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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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非是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意识态战斗的时候,意识行走者也不会一直使用这种防御法,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的意识随着成长时间而发生偏移其实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始终用一个模板来约束矫正自己,反而是一种非良性的自我约束。
这种防御法是蛮横的,死板的,也是有效的,在爱德华神父经历过的意识态层面的战斗中,在他使用这种防御法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能够强行击破防线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在这个时候,以最大的警惕心,使用了这样的防御法,却发现自己仍旧在恐惧。那截然不同于过去所感受过的恐怖,是如此的陌生,或者说,它很难用“恐怖”和“恐惧”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在已知的感性词汇中,并不存在能够完全正确描述这种感觉的词汇,而“恐怖”和“恐惧”只是最接近这种感受性的用语罢了。
自己的内心就像是陶器一样,在一种感受不到热力的情况下,却明显在融化,融化坍塌的过程,正是深渊成形的过程。感受着这个过程,爱德华神父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内心说不定就会彻底成为这么一个巨大的深渊——而这个形象的描述,毫无疑问,并不是自己内心本应有的描述,而是被这个仍旧无法直接观测到的敌人强行改变后的描述。
自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强行被某种恐怖的存在,塑造成另一个样子,这种感觉本来就是恐惧的一个环节。恐惧正在推动变形,而变形则继续产生更多的恐惧,爱德华神父的脸色苍白,他从来都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感受到九九九变相的无力。
九九九变相中存在多种恶魔变相,能够从意识态层面产生不同的现象,施展不同的手段,在过去面对敌人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其实不需要这么多”的感觉,但放在此时此刻,却明显可以从自己正在层层失守的事实中,感受到匮乏。
爱德华神父不是没有尝试过,在运用意识行走的力量时,将自己的活动扩散到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层面,但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危险性,以及在有限时间内,对研究方向的选择分配,让他一直都是浅尝而止。能够利用恶魔变相的能力进行意识行走,甚至进入人类集体潜意识,并不意味着能够比天然具备意识行走能力的神秘专家在这个方面做得更好,付出精力和得到收获的比例,让他更偏向于进步更大,九九九变相更适应的方向发展。他清楚自己的选择所导致的自己在能力上的缺陷,成为女巫vv的信使,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尝试弥补缺陷。
如果一个人有无穷的时间和无穷的未来,那么,全面发展就是毫无疑问的选择,但是,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选择内,让自己去做自己更擅长的事情,借助他人的力量去弥补自己的缺陷,却同样是正确的选择。
女巫vv和三信使的力量相互弥补,爱德华神父不是没有想过会出现缺少一方,从而让自己的缺陷暴露出来的情况,但是,仔细想想,在有限的时间和选择内,倘如出现了如此不得已的情况,也只能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吧。
当初所设想过的无可奈何,正在以切实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爱德华神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亦或者说,他意识到,无论自己生出何种情绪都是于事无补,自己正在面临的,就是这么一种绝望又疯狂的危机。
爱德华神父还能够行动,但他的小动作有些焦躁。在自己内心深处,在意识层面上,以这么一种感性又暧昧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攻防战,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也无法用语言明确地向他人解释,此时此刻更没有能够帮助他的人在身边。自己的孤立无援是很明显的,但是,对神秘专家来说,这些情绪,这些遭遇,却又并不是多么特殊。在神秘专家所面临的神秘事件中,总会有那么几件让人无可奈何,疯狂又绝望的事情。回想过去,自己能够摆脱当时那让人绝望的情况,就像是奇迹一样,完全找不到可以复制的方法。
爱德华神父自然十分清楚自己到底在发生怎样的变化,并且从未放弃过阻止事态继续向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变化。即便如此,恐惧感只会愈加浓烈,每一次尝试的失败,都会加深这种恐惧,直到真正成功一次为止。这意味着,在自己在恐惧的侵蚀中,彻底疯狂和绝望之前,自己必须至少成功一次。
成功的标准,不是遏止“自己的内心正在变成深渊”的感觉,而是让自己的恐惧受到约束——如果感到恐惧是必然的,那在这个前提下,必须由自己决定自己可以产生多大的恐惧,这种恐惧绝对不能是一种无可遏止的膨胀姿态,否则,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第1883章 无名之子()
曾经在澳大利亚化身司机,将义体高川带到女巫vv面前的男人战战兢兢地爬上高地,锐三角形的平台在他的面前层层叠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在这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自己。身为三信使的最后一个,他知晓诸神秘事件的情报,也十分清楚这个世界正在何等糟糕的关头,末日的来临让人束手无策,而自己所在的组织更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但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他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等中庸平俗的人类,也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上具备何种超乎寻常的天赋、素质和能力,不要说和同为三信使的爱德华神父以及四天院伽椰子相比,就连新世纪福音里的成员也大都比自己更加适应神秘又残酷的环境。
男人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成为了三信使之一。他做过许多噩梦,都是围绕这种不解产生的,但却没有人会为他解释,回顾自己的一生,过去没有了记忆,而有记忆的时间里,就是这么浑浑噩噩,遵从那个可怕的哥特少女的指令,一直活到了现在。
如果仅仅是比谁活得更久,事实早已经证明,他比新世纪福音的大多数成员,甚至是放眼全球不分性别年龄种族的人们,都要活得更久。身边的人死去了,不认识的人死去了,乃至于似乎全地球上活着的人类都所剩无几,他也仍旧十分正常地活着。他一直都觉得,与其说自己有某种能力,所以才活到了现在,毋宁说,自己十分幸运。
而这个幸运,也许是从三信使的身份带来的吧。男人不觉得这么想是错误的,从自己得以在波及全世界的灾难中幸存这个事实来看,这也是他唯一可以理解的解释。
然而,即便是女巫vv和三信使也会在这么一个残酷的世界里,面对伴随末日滚滚而来的异常,陷入一种让人感到不安的境地。正是因为身为三信使之一,对其他两个信使和女巫vv的状态有一种本能般的预感,所以,才更让自觉地没什么力量和才能的他感到恐惧。
男人一直在做噩梦,醒来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是,更多的记忆正在以某种朦胧的姿态复苏,让他偶尔会产生一种既视感,就像是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过这个地方——统治局遗址。
在此之前,男人十分确信,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连神秘专家都感到棘手的神秘之地,可偏生在这个时候萌生出自己不是第一次到来的既视感,如果是从未接触过神秘的普通人带有疑惑就罢了,然而,他知晓诸多有关神秘的信息,并因此塑造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世界观,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朦胧又诡异的,让人感到不安的状况,有着截然不同于普通人的敏感。
这种对神秘的敏感,让他不由自主更深入地去尝试理解自己身上和自己身边正在发生的情况——说不清道不明的预兆愈加浓郁,带给人的不安就越加强烈,而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更是让他产生种种让自己感到恐惧的联想,哪怕这些联想仍旧是模糊的,没有决定性的线索,也不具备自己可以挖掘出来的线索。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做着这样的举动呢?男人感到迷茫,这一次,他并非遵从谁的指令,也不存在能够发号施令的人。他觉得自己纯粹是被自己感觉到的某种预兆推动着,在某种暧昧不明的东西引导着,来到这个充满了既视感的地方。
这里是统治局遗址,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但是,自己仍旧走了很长的路,所以,也更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男人继续向前走,他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也不清楚该用怎样的速度前进,而就只是遵循着冥冥中的一种感觉,沿着一条直线前进。
在他所在的统治局区域,没有太多难以攀爬的障碍,虽然也有高低错落的地形,有无法归纳为道路的区块,仿佛自己是在一个巨大的机器外壳攀爬,但是,在大多数时间里所眺望到的地面都是相对平缓的,直到看见这个三角形的层叠体。
男人的心中存在一种紧迫感,就像是为了防止被巨大漩涡吞噬,用比漩涡扩大更快的速度前进。他从噩梦中清醒的时候,虽然无法回忆起噩梦的相关内容,但对女巫vv和四天院伽椰子遇到了可怕的麻烦,却仍旧有着从噩梦带出来的深刻体会。这种体会以感觉的方式呈现,让他逐渐意识到,女巫vv和四天院伽椰子已经不再是可以庇护自己的人选,甚至于,倘若自己不快点和爱德华神父联系上,局势会向着更加棘手的方向进行。
因此,男人一瞬间就做下决定:一定要快些找到爱德华神父,而自己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信使之间,三信使和女巫vv之间那无比深厚的羁绊。只要找到了爱德华神父,以对方的知识和经验,一定可以更好地面对眼下这让人恐惧不安的变化吧。
男人开始在锐三角形的层叠物上攀爬,一口气爬到顶点后,已经气喘吁吁,不过,当他看到了顶点平台上伫立着的某种设施入口后,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缠绕在他的心灵上,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就应该进入这个设施,搭乘设备向下移动,向着统治局遗址的更深处进发。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设施中不存在多余的机器,完全用轨道和升降机构成。这里不是什么密会场所,自己唯一可以采取的行动,就是进入巨大的升降梯中,选择向上或往下,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是“向下”。
统治局遗址中许多工具和设施都显得粗大笨重,对第一次看到他它们得规模的人们来说,是一个让人感到吃惊和疑惑的地方。男人不觉得这种体型巨大的工具和设备是给“人类”使用的,他听说过这里存在异形异类,每一个都是要人命的东西,也许这些工具和设备其实是为它们准备的。
不过,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尝试这些看起来不是给人使用的设备。也许是好运,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男人刚走进升降梯,目的地就被锁定了,升降梯也开始移动,让他觉得就像是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在引导自己一样。
升降梯在沉重的鸣动中出发,速度很快就让男人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朝脑袋涌去,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仿佛被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拉扯着,站着的双脚都是虚软的,就像是下行的速度太快,超过了身体下落的速度,令脚底无法坚实地压在地板上。在男人的脑海中,甚至浮现了升降轨道上因为高速摩擦而火星四溅的场景。
这种到处都充满了压迫感的环境,让男人觉得自己正在失去更多的东西,例如更多的记忆,又例如更多的冷静。猛然间,无法描述的强烈恐惧感袭来,男人不由得大叫,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叫唤些什么,叫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用力揉着太阳**,就像是要将手指戳进去一般。突然间,他对自己又有一种不太明显的陌生感,无论是自己的想法,自己下意识发出的声音,自己那焦躁的小动作,都变得似乎和往时不太一样,有一种十分清晰的“自己正变得很不正常”的感觉。但是,到底要说是什么地方变得不正常,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这么一种交织了别扭、恐怖、荒诞的情绪中,男人乘坐的电梯猛然停住,巨大的反作用力让男人差点摔了一跤。
高达十多米的电梯门打开了,男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自己熟悉,觉得可以依靠的身影,就坐在距离设施入口不远的前方。自称爱德华神父,同为三信使的同伴,这个神父所说的哲学往往是男人想破了脑袋,都不觉得自己可以想出来,当然,也绝对不是自己所信奉的道理,但是,能够想出那些东西,并严格遵从自己的方式做事,宛如苦行的修士一样,以