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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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提关于卡西斯的事情,将这个记忆埋藏在脑硬体的深处,其他人带着思索的表情重新安静下来,等待着安全网络的修复和重启。很快,他们似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埋首于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事情。例如终端直连,例如睡觉和冥思。我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这并不是由脑硬体的数据决定的,有些像是被情绪驱使,我不太确定,因为,当我试图再一次进入静默状态时,“到外面去”这样的想法出现得毫无征兆,而我也毫不犹豫地遵照了这个想法去行动。
我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朝我唯一知道的通向基地外的道路走去。我进入车库,残旧的装甲车上落满了灰蒙蒙的尘埃,从这些尘埃的厚度可以分析出气流的走向,席森神父的超能暴走所产生的力量也将此处波及了。我伸手在装甲车的外壳上划了一下。盯着手指头的灰黑色看了半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了之后,脑海里也没有任何想法。
一片空白。
在脑硬体看来,我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
然后,我进入足以容纳装甲车的升降梯,还没等我寻找启动它的方法,仿佛知道我想做什么一般,升降梯自动启动了。我突然觉得,近江一直在看着我,是她为我启动了这台升降梯。我不知道她是否理解在我心中曾经产生的情绪。以及我当前的行为,至少,我并不完全明白自己,但是。我告诉自己,她是明白的。
一个心理学的优等生竟然不理解自己?似乎有点可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其实不然,也许,我是不想用自己那冰冷、片面又幼稚的理论来剖析自己吧。
这么淡淡地想着,升降梯把我送回街道上以通过装甲车的道路仅此一条,在前方不到一百米处就变成了仅容一人攀登的阶梯。无论在视野里。还是在视网膜屏幕的地图上,那些仅容一两人行走攀登的街道和阶梯才是这片区域的主体。脑硬体没有给出具体的目的地,我的心中也没有目的地,只是想出来走走而已。
我沿着向上的阶梯不断攀爬,当出现新的岔道时,仍旧选择向上的阶梯,就这样不知道踏过多少台阶,渐渐地,岔道的数量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一条。它就像是开凿在山壁上的唯一一条险道〃往悬崖尽头的一栋建筑,这栋建筑其实并不是最高处,如果当初选择其它的话,也许能够走得更远,但我的选择仅仅将我带到这里。而我也不想再回头选择其它道路了。
建筑是一个塌了一面墙壁的房间,内部是两层楼构造。而倒塌的墙壁正好处于悬崖的最边上,让我能够站在房间里,从那个方向眺望更远的地方。
我抱着放射性灰劣共鸣装置坐在二楼上,静静地注视着下方如迷宫般的城区,在那里,街道和阶梯就像是绵延不绝的线段一样,将地理切割出的一块块不规整的小格子。五台身躯庞大的建设机器在视野中沉重移动,它们的体积无不占据了好几块格子,而在一些格子中,偶尔会有一些如同错觉般的黑点一闪而过。
只有在仔细观察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个城区并不是死亡了,而是一直沉睡着。
我没有将那边的景物拉近,我知道,但安全网络恢复的那一刻起,这个庞然大物就会重新苏醒,然后,就是新的战争。
我等待着使命的召唤。
计时器走过四十三小时,近江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网膜屏幕中,她戴着观星者头盔,就像是来自未来的科技工作者。
通讯请求窗口弹出来。
我接通后,她对我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顿了顿,又说:“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是这样吗?我感觉不到。”我说:“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情绪和想法。”
近江沉默了一下。
“是卡西斯吗?”她问。
“也许。”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古怪的行为,除了“卡西斯的消失”之外,似乎没有其它原因。
“需要我开解吗?”近江说:“其实我并不认为你需要,不过,安慰丈夫也是妻子该做的事情吧?”
她的话让我不由得笑起来,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笑意,只是,她的犹豫、解释和反问的口吻却让我那机械化般冰冷的内心升起温暖。
我没有说话,但我觉得,她一定能够看到我的笑容。
“无论卡西斯身上发生了什么,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们完成命运石之门,就能让一切重新来过。”近江这么安慰我。
真是有够笨拙的,不是吗?我不由得笑出声来。近江也许是不知道的吧?即便我们完成了命运石之门,也无法让一切变回当前剧本最初的样子,因为,我需要用它回到一周目的世界,去拯救那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我们在当前世界里所认识的那些人,即便在一周目存在,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在各种意义上。当我们启动命运石之门的时候♀个周目的世界就已经彻底结束,生存在这里的人也好,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也好,一切都将只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之中。
无法保存人格记忆的话,即便拥有相同的身体和类似的经历,也不再是同一个人。
只有高川永远是高川。
所以,事实其实很残酷,就算不被“江”吃掉,命运石之门计划成功实施,一切都如预想中那般运转。会“复活”的也不会是这个周目世界的人们。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避免在这个周目世界中的咲夜、八景和玛索因为周目扭转而不复存在,才需要“人格保存装置”和“精神统合装置”。
然而,这两种目前仅存在于传闻中的特殊物品量实在太少了。
说什么“拯救”,说什么“复活”,都是彻头彻尾的自我安慰的大谎言。
这个周目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世界。
让这个世界绝望的,不是剧本,不是近江,而是我。我要确保命运石之门的诞生,确保在命运石之门诞生之后世界灭亡,确保借助世界灭亡之力推动命运石之门运转后,回到的不是这个周目的过去,而是回到一周目的世界。
如果。近江、咲夜、八景和玛索也爱着这个世界的话,一定会很悲伤吧。
所以,我不会将这一切告诉任何人。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我,高川,就是执行计划的唯一人选。
“我很好。不要的,阿江,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对近江说,“我们一定能够制造出时间机器♀是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消。”
近江点点头,头像从视网膜屏幕中消失了。五分钟后’的头像出现在视网膜屏幕中。
“一切准备就绪。我要启动安全网络了。”莎说:“很可能会大范围的资讯冲击,你最好暂时关闭自己的终端系统。”
说罢,没有等我回复,她的头像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倒计时数据。
五。四,三。二,一
我并没有关闭脑硬体,我相信自己的脑硬体足以抵抗这次资讯冲击,而且,我需要对这段资讯冲击进行观测,来确定畀之前对我说的事情:
莎究竟是想要恢复原安全系统的连接,还是试图在三十三区中建立一个**的新安全系统。
在脑硬体给出的数据中,后者会让我们获得更大的利益。不过,我的感性却倾向前者,因为,那不需要畀成为安全系统的“核心”,我不太清楚“核心”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终究,莎的选择,就是畀的选择。而我无法改变畀的选择,所以只能坐在这里,静静地观测命运的走向。
倒计时走到零。
一种无可名状的力量开始以基地为中心向四周膨胀,辐射,信号的干扰让我的视网膜屏幕出现雪现象,并不住闪烁,似乎随时会关闭的样子。紧接着,大量的数据导致屏幕中的窗口不断激增,层层叠叠地堆满了视野。
大约坚持了十秒,嚓的一下,右眼的视网膜屏幕关闭了。当我折之后,肉眼中只剩下正常的视野。安全网络的重启并没有停下来,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以基地为中心,街道、阶梯和建筑中不断有部分物体开始挪动、翻转、旋转、重新组成成新的结构,这让城区看上去就像是掀起了一股灰白色的浪潮,而这股浪潮不断向远方扩散,每一处发生转变的地方都会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是一种充满了活力的光,就如同某个沉睡的生命张开了明亮的眼睛。
在变化中散发出来的轰鸣声,就像是心脏在跳动。
城区在苏醒。
复苏的力量很快就抵达我所在的建筑,房间的大部分结构没有变化,但是角落的构造体物质却开始发生变化,表面浮现回路的光芒,紧接着被回路分割的部分,如同魔方一样扭转,发出嚓嚓的声音,几个呼吸中就变成了一台终端。
终端的灯亮起来,不土烁,它开始运作了,看似摄像头的东西转向我,随后,发出认证和引导登录的统治局语音提示,并在终端屏幕上弹出最初的操作界面。
——欢迎使用公共终端,编号******,十分高兴为您服务。
——无法从数据库中识别您的身体数据资料。
——如果您确认自己在安全名单中,请手动输入您的姓名或编号,或者进行终端直连。
——警告,本终端将自动存档本次登录,如果无法确认您的安全性,将交由安全系统进一步处理。
——祝您使用愉快。
我重新将目光转回下方和更远处的城区,新终端形成时所造成的浪潮现象正快速朝城区中心的方向扩散,直到我的视野中,全部充斥着星光般闪烁的指示灯。虽然在这里看不到,但我觉得,安全网络的重启并不仅仅是生成了终端,因为,原本一直在工作的建设机器,在此刻也停止了动作。(。。
423 岔路口()
视膜屏幕将远景拉近到眼前,如同黑点一般大的安全警卫被锁定,这些安全警卫也受到了安全络修复的影响,行动变得混乱起来,不仅在行动路线上毫无章法,而且肢体运动也仿佛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拉扯,变得如醉汉一般踉踉跄跄,好几个安全警卫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一头撞进建筑之中,被残桓瓦片埋在地下。我几乎可以肯定了,莎并没有接洽三十三区原有的安全系统,而是在试图夺取这个三十三区安全系统的控制权。安全警卫的异状,正是系统冲突所造成。
三十三区的范围太大了,安全络重启以及控制权的争夺所产生的异状还在持续,就连城区外围以及上方的管道区都受到影响,如星光般的亮点闪烁得愈加频繁,甚至在一部分地区出现火光和喷涌现象,不停有管状物轰塌下来,砸毁了城区中的建筑。
整个三十三区都处于一种貌似瓦解的动荡之中。
陡然,从某个已经超出视野之外的地方出现波纹状的冲击,因为太过强烈,其所造成的喷涌现象呈现柱状射到高空,以至于我所在的位置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股冲击伴随另一波巨量资讯从相反的方向潮涌而来,视膜屏幕中再一次弹出大量警告窗口,二十秒之后,将我吞没。
我以最功率启动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的防御力场。被冲击波剥离的石块和尘土从我身边掠过。肉眼之中一片迷蒙。当视膜屏幕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四下的景物已经变得更加残破斑驳,我前方早已塌方的墙壁豁口正随着建筑物质的碎裂剥落不断变大,这种崩溃的迹象甚至蔓延到了脚下的地板。
我持刀站起,徐徐走出建筑后,建筑之中传来一片沉重坠物的撞击声。建筑没有立刻垮塌,但已经变得摇摇欲坠,而通往这座建筑唯一的道路,那条我曾经走过的阶梯有一段已经塌陷,而距离我更近的一段正在塌陷。但是。这些都没能干扰我的意志,反而,这种崩跨瓦解的现象,让我感到一种舒畅的感觉。就像是阻塞内心的某块石头也随之崩散了一般。
陈旧的已经逝去,眼前的世界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开始。
我在落石和断路中跳跃,在断崖和建筑顶端跳跃,不再依寻来时的道路,每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是我的道路。就这么,如同大雁一样一落而下,再一次回到基地秘密入口所在的街道上。几乎在我抵达升降梯入口的时候,那儿的地面如同邀请般,已经打开进入的洞口。我跳下去,沿着熟悉的路线回到大厅中。
“嘿,你去了哪儿?”当我看到走火他们时,洛克第一个发现我,朝我叫起来。
“出去看了一下风景,安全络已经重启,外面的变化很大,很可能需要重新订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