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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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结构,和三十三区外围的金属管道类似,虽然有一些支路,但入口都被关闭着,显然,对方暗示我只需要一直向前走。当然,我不能肯定前方就一定一路顺风,不过,比起对方故意设下陷阱,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的诚意。
我如其所愿,笔直向前走去。
金属管道和预料中一样漫长,并且也并不是笔直一条,不时会向上或向下,也会出现回旋的绕道,让人不清楚和入口处对比究竟是偏向哪个方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距离入口处有相当长的距离。义体化之后,我的身高达到一米八,但是仅有两米高的管道似乎随时会碰到头顶,令人有些压抑。尤其在寂静的,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只有一个人,不知道何处才是终点的环境中,更是如此。
这一点,在三十三区外围的巨大管道世界中就已经体会过了。而身为义体人的我,也不会受到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对方将老巢设计成这样,大概也并不是针对正常世界的来客,或是和它们一样的朋友,而是为了限制安全警卫的行动。
狭窄而曲折的通道,能够随时切断入侵者的进路,限制它们的移动速度,当然,如果是富有感性的智慧个体,就会受到更强烈的影响。
抵达尽头的大门时,已经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我认为一定有什么加快行进速度的设备,那个小个子进入这个密道时,不可能这么没有效率。不过,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至少,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这是测试,那就通过,和对方交流的话,也许能够获得帮助,进而找到失散的其他人,比较起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城区表面碰运气的话,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许会更多。
大门是符合想象的类似压力阀的样子,拱形的金属大门正中央有一个圆形,供以转动的阀门。当我抵达这扇拱门的时候,拱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的确是邀请进入的样子。
敞开的拱门内是一个大厅,看上去有些像是超现实的厂房,有一些不明用途的设备,有些正在工作,指示灯在闪烁,但有一部分明显已经变成废料了,地面上有光状的回路结构,墙壁和柱体上缠满了导线和导管,不少接口处的孔洞有规律地喷射出闷热的白气,让整个大厅的空气十分沉重。这对正常世界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理想的居住场所。
大厅正对面是一个一米高的圆柱形台柱,台柱上有明显的环状物,在台住后的角落里,到处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白色丝线,以及被白色丝线缠绕的,如同茧一样的物体——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在正常世界里,末日真理教的那群巫师绑架咲夜后,试图进行降临回路实验时,现场也有这样的东西。
这让我有些警惕。
394 新个体(二)()
…。。
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些人到底是
我一直追踪的小个子,就站在台柱上的边缘处,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我。它没有拿出武器,不过,仍旧可以让人感觉到一种随时准备攻击的气息。至今,我仍旧没有看到它的真面目,虽然能够确认是人形,不过,在长袍笼罩下的细节,可真是难以想象。
除了它之外,这个地方似乎没有更多的人了。
有像是什么设备启动的声音传来。
台柱上的环状物开始运作,有东西升上来,之后发现是一尊白色的雕像。
女性的雕像。
身形和五官的具体轮廓已经勾勒出来,但是并不能称之为人类,因为身体并非有机血肉,而是呈现出无机物的光泽,白色的身体不是金属,也不是塑料,但却是我十分熟悉的物质。
构造体——我自言自语道。
大概是这个奇怪的家伙十分符合我对“完全化义体”的想象,因此不由得产生亲切感,当然,这种感觉并不会让我在需要动用武力的时候产生半点迟疑——我对此毫不怀疑,因为脑硬体和百分之六十的义体一直都保持着如此冷酷的理性,并且,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也是如此。
不过,正因为是拥有同样的结构,拥有同样程度的理性思维,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同类的我和它,一定拥有更多交流的机会。
它的出场方式让人觉得其正是大厅的主人。小个子的领导者。
只有上半身出现在圆柱基座上。下半身也不知道是在基座下,还是腰部以下的部位已经和基座融为一体。从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她手臂的一半,手肘以下的部位隐藏在层层的管道中,这些管道看上去似乎和她的后背,甚至是后脑连成一体,甚至有一部分管道充当了她的头发。
这些管道似乎和那些光状回路和导线导管连成一片,也是这些光状回路和导线导管的终点。与其说,这个几乎完全由构造体组成的女性个体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如说,整个房间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仿佛睡着了一般低垂着头。
小个子走到她的侧后方。如同侍卫一样静静站在那里,微微垂下脑袋,不过比起恭敬,更让人觉得。它是不是睡着了——一种仿佛开关自动关闭,十分机械化地沉默。
就在这时,女性构造体被激活了,她的头抬起来直面我,让我清晰看到她的眼部轮廓中,浮现一种数据链般的流光。紧接着,她向我发出一种富有生物的柔软性的语音。
“”
即便拥有脑硬体,我仍旧听不懂她的语言。为了防止被误解,我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或点头。只是将手中的金属钉扔到一旁,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女性构造体眼中的数据再一次浮现,流转,随后在我近侧的地板中升起三根导线聚合形成的,配有针状接口的数据线。数据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持着,接口对准我缓缓靠近,似乎为了表示这种举动同样没有恶意,因此这些数据线的移动十分轻柔。女性构造体在其间说了一些什么,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视网膜屏幕中弹出对话框:
——外部连接申请中。是否允许?
我没有犹豫太久就确认了连接,这个时候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呢?我开始意识到颈后的接口就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于是将头发撩起,背对着数据线的针状接口,让其能够准确插入。
没有让我等待太久。已经从我的动作中得到许可的数据线在三秒后插入接口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生病打针的感觉截然不同。虽然同样有异物插入的不适感,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电流沿着颈椎进入大脑的感觉。视网膜屏幕的对话框再一次变化:
——对接确认,数据传输中。
“能听到我的话吗?”一种女性特有的温柔的声音传达到脑海中,这种温柔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各人独有的特性,更像是而是通过采样后生成的模板声线。而这个声音也并非直接传达,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我似乎能够明白它产生的过程:传来的是数据,以一种文字对话的形式出现在视网膜屏幕的对话框中,当然,是统治局特有的语言,在直觉理解其意思后,再通过某些渠道,提取了这些数据中的“语气”和“声线”之类的特性,重组为我能理解的正常世界的人类语音。
不过,我有些怀疑,这些“语气”和“声线”之类的特征在很大程度上以我的主观为基础。我在看到她的模样后,下意识觉得她的声音是这样的,所以才会生成这样的声音。
这同样是主观意识和客观程式结合的一种表征。
“是的,可以听到。”我在脑海中做出回答,然后,正常人类的语言以类似的方式转化为数据传达给对方。如此一来,正常的交流便成立了。
“真令人惊讶,没想到竟然能碰到和我一样的‘人’是同类吧,至少有百分之六十是。”
我不太确定,她所说的“人”是否指人类,也许只是脑硬体翻译成这种方式更容易理解而已。
“伱是指义体化?”为了拉近距离,我特意用同样“机械化”的语气回答着,“这是统治局的技术,伱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统治局的人曾经是,但在它们放弃了这里的一切,城区和人民之后,就不再是了。我们被抛弃了,也没必要再找回。”
这些话能够让人联想到许多东西。不过。具体的细节不是什么紧要事,更甚者,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只要这些话能够让我确认,我们彼此之间有合作的可能性就足够了。显然,状况正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伱们在沟通恶魔?”我试探着问出这个问题,“那些蜘蛛丝和茧一样的物质”
“很遗憾,这不是我们做的。”对方很快就打断了我的话,“这些只是在这个城区中收集到的物资。我们需要这些物资来维持自己的存在——生活、生长和生存。也许对伱们安全警卫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因为统治局封锁了三十三区,因此,我们不得不就此取材。”
“我对这里的情况并不了解,如伱所见。我和普通的安全警卫不一样。”
“是的,我从来都没见过像伱这样的,同时拥有人类外型和人性智慧的安全警卫。一开始,我甚至很难想象,伱会是安全警卫,外表看上去,伱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她的话让我不禁想到,她所说的“人类”真的就是人类吗?她继续说到:“不过,我的侦测装置的数据显示,伱的确拥有部分安全警卫的特征。那么。伱到底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是统治局准备要回收这个城区吗?”
“如伱所见,我经过义体化改造,隶属临时安全警卫,但是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仅仅是一个意外”我开始编写似真似假的谎言,并且,表示自己也有些迷惑,“也许不是意外,我不太确定。我的大部分记忆数据已经损坏,无法读取,除了统治局之外。很难想象会有其他人拥有这样的技术。也许,它们需要我对第三十三区进行观测和执行一些任务,却因为某些意外不得不中途放弃。”我顿了顿,直视着女性构造体说:“不过,在看到伱之后。我觉得伱们可能拥有这样的技术。”
“原来如此,仅仅是一场意外的遭遇吗?”对方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
“伱到底是什么人?构造体的技术。以及义体化的程度除了不在编制之内,伱已经拥有安全警卫的一切特征。”我不断思考着对方的话语所潜藏的资讯,一边利用对方的资讯缺失,为自己编造一个更加具体的身份——一个正在执行秘密行动,却因为意外而丢失自己大部分数据,迫切需要帮助的特殊安全警卫。
临时安全警卫的身份并不容易保密,但是,如果自己的态度没来由显得强硬或软弱,都可能会让对方心生顾忌。可以想象,它们在这个被废弃的城区已经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因为自己的遭遇,已经不在承认统治局的管理,甚至对安全警卫的处理方式十分顽固且充满仇恨。
一个丢失自己记忆,甚至是有可能被抛弃的临时安全警卫,应该能让它们觉得有利用价值。
为了保持安全警卫的身份,即便对统治局的结构并不清楚,也必须在一些细节上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了解。为此,我必须利用接收到的所有信息,进行即时性的推测,再通过推测来回答对方的问题,释放一些信息去误导它们。这么做当然充满风险,不过,想要在危险的地方得到一些收获,自然要做一些充满风险的举动。
和富有开拓精神的冒险者不同的是,我的举动不是“冒险个性”的感性行为,而是被计算式的理性主导着。
“我是原统治局研究机构的一名研究人员。在这个城区中进行灰粒子的研究工作,我知道这个区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生存下来,我不得不依靠一些技术方法改造自己以及这个孩子。”这么说着,她的头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但是,幅度小到几乎看不到,我觉得,她似乎是想要去看身旁的小个子,“我曾经参与统治局的安全系统技术更新,不过,显然我已经被封闭在这个废弃区太久了,统治局用在伱身上的技术和我的技术已经产生分歧现在,伱能告诉我,在伱抵达这里之前,统治局的情况如何吗?”
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顺着我的想法来,这个家伙的思维方式,似乎比我感觉到的更加固化,甚至有些死板。
“恶魔正在大举入侵统治局。我们不得不封闭了许多城区。而且,安全系统的权限也已经出现问题。”我这么回答到,“不过,我的系统和数据损坏得十分严重,不确定现在距离我离开时已经有多长时间。”
“安全系统出现了权限问题?”女性构造体这么重复着,好似陷入思索一般,眼中的光状数据链再一次飞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