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6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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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些士兵的真身,和战斗机的驾驶员一样,都是一些骷髅架子,来自过去的亡灵。没有痛觉,没有真正意义的死亡,没有体力和生理的限制,没有多余的情绪。唯一限制他们力量的,就只有人体构造的缺点,以及灵性和智慧。
“这个地方太不对劲了。为什么都是二战时代的力量?”锉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到。
“大概是因为,它的确经历了二战,并让它记忆深刻吧?”我想了想,这么回答到。
“它是有自我意识的吗?”锉刀仍旧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
“谁知道呢?”我抬起头,巡视着这片一望无际的世界,“这可是在二战末期,从纳粹手中夺来的精神统合装置,是那个时代最可怕的神秘遗产。无论有怎样的可能性都不足为奇。”
“现在怎么办?它们人数太多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穿过去。”锉刀的眼神凝聚起来,观察着那一支支异常的军队,说:“席森神父和那些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造出这么大的声势。他们竟然能够支持那么久,真是让人惊讶。”
“他们早有准备,虽然这些士兵的数量众多,但仍旧是意识态的造物,而且它们拥有固定的形态和特性,对意识行走者来说,反而比那些捉摸不定的诡异更加容易应付。”我分析到。在这个意识态世界已经呆了好一阵时间,也见识过这里的威胁性异常,虽然单纯以场面来说,这个可能由精神统合装置形成的意识态世界比“江”的境界线更加庞大厚重,但是,对于行走于神秘中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应付一些。因为,它给人的感觉,比较稳固,缺乏意识形态的变幻莫测——更贴切的形容,这个意识态世界就像是一个历史学者的意识世界,而“江”的境界线,则更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的意识世界。
在大多数时候,精神病人比历史学家更加危险。
“你不也是意识行走者吗?”锉刀反问到:“如果你也想不出办法来,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干瞪眼了。而且,如果没有绝妙的主意,我可不会干。”
“也许有办法。”我实话实说,“但是。并不确定,得做个实验。”
“什么?”锉刀问,但我无法明确回答,因为,这仅仅是一种感觉。因为夸克的存在而产生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可以冲破这片军队的封锁,但是,到底和夸克有什么联系,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锉刀盯着我,见我沉默,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在心中呼唤夸克。不一会儿,乌鸦便从遥远的天际疾飞而来。我抬起胳膊,它稳稳落在我的前臂上,锉刀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似乎在琢磨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过,不需要她琢磨多久。一种本能般的感觉,好似涌泉一般流淌在我的体内,在我的思维开始转动之前,手腕内侧的魔纹再一次发热,这种灼热似乎沿着神经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流串,就像是火烙一样,我痛苦地弯下腰来。这种痛楚无以言表。它似乎是从身体基因的深处,又像是从灵魂的深处迸发出来的,魔纹的火热,仅仅是一个引子。伴随痛苦而来的,还有一种活生生的异物感,好似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可怕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苏醒,又像是绝症晚期的病人,感受到癌细胞的不断扩散。有什么东西,在和自己争夺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它已经扎根,已经壮大,却还在不断抽芽,侵攻每一寸领地。
我的脸此时一定在扭曲,只是。被小丑面具掩盖着。我的身体不断颤抖,那并不只是因为痛苦,更因为一种伴随痛苦而来的恐惧,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的恐惧,我无法思考,为什么自己在恐惧,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我觉得自己似乎在扭曲,在变成另一个人,或者另一种东西。
我的视野模糊,仿佛置身于熊熊火焰中,看着火焰外的世界。锉刀的轮廓在朝我靠近,我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感到她的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我听到她的声音,宛如雷鸣一样轰响,却根本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在这片雷鸣般的说话声中,却陡然响起一阵清晰的歌谣,就像是从黑压压的乌云中,破出了一道洁白的天光。
似乎,不仅仅是恶魔,连天使都在这片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中苏醒了。
“第一个词语是梦想,
从沉睡中,
把我内心的秘密悄悄地带出来。
第二个词语是风,
让我摆动翅膀飞向上帝的臂弯,
数着已消逝的悲伤往事,
金色的苹果,又有一个掉下来。
第三个词语是希望,
我在冰冷的夜里醒过来,
有谁记得我的名字?
有谁何时何地在守候?
直到身体腐烂,遥远的未来”
不知名的歌曲,却拥有浸透内心的平静和温暖。让痛苦又恐惧的我,找到了一丝慰藉和生命的渴望。我的痛苦和恐惧,被这歌声一点点平扶,让我几乎不愿醒来,希望做着这个长醉不醒的梦——是的,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一场让人长醉不醒的梦。我也渐渐知道,无论痛苦、恐惧还是这美妙的,让人安宁的歌声,都是来自于“江”。不需要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答案,就像是刻在生命源头的印记,无论经过多少次轮回,都不会有半点褪色。
我不知道“江”到底做了些什么,自己又到底产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又更强了,同时,也距离死亡更加接近。我觉得自己正在变得不像是自己,这种感觉一定不是幻觉。我在变化,这种变化并非源于身体,而是源自人格意识,因为,自己此时,不就身处于意识态的世界中吗?自己的强大,不正是因为在这个意识态世界中,一种意识形体上的改变吗?
我会变成什么?这个答案,也许我自己是知道的,本能就已经知道了。无论怎么变化,我还是“高川”,只是,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会变成曾经多次在人格意识深处看到的,那个少年高川。
此时的我,和在更早之前的我相比,有了多少改变呢?我无法确定,也不想去确认。
“高川!高川!”锉刀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动,她伸手想要摘下我的小丑面具,但被我抬手挡住了。
“我没事。”我说。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锉刀严厉地说。
“只是,为了变得强大,而出现的副作用。”我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模糊地解释着,然后,在她不怎么信任的目光中,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腕。于是,我和她都看到了,手腕内侧,那三片棱状的魔纹。
“三、三级魔纹?”锉刀的语气,仿佛要凝固起来。
677 空中疾走4()
我的魔纹晋升到第三等级,锉刀为此感到震惊,她完全无法掩饰这种情感,以至于声音都要凝固起来。她也是魔纹使者,清楚知道魔纹晋升有多么困难,否则她也不会至今仍旧是二级魔纹使者,而就当前的情报中,也只有席森神父一个人出于机缘巧合,达到了三级半,那是一种充满副作用的谨慎,而我在魔纹晋升后所产生的变化,以副作用来解释,也完全可以让她相信。只有我明白,虽然我自身产生的变化,称之为魔纹晋升的副作用也并不为过,但实际情况却比“副作用”所能代表的意义更加复杂。
这个三级魔纹,并不是“我”这个高川自身拥有的力量,也不是过去那些“高川”资讯所凝聚起来的力量,而是由某一个十分强大,或许,是过去到现在的所有“高川”中最强大的那一个所带来的力量。而且,拥有这个力量的“高川”正处于一种似死非死的状态。我从来都不觉得,获得了他的力量,会丝毫没有任何恶果。魔纹晋升时的一系列感受直到我回神之后仍旧刻骨难忘,那份痛苦、那份悸动、那份灼烧的情感,那道宛如天籁的歌声一切的一切,都在冥冥中告示着什么,就像是神秘学中,凡人在用信仰换取神明的力量,亦或是,神明的力量强制贯穿了凡人的身体,又像是一个伪装成神明的恶魔,寄宿在凡人的灵魂中,一步步地复活。
我知道,自己又向死亡更进了一步。每一次力量的获取,都是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换取的,即便。这种力量仅仅在意识态下展现威能,或者说,正是因为它能够在意识态下展现凡的威能,才显得强大,以及可怕。
我无法确定。自己改变了多少,这纯粹是一种意识形态的,人格意志上的变化,这种变化如同潜移默化了许久,只是此时突然产生质变,但这种感觉。无疑是一种错觉。我无法看清自己的变化,但我绝对肯定,自己产生的变化,绝对不是自然而然的。
锉刀沉默了片刻,凝神问我:“那么,三级魔纹使者的你。可以冲破这些军队的封锁吗?”
“为什么不能呢?”我回答到。虽然这并不是我自身所拥有的力量,我无法透析这种力量的展现形式,但是,我也同样是高川,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它让我可以如同挥霍本能一般使用这些力量。它就是我的手脚,即便不知道手脚的能力极限。但是,当需要使用它时,它仍旧会如自己所愿地行动起来。
我抬起手腕,将站在前臂上的乌鸦夸克高高举起,我知道,就是知道,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而这种不普通,并非因为它那种宛如**于这个意识态世界的状态,而是因为,我下意识就明白。它是一种被称为“使魔”的恶魔。三级魔纹使者可以收复一只恶魔,使用这只恶魔的力量,在神秘学中,这只恶魔一直都被称为“使魔”。
“这就是我的使魔。”我说到,锉刀当然不太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关于使魔的传闻,对于通晓神秘学的人来说,都不是陌生的知识。锉刀在一旁静静看着,夸克的身体在我们的注视中,逐渐失去鸟儿的形态,不断延展,在猎猎的风中涨成一大片灰色的布匹。我将这布匹围在肩膀上,然后,我便知道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出没于阴影之中,能够如同鸟儿一样飞翔。
我毫不怀疑这种本能的感觉,伸手抱住锉刀,纵身朝身旁的空中跃了出去。身体在下坠,度越来越快,心脏却好似被提了起来。
“夸克。”
飞起来,夸克!
在耳边呼啸的风声骤然停止了,我的身体仿佛被拉了一下,在半空滞留片刻。我察觉到肩膀上披风的变化,它就像是贯穿了我的肩胛骨,即便我不紧抓住它也不会掉下来。在连锁判定中,我感知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灰色的披风在背后极度伸展,真的就像是一对灰色的翅膀,说不清是羽翼还是蝙翼,看似有些残破,灰色的丝线在边缘随风飘扬。
我的身体在半空翻滚,在快要在迅猛的风中撞上侧旁的平台前,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成功悬浮在距离平台只有一米的半空。
锉刀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因为我们真的差一点就撞上了平台,即便只是意识状态所构成的躯体,但也免不了受伤,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就跟真的一样,而不是意识的幻象。
“真厉害。”我兴奋地对自己说。
“见鬼去吧!下次你再拉上我做这样的实验,我就把你踹下去!”锉刀愤怒地说。
这种只凭借身体就能自由飞翔的滋味可不是坐在铁鸟中,或者在高楼大厦间跳跃所能体会到的。翅膀并没有扇动,可偏偏有一股力量反抗着大地和重力,乃至于推攘着身体的气流,我的身体宛如竹篾编成般轻盈。翅膀依循我的意志动起来,充满力量地拍打空气,只是一次,就让视野中的景物迅向后流逝。
掠能已经展在,本该依附于实地才能延续的无形通道,此时在任何空间都能自如地舒展着身体,乃至于扎入巨大齿轮机械、平台和走廊在浓烈的光和热中投下的影子。只要有阴影,有空隙,我便是自由的。
气流、重力和大部分障碍物都无法阻止我的行动,我无法抑制心中激荡的情绪,绕着平台盘旋了好几圈,翅膀拍打的频率不高,可是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我感觉到度正不断加快,眨眼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自由的流星,然后,朝着目标的方向折转——
疾飞而去。
正在顶着猛烈混乱的气流前进的士兵们根本就来不及抓住我们的身影,他们在移动时受到的影响虽然没有如同战斗机那种庞然大物那么大,但是。在平台和走廊之间的断层跳跃的时候,难免不受到影响。全神贯注的奔驰,让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抹消这种影响所产生的失误,但是,当我抱着锉刀。从空中穿插入他们的阵列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