人阵的刻录能弥补自身实力短板,已经很不错了。
司空泽到底年岁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不像小年轻一样,总执着于一些有的没的,所以程沛一些较为敏感的小心思他全没察觉。倒是净音看得更清楚些,他转过身来,向着程沛合十弯身拜了一拜。
程沛一惊,连忙侧过身去避让开来,“净音师兄!”
净音坚持着完成了这么一礼,才站直了身体笑着对程沛道:“多谢师弟为我这事千里迢迢赶过来了。我也相信师弟一番好意,倘若我愿意在身上留下人阵,师弟必是能为我尽力周全。但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程沛受宠若惊,一时竟不知道自己都想要说些什么,只能呐呐道:“可是,可是。。。。。。”
净音的话,一旁的清显大和尚也听得清楚。虽然他确实对净音给予程沛的信任有些惊讶,但仔细看过程沛之后,清显大和尚却没有什么异议。
这是一个好孩子。
即便不看这孩子与净涪的关系,单只看他自己,也确实是可信的。
净音也确实有些愧疚。
程沛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了,“可是。。。。。。净音师兄,那桃枝若真用了情蛊,你该怎么办啊?”
边说,他的视线边还在清显大和尚和净音之间来回,显然是想从他们这里拿到个确切的说法。
虽然程沛也急,但其实他自己清楚,他心底里其实还有一个踏实到万无一失的选择。
这会,程沛的小心思司空泽倒是注意到了。
他瞥了程沛一眼,不知怎么的有点嫉妒。
有个能耐的兄长了不起了么?!
司空泽哼哼了两声,不冷不热地道:“你这个主意,还是不要跟净音提起的好。”
程沛听了,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直觉觉得司空泽这话有理,也就点了点头,没去问为什么。
反正就是他问了,这会儿心情不好的师父也不会有什么好话,那他还不如不问了呢。
司空泽与程沛这对师徒间的你来我往净音和清显大和尚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不会想到程沛的识海里还会有一个司空泽在。
净音看向清显大和尚,“师叔,你。。。。。。”
清显大和尚却也正看着他,片刻后一笑,道:“你是有了决定了吗?”
净音点了点头,因为不知道清显大和尚会不会答应,他说话的速度放得稍慢,加重了说服力。
“师叔,我想现在就去见桃枝。”
清显大和尚还没什么表示,旁边的程沛就先变了脸色。
若不是知道这会儿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他约莫是能直接出声质疑净音的。
净音扭过头来对着程沛安抚地笑了笑,才又重新迎上清显大和尚的目光,“我知道师叔会特意从藏经阁赶来,该是观照过,知晓桃枝手上确实是有情蛊了的。”
清显大和尚点了点头,然后问净音:“所以?”
净音道:“情蛊,桃枝是有。但她会不会用,又会不会用在我的身上,还该我见过了她才会有答案。”
什么意思?
程沛瞪大了眼睛,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但清显大和尚却听明白了,他问:“你有把握说服桃枝放弃?”
净音笑笑,却是摇头:“没有把握。”
清显大和尚看着净音,竟也笑了一下,还问他道:“哦?”
净音答道:“我没有把握说服桃枝,但我有把握掌控得住自己。”
清显大和尚大笑着站起身,竟再不看净音,转身大步就迈出了这云房。
不过须臾间,程沛就找不到他的人影了,只听得他的声音在这云房间震荡回响。
“哈哈哈。。。。。。好!你且去吧,我在藏经阁等你。”
净音合十垂首,向着清显大和尚消失的方向躬身拜了一拜。
一礼毕,他回过头后,望见的就是程沛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程沛师弟。”
程沛识海里的司空泽也已经回神,见得程沛这副模样,又看见站在程沛面前的净音,叹了一口气。
虽然还是有点一惊一乍的,但到底年轻,还是自家徒弟,只能慢慢教了。
想是这样想的,但司空泽还是在心底又给程沛记了一笔,才出言唤醒他,“回神了。”
被司空泽和净音一里一外地呼唤,程沛便是入定了也能醒过来,更何况只是一时愣神?
程沛定了定神,看了净音几眼,犹疑着问道:“净音师兄,你真的是要。。。。。。就这样去见那桃枝?”
净音笑着点了点头。
程沛夸张地吞了吞口水,又问他,“师兄你确定,你不是对她还留有余情,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
净音没想到程沛居然会有这么个想法,只觉的手痒痒的,也就不再忍耐,很顺手地抬手在程沛头上敲了一记。
痛是不会痛的,但程沛却觉得委屈,直接往后退出一步,拉开了与净音之间的距离。
净音摇摇头,道:“你这一天到晚的都想的是些什么呢?我真要与她有什么,事情还会闹到这一天?”
净音这话程沛是不信的。
真要没什么,净音能这样送羊入虎口?
净音叹了口气,与程沛道:“你怕是不知,我修佛,修的是一个‘微’。”
471、473()
472
谢景瑜笑完; 也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拘束; 他很自然地问净涪道:“师父怎么夜深了还在这街道上停留,没有歇脚的地方吗?”
净涪抬眼望向他。
谢景瑜目光一顿,有些惊疑。
他踌躇半响; 还是问道:“师父是在。。。。。。等我?”
虽然净涪没有言语,但谢景瑜就是能从净涪的动作神态中看出他的意思来。
这份本领; 饶是魔身也难得开口赞了一句。
但当下,迎着谢景瑜的目光; 净涪点了点头。
谢景瑜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 才问道:“不知师父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净涪抬起手,指了指谢景瑜腰侧挂着的那个与他此时这一身的狼狈很不相容的锦囊。
谢景瑜在自己醉得昏昏倒地的时候还不忘护着的锦囊; 可想而知对他该是有多重要了。那都是旁人远远看着可以; 再想要触碰或是拿来赏玩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然则这个时候净涪抬手一指,谢景瑜自己低头看得一眼; 竟当下就拿着自己还算干净的扰鄄粮删凰; 摘下锦囊往净涪方向递了一一递,让净涪看得一眼后便自收了回来。
虽然只让净涪细看一眼,再多的完全没有,但对于谢景瑜来说,这真的已经是破例了。
他边将这锦囊小心地挂回去; 边与净涪问道:“是这个?”
净涪摇了摇头。
“那。。。。。。”谢景瑜一时不明白,但他看得净涪一眼,还放在那锦囊上的手一顿; 没动,却还问净涪道,“是里头的东西?”
净涪这才点头。
谢景瑜沉默一会儿,“可是这里头就只有一片空白的贝叶,师父你。。。。。。”
听闻谢景瑜这么一说,原本还想不明白的五色鹿顿时就回过味来了。
贝叶。
原来这人身上有一片贝叶。
“师父你想要的,真就是里面的贝叶?”
净涪点头。
谢景瑜的手还是停在那锦囊上,见得净涪这么点头,他的手指动了动,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将那锦囊摘下来。
谢景瑜低垂下头,目光避开净涪和五色鹿,怔怔地望向他们身前的那一豆昏黄烛火。
“对不起,师父,我不能给你。”
别的东西,这个青年僧人想要,他能给的也就给了,不会多犹豫,但这锦囊和锦囊里的东西却不可以。
那可是,可是他父亲在临行之前特意摘下来赠给他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是祖母祖传下来的,因他父亲幼时病弱,便取了出来,供奉在佛前四十九天后才给他挂上去的。
这一挂,就是二十余年。
而那二十余年间,他父亲虽看着文弱,但身体一直康泰,未再有病疾缠身,可见这护身符的灵验。
可饶是如此,他父亲在被贬谪临行前还是将它摘了下来,留给了尚在母胎却不甚安稳的他,想要让这灵验的护身符护持他这个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孩子。
结果,他是安安稳稳地生下来了,也养住了,但他的父亲。。。。。。
却真就病逝在了贬谪的道路上。
用他尚且身体康泰的祖母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命换一命。
他的父亲用他自己的性命换了他的小命,让他得以存活。
哪怕再艰难,再心冷,他也挣扎着活了下来,活到今日。
于他而言,这道护身符不仅仅是他的保命符,还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它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期待着他的到来,还是有人想要保护着他成长。
母亲不再是他的母亲,族中亲人视他无物,便连嫡亲的祖母也将他视若杀子仇人,但他一直不曾忘记,他还有父亲。
哪怕父亲早已病逝,可他知道,他父亲曾经是多么期盼他的到来。
因着惦记,因着不忘,他才还会是谢景瑜,还会是一个人。
谢景瑜波动的情绪流露出去,须臾间令这一片被昏黄烛光圈定的界域染上了平静之外的别样味道。
净涪的识海世界中,佛身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